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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缈胀蚶铩
大夫人一大清早儿就使唤着让人撤了年气里一应所用的红绸彩带,张罗着后头的小厨房,紧着快些将汤圆都下了去,好叫府里头众人晚间了围聚在一块儿,心思各异的做出个团团圆圆的模样儿,安稳的全个年尾。
老爷子依着份例,各人给底下的一一放了年下的赏钱,众人十分欢喜。
江容隽那儿的独孤家特地传了话来,新媳妇儿进家也算是第一年,府里头那边正忙活着,兴许要过了元宵节才能回来瞧上一眼,一时又顺道送了好些东西,热闹了好一阵子。
江容锦套着新上身的大红衣裳,晌午就在府内各处转悠了一圈儿,江容卿给老爷请了安,出来时正巧碰见。刻意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时,迎合着江容锦难得好心情的只一声轻哼,余光瞥了一眼,回来就跟木兰玩笑着说,这一年老爷怕是得烦心,江容锦这般模样儿,恐怕该招蜂引蝶的叫江老头子倾囊从牙缝里头抠出好些嫁妆出来撑场面了。再晚了,咱二小姐大红色儿的衣裳就该褪了色的。亦惹得众人笑了半晌。
虞子衿就是在“天气晴朗”的那日走的。
江容卿只隐约记得,在二夫人房里撕心裂肺的哭怮声渐渐传出来的时候,她克制不住面上的抽搐,怔怔的推开门,缠绵了几天的好日头此时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漫不经心,强烈的叫人睁不开眼。然后顷刻间,大雪纷飞,三月突兀的像纸片儿似的恣意挥洒,不多时就轻轻松松没了亭子角上的尖头儿,实在的叫人冷的透心。
可喜的是,这竟也全了那位事情过了好半晌,才搭着侍女的手缓缓定在门前便再不肯踏进去一步的大夫人闲闲的一句“正月未过,怎能满府上的素色,可不得晦气上一整年”。一旁的众人皆不敢多言,但如此“素缟”,怕也算是是上天的恩典。
江容卿立在一旁侧过身子,望着大夫人嘴角近乎抽搐着隐忍出的一丝得意的笑意,木讷的想。大夫人该是骄傲的吧,争了一辈子,到了,这该是拼着谁活的命长些。第一个退出的是贺嫽儿,现下又是二夫人。大夫人有福,独了她一份儿,直到现在。江容卿清楚,大夫人许也是恨透了躺在里头那个已然闭了眼的那个女人。她自以为那个人横冲出来抢走了她的丈夫。现下这个人走了,她总算欢天喜地,不必胆颤心惊。
好笑的是,躺在里头的那个人实在安心的闭了眼,只因自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兢兢业业未曾有心得罪过这府上的任何一个人。
如此,江容卿觉得好笑,难得放肆的念头一闪而过。二夫人一辈子勤恪,但若是到了大夫人走的那日,上天怕是也没这么好心的。到时候,不下刀子就算好的了。三月飞雪?那也只是个笑话罢了,更刷洗的二夫人走的干净、利落。就像是她在江容卿面前生生断了气力的那一刻一样,一眨眼,人就不见了。真快。
就在一个时辰前,虞子衿身边的侍女慌慌张张被木兰迎着闯进门来,噗通一声跪在江容卿一旁时,江容卿方编了道络子准备给二夫人装那些个平日里用的香囊,去去药味儿。
江容卿犹疑着,好半晌才听清来人的话,怔愣了手心触了火一般的酥麻,手中的络子也应声掉落在地上。江容卿生硬的低着头,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甚至是木然。只是觉得,那络子落地的声音就像是衙门前催命的鼓点打在自己心上一般,十分有节奏的疼痛。
来人不及,瞧着面前姑娘的神色竟像是没听见似的,又紧了颤巍巍的补了一句:“三姑娘,三姑娘?二夫人她……怕是要不行了。就说是想见您一面,您……”
“我是聋了不成!”江容卿开口,白玉似的指尖狠狠一紧,蓦地抬起头,凌厉的眼神直对上面前那人的张皇,平缓沉静的厉声叫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二娘那边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这会子急起来,是连句话都说不清了?!”
前来的侍女一惊,面色煞白的瘫坐在地上,低低叫了声:“三姑娘……”
“得了,你先起来吧。”江容卿深吸了一口气,温顺的垂了眸子,面色红润的看不出神情,就连语气也比平日柔和的波澜不惊,道:“你,小心些,别这么咋咋呼呼的,现下好生回去伺候着,回去了就跟二娘回话说,三姑娘知晓了,一会儿就到,让她且等着我。顺便再让人到老爷那儿知会一声,就告诉老爷……”
江容卿说到这里,徐徐的声音没来由的一颤,好半晌没言语,抬起头时眼中多少带了几分水雾,别过脸淡淡道:“记得,先别让人传话到大夫人那儿,也不必刻意的,否则叫你们也不好过。知道了吗?”
侍女怔愣着木讷的站起身,豆大的泪珠子还挂在此时仓皇狰狞的面皮上,沙哑着连声应道:“是……是,三姑娘。那奴婢先告退了。”
“等等!”江容卿方挥了挥手叫那人退下,又抬起头叫住了她。刻意瞪大了,以平复鼻尖酸涩的眼睛显得有些惊人,乌黑的目色凝在窗外的一处眯了眯,倦怠的一字一顿,轻声吩咐道:“记得跟你们家夫人说,一定得等着三姑娘,一定……记清楚了?”
侍女闻言,连忙回过头俯身嚅嗫道:“是,奴婢记下了。”
江容卿缓缓蹲下身拾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络子,点了点头,哑然道:“嗯,快去吧。”
“暧!”
此时软瘫着坐在地上的江容卿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拼尽全力的维持着自己背部近似僵硬的脊梁,试图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的弱不禁风。她模糊的余光瞧见木兰扶着那人,转头看了她一眼,将其送了出去。下一刻,江容卿觉得自己身上就像是溶了铁水一般滚烫的虚弱软糯,仅凭着腰上死死抵着的桌角委以支撑,动弹不得。
“木兰,木兰……”
循着声儿疾步步回房内的木兰看见江容卿这副模样儿一惊,讶然的连忙上前来扶住江容卿,孩子气娇软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江容卿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木兰,困难的扯着嘴角,荡漾出一丝苦笑。像是对待溺水者的浮木,她本能的紧紧攥住了木兰伸过来扶住她的手,略有些撒娇懦弱的从喉头挤出一句话来:“木兰,我身上没力的很,你快过来扶着我。站不起来了。”
“三小姐。”木兰压低声音叫她,这一次少未经事的她当真是吓得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成串儿的打在和江容卿交握着的掌上。
“瞧瞧,你这是哭给谁看呢?大过年的,晦气不晦气。看我一会儿不叫大夫人打你。”江容卿轻声责斥,却带了几分底力不足的柔软。垂着脑袋,静静的瞧着自己手心指痕清晰,混合着木兰晶莹透明的泪珠,木然的声音极轻,像是用游丝般的一阵气在对她说话:“木兰,你快瞧瞧着我这样,可还顺眼?二娘她看了,会喜欢吗?”
木兰捣蒜似的不停的点头,一边半倾着身子使力扶起面前瘫软成一股水的江容卿,应道:“自然的。”
江容卿顺着木兰的动作缓缓站起身,几乎死死的攥住桌角坐了下来。余光瞧着面前铜镜中的自己,方听了木兰的话点了点头的她,又连忙狰狞着苍白的面容连连摇了摇头。堂皇道:“不行。木兰,二娘上回说那我白玉的簪子戴着好看的,可是今儿我也没戴上。木兰,你快去,给我寻了出来。二娘若是见了,定是会欢喜的。”
木兰手足无措的怔愣着望着自家小姐,直到江容卿平日慵懒沉默的眸子此时一记凌厉看向她,才像是触了火一般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一边用手背擦去面上的泪珠,一边从首饰盒里头为数不多的簪子中找到江容卿说的白玉簪子,颤抖着指尖给江容卿镶在发间。望着镜中咬牙清晰了轮廓的江容卿问道:“三小姐,您看这样可好了?”
江容卿眼中干涩,一瞬间变得猩红可怖。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不经意的一勾,江容卿想,这才该是大夫人口中那个成天带着一副晚娘脸的江容卿。从前那个费心恨着这个府里头每一个人的江容卿,哪里会是了?
“好,很好了……”江容卿面若桃花,转头冲木兰笑了笑,仿若自言自语的低头嘀咕说:“行了。走吧,咱们也该去送送二娘。再晚了,二娘怕是就该恼了。嗯?”
☆、第二十七章·分离别更离(中)
就像是江容卿印象中的那样,天气和暖,那刺眼的阳光照得江容卿一路,浑浑噩噩的,深一脚浅一脚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从自个儿那儿到二夫人处的一条路,江容卿走了太多次。就好像她方进了江府的时候,头回扭扭捏捏老不情愿的被奶娘领着去给二夫人请安。
奶娘不耐烦的告诉她,二夫人是府上府上极好的夫人,不必怕。
可是在那会儿的江容卿看来,不知在晚间藏在被子里头自顾自的嘀咕恨骂过多少回:江府里头没个好东西,都是坏人。
江容卿记得,二夫人第一回见到她时,竟是失神的细细瞧了她半晌,极温柔的模样儿,蹲下身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坐下,给了她一块儿蜜饯,塞进她嘴巴里。江容卿到现在还印象深刻。那蜜饯甜滋滋的、酸溜溜的,味道很好。是江容卿从未吃过的口味。
所以后来,江容卿就总爱往二夫人那儿跑,因为二夫人那儿总有些她从未吃过的果子蜜饯,而二夫人又不会像大夫人那样,总藏着用眼睛狠狠的瞪她,不许她吃,还偏要江容锦在她面前吃给她看。那实在太坏了。
江容卿一直以为自己始终如一。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对于虞子衿,从前她怕她恨她,后来她敬她爱她。江容卿自以为自己从未泥足深陷,可到现在,竟也会舍不得她。她从来都骄傲于这个江容卿早已学会冷血无情,可是在那一刻,她却会觉得自己心里像虫子口口蛀的一样,切身细腻的疼痛,然后吞噬。她全部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一分一毫。
二夫人的院内院外出乎意料的平静,这足以错愕的让江容卿觉得方才那侍女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江容卿很想把那谎报的侍女拖出来狠狠打一顿,二夫人好好儿的不是吗,她甚至都能听见里头传来二夫人在这江府里头独有的柔和细腻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就像是每一次她故意在大夫人跟前儿做错了事情,她当即冲出来将她护在身后为她辩解的那样。
江容卿也讶然,此时此刻自己竟想到了这些,这些她对她的好。这个江府的二夫人。
“二娘。”江容卿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若无其事的走进去,站定步子。然后笑着,轻轻叫她。就像是早已排演好的一般。
“哎哟,正说着呢,咱们三丫头这就来了。”虞子衿两颊一抹异样的*,显得她比往日里气色更好了几分。只是一身青红色的袍子,套在她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身上显得有些古怪。她低头对着一旁的侍女端着的铜镜敛了敛发间的簪子,似乎很满意于自己今日的装扮。随即略有些疲惫的靠在床架上冲江容卿招了招手,笑道:“来,到二娘这儿来,过来瞧瞧二娘费了好几日绣的这帕子,做的可还好?”
“二娘知道三丫头向来不懂这些的,可不是存心要三丫头在旁人跟前儿出丑?”江容卿笑语晏晏的这般如常说着,一边缓步走到虞子衿跟前儿,松开了始终狠狠宣泄般的攥着的木兰,蹲着身子瞧了半晌,撒娇似的叫道:“是鸳鸯?二娘这是偏心给谁的物件儿,可真好看。倒叫容卿见了,羡慕的很。”
“你这丫头,二娘这儿的好物件儿,从来还能少得了你的?就会耍嘴皮子卖乖。”虞子衿底气十足的笑骂,有些费力的轻拍了拍自己一旁的绣墩示意江容卿落座,这才缓缓揉搓着手中的帕子,抚平了上头凸起的线头缓缓说道:“这还是二娘和你爹刚成亲的时候。那会子,二娘也是熬了几夜,绣了一块儿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帕子。只是后来,让大夫人瞧见了,非说是不雅,就不知给丢到哪里去了。”
虞子衿笑着,语气平和的像是只丢了块儿平常的物件儿,并未含了当日她就着烛火戳破了手指时满目猩红隐忍欲泪的无奈和悲哀。她顿了半晌,昏黄的眼中有些混沌,回过神来时,满是老茧的手,摩挲着一旁将江容卿柔软的指尖,轻轻塞给了江容卿,冲她笑道:“二娘什么时候有好东西便宜旁人还忘了你?喏,这个,二娘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江容卿不自觉的接过,死死紧了手中的帕子,极柔软的触感。她鼻尖一酸,却浑合成了一股笑,弯眯了眉眼软软叫了一声:“二娘。”
“傻丫头。”虞子衿宠溺,就势笑瞥了她一眼,一如当年她怯生生的将帕子交给自己的丈夫时,意气风发的柔媚十足。一瞬间的失神,半晌,虞子衿空洞了眸子,施施然道:“容卿,你会不会觉得,二娘很傻?”
江容卿摇了摇头,笑的僵硬。却配着掉落在颊边却被笑意拥挤的停住的泪珠显得极好看,略显娇俏的轻嗤道:“二娘又说笑了罢。”
虞子衿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靠在江容卿身上,混沌的目色随意的定在床顶上的绣花帐子上,怔怔的问道:“丫头,你说那孟婆汤,苦不苦?其实二娘也不喜欢吃苦的,爱吃酸的。”
江容卿酸了眉眼,垂了眸子摇了摇头,固执的牵着嘴角咕哝道:“二娘,容卿怎么会知道呢。”
“就像你说的,二娘从没敢想明白自个儿,其实二娘是怕,生恐着若是有一日,自个儿一个顿悟想明白了,也就该后悔了。可二娘这一辈子没有选择过什么,所以一辈子都过的憋屈。但是今儿,二娘是真的高兴。老天有眼,二娘……真的该解脱了。”虞子衿语息渐弱,暗黄松软的面皮在不得不靠向床边的时候生扯了扯,费力的握着江容卿抚在她跟前儿的手死死的攥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丫头,这大半生,二娘从没有愧对任何人,二娘不敢。所以,二娘的那碗孟婆汤,一定会喝顺顺心心、干干净净。这样下辈子,二娘就不用做这样的人了,你说是不是?”
江容卿哽咽着点了点头,拼命上扬着唇角,生挤着弯月般的大眼,却怎么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晶莹接连的往下掉落,一边辩驳道:“二娘,您胡说什么呢。大过年的,咱不能说这晦气话。莫不说是容卿不许,叫大姐姐听了,二娘也是要认罚的。”
“是,是二娘说错话了。二娘认罚,认罚……”虞子衿笑着答应着,实在倦累了一般闭眼向后歪了歪,掌上的冰凉却又叫她不得不睁开眼,有些模糊的望着面前的江容卿啜泣的像个孩子。不由得撑着松垮的面皮笑了,气若游丝:“平常里说话罢了,是二娘的不是,怎么还哭了?傻孩子,快别哭了,叫人见了笑话。二娘,可从没见过咱们三丫头哭呢。嗯?”
江容卿顺势攥紧了手边愈发冰冷的双手,那双手的主人瘦的连骨头都是酥软的。江容卿愈说,眼泪掉的更甚,急急叫道:“那三丫头这独一份儿的眼泪,可就给二娘了,二娘拿什么来换呢?”
“换?……”虞子衿半睁半闭着眼睛呢喃了一句,失笑的虚弱摇了摇头,道:“容卿,你答应二娘一件事儿,好不好?”
江容卿抿唇点了点头,瞪大了眼试图抑制住眼中令她狼狈的泪花儿,道:“二娘,容卿听着呢,您说。”
虞子衿半闭着清明的双眼,半晌才轻声说道:“二娘若是来不及见你大姐姐了,你记得,要告诉你大姐姐。就说,老爷从没有害她的心思。娘悔在生她来这个江府,可那都是命。我知道她恨我,更恨她自己。可就这一回,叫她切莫辜负了老爷的念想,别恨他,千万别……”
江容卿怔愣:“二娘……”
虞子衿说罢,蓦地睁了眼,几乎失了光亮的眸子有感应一般转头看向门前,隐隐透着晶莹,直到那扇门再次推开的那一刻,虞子衿笑了,牵扯着面上全部的神情,近乎虔诚。
江孝宗望着床前靠在江容卿怀中的女人,失声叫了她的名字:“子衿!”
虞子衿渐渐松开了江容卿的手,试图坐起身来,却是徒劳的软软靠在江容卿身上,道:“老爷,您来了。”
她平淡的这一句,极像是往日里她盼了几日才见到江孝宗难得踏进这里时,转头看他一眼,排布了一桌的酒菜,然后缓缓起身褪了丈夫的外袍,多少日的想念化作波澜不惊的语气。
江孝宗负手,几步走到床前。黝黑印出几分涟漪的眸子看了江容卿一眼,便缓缓挪向一旁的虞子衿。川型浓郁的眉头紧紧蹙在一块儿,嗔怪似的握了女人的手,难得絮叨起来,轻轻道:“这又是怎么了,前儿喝了药不是说大好了?我不是也应了你,过几日要带你去独孤府上瞧瞧容隽?听说她在那府上过的很好。”
☆、第二十七章·分离别更离(下)
江孝宗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压低声音靠近了她,强烈克制住的压抑,温侬道:“子衿,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吓唬我这个老头子,我身子不好你知道,不经吓的,嗯?”
虞子衿徐徐点了点头,仰着瘦的脱了形的下巴,极尽可能的冲面前的男人咧出一丝笑意,却像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一般,只能握紧了那丝温热,一如往常的顺从道:“子衿知晓的,哪里敢吓老爷呢,是底下的人胡诌着,还闹到老爷那儿。一会儿老爷走了,子衿打他们板子。老爷就莫要费心了,有事儿就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