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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那是最后一次劝告跟挽留,可惜,她已经不愿回头了,目光回到身边的李暮羽,聪明如他,就算自己没有告诉他当日上官家的所作所为,他也可以猜到整个来龙去脉,从一开始,这便是他布下的一个局,连同上官锋的算计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一步步走进陷阱的不是他,而是上官锋。
这几年上官锋的势力已经极度膨胀,并且盘根错节,根本无法根除,李暮羽便让他自己慢慢地暴露出来,如今,他要将上官锋的党羽连根拔除,上官锋到了此时,也明白过来,脸色一黯:“原来是我中了你的圈套。”
“如果不是丞相救子心切,朕想,你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中了朕的圈套。”李暮羽淡淡说道,好像只是下围棋时一次普通的决杀。
上官锋凄然一笑,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老夫愿赌服输,这一世,如此轰轰烈烈一场,也已经足以。”他的笑声回荡在广阔的大殿,显得那么凄厉那么刺耳。
李暮羽冷漠地看着他被带走,上官瑛好似忽然觉醒了过来,跪下去拉着李暮羽的袍角哀求道:“皇上,看在臣妾父亲年老体迈,也曾经卖力打下明启朝,求您饶过他一命,您也是个父亲,你该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她一边说一边忙不迭地用头磕着金砖地,只磕得头破血流也不停止。
李暮羽淡漠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他始终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只是让宫娥将她带下去,她任由着宫娥将她拉开,鲜血顺着额头流满了半边脸,她眼神痛苦又深情地看着李暮羽,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杨宁岚看着她如此颓败的模样,早已经不是那个蛮横的小姐,心中苍凉,她将李寻紧紧地抱在怀里,李寻的泪沉默地湿了她的衣衫,却不敢发一言,她心中大痛,摸着他的头。
李暮羽也同样愧疚地看着李寻,她知道他心中的痛跟隐忍,他是帝王,他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皇位朝不保夕,一个不慎,或许就坠入无间地狱,他无法由着自己的心来,所以只能硬下心肠,冷漠以对。
满朝文武都惶恐地跪倒在地上,一心担忧着自己的项上人头,谁也看不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跟忧伤。
第106章 与君携手共天下
寂静深幽的大殿,不知道已经沉默地对着这面屏风多久了,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冰凉了手臂,远处响起了喜庆的礼炮声,上官瑛怔怔地听着,每一声都好像数在了心上,可是心却渐渐地麻木了,手中的信纸轻飘飘地滑落。
含翠捧着一壶温酒过来,她轻轻笑了笑,便坐在桌边慢慢地饮起酒,这一刻该是为你高兴的吧!夫君!如今,你最厌恶的我,已经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五年的时间,你终于如愿以偿地拥有了你最爱的那个女子,从始至终,我都只是这场伟大爱情里的一个小丑,孤单的小丑,流泪的小丑。
原本听人如此说过,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可以做到看到他过得幸福,自己也会感到幸福,可是如今,她却也没有一丝幸福的感觉,也许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坏女人吧!甚至有些自私地想让他能稍微记起自己一点点。
自己还奢求什么呢?他已经对自己仁至义尽了,只是将自己的家人流放边疆,留他们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如今自己已经是个废后,幽居在后宫最边角僻静的一处冷宫,这是她自己求来的,也许只有躲在最深处,才能试着忘记他,才能不想再去看见他。这样,时间能将自己心里的伤痕跟不甘一点点磨平吗?但愿如此。
苍白脸色,琥珀美酒,她凄然一笑,含着泪仰头饮下盏中的温酒,这温热的酒到了心里却觉得那么冷,闭着眼睛久久不愿睁开,眼泪滑落的瞬间,仿佛还能记起那一日,皑皑白雪中,黑马上的他侧脸清冷美丽,黑发飞扬,黑衣飞扬,那么美的一个人,好像整个天地就只剩下这抹颜色。
心里好像涌起了一股最初悸动时的甜,又被满满地痛楚掩盖,还记得她苦苦想着办法寻到他的时候他在亭子里冷漠的样子,如果那时候自己就懂得退缩,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自己也会有一个一心疼爱自己的夫君,心里眼里都只是自己。她不知道,因为这辈子已经过去,再多的假设也无法实现。
后悔吗?她一遍遍地问自己,没有答案,她苦苦一笑。
白色的帷幔轻飘飘地鼓动着,好像一只白色蝴蝶,这季节,又起了风,窗外落叶翩翩起舞,空气里飘来甜美清幽的桂花香气,她已经瘦得跟黄花一样了。含翠为她披上一件披风,她无知觉地淡笑,冷吗?不冷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寒冷,漫无边际的寒冷,也许,自己本来就很适合过这种生活吧!
她又倒了一杯酒,无痛无痒地喝了下去。
“宫里今日有喜事吗?我好像听到了礼炮声。”李策站在檐下,仰望苍穹,看着在天空缓缓消散的礼炮烟圈。
恒叔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同样仰首看着天空平静答道:“今日是皇上册封新后的日子,阖宫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这估计是仁泽年间最隆重繁华的一次盛会,可以看出,那孩子是真的高兴忘头了。”
李策转头看着在花园里荡着秋千的李修彦,沉默半晌才问道:“可是那个女孩子?”
恒叔点了点头,李策侧头看了恒叔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似是无意道:“替我送一份礼物过去。”他走到李修彦面前,慈爱地用手擦擦他额头上的汗滴,他圆圆的脸上露出天真无比的笑容。
一身青袍的他,一脸慈爱,和世上所有平凡父亲一样,五年的时间如流水一样的过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忘记了骨肉相残带给自己的痛苦没有,即使再不相见,也知道如今四海升平,该是他的功劳,于此,自己也该祝福他。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杨宁岚身着凤袍,一步步走上阶梯,看着近在咫尺李暮羽的脸,嘴角凝着清澈安详的笑,一直紧绷的心弦一松,脚下忽然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都要朝着地面摘过去,还好李暮羽眼疾手快一伸手就将她稳稳扶住。
李暮羽抱着她,漾开一抹淡淡笑意,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怎么?还没到晚上,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了?”
杨宁岚的脸一红,盛装之下,更显妖娆,李暮羽看着身着凤袍的她,美丽不似人间,心底一软,伸手扶了扶她鬓边金色流苏,温柔含笑道:“你今天真美,我的皇后。”
杨宁岚不知觉地腿又软了软,心神荡漾,低头从他手中接过皇后的金宝金册,感觉心里很甜,很甜。
现在,她是他的皇后,以后该并肩同行,无论风风雨雨,都要与他携手共渡。
晚宴一结束,杨宁岚就累的整个人都要死去了一样,一回到凤宁宫,杨宁岚就软软的趴倒在凤榻上,李暮羽伏在榻边拉了拉她纤细的手腕,不满地责怪道:“喂喂,哪有你这种皇后,还没伺候朕更衣就自己躺床上去了。”
杨宁岚累到极点,嘴角绽开疲惫笑意,钻进他怀里撒娇道:“臣妾好累啊!皇上你就心疼心疼臣妾吧!放过臣妾这一回,下次一定亲自服侍你!”
李暮羽嘴角露出一个无奈又疼惜的笑,杨宁岚任由他动作着,将她繁复的凤袍带子一个一个地仔细解开,一层层褪下,扔到了地上,只露出白色的单衣,杨宁岚舒了一口气,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
李暮羽也自己解开龙袍,躺在她的身侧将手伸进她背后,轻轻地揉捏着她酸痛的脊背,杨宁岚闭着眼睛享受着他带来的舒适,他高挑挺拔的身体贴着自己,慢慢地变得火热起来,他的手炙热地从腰际游移到她的胸前,慢慢地揉捏着,让她忍不住低低地嘤咛一声。
他的呼吸慢慢地变得急促起来,细密的吻仔仔细细地落在她的唇上,火热地一路蔓延,两个人都有些意乱情迷起来,温暖的手灵巧地褪去了她最贴身的衣裙,在肌肤上烫下了一片火热。
杨宁岚睁开眼,看着他蛊惑般的眼神,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带着索求。
他温柔地进入,带来温热的触感,杨宁岚抱住他,低低地唤道:“阿羽。”
他趴在她身上抬头目光迷醉地看着她,应道:“嗯。”
“我想去个地方。”
他身下的动作没有停,修长的手臂撑开,与她十指相扣,从上面看着她温柔道:“不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杨宁岚微微一笑,带着明媚的诱惑,昂头吻上了他的唇,放纵自己陷入这迷醉的沉沦。。。。。。。
“杜公子,杜公子。。。。。”小五一阵风似的从院子里跑出来,风风火火地差点被门槛绊倒。
杜明恒回过头看着她,大大的眼睛看得小五的脸没来由地一红,杜明恒看着她羞红的脸,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轻轻触碰到,他扶过她,轻声说道:“下次不要跑得这么急了。”
她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裙子,鼓足勇气结结巴巴道:“我。。。。我怕让你等太久,你就会走掉。”
杜明恒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灿若朝阳的笑容,目光柔和道:“我一定会等你来的。”
小五惊讶地猛抬起头,难以置信地追问道:“我没听错吧!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杜明恒看着她明亮的大眼睛正带着紧张跟企盼看着自己,那么真诚的样子让他心不由得一动,伸出手默然地牵过她的手。
小五呆若木鸡地任由他牵着,虽然不知道他会带着自己去哪,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不管去哪都让人感觉那么幸福,鼻子一酸,看着紧紧相握的两只手,幸福的泪水慢慢地滑落。
“老板,老板,没有茶叶了!”小六从后堂跑了出来,对着一身白衣飘然的殷念泫喊道:“怎么办!晚上何大人还有几个达官贵人要过来。”
殷念泫面对着一大堆的账本,嘴角扬开一抹淡笑,忽然有些怀念起杨宁岚,以前她在的时候,楼外楼一切都有条不紊,如今自己倒有些力不从心。
他拿过一张宣纸唰啦唰啦地一挥而就,递给小六,淡淡道:“把这个给万香楼的老板,他就会把我需要的一切都运过来。”
杜若雪抱着一个粉团一样的女婴撩起珠帘走了出来,开心地对着殷念泫说道:“泫哥哥,玉儿会叫爹爹了!”
殷念泫一听,惊喜地抱过玉儿,玉儿一看见殷念泫,露出可爱的笑容冲着殷念泫甜甜地唤道:“爹爹。”
殷念泫开心地抱着玉儿亲来亲去,杜若雪看着他们嬉笑玩闹的样子,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走到殷念泫身边,一起逗着玉儿。在他们身后,一个青色衣袍的人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个静谧的笑容,青绝微微转过身,拄着拐杖慢慢离开。
阳光安静地洒落在身上,有着淡淡的暖意,身边李暮羽问道:“你真的不进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杨宁岚摇摇头,低头嗅着手中的白色琼花,粲然一笑道:“知道他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杨宁岚将琼花放在青石墓碑前,手轻轻拂过青石墓碑,眼中满是疼惜,“琉嫣,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朵琼花了。”她凝望墓碑,嘴角露出淡笑,如今,你终于可以看尽江南的小桥流水,看尽琼花花开花谢,再也没有痛苦,再也没有遗憾了。
李暮羽背着着她站着,看着面前一片芦花在风中轻盈飘舞,好像屋檐上覆落的薄雪,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杨宁岚走到他身边,将头靠在他的手臂上,他转身轻轻搂住她,看着芦花飘扬里她美丽的脸,心里满是暖意,“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杨宁岚摇了摇头,李暮羽微笑着看着她红润的脸颊,轻声说道:“我在想,等我们老了,就在湖边盖一栋小木屋,屋前是粼粼湖水,湖边便是这纷纷扬扬的芦花。”
杨宁岚低头一笑,与他十指相扣道:“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是她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人。
李暮羽露出美丽绝伦的笑,眼中满是柔情,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着。
微风轻轻吹拂,芦花轻轻飘荡,身后,青石墓碑上的琼花,也轻轻地飘动着。。。。。。
全文终
番外篇
雪舞李策篇(上)
马车上悬挂的铜铃在夜风中叮叮当当地响着,我眼敷黑纱坐在马车里,只听见马车飞驰带动声声悦耳的铜铃声,这条路似乎很长,我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这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回味一下,这几天的事情。
七月十八的晚上,洛阳城天香楼早早地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楼上的雅阁座无虚席,楼下已经爆满,韩妈妈扭着胯在人群中好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样招呼着众人,让其耐心等候,莫说是平时,就是单看这个特殊的日子,就算让他们等上三天三夜估计也是愿意的。
今晚,天香楼第一花魁娘子雪舞梳拢之夜,他们怎会错过?
雪舞不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但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风华绝代,美艳无双,堪称绝世,早在两年前,便已经名满洛阳,如此说来,今日的盛况已经是必然了。
小美放下竹帘,笑嘻嘻地转头对我说道:“雪舞姐,楼下人可多哩!我看很多都还很面熟,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哩!”小美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艳羡,她看着镜子中我美丽无比的脸,有一瞬间的恍然跟失落。
我将这恍然跟失落看在眼里,心里冷笑,她大抵是羡慕我这美貌让我如此引人注目,受尽追捧,我却不以为然,天下间美貌的人多如牛毛,勾栏里更是不缺美貌的人,谁在年轻的时候没有风光过?也只有这短暂的几年时间风光而已,余下的日子,该是怎样的凄清跟艰难啊!我单是想想,就觉得满心满肺的冰冷,男人的宠爱,如露水一样,既然如此,又何必太执着太在乎,只会伤了自己。我敷上轻薄的红色面纱,心中坚定无比,所以,男人只能是我生存下来的本钱,我要用他们荷包里的钱,让自己在这个世上获取生存下来的本钱,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了。
大堂中央的舞台造得小巧而精致,周边都用粉红的蕾丝点缀,极尽华丽之能事。
我站在帘子外听见韩妈妈柔媚入骨地说道:“诸位客官都等急了,奴家也就开门见山了,先请我们的花魁娘子雪舞姑娘上场吧!”
在一阵排山倒海地欢呼声中,小美已经挑起帘子,我一步一生姿地走到台前,一身红衣妖娆裹住我曼妙的身姿,环佩叮当,香风细细,虽然脸上蒙着红纱,朦朦胧胧地只能看见脸部轮廓,但那双眼睛就已经美得让人窒息,我矜贵地站在台上,眼眸带着若有若无地笑意,没有焦距地看着下方,那些男人都已经静默下来,如同石雕一般呆愣了片刻。
忽然有人提议道:“听说雪舞姑娘一舞倾天下,今日可否为众位一舞,就算无法一睹芳容,但能一观姑娘的舞姿,也此生无憾了。”
此人一开口,立即得到众人的响应,毕竟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今晚能抱得美人归。
我依旧淡淡地看着众人,韩妈妈也转过头看着我,面纱下的我微微一笑,声线柔美道:“雪舞今晚只为与我倾心之人一舞。”
台下立即静默了下来,韩妈妈机灵地抓住时机扇了扇手里的羽毛扇娇媚为我圆场道:“雪舞姑娘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虽沦落风尘,但一心寻求真心待她之人,也希望今晚她能实现愿望,找到那个与她倾心的男子。”
这番话真是烈火烹油,这些男人脸上马上露出了期待又激动的光芒。
我笑了笑,真心?恐怕在这世上都寻不到了吧!男人就是这么可笑的吧!一方面自己不想真心,却是希望别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好满足他那属于男人的征服欲望。
竞价进行地很激烈,直到有人喊出一千五百两的时候,台下哗然,都忍不住看向那个喊出高价的男人,那个男人志得意满地握着银票走到台前,看着我的目光好像一只饿狼看着羔羊。我淡淡地看着他,这个价钱已经打破了洛阳城一百多年来花魁娘子的梳拢夜最高记录了。
那些男人们都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嘴角其实看起来很欠扁的邪笑,但在金钱的威势下,他们只能选择黯然离去,就在这个时候,小美脸色红彤彤的跑上了台,凑在韩妈妈耳边说了什么,韩妈妈的脸色骤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小美,低声询问了几句后脸上慢慢浮出一丝笑容,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韩妈妈。
只见韩妈妈挥了挥手中的羽毛扇,巧笑嫣然地宣布道:“抱歉这位大爷,楼上雅阁有客人出价三千两。”说道这她扬高了声调问道:“不知道有哪位大爷愿意再出价?”
这下所以人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那个刚才还信心满满的男子比出三根手指结巴地念道:“三。。。。。三千两!简直就是疯子!”说完就怏怏地走了。
我抬首看向楼上的雅阁,嘴角浮起一丝冷漠的笑,他将我买下来的时候,我的身价已经翻了一百倍,天香阁雪舞的初夜卖出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