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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黑衣人的衣服还湿淋淋的,显然他们才从水中爬出!
看到这情景,远远地散在卫洛两人身后的宗师们,以及舟排拦在众宗师两侧的晋国宗师们,同时睁大了双眼。
殷允不由张大双眼,惊喜地叫道:“是公子泾陵!河下的楚人,已被他的人解决了!”这是常理,如果不是河下的楚人已被他无声无息的解决了,他的人不可能潜到楚人身后了,楚人还没有知觉。
当然,这个道理相当浅显,不止是他,这口水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明白了。那银甲将军回过头来,恨恨的,杀气腾腾地盯着卫洛。
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却无计可施。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就算自己下令楚军不管不顾地射箭,这妇人也可以跳下河水,逃得生路。
绝境已破!
这银甲将军含着恨意的目光,卫洛没有注意到。
她什么都没注意到。
她只是不由自主的屏着呼吸,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舟排中,缓缓靠近的那个男人。他依然是一袭黑袍,玉冠巍峨。他的周身左右,都围爪印着宗师,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大剑师。
他的舟排所到之处,众晋人纷纷让开道路。不一会,他便来到了弯弓搭箭,寒光指向楚军的众箭手中间!
公子泾陵负着双手,高大的身影如一座屹立千年的山峰般沉凝。
他静静的盯着目瞪口呆的楚人,盯着那个银甲将军。他薄唇一扬,淡淡地说道:“木央,为了杀我这妇人,你们可是煞费爪印苦心了。不过,她是我的人。她的生死,你还不配做决定。”
他的声音很平稳,很沉凝,很淡,他在述说着一个天经地义的道理。
第259章泾陵公子的警告
银甲将军脸色大变。
他目光阴狠地盯着泾陵公子,半晌才恨声叫道:“公子泾陵,这是楚地!这是郢!难不成,你以为我堂堂楚都都是你新田么?”
公子泾陵闻言哈哈一笑。
漫天灯火中,他的笑声响亮之极,那俊美的脸在大笑声中,隐现讥诮。
大笑声中,他冷冷的声音传来,“我自是知道此地是郢。”
他轻哼一声,目光从银甲将军身上移开,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向卫洛。
他深知子夜的双眸,与卫洛的眼神,隔着上千楚军遥遥相望。
卫洛对上他的眼神,对上他那深沉如海的双眸,看着他明显变得瘦削,更显立体的脸庞,慢慢的,她抿紧了唇。
她脸色苍白地低下头去。
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到来,她本以为,这次真会永别了。可是,她没有死,而他也来了。
卫洛的小脸越发的苍白了。
公子泾陵紧紧地盯了她两眼后,便转过头去。
他右手一扬。漆成黑色的舟排飘然而散,再次向楚人逼近!
那银甲将军咬牙切齿地盯着公子泾陵,一时拿不定主意。
一个宗师跳到他的舟排上,凑近他,低声说道:“木央将军,这泾陵公子显然是有备而来。何不鼓动众矩子?”
银甲将军闻言,大点其头。他昂起头,目光投向卫洛的身后。
他刚刚抬头,从五六百步的水面上,便传来了一个老者沙哑的声音,“唑!想不到我矩子之聚会,竟演变成了两国演兵之所!唑!”
那沙哑的声音中,不无恼怒。
这时,散在众宗师两侧的晋人中,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谷公所言极是!我虽晋人,更是墨者。去函知诸位楚墨有说乎?你们可想弃此矩子大会,加入这两国交锋中去?”
这个声音隐隐带着嘲讽和激将。
众墨面面相觑,一时沉默起来。
在他们沉默的时候,晋人那一席的宗师们,也在虎视眈眈地盯着。
不知不觉中,亲近楚人的墨者开始向楚之一席靠近。而另外一些墨者,则向后退去。
只是一转眼,河水中的墨者,已经分成潜水鱼爪印了三派。
殷允懒懒地回头盯了众墨者一眼,叹道:“这便是我墨家,连这些矩子,也派系林立,尽被名利所扰。”
他的话,就在耳边。
不过卫洛低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银甲将军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紧皱起。
他看了看众楚墨,再看了看与楚墨们人数相差不远的晋墨。咬牙道:“宗师们靠不住。”
不用他开口,旁边的人也知道宗师们靠不住。
公子泾陵静静地盯着银甲将军,他见这将军的脸色时青时白,咬牙切齿了好一阵都无法决策,不由淡淡一笑。
浅笑中,他浓厚磁性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我这妇人生性顽劣,惹祸实多。然,她毕竟是我公子泾陵之妻。今天,我就跟诸位明说了罢!”
他说到这里,声音陡然一沉。
同时,最后几个字,他是注入了内力沉沉吐出的。
也许是他的声音中,自然而然有着一种成熟,也许有一种人,他就算说出的是最简单的话,也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倾听,并诚服。
这时候,连漂在远处的矩子们,也变得安静下来,一个个转眼看向他,认真地倾听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大河中,近二千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他,等着他把话说下来。
这时刻,大河中安静无比。
春风中,绵绵而荡的湖水声中,腾腾而燃的火焰中,公子泾陵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沉沉地盯着银甲将军木央。
然后,他从木央的身上扫过,目光一一划过木央身后的楚人,再盯了一眼远处的宗师们。
一阵安静中,他沉而有力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响起,“这个妇人,她是我的妻子!不管何人,不管何国!若有人伤得她一根寒毛,我必倾力以报之!若有国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必倾国以报之!”
他这声音,一字一句吐出,铿锵有力,杀力腾腾,那声音中,含着无边威煞,无穷寒意。
这声音直是掷地有声,如军鼓一样重重地敲入众人的耳膜中。不知不觉中,众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安静,无比的安静!
这时刻,所有的人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任何人都知道,公子泾陵这一番话的份量!
这是威胁,这是警告!
直过了好久好久,那银甲将军木央率先清醒过来。他昂着头,目光阴狠的盯着公子泾陵,扯着嗓子喝骂道:“好威风!公子泾陵当真好威风!”
舜地,他声音一提,暴喝道:“公子泾陵莫非忘记了,这是楚地,这是呈城!哧——你以为你是何人?在我楚地,在我呈城,你竟敢如此狂妄!叱!威风凛凛的公子泾陵,你还是等平安活着回到新田后,在搂着你的妇人在枕席间说此甜言蜜语吧!”
这银甲将军果然是个人物,他不但最先反应过来,而且这番反击也极为有力。
在他的喝骂声中,公子泾陵哈哈一笑。
他的大笑中,响亮之极,直达云霄!
不一会,他的笑声一收,居然冲着木央点头道:“果然是年少有为,胆色不凡。”顿了顿,他徐徐说道:“你们的楚王简不过一稚龄愚儿。公子吾性阴而狭,乃刚愎自用之徒,公子及性直而偏听,身边多戾臣。楚国有此三人,纵有国士亦难得用才之地!木央,你若愿归附与我,我保你功成名就!”
木央呆住了。
事实上,呆住的不止是他。众人都呆住了。
没有人想得到,公子泾陵在这个时候,居然招揽起人才来了!
一阵愕然中,木央呆若木鸡,半晌才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后,他向着公子泾陵躬身一礼,叹道:“木央谢过公子的看重。然,此时木央身负使命,不敢违之!”
他没有拒绝。
他不但没有拒绝,他还委婉地给自己留了后路。
当然,木央的做法,在这个时代来说,并不罕见,根本没有人对他的回答表示不满。
公子泾陵闻言,点了点头。
第260章夜遁
木央叹息一声后,再次微微一躬,向着公子泾陵行了一礼,沉声说道:“此妇与我楚人有血仇,公子若想护她周全,木央无话可说。然!我等已立下血誓,实不能违也。”
他这是表示他的战意了。
他声音一落,公子泾陵便是一晒。
他盯着木央,沉沉地说道:“他们两人,你的人射不到。你们的人,已被我弓箭相指,只需一声令下,将军性命难存,如此之时,还有必要顽抗么?”
这个道理,木央自是明白。不过,这样由公子泾陵说出来,让他身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才最有利于他啊,他可不想背着一个逃兵的名号回去应对两位公子的指责。
果然,公子泾陵这话一出,众楚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不休。
半晌后,一个剑师上前一步,向着木央大声说道:“将军,事已不可为,不如撤了?”
不等木央回答,他身后的那个宗师低声说道:“此地是郢!公子泾陵既然来到了我们的地盘,便没有必要与他在这河水中争一时之利!”
他这话太有道理了。当下,木央点了点头,右手一挥,喝道:“散!”
这喝声一出,众楚人同时荡舟,那指向卫洛两人的弓箭,也同时放下。
两人安全了!
卫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殷允见众楚人让开道路,二话不说,脚尖一点便催着轻舟荡向晋人的方向。
轻舟如箭,破浪疾驰,不一会功夫,两人便来到了公子泾陵身侧。
卫洛一直低着头,一直低着头。
他们一靠近,公子泾陵右手一挥,沉喝道:“退!”
“退——”
喝声中,众舟同时转向,向着河水深处驶去。
而这边,众矩子依然面面相觑,楚墨没有动,晋墨也没有动。直过了好久,直到公子泾陵等人的身影越去越远,直到晋人舟排中的火把同时熄灭,溱成黑色的舟排在一瞬间消失在夜空中,一个矩子才嘶哑着嗓子喝道:“诸侯之事,与我等我关。大会继续”
“诺!”
“正该如此!”
众矩子的应答声中,木央右手旗帜一挥,众舟同时启动,向着河岸处驶去。
楚人驶得很急,他们都知道,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
黑暗中,漆成黑色的舟排排成整齐的队列,风驰电掣般顺着河道,向南驶去。
黑暗中,众人都没有说话,因为火把早就熄灭,一时之间,除了天上的星光,河水中倒映的星光,便只有他们闪亮的双眸。
也不知为什么,公子泾陵一直没有开口,他甚至看也没有看向卫洛,没有看向与卫洛并肩而立的殷允。
殷允也是一样,他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地站在舟排中,任风卷起长袍猎猎作响,任那远处的楚人急急地跳下岸,大呼小叫着要来捉拿他们。
殷允的眉头锁得很紧,他有点担心,公子泾陵身边虽然是高手如云,可他现在是深入郢城。木央等人一靠岸,他们面临的,便是千军万马的围攻,搜寻!
相比起殷允,卫洛倒是很平静。她从来便知道,公子泾陵谋算周全,他既然敢来,自是准备妥当了。自己只需按他的安排行车便可。
晋人的舟排驶得很急,很快,众人都是全力催动,在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如此急行了小半个时辰后,众人的身后,约三十来里的河岸边,出现了无数的火把光。火把光中,还伴着一阵阵喧嚣和吵杂声。
楚人行动了!他们来搜找公子泾陵了!
卫洛回头看了一眼那越来越多的火把,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公子泾陵。黑暗中,他正沉沉地盯着前方,只有一双深幽的眼神,在夜色中闪亮。
卫洛只看了一眼,便转回了头。
又疾行了二刻钟后,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到了。
到了?卫洛连忙抬头看去。可出现在她眼前的,只是一片在夜空中,黑黝黝的连绵山脉!山如巨兽,山中树木幽深。
在她打量之际,公子泾陵的沉喝声在黑暗中响起,“上岸之时,震碎舟排!”
“诺!”
低低的应诺声中,众人——震碎舟排,跳上河岸。到了卫洛两人,殷允也是毫不迟疑地震碎舟排,牵着卫洛的手便向河岸跳去。
殷允的手刚牵上卫洛的手,两人便感觉一阵异样。
却原来,公子泾陵冷冷地盯着他们相握的双手,冷冷地盯着。
对上他森寒的目光,卫洛转过头去,不想理会。
殷允似乎没有感觉到公子泾陵隐藏的怒意,他径自牵着卫洛的手,和她跳到河岸上,跟在众人身后,急急向前面走去。
上河岸,向山脉深处行走了二里后,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在这小道之前,黑压压地站着数十人!
这些人一看到众人走来,当下发出一声低喝,“来者何人?”
公子泾陵冷硬的声音传出,“我!”
马上,有一个欢喜地声音叫道:“是主上!”
众人大喜,同时躬身叫道:“见过主上)。”行过礼后,他们率先带路,向着小道左侧的树林中走去。
公子泾陵停下脚步,不等他吩咐,他身后走出了百来人,跟着这些人走入了树林中。
卫洛一动不动地站在公子泾陵和殷允的身边,黑暗中,山林里不时传来一阵阵乌鸦的叫声,间中,还有古怪凄厉的兽啼。
因为两旁都是重重树林,他们所站的地方显得特别黑暗。要不是这些人都功夫不凡,夜可视物,那当真是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安静中,卫洛感觉到,公子泾陵的目光,仍然时不时地盯上她与殷允相握的手。,安静中,她有种感觉,他的呼吸声在增粗,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见此,卫洛不知不觉中,把殷允的手握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殷允是怎么想的,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卫洛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任由公子泾陵目光沉寒。
林中的空气原本阴绵,这时刻却增加了几分沉凝。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欢喜声传来,“来了!”
那声音一落,卫洛便抬起头来。
树林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居然是一群马!
足有上千匹的马!
卫洛惊愕地望着,不由想道:这个时代马匹可是很珍贵啊,公子泾陵当真有本事,在郢城这样的地方,也能弄到这么多马!
这些马,嘴全部被布包住,它们的足蹄,也被包上了布块。
因此出现时,没有一点声音。
众人纷纷上前,每人牵过一匹马,纵身跃上。
卫洛和殷允也是如此。
他们这一骑马,相握的手倒是松开了。
不一会,公子泾陵的沉喝声传来,“出发!”
“诺。”
马蹄翻飞,众人同时策马转入了那羊肠小道深处。
这条道路上,积了厚厚的落叶。众马蹄踏在上面,更是没有声音传来。不一会功夫,众人便出了山林,转入了另一条官道。一出山林,星光便点点洒在眼前,前方的一切,更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了。
马蹄提速。
这里是一块陌生的地方,卫洛又不是对方向很敏感的人。她只是晕头转向地跟着队伍向前走去。
可转了一阵,当转入第三条官道时,卫洛赫然发现,那些搜寻的火把和喧嚣声,已出现在她的前面。
众马竟是向着那些火把光追逐而去。
如此直直地冲出一刻钟后,眼看与搜寻的楚人只相隔五里不到时,众人再次拐入了条羊肠小道。
在小道上行走了一刻钟后,众人来到了一座山峰前。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到了。”
这声音刚落,卫洛便看到前方的山坳处,冲出了两个人,那两人远远便低喝道:“何人?”
“我!”
公子泾陵的回答声一传出,那两人马上站住,向他深深一揖,沉声说道:“见过公子。”
黑暗中,公子泾陵点了点头,纵声下马。
众人也跟着下马。
他们跟在公子泾陵身后,向前走去。
在那两人的带领下,众人继续向前,拐了一个弯道,走了不到二百步后,一座草木森森的山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山峰前,同样站了十数个人。他们一看到公子泾陵走近,马上躬身行礼,然后有四人上前,来到那山峰岩壁上,拔开草丛,四人合力,搬开了一块巨石。
赫然,卫洛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深幽的地道!
这地道挖得又高又宽,足可以一人一马昂头直行。卫洛诧异间,公子泾陵已率先进入。
众人络绎跟上。
整个队伍,有数百近千人,这一进入地道,都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而这时,卫洛已可以清楚地听到,在离此不到二里处,传来了一阵阵楚人的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