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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微微一变,却很快答道:“也许吧。”
“怎么总是答得这样含含糊糊啊?”顾徽不满。
他却是头一次微笑不语。
“你笑什么?”顾徽不解,拿指头戳了他一下。
他望着她,望向她身后那些千年后的未知的岁月——他没有告诉她,如果她还能出现在千年后那个的轮回,那么,他会活着,活着等下去,等到在她的那个世界,和她相遇!那时,无论她记得他,或者不记得,他都会将这一世所有的遗憾一一填补!
头顶春日正好,风起,吹落满头的花瓣,措手不及,她一甩头,便有无数的花瓣带着微甜的香气簌簌落下,她瞧着眼前的花瓣雨,呵呵地笑了起来。对面的他,一双狭长碧眸,隐在花雨后,越发青翠!
……
迎面走来一位少年郎
灼灼的目光如春天的艳阳
他的眸子在我的眼中不经意的轻轻一瞬
刹时我听见了
听见了那心底深处的花朵砰然绽放
颤栗的柔情随春风一起荡漾
……
那些鲜活得就像是在昨天的记忆。
再一次走在忘川河上时,看着脚下幽幽的蓝色冷光,光线下湍急的河水,沿河两岸绚烂似锦的彼岸花,莫名地就想起了那个血红深衣的人来。
那时,他就立在这一团花的中央,似乎完全隐匿在这背景下,唯独一双带着紫气的黑眸幽幽闪亮。
歧悦,那个说要在下一世等她的男子,那个自甘困在三百年的轮回中不得解脱的男子——幽冥的左使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祗。
她叹气,心境不似以前,眼下却有微微的苦涩,终不忍见他那样苦等,虽明白他的痴,却不愿见他沉溺至深。
“且慢!”前方忽然传来一个似乎有些耳熟的男声。
顾徽迟疑地停下脚步,细细辨认才发现,那花的中央立着一道血色的身影!她大惊,又觉得难以置信,于是上前道:“你是谁!?”
那身影缓缓侧过来,露出一张精致的脸,不同于歧悦的温和而有一丝媚意!想了想,她问道:“你是文靳?”
“啊。”那男子微笑点头,一手负在身后,那是有歧悦影子的一个小动作。
顾徽盯着他,道:“你和歧悦是什么关系?认识么?”
靳笑道:“看得出来么?”
顾徽道:“很像。你们真的认识?”
靳低眉,目光有些幽暗,“歧悦不曾告诉你吧,他真实的姓名?”
顾徽摇头,道:“那些重要么?他只是说他是幽冥的左使令。”
“幽冥的左使令么?”文靳一笑,笑意却有些凉意,“他还记得他是幽冥的左使令?明明记得,还要做那些傻事?”
顾徽道:“总有些人与事,是比世间所有都要来得珍贵。他会舍弃,自然有他的道理。”
靳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森然,冷笑道:“姑娘莫不是以为,对歧悦而言,你来得比世间所有都珍贵!?”
顾徽耸了耸肩,“歧悦喜欢我,你不高兴么?”
靳冷言道:“他不叫歧悦!莫教歧家的名字污了他的身份!”
“哦。”顾徽倒是不恼,问道,“那你叫他什么?”
“文祈。”文靳道,“我哥哥。”
“文祈?”顾徽重复了,“你哥哥?很好听的名字。那么,他既是神,怎么会遇见我?”
靳瞥她一眼,道:“他外出时,不知何时偶然见了一个女子,也不知怎的,后来就做了傻事。那时,我只听他说过一次,他坐着忘川河边的花岸上,两眼空空地望着河水,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丫头?他那样讲,我并不以为然,毕竟,神祗也是孤寂,他这样偶尔讲一讲,并不是什么大事,以前,我们也常常讨论世间人类的事。怎知第二天,幽冥王便判了他私纵亡魂的大罪,打入三百年前带罪修行。”
“他遇见谁了?”顾徽迟钝地问道。接着文靳恶狠狠地瞪着她。她缩了缩脖子,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我么?怎么会是我?我在这里并没有遇见过身为神的他啊?”
靳道:“那便是一切的开端,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人明白那时发生了什么。可是,就那一次相遇,他决定了救你,成全你和师宸的十年,然后他自甘被罚,却怎知轮回这样巧,又在三百年前遇见了你!”
顾徽被文靳露骨的恨意,吓了吓,道:“你这么不满意,打破他结下的轮回不就好了!?”
靳道:“你以为我千方百计和师氏做对是为了什么!?”
“吓!”顾徽惊讶地道,“原来你们岘诛寺和乾毓官邸做对几十年,竟然是为了一个丫头啊!?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要杀师宸么?”
靳冷漠地道:“文祈在恢复记忆之后,曾来岘诛寺找我,他说一切自有天意,劝我不要多事。我不信,我以为他既然想要和你一起,那么只要杀了师宸,断了这一世你和他相守,不就一了百了?怎知百转千回,还是回到了原点。”
顾徽道:“那你现在这里做什么?我就要去歧悦的那一世了?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靳不屑道:“你不会蠢到以为仅凭你一个孤魂就可以自由来去三百年罢?”
顾徽一怔,瞪大眼道:“你是说,你送我去三百年前!?”文靳眼底愈寒,只道:“不是为你,是为文祈!”
“那么,你做的这些事情,他知不知道!?”顾徽开始觉得事情复杂得令人头大!
靳不答,唇角却有一丝凄凉的笑意,转瞬即逝,冷冷道:“他知不知道又如何!?总之,他既然一心等你,我总不能叫他失望!”
顾徽道:“我是不是原本该象上次那样渡河的?上次,歧悦拦了我,这次,换你来拦我?歧悦那样做,到底受了什么惩罚?”
“惩罚!?”文靳冷笑,“他甘之若饴,怎会当作是惩罚!?不过,他自己也明白,回到三百年前,就不会有现在所有的记忆,所以,除非,你记得他,会想要爱他,他便值了,若不是,那么,他只得一个人做歧家的傀儡,直到死!”
听了文靳这一席话,顾徽心里如叫针扎,她道:“所以……所以,你会在这里等我?你保留我的记忆,然后送我到三百年前?你呢?你又会被罚到哪里?五十年前的岘诛寺!?”
靳漠然道:“我怎样与你无关。你只要乖乖到三百年前就好。”
顾徽咬牙,想了想,道:“我可不可以不去?”话一落,文靳的眼瞬间变得血红!顾徽无惧答道:“你想要看歧悦一直这样困在三百年里么?你知道他和我最终的结局是什么?你若知道了,便不会这样一念帮他!”
靳眼里的血色终于渐渐退去。
顾徽道:“三百年前,我怎样遇见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时,我死了。挂之前,虽也明白,明白轮回中,我和他,只得那一世的缘分,又知道他沉溺至深在之后的岁月中会怎样的不吝苦等,却又偏偏不忍见他那样伤心欲绝,所以骗了他,骗了他说自此之后只要活着,就总会有机会相见。是有机会相见啊,或者,我那时也想,可不可以下一世遇见他就只爱上他,不会爱别的人,只为等他!?却不曾料到命运总是这样不能改变,再怎么努力挣扎也不过是徒劳!”
靳看着她,静静听她讲,脸色仍旧十分严肃。
顾徽叹气,望向那一大片延绵不绝的彼岸花,恍惚记起在通往七贤镇的山路上初次见到的那些花儿,那时歧悦他含笑望着窗外,用十分平和的口气在讲:“我叫她们彼岸花……于忘川河畔,引渡已逝亡灵,开启新的轮回,由此,世间事,皆不必回,不得回,不可回……”而祁连山下,她伤心决绝时,他仍是微笑着告诉她,“人在每一世总有固定的宿命,我原也不信,原也以为可以改变什么,现在才发现,原来命运这种东西一旦开始,便再无更改的可能。人和人之间的相遇相守,只在眼前,值得珍惜。而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不必遗憾,也无须伤心……”
那时,他是不是就在想,他和她,过去了。
毕竟是过去了,又怎么可能挽回!?
既然明知不可挽回,又怎么会选择做这些傻事!?
傻子,歧悦,那个傻子啊……
心里渐渐痛了起来,她看着文靳,缓慢却清晰地说道:“文靳,放我往前,可好?”
往前,可好?
百年前,离别的那一天,我们没能留住时间,于是,你把爱封在心田,不管生命轮回多少圈,就算世界都忘记了永远,却期待来世的心不变。
却原来无缘。
无缘,何生斯世!?
如果,如果你不能忘不能放,那么,就由我来亲手断了它!
让你忘却,放你自由!
杏花一朵一朵都开透
我如云长发上斜插的那一枝
也如我的脸庞一样泛着红霞
迎面的小路上走来了一位少年郎
灼灼的目光如春天的艳阳
他的眸子在我的眼中不经意的轻轻一瞬
刹时我听见了
心底深处的花朵砰然绽放
颤栗的柔情随春风一起荡漾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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