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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慌忙跪了下来,身体哆嗦个不停,紫涨着一张脸始终没有说话,殿门开了起来,张德正从里面捧了一盏凉茶出来,看到门口的上官瑛,一眼扫过地上的小太监,瞬间明白过来,露出一个微笑朝上官瑛行过礼才道:“皇上刚才已经下旨正在处理政务,不想任何人打扰。”
上官瑛挑了一下眉毛还是笑道:“本宫只是进去放下东西就走,不会打扰皇上的。”说着就要进殿,被张德拦住了。
张德略有些尴尬地放下拦在上官瑛面前的手,满面微笑道:“娘娘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了,娘娘想送什么东西,奴才替你拿进去吧!”
含翠气鼓鼓地还想上去骂他一顿,被上官瑛的目光一横,撅着嘴老大不情愿地咽下了嘴里的话。
上官瑛粲然一笑,让含翠将食盒递给张德,便翩然离去,含翠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张德,张德还远远地目送着他们,含翠皱着眉奇怪道:“娘娘,我觉得今天这个张德怎么看起来很奇怪,好像很怕我们进去似的。”
上官瑛侧脸从容一笑,“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从张德的嘴里肯定是套不出什么话的,我们虽然知道此事蹊跷,但也不能怎么样,等下你就派人暗中去查探一下。”
含翠应了一声,上官瑛便要坐上肩辇往繁英殿行去,远远地便看见一个人朝自己走了过来,上官瑛抬手止住轿夫的动作,笑看着上官锋,上官锋刚要行礼,上官瑛就扶住了他,“爹爹年老体弱,无须多礼。”
上官锋淡然地点了一下头,朝她暗暗使了一个眼色,上官瑛便伸手握住上官锋十分体谅道:“好久没有看见爹爹了,也不知道爹爹身体还好吗?”
上官锋轻声说道:“微臣的身体尚可,只是娘娘生了大皇子以后,难免忧心操劳,千万要注意身体啊!凡事无须亲力亲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就交给下人处理就是。”
上官瑛蹙了蹙眉头,眼里闪现出一丝疑惑跟惊慌,但转瞬便恢复为和风细雨,微笑地点了点头,“爹爹的忠告,女儿都会铭记在心。”说完便与上官锋辞别。
回到繁英殿,来到内室,便趁着无人打开了手上的纸团,只见小小的纸团上写满了蝇头小字。
原来杨宁岚虽怨怼皇上,但皇上却是痴心不改,日日下朝后便跑到杨宁岚的住处,虽然两人暂时还未解开心结和好,但长此以往恐怕也是夜长梦多!并且皇上已经在数月前便暗中筹备向杨宁岚求亲的事宜,尚衣局也在赶制凤袍。
上官瑛越看越惊,看到最后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将手中的纸团揉得粉碎,她看着满室的繁华,心中好像燃烧着巨大的火焰,她咬牙切齿道:“杨宁岚,看来皇上对你痴心不改,你不死,就不足以断绝皇上对你的念想!我本来还一时心软想留你一条活路,可是如今看来,这件事,只能至死方休!”
诺敏将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撤了下来,担忧地看着杨宁岚,杨宁岚背对着她,问道:“他走了吗?”
诺敏颔首道:“走了,估计明日还会来。”
杨宁岚怔怔无言,只是看着窗外盛开的红梅,诺敏叹息一声默默无言地走了出去。
不久以后,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她以为是诺敏,便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看不是别人有事,倒是你有事!”姚蔓走到她面前,看见她瘦了一圈的脸,杨宁岚有些羞赧地侧了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姚蔓看着她黯淡无光的眼睛,握住她的手,叹了一口气道:“再不来,我看你就要饿死了!”她摸摸杨宁岚苍白的脸道:“其实我今日是来做说客的,虽然不知道你跟皇上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还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这样整天躲着他,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杨宁岚只是盯着地面一语未发,如果是别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乎,她都会选择去理解他,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拿着别人的幸福来成全自己,虽然她知道,他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不要说让谁娶一个女子,就是杀了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她始终过不了她心中这个坎,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的,如果不是自己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没有让他误解,那么殷念泫就不会被逼牵着娶若雪了。
姚蔓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杨宁岚,“来不来,就看你自己的决定,我只是想再劝你一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说着拍拍杨宁岚的手背,转身离开。
杨宁岚缓缓打开请柬,是熟悉的清峻飘逸的字体,正如他的人一样,“我想见你一面。”下面是地址,短短的几个字,杨宁岚却是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心里在做着抉择,她忽然想起库利看着珠日格的目光,心忽然一痛,不管怎么样,是不是都该给对方一个交待?可心里却是很害怕,他说出真相,如果他说一切都是他做的,自己能原谅他吗?然后跟着他若无其事地幸福下去?
这样思量着,原本明亮的屋子也渐渐变得黑暗起来,终于她站了起来,唤来诺敏,匀面更衣,诺敏给她梳了时下洛阳最流行的发式,将一串绿色的璎珞绕着发间,乌发间绿色的宝石闪闪发亮,柔美中多了一份洒脱。
杨宁岚看着自己里的自己,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走出了小院,老奴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车上,神情还是平日里的悠然沉默,诺敏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鼓励跟希冀,她也强打起精神冲诺敏笑了笑上了马车。
马车稳稳地行驶在小巷里,因为李暮羽选的这个地方在洛阳城郊,原本天天走的那条路因为路旁的一棵大树倒在了路中央,马车过不去,老奴便换了一条路。
杨宁岚的心思飘忽,只听见马车的辘辘声,忽然一道火光闪过,射在了软帘上,杨宁岚一惊,撩起帘子一看,却看见老奴腰上已经中了一箭,可还是死死地拉着缰绳,又是几只火箭飞过来,一支扎在了马屁股上,马受了痛,便发疯地跑了起来,杨宁岚惊惧地看着老奴流血不止的肩膀,急道:“老奴,你受伤了,快停下来!”
老奴固执地摇摇头,“有人在追杀我们,看这情形,估计不少于十个,他们是有备而来,我再坚持一下,前面便是繁华的地段了!”
杨宁岚坐在他身边,看着黑沉沉地夜,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逃亡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黑夜,这样让人人心惶惶的感觉,心里一阵痛,一阵怕,多么希望,这辆马车能插上翅膀,甩开这些追杀自己的人。
而她来不及细想多久,就听见一阵人仰马翻的声音,这些刺客果然是有备而来,早早地就备好了绊马绳,只听见一声巨响,马车一下子翻了过来,杨宁岚的头重重地敲到了地上摔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平稳住了身子,爬了起来,却看见老奴半截身子全都被压在了马车下,她急忙跑了过去,想将压着他的马车抬起来,可是发现她怎么使劲都没用,老奴趴着的地方蔓延开一大片的血迹,染红了土地,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杨宁岚的身子在寒风中簌簌地抖动着,手上沾满了血,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了老奴青色的衣袍上,她转眼看着从后面追来的人,几只箭毫不停歇地飞了过来,直欲夺人性命。
杨宁岚看着老奴,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手里还拉着已经断掉的马绳,即使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也不愿意放开,也不愿意倒下,他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的全力保住她平安无事,想到这,忽然涌上来的求生意识让她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她跪下来朝老奴磕了三个响头,才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或许是刚才马车倒下的时候,自己受到了剧烈的震荡,现在一边跑,胸口就火辣辣地痛,可她也不敢停下来,感觉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对方人数这么多,用不了几下只要没找到自己的尸体,便一定会再追上来。
杨宁岚一直跑,却怎么也逃不掉后面紧紧跟随的马蹄声,火光闪过,自己一个不稳便跌倒在地上,她回头一看,几只火把好像萤火虫一样在黑暗里闪现,耳边忽然听见潺潺流水声,她站起来,看着眼前这条河,根据河水的形态流向跟自己所处的位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自己就是在洛阳城的护城河上游,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近在咫尺的杀手,一咬牙,闭上了眼睛,一个纵身就跳入了护城河里。
李暮羽站在这个已经精心准备了很久的地方,看着眼前广阔无比的夜空,繁星点点,平静的湖面,心里有些忐忑有些期待,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回过头一看,却是杨夕炎跪在了自己面前,脸上是隐忍的痛苦,“皇上,姐姐半路上遇到刺客,老奴已经生亡,暂时还没有发现姐姐。”
李暮羽手里一松,一直拿在手里的一只玫瑰花掉到了地上,碎开点点殷红。
李暮羽一愣,低头看着地上零落的花瓣,心就好像被什么一下子大力地揪住了一样,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声音在冷风中也有了一丝凌厉,“一定要找到她!朕要看见她平安无事!”
第092章 生离死别
河水幽幽,却看不见这河水里隐藏着什么,李暮羽半个身子都浸在冰冷的河水里,脸色苍白得可怕,全身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杨夕炎从后面淌着水跑过来,眼眶通红地看着李暮羽,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伤痛,“皇上,你先回宫吧!这里还有我们,你不要忘了,姐姐是会游水的,或许,或许她已经平安无事了。”话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苦涩。
李暮羽木然地摇了摇头,往前再深走了几步,被杨夕炎一把拽住,他摇了摇李暮羽,眼泪掉了出来,“皇上,我求你清醒一点点,快到岸上去,如果你再不小心掉进去,姐姐回来找不到你,会很难过的。”
李暮羽脚步顿了顿,看着湖面,似在沉思,手握得紧紧地。
这个时候,一匹快马跑到了河边,李暮羽跟杨夕炎都本能地回过头去,看着跑过来的士兵,心里又害怕,又期待,那士兵跪在地上,神情沉重道:“启禀皇上,我们在下游处打捞到一具女尸,身份不明。”
杨夕炎怔怔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李暮羽从河里跑上岸,踉踉跄跄地跑着,一咬牙就跨上了马跑到了捞到尸体的地方,护城河的岸边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草棚,吏部官员正在指挥剩下的士兵继续打捞,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好像旋风一样来到了面前,官员只觉得眼前掠过了一阵风,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站在了草棚前的李暮羽。
守着草棚的两个士兵看见李暮羽齐齐跪了下去,李暮羽站在帘子前,也许是手冻僵了太久的原因,所以很迟缓很迟缓地撩开了帘子,走了进去。
李暮羽走了进去,轻轻地撩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个动作却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额头,眼睛,脸颊,最后整个身体都暴露在了他面前,他才忍不住心中的惊痛瘫坐了下来。
杨夕炎刚从坡上跑了下来,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地哭声,心中一阵抽痛,两腿一软,摔到了地上,手里紧紧抓住了的地上湿润的沙土,呜咽地哭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得惊住了,回过神的时候,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上官瑛撩开草帘跑了进来,看见这一幕,骤然一惊,她还能看见他睫毛上未落下的泪水,他好像根本无法看见自己的存在,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上官瑛走了上去,一下子跪倒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袍角,可他却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因为尸体已经泡的发胀,所以脸已经肿胀起来,但还是可以看见原本的五官,他伸手握住了那带着‘勇者之心’戒指的手,心剧烈地痛着,他一出声,声音却喑哑无力,“笨蛋,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舍得我吗?”
他一边自言自语着,泪水沿着高挺的鼻梁缓缓而落,落在了她苍白的手上,落在了蓝色的宝石上,那澄澈的蓝浸着泪水好像更加的璀璨夺目,他的手指爱怜地拂过她苍白冰冷的眉目,好像她还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发怒地蹙起眉头,又好像她冷冰冰地看着自己,一脸的厌恶,他的嘴角笑着,可是眼里的痛楚却是越来越深,“我宁愿你恨我,我也不要你这样,起码你还好好的。”
可是再也没有人回答他了,再也没有人会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静静地陪在自己身边,再也不会有一双带着温度的手牵着自己,看白雪红梅,再也不会有人对自己那么笑了,他头伏在她的身上,却有些难以置信,她已经彻底离开她了。
“皇上,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上官瑛苍白着脸抬头看他,眼中蓄着不甘的泪水。
李暮羽木然地回过头看着她微扬着看着自己的脸,原本极力忍住的泪水也一下子滑落下去,她已经顾不上什么骄傲跟矜持,就好像一个最可怜的乞丐一样,哀求着,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她能给你的,我同样也可以给你,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去做。我只求你,看我一眼。”
她哀伤地哭着,却换不回他一点怜悯,李暮羽看着她,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个冷笑,没有任何的温度,没有任何的感觉,她的心一下子随着这个冷笑一寸寸地黯淡下去,最终变成死灰。
“不要怕,我带你回家!”他伏在她耳边说着,那么宠溺的语气,嫉妒得让人发狂,他轻轻地抱起了她,走过上官瑛身边,她只看见一袭墨玉色,好像最黑暗的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让她天旋地转起来,墨玉色的袍子扬起的风好像把她心底残存地一丝期望,也吹散地无影无踪,她低下头,眼泪再也没有止住,她心里就算再不承认,也得承认,自己最终连个死人也不如。
殷念泫扶起了杨宁岚,抱着她喂了半碗的药,她的烧刚刚退了,人也清醒了一点点,殷念泫替她擦了擦脸,她勉强露出一丝笑,说了一声谢谢,眼睛看向窗外,已经是沉沉黑夜,自己又睡了很久,她抬眼看见殷念泫紧抿的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拉了拉被子,虚弱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殷念泫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痛惜,但随后还是颔首说道:“前几日,你情况十分危急,甚至连我都无法保证能否将你救回来,所以我并没有告诉皇上你的事情。”
杨宁岚沉默着,没有说话,殷念泫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昨夜,听闻朝廷已经寻到你的遗体,而且皇上跟夕炎都已经确认过了,我也曾去看过,的确与你有七八分像,如果再加上心情极度悲痛的话,足以假乱真。”他停了停,缓慢地说道:“我去的时候,他还守在遗体身边。”
杨宁岚低着头默默地听完,心里涌起一阵痛楚,眼睛又酸又涨,她抬头看着殷念泫,“他何苦如此,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逼你娶若雪呢?”
殷念泫面色一惊,但随即马上明白过来,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误会了,不是他逼我娶若雪的。”
杨宁岚一震,心潮翻涌,一边咳嗽,一边问道:“可是,那一日,我看见你失魂落魄地从紫宸殿走了出来,后来上官瑛就告诉我你被皇上逼着娶若雪。”
殷念泫哑然失笑道:“那一天他是找到我,而且一进门就拿剑指着我,但是后来他对我说了一番话,我才知道,他是真心的待你。”殷念泫跟杨宁岚说起了那一日的情形。
李暮羽扔掉手中的剑,淡淡一笑道:“你等她。”
殷念泫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一震,疑惑地看着他。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过去的事情,谁也不可能一下子淡忘,或许她如今在徘徊,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喜欢的是谁,所以,我愿意等,也请你等她。我从前不懂怎么爱一个人,只懂得喜欢的东西就要千方百计得到,到了最后,我才发现自己原来错的那么离谱,勉强留住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除了增添她心中的痛苦,再多的爱也弥补不了。所以,我想尊重她的选择。”
殷念泫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凄然一笑,原本以为自己是最爱她的人,如今才发现,原来他也是如此真心地待她,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杨宁岚心里喜欢的人是李暮羽,如此,这般,他们已算两情相悦,深情至此已经足够,便黯然转身离去。
殷念泫看着杨宁岚闪烁的眼神说道:“连你也想不到吧!他心中是如此珍爱你,那一刻,听他说出那一番话,我便知道,自己无法比上他。”
杨宁岚侧头看着窗外,忍了忍眼里的泪,看见廊上还贴着的红联,问道:“那你怎么会忽然娶了若雪?”
殷念泫的目光不知道看向了哪里,声音幽然道:“这一切都是上官瑛的设计,她用杜伯父来要挟我,我便只能照办,只是想不到,她的用意是分裂你跟皇上的感情。若雪是个好女孩,这一次因为我把杜柏父卷进来,我已经有愧于她,她本来说要与我假成亲,但我想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