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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徽赶紧道:“遇见很美的陶宛。”
金眼想了想,道:“他自黑熊妖掌下救了陶宛。”
“黑熊?是紫皮告诉我的那只黑石么?”
金眼点头。
“那个……是你哥哥干掉的,还是你?”
金眼拿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她。
顾徽又道:“你?还是你哥哥?”
金眼叹了口气道:“我。不过……救下陶宛的是他。”
顾徽笑着拍了拍他肩头,“那么,你不是帮了你哥哥勾引女人?”
金眼脸色一寒,严肃地注视着她道:“我并非有意。”
顾徽道:“好罢。英雄救美呢,然后,就一见钟情?”
“嗯。”金眼冷笑道,“陶宛很认真地爱上了他,他……却不是。那时,我爹是寿宁侯,世袭的爵位,将来注定是要他承袭,而陶宛是妖,两人怎么也不会合适。”
“所以呢?”顾徽道,“要分手?”
金眼笑意里有一丝难辩的晦暗情愫,他淡淡道:“陶宛不是一般女子,分手,她自是不肯。他却并未向她讲清缘由,只说分手,然后同俞家千金交往甚密。”
“俞珂?涤素上身的那个女人!?”顾徽惊讶之余,往石头上爬了爬,免得自己掉下去。
“不是。”金眼不着痕迹地扶她一下,继续道,“当时那个女子是俞珉,俞家的三小姐。”
切!顾徽不屑,一个劲儿猛翻白眼——死男人!
金眼却问她:“你还记得陶宛的树汁么?”
“记得——”顾徽故意夸张地把声调拐了好几个弯,“怎么会不记得!?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
金眼面无表情地道:“陶宛给他下了毒,他于是把她封印在了桃花坳。”
“哇!”顾徽惊叹,这不是像极了犬夜叉的情节么!?原来涤素就是那个中国版的戈薇啊!
金眼道:“你惊叹什么?”
顾徽道:“没有。我很喜欢陶宛呢!很脾气很个性的女人!换成是我,一定也不会放过他!”顾徽说到最后恶狠狠地咬紧了牙关,手在脖子上一比一划,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金眼笑着侧头看她,眼神里有一丝挑衅,“恐怕你不会。”
“为什么?”顾徽不解。
金眼道:“沉蔼……你会杀了沉蔼么?”
第20章 不管清寒与攀摘(一)
金眼的话教顾徽猛地一愣——换做她会么?她认真想了想,她也许是有点傻气的,她相信沉蔼怎么对她最多也不过是不喜欢,总不至于恶意,因此,她也不会故意去伤害沉蔼。沉蔼,沉蔼这个名字什么时候念起来,都顿时觉得心底柔软。^_^
她莫明其妙地又乐呵呵起来,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呵!死妮子!你原来躲到这里逍遥!?”顾徽回头一看,池畔柳枝下游廊尽头分明是涤素正叉腰而立。她笑嘻嘻地上前道:“戈薇!?找我有事?”
俞珂直翻白眼,“你胡说什么?什么戈薇?”
顾徽笑着去拉她,道:“唉呀,有啥事?”
俞珂也不计较,“门口有姑娘找你。”
“姑娘?”顾徽使劲地想,她似乎没有招惹过什么姑娘,于是问道:“你确定她是来找我的?”
俞珂道:“我问过师宇,他不认识她,她也不是来找他。”
看来师宇在俞珂眼里也就是那个德行啊。顾徽感叹道:“涤素向来是明白人。那姑娘没有说找我做什么?”
俞珂道:“她说是沉蔼的朋友……”
话未尽,便见顾徽闪身不见,游廊里尤留有她的余音,“涤素……金眼……我去去就来……”
俞珂切了一声,扭头问正板着脸的金眼,道:“她在跟你说么?”
金眼不答话,素黑的对襟长袍在兰青色的背景下随风飘然舞动,清澈的双眸亦凝集成了晦暗的金色。
俞珂瞧了瞧他,这个男人和师宇有着十分相近的五官身形,却偏偏是另一种迥然相异的气度。如果说,师宇表面温雅实则深不可测的话,那么眼前的男子就浑身上下皆近乎张扬——此际虽一袭玄衣本该沉暗无比,那嚣张的气息却如盛夏的日光耀眼刺目,毫不掩饰地透过本该内敛的黑色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俞珂想了想,疑道:“你是谁?”
“苏涤素?”倒是金眼忽然反问了她一句。
俞珂微怔,然后答道:“师宸?”
金眼不否认,只道:“顾徽她很担心你。”
俞珂却笑道:“不用谁担心。我自己的结局自己承担。倒是你,你何时认识顾徽?”
金眼忽然明了为何这两个女人会很要好。他看着她道:“不过几天。”
俞珂道:“你不会伤她,对吧?”
金眼轻轻一笑,傲然道:“何以见得?”
俞珂道:“直觉。你比你哥哥直接。”
金眼闻言微微敛眉,淡淡道:“告辞。”说罢,大步走开。
俞珂立在莲池旁,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在想这人怎么突然就别扭起来?又记起门前侍卫告诉师宇他弟弟回来时,他也是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俞珂皱了皱眉头——这两兄弟宿怨颇深么?
俞珂这样揣测时,游廊尽头,师宸却微微不耐地停下脚步,冷冷盯着前方淡淡水蓝颜色的身影,与他一般高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头,避开那个人影绕道而行,却发现水蓝的影子又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移至他身前,他于是驻足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宇在游廊栏杆上坐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袍,缓缓问道:“在你看来,我是登徒子么?”
师宸道:“顾徽不是陶宛,涤素也不是俞珂,你不是都明白?为何还有偷听别人谈话的兴致?”
师宇微笑道:“可她是妖。”
师宸冷笑,“是么?她是什么,我至少比你清楚。”
师宇悠闲地笑,道:“她喜欢的不是你。”
师宸脸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不错。可是,又与你何干?”
“师宸,”师宇忽然很认真地叫了他的名字,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你和她注定只能是殊途,更何况,你是烬,还是……”
“还是乾毓的二少爷?”师宸打断他冷冷道,“所以,应该和当初的你一样选择世家联姻?”
这一次师宇的脸微微一白,他轻轻叹了口气,又道:“陶宛之事并非我故意……”
师宸接着道:“我也并非为陶宛不值。”
师宇闻言抬头,用一双深不见底亦无底可见的黑眸静静望着他。
师宸道:“感情之事由不得一丝勉强,不爱亦不是大事,只是,我无法认同当年安宁侯之行事。”他顿了顿,正色道,“你欠陶宛的,是一个——交、待。”
话音落去,师宇的脸色愈加苍白,他勾起唇角,勉强算是笑了笑,低眉不语。师宸见状正要走开,却被他轻轻叫住,他道:“顾徽体内内丹不是她自己的,你可知道?”
师宸一惊,回首看他,他轻轻道:“是另一只雪狐精的。他当真不爱她么?试想你,我,会仅仅为了一个躯壳而委屈自己么?”
师宸静静看着他,片刻后呵出一口气来,笑道:“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师宇道:“古雅坡上暗算你的是何许人,你自己清楚。岘诛寺近来行事愈发不加掩饰。而你一人在外游历已久,眼下不该收敛一些?”
师宸不以为然,“我已散漫惯了。那次不过皮肉之伤,早已无碍。”
师宇缓缓道:“是么?那么,申县城郊新添的伤处呢?”
师宸沉默了起来——他明白,岘诛寺与乾毓积怨已久,当日雪域古雅坡上一役,他重伤后遇上好奇心旺盛的顾徽,有她无意中的帮助才助他逃过一劫,而后,岘诛寺的人依然穷追不舍,竟埋伏至申县城郊,不过,因为早有准备,这一次的伤势反倒不值一提。而让他和师宇上心的是,远离西南位于北方的岘诛寺一向动作不大,现在居然步步紧逼至了申县脚下!
师宇微微调整了坐姿,道:“烬中你修行最高,不过,这仅限于法术。而往往可怕的,不是妖,而是人。万事小心为好。”他顿了顿,安静温柔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倦意,意外地接着说道,“顾徽不坏,感情之事,我是失败者,惭愧得很,你要如何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会阻拦,只是,希望你不要因此误了自己。”说完,他抬头望着师宸的方向微微一笑。
这是两人多年以来第一次认真地且毫不避讳地谈论一件事,此际心里皆有一些感慨。师宸久久凝视着那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然后亦是浅浅一笑,道:“我明白。”停顿了片刻,又道,“俞珂,或者该称她苏姑娘,她也不坏,你这一次可是当真?”
“何以见得?”师宇居然好兴致地笑着反问。
师宸道:“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你带回乾毓来的第一个女子。事实上,我的记性一直比你好。”
“嗯。”师宇竟然没有反驳,点头道,“不过,亦有一些困难。”
“哦?”师宸好整以暇地盯着他微微敛眉的表情。
师宇抬头温和地笑了,“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师宸已经走掉很久,俞珂愣愣地站在游廊外的巨石后,脑子里仍在不断地重复这句话——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楚地听见师宇诚实的亲口招供。
“还不出来么?”外面那个人在问,不急不徐的口气依然是平素一样的作风。
俞珂站了出来,移至他身前,静静瞧着他俊美的脸,却还是不说话。
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倦意越来越明显,仰头笑问了一句:“不过就是几个字,值得你想那么久么?”
俞珂伸手去扶他,一面道:“莲池湿气重,你坐了那么久,还站得起来么?”
他微笑着,自己支起身来,把手交给她,道:“回去罢。”
“嗯。”俞珂点头,轻轻持起他略微冰凉的手掌握在自己掌中,一瞬间,自己竟然有些莫名的感动。忽然听见他轻微的笑声,回神时正好瞧见他含笑的脸,听见他柔软的嗓音带着几分调侃在问她:“不过牵手而已,值得回味那么久么?”
俞珂顿时有些脸红,切了一声,懒得与他争辩,只道:“小心石阶。”
他轻轻抬脚,又道:“你怎么喜欢偷听人谈话?”
俞珂白他一眼,道:“你不也是?”
师宇笑道:“我担心你朋友欺负我弟弟。”
俞珂立即道:“我倒不担心你弟弟。”
“嗯?”他话音带笑,音调上扬,有询问的意味。
俞珂道:“我担心你,担心你欺负我朋友。”
闻言,师宇哑然失笑。
身后,青莲池静静涟漪,风过,那些花儿便在水面轻轻的摆动,有清灵的香气袅娜升起。衣袂飘然的年轻身影早已散去,时光却在这一刻留下了痕迹。
乾毓官邸的确很大,顾徽随侍卫来到门前,一路上似乎经过了三个相当大的院落,它们整齐地排列在南北朝向上,皆是青石垒就,坚固无比,亦巍峨无比。青色的墙,洁白的雪,相映成趣,倒是十分赏心悦目。积雪下压着一簇一簇褐色枝条,辨不出植物的种类。
顾徽好奇地透过大门向外打量,看见整洁宽阔的青石路面,和立着的绿衫女子,忽然想起了青莲池里那些淡淡的花儿。眼前的女子有柔弱的我见犹怜的风骨,纤细的眉目,眼波流转皆是水灵欲滴的楚楚动人。顾徽笑嘻嘻地看了她好一阵子,然后上前道:“你找我么?”
那女子眉目一转,直直地盯着她,眼神里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偏执,叫顾徽很不自在,于是她交叠双臂抱在胸前,也直直地盯着她,语气变得有些不客气,“姑娘当真是找我么?”
绿衫女子神情有些复杂,终于答道:“我叫绿衣。”
“哦。”顾徽道,“请问绿衣小姐有何贵干?”
绿衣道:“你是顾徽?”
顾徽笑了起来,“是你来找我。可你竟然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绿衣摇头道:“你和玉珠很像。”
顾徽立即变了脸色,冷冷道:“没别的事话,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且慢!”绿衣赶紧叫住她,“你脾气很坏。”
顾徽扭头一笑,道:“也许罢。你到底来做什么?沉蔼是跟你走的,对吧?他人呢?”
绿衣瞧见她的表情竟然笑了,“你原来也喜欢沉蔼?”
“对!”顾徽答得更加爽快,她想了想,问道,“想必你也是。”
绿衣脸色大变,低头不语,然后使劲地绞着衣角。
顾徽道:“你来做什么?告诉我沉蔼把你看得比较重要?劝我识趣放手?”
绿衣咬着嘴唇神情慢慢变得有些凄楚,缓缓道:“不是……”
顾徽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有些别扭的女子,心里逐渐软了一些,道:“那么,你找我做什么?”然后,她自己忍不住就笑了,“绿衣小姐,是你找我,可是,为什么一直是我在问你有何贵干?”
绿衣抬头瞧着她的笑脸,有些疑惑地道:“你这个样子,和玉珠很不同。”
“那当然!”顾徽总算因为她的话高兴了一点,“你认识玉珠?”
绿衣点头,“我们是结义的姐妹。”
“哦。”顾徽点头表示了解,“所以,你也认识沉蔼?”
一提起沉蔼绿衣的脸白了又红,红色转淡,复又变白,最后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顾徽笑道:“你喜欢沉蔼,那么,你告诉过他么?”
绿衣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他知道你喜欢他么?”开玩笑,脸红成这样的,沉蔼又不笨,会不知道么?
绿衣瞪大双眼盯着她,一下子又开不了口。
“那就是知道咯。”顾徽觉得这个女子很有趣,又回到主题,“那么,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绿衣似乎有些接不上顾徽的思路,想了想,才开始讲自己准备好的话,轻轻道:“你放心,沉蔼不喜欢我。”
顾徽瞧着她,微笑道:“这没什么。他只爱玉珠。”
绿衣眼中闪过一股惊异,道:“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顾徽答得很茫然。
绿衣道:“你……沉蔼对你……是不一样的。”
顾徽笑嘻嘻地不以为然,只道:“是么?怎么不一样?”
绿衣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沉蔼喜欢你,你不信么?”
顾徽笑答:“谢谢。我知道,他喜欢玉珠这个壳子嘛。”
“不是。”绿衣毅然打断了她的话,“是你!不是玉珠的身体,是你!”
这一次轮到顾徽目瞪口呆——虽然,这是一个说不上是真是假的好消息,可是,经由绿衣这么一说,反而变得更加荒诞起来。顾徽闭上合不拢的嘴,又道:“绿衣,你来就为了说这个?”
绿衣道:“沉蔼很好,你既然喜欢她,自然就希望他过得好,对不对?”因为她也是这样以为。
顾徽老实点头。
绿衣接着道:“沉蔼把内丹给了你,沉蔼为了你离开了不该离开的古雅坡,又为了保护你练了不该修练的四犯令……他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往往做了什么,都不会叫人知道。”
第21章 不管清寒与攀摘(二)
顾徽彻底呆住,又突然觉得相当滑稽好笑,怎么沉蔼喜欢她?怎么这种事需要第三个人,而且是情敌的第三个人来告诉她?当真是莫明其妙!她理了理思绪,平静地问道:“你说我身上的内丹,不是玉珠的,而是沉蔼的?”
“嗯。”绿衣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
“那么,你知道,为什么沉蔼的内丹会在我身上?”
绿衣却道:“你该知道我是树精。”
顾徽想了一下,道:“事情因你而起么?”
那一瞬间,绿衣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古怪,复又习惯性地咬紧了下唇,然后轻轻道:“有治疗能力的树精已经很少,所以,一向是人类和其他精怪争抢的目标。我……也不例外。”
“他们为了你和谁拼命?”
绿衣道:“殿斐。古雅坡一只修练了三千年的棕熊精。褐雄洞的洞主。”
顾徽蹙眉道:“棕熊?它厉害么?”
绿衣咬牙道:“它很坏。它要娶我填房,我不肯,于是,他就派人来抢。玉珠为了救我,被它骗了。”
因为隐隐触到那些伤心的往事,绿衣有些发颤,顾徽也不平静,却还是问道:“棕熊怎么骗了玉珠?”
绿衣十指紧紧绞在一起,声线有些发颤,道:“申山桃花坳有个被人类封印的陶宛,殿斐要玉珠拿陶宛的灵气来换,玉珠拿不到,还弄得自己受了伤,殿斐就趁机挟持了玉珠……”
“沉蔼做什么去了?”顾徽觉得奇怪。
绿衣摇头,道:“不知道。玉珠一个人来的,我猜想,她是骗过沉蔼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