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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康懿头脑一热话说出口,怀中像是僵硬了半晌没动弹的江容卿让他猛然间清醒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江容卿?”赫连康懿有些犹豫的开口。
“赫连康懿,你弄疼我了。”江容卿的脑袋埋在赫连康懿的怀中,闷闷出声。
“对不起。”赫连康懿听着江容卿的话,连忙松开了怀抱。然而,就当他有些堂皇的试图推开江容卿看她究竟是什么表情的时候,却又被江容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按在了怀中:“赫连康懿。请你,陪陪我。”
赫连康懿显然愣了愣,显然迟钝的将自己想要放开江容卿的那双手好笑的僵硬在半空中:“江容卿……”
“满意了吗?听到我这句话,你满意了,是不是就可以不对我那么凶巴巴的了?”江容卿猛地狠狠推开了还在木然状态的赫连康懿,从赫连康懿怀中露出脸看向他时,方才通红的眼眶此时竟愈发的鲜艳了几分。江容卿当下对上赫连康懿的惊愕,草草抹了把脸,别过头恨恨的嘀咕道:“我就不信了,你对你那么些个红颜知己,也当真是像对我这样厉害。”
赫连康懿嘴角不自觉上扬的笑意一凝,乌黑的桃花眼眯了眯看着江容卿缓缓说:“你跟她们不一样,江容卿。”
江容卿定定的看着赫连康懿的模样儿喉头被梗着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她是第一次看到赫连康懿这般模样儿。更准确的说,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赫连康懿会有一天对她这样。甚至……是让她想到了苏延景。可就像是赫连康懿说的。江容卿,苏延景……你是认识了几日,能让你这样的忘不掉?
江容卿本能的转过头避开了赫连康懿的眼神,想了想轻声说道:“赫连东祁下旨让大皇子回惠阳,想必也是不得已的。我记得从前赫连东祁说过,太后入宫多年,澹台家族在朝堂上的势力不是一天两天的,一时难以消除。在一定时候,不好跟太后撕破脸皮。可是太后现下这样做,心思已经是放在明面上的了。她知道赫连东祁不傻。可是却又逼的赫连东祁不得不做。你们措手不及的,对赫连东祁……和你,有危险吗?”
“和我?”赫连康懿走近了江容卿一步,似笑非笑的抬起下巴问道:“江容卿,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和我?”
“你和赫连东祁,不是一国的吗?”江容卿转过头,这才惊着发现赫连康懿已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便顺手推搡了他一把,半扬着嘴角说道:“我可是一直都这样以为的。”
☆、第四十九章·心无灵犀痛(下)
赫连康懿顺势弯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抓住了江容卿的手,却是被江容卿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不得不咧了咧嘴角讪讪的放了开来。他并没有回答江容卿刚刚的问题,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有没有危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太后对赫连东祁,没有办法得过且过。人的心大了,很可怕。太后想要的是个听话的皇帝儿子。显然,赫连东祁他不是。可大皇子……说不定是。”
“别告诉我,你们什么打算都没有。”江容卿咬了牙,说出口的话不受控制的打了颤。
赫连康懿笑了笑,信手摸了摸脸胡渣都没有的干净的下巴,看起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定固住江容卿的眼神却愈发的深刻,说:“即便是有,我也不能告诉你。江容卿,你一丁点都不知道对自己负责。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大。我可不想把我唯一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江容卿一愣,垂了眼皮淡淡的开口道:“小柔临走前对我说,若是可以,让我多帮衬着赫连东祁些。”
“你帮衬的了吗?”赫连康懿微微挑眉漫不经心的问道。
江容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恨他。”赫连康懿靠近江容卿,居高临下的角度,墨黑的眼神在烛光下显得炯炯的,看着江容卿。
江容卿抬头好不避闪的望着赫连康懿,试图将自己看起来毫无杂念的样子,低低道:“可是我不恨梁以柔。我欠了她太多。我不知道可以为她做什么。可是我答应了她的。”
赫连康懿鼻息一凝,蓦的有些邪气的翘了翘嘴角,哈了口气说道:“承认关心有那么难吗?还是在我面前。”
说完,不等江容卿做出反应,赫连康懿转身负手背对着江容卿,道:“你放不下这个,又舍不得那个。可是有的事情,总要舍了,才有得。就看你要舍哪个,得哪个。江容卿,你觉得,我在这场战役中,算什么?太后是赫连东祁的亲生母亲,我母妃不在了,就连大哥跟我也没有丝毫的交集。你觉得,我应该担心的是赫连东祁吗?”
江容卿怔怔的看着赫连康懿挺立的背影,忽然笑了开来,轻轻说道:“你是赫连康懿。”
“那又怎么样呢?”赫连康懿回过头,肩膀渐渐很难察觉的松垮了下来:“江容卿,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需要离开这里。因为如果我不离开这里的话,我就会死,死无全尸。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江容卿面不改色的问道:“你觉得,谁会拿自己的命,赌一个连心里话都不敢说的男人?”
赫连康懿耸了耸肩,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我现在就在赌,拿自己的命,赌一个我真的不想再有交集的女人。”
江容卿笑意收了几分,缓缓走到了赫连康懿的身后,有些犹豫的伸手拽住了赫连康懿的衣袖把玩着,一边说道:“对于我来说,我第一次见到赫连康懿,他绑架了我。他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强大,叫人安心,好像无所不能的样子。比起我第一次见到赫连东祁,他被人欺负的哭着打鼻涕泡的样子,赫连康懿实在有些不讨喜了。可是……我很喜欢。”
赫连康懿背部一僵,深吸了一口气才咬紧了牙关出了声:“哦?”
江容卿猛地顿了手上的动作,下巴困难的抵在赫连康懿的肩上,低声道:“所以赫连康懿,你一定要记得,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的。如果你死了,就没人搀着我,没人陪着我一起难过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跟江容卿说我陪你。只有你。况且每次,你总让我那么难过。每次我遇到哪些我不想面对的事情的时候,身边总有一个你。遇见你之后,我就没有幸运过。所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赫连康懿就势歪了脑袋,轻轻靠了靠江容卿冰凉的面颊,才轻轻笑了,带了几分萧瑟的意味,玩味道:“既然你那么讨厌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岂不是该高兴的大笑了?”
赫连康懿的身上有一股酒香,江容卿说不上来,让她想到阿娘从前酿的桃花酒。冷冽,清新。却不知道,究竟敌不敌某个她心尖儿上的那个人,身上的檀木香气。也好闻。
江容卿眉眼淡然,只仅仅瞥了赫连康懿一眼,又极闲适的将下巴靠着他,缓缓道:“如果你真的这样觉得的话,那要不要试试?我一定走在你前头。我才不傻。一报还一报,屡试不爽。活着的时候你总叫我不好过,那我也偏要让你看着我死了,才许你死,叫你也不好过才是。”
赫连康懿吃吃的笑了起来,连肩膀都在不受控制的抖。他顺势极自然的握住了江容卿拉着自己袖口的手,江容卿也不躲闪,他转过身看着江容卿说道:“江容卿,我还有件事儿,告诉你,好不好?”
江容卿点了点头。
“这个时辰,苏老爷子该带着新晋的苏夫人出宫了。”赫连康懿不自觉的攥紧了手心里的那抹冰凉,继续说道:“快门禁了,江容卿。今天晚上……你要待在宫里吗?”
江容卿喉头一哽,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微微扬了下巴说道:“我听说宫里头的晚上,冷得很。我怕是不太习惯。”
“我送你。”赫连康懿定定的看了江容卿许久,微微笑了。
☆、第五十章·石若沉大海(上)
那天晚上的江容卿喝的并不算多,平日里五六罐子酒还能跟赫连康懿划拳吵嚷,只是约莫是面前的酒瓶倒了三两个的时候,就已然歪倒在桌上迷瞪起来了。从前是在赫连康懿面前自称酒量很好的那位眯着眼睛,显然并不甘心的趴在石桌上,透过手底下石桌冰凉的温度,也没有叫她的酒醒半分。
只是过了许久,略有了些劲头,歪着脑袋傻笑着看向面前的赫连康懿,急急问道:“赫连康懿,你说。我是不是年轻漂亮来着?”
赫连康懿攥在手心半晌也没喝下去一口的酒杯,淡淡瞥了江容卿一眼懒懒道:“嗯,勉强。”
“什么叫勉强?就是!”江容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坐了起来,撑着身子醉蒙蒙的直视着自己又拉近了几分距离的赫连康懿,一字一顿的轻声说道:“你说,我哪里不好了?赫连康懿,我……江容卿!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就算是个笑话,那也是惠阳城里头鼎鼎有名的!他不就是个垂暮之年的老头儿。有点儿钱,有点儿模样儿……嘿,性格也不错……嗯,我要他,他还敢不要我?!”
赫连康懿再咬着牙看向江容卿时已是半笑不笑的模样儿,轻咳了一声应道:“嗯……”
江容卿一道眼风看了过去,恨恨道:“嗯?嗯什么嗯?!”
赫连康懿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江容卿,凑近了她说道:“我就是想说,这还不是你心甘情愿的?”
江容卿闻言,已经瘦的愈发脱了形的身子猛地一僵,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隐约能够遮掩住她眼中的晶莹,咬着牙不说话。然后再抬起头时,看着赫连康懿,嘴角生生往下一瞥,眼眶一红,然后像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趴在赫连康懿的肩头嚎啕大哭。
赫连康懿有些犹豫的将狠狠握成一个拳头的大掌轻轻附在江容卿的身上拍了拍,面上始终坚毅的僵硬,也因为江容卿在耳边撕心裂肺的哭声而松懈并且溃不成军:“好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江容卿,我想看到你在我面前软弱的一面。可是你能不能也别彻底打破我对你唯一的幻想?”
“什么幻想?”江容卿勉强吸了吸鼻子从赫连康懿的肩头探出来。
“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刚刚跟你说,希望你在我面前软弱的男人。”赫连康懿有些失神的垂着眼皮笑了笑,说:“可是江容卿,你的软弱,来源于哪儿呢?”
江容卿怔怔的看着赫连康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想了想说道:“赫连康懿,我很喜欢苏延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可是,我再也不想要为了他难过了。太疼了,不想要了……”
赫连康懿就势攥着绣了金线边儿的袖口一下一下有些笨拙的给江容卿擦着眼泪,一边哑着嗓音说道:“那么疼。不想要了,就别要了……”
“不要了?”江容卿望向赫连康懿问他,就像是依赖了她从前所珍视的一切一样。
“不要了。”赫连康懿手中的动作一顿,肯定的点了点头。
江容卿听完,忽然笑了,咧着嘴龇出了嘴角两排整齐的牙齿,像是松懈了一般拼命的点头说道:“好,不要了……不要了……”
江容卿大概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失去力气的软瘫在赫连康懿身上的感觉。包括赫连康懿叹了口气儿之后稳稳抱着她说:“我说不要了你就不要了?看来……你也没有多喜欢他,是不是?”
“江容卿,你说话啊……是不是?”
江容卿毫无防备的闭上眼睛,她又想起自己在宫门前见到苏延景时的模样儿。她有些心寒。那样的苏延景,明明就在早上还捏着手中的红绸,叫她阿淮,温侬软语的。可是下一刻,他就真的陌生的好像是不认识她,淡漠的叫她心里头疼的厉害。
她和他,明明也可以做出一副伯伯侄女的美好画面。可他偏不要。
“苏老爷,大喜啊。”宫门前,远远的就能够看见苏延景和一个女子的身影。赫连康懿有意无意的捏了捏江容卿的手,转头冲江容卿笑了,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江容卿,你跟我说什么来着?嗯……你不会怕?是这句吗?”
“你说会帮我。”江容卿凝神望着前方,一字一顿的开口。
“看人家盈盈一握的……”赫连康懿哈了口气儿一副怜香惜玉的口气,顿了顿笑道:“只要你不打的人家成不了亲。本王都给你撑腰。”
江容卿有些僵硬的将视线从苏延景的身上缓缓转向赫连康懿,微微笑了,凑近了道:“多谢。”
二人这样近的距离,映入那头有意无意的将眼神投过来的苏延景的眼中,却是亲密无间的。苏延景不自觉的握了拳头,他从来都知道江容卿很厉害,她不会让自己输,她有底线。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她真的不需要他的时候,也可以依偎在另一个人的怀中,看起来很托付他的样子。
赫连康懿微微挑眉,收回了视线先迎了上前,看向一旁的女子笑道:“这位就是传说中未来的苏夫人?与苏老爷郎才女貌,果真般配。”
“王爷。”苏延景狭长的眼微微眯了眯,不着痕迹的掩去了方才一闪而过的咬牙切齿,抱拳开口。
“百里氏,见过王爷。”一身嫩黄衣裳的女子几步上前,缓缓俯身。
“苏老爷和苏夫人都太客气了,实在不必多礼。”赫连康懿寒暄着侧身,极自然的伸手揽住了自己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江容卿,只是一双桃花眼笑了开来,口气中有意无意的亲昵:“阿卿,你爹与苏老爷关系极好,你也应该道声恭喜才是。”
☆、第五十章·石若沉大海(中)
“我才不像你,这样没个脸皮生拉硬扯的。人家百里姑娘还没进门,你一口一个苏夫人的,倒叫的人家不好意思。”江容卿攥着赫连康懿的衣袖波澜不惊的上前,淡淡瞥了赫连康懿一眼,却几句话一个眼神,牵扯的百般娇嗔的模样儿。随即相视笑了笑,方才悠悠俯身行了礼:“苏伯伯,百里姑娘,大喜了。”
“可是江家三小姐?”百里亦是笑吟吟的欠了身,圆润的一双眉眼在江容卿身上打量着,随即扬了唇角,行动之间一番的大家风样,道:“我在江南时就听说过三小姐的大名。到了惠阳却一直没得空去拜访。今日一见,倒是我的荣幸了。”
江容卿冲着百里咧嘴笑了笑,转头冲着赫连康懿努了努嘴儿,不满道:“看你还总说我得理不饶人。如今瞧着百里小姐能言善道,我可当真要自愧不如了。看你以后还说我不说。”
“这怎么能一样。”赫连康懿轻声嘀咕着,嗤的一声拉近了自己于江容卿的距离,看向苏延景略有些好笑的闲闲道:“二位别见怪,这丫头的性子都让我平日里给惯坏了,这几日身子也不好,今儿听说我要进宫,才闹着要跟我一起。从来都没个正经。”
江容卿微微一愣,赫连康懿这样的语气就连她这个明知道二人在作假的都在怀疑赫连康懿这话是真心的。可她也不敢看向此时苏延景的方向,她知道苏延景一言不发的垂着头。他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全军覆没的打败了她。哪怕她极尽可能的,跟赫连康懿做出一副“恩爱”模样儿。可天知道今儿早上的江容卿是闹着要苏延景不去成亲的江容卿,不是跟赫连康懿撒娇自己要进宫的江容卿。
“刚刚还不是说急着出宫?快宫禁了。”江容卿笑瞥了他一眼,在他耳边轻轻开口。
“是了。那我们先走了。到时候见,苏老爷,苏夫人。”赫连康懿八面玲珑,待其二人点头之后,寒暄了一番,抓紧了江容卿缓缓上了宫人准备好的马车。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江容卿隐约感觉到苏延景应该是在看自己的,那道让她几乎有些胆寒的目光。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回头,赫连康懿就像是早有预知一般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江容卿,不要回头。你做的很好。不要功亏一篑。”
那晚,赫连康懿将睡了过去的江容卿送回了江府内。守在外头的木兰只愣了愣,见怪不怪。就像是江容卿说的,如今的江府,谁还能管得了谁呢。
轻车熟路的从后院步出时,夜色中隐约看见了立在门前的身影,那道身影的眼神也看向他,淡淡的,然后负手走了过来。一身的寒气带着几分疲惫。
黑暗下看不清说话这人的表情,只是沙哑着嗓音,低低的:“阿淮,日后就麻烦你了。”
“苏老爷,这是本王今天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了。”赫连康懿看清了眼前的来人,轻轻笑了笑,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轻蔑,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是都有这样的权利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依赖一个人。”苏延景苦笑着并没有回答赫连康懿的话,只是自说自话的开口:“从前我试图想要成全她什么。可是你知道吗?平日里她就那么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可就是那么固执。她有她想做的事情,有她的梦想。这些……我都给不了她。我不得已。”
赫连康懿喉头一哽,夜色中眉心凝的紧紧的,摇了摇头与苏延景擦肩而过的开口:“阿淮这两个字,叫的太亲了。不合适。本王也听着不顺耳。苏老爷,还是叫容卿吧。”
苏延景微微抱拳,望着赫连康懿头也不回的背影低应道:“是。”
只是此时此刻,赫连康懿和苏延景都不知道的,他们所做所说的这一切,都映在靠着墙根面无表情的江容卿耳中。这个时候的江容卿看起来清醒的没有丝毫醉意,比起刚刚,她更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怎么?心疼了?”江容卿身后用黑色的披风严严实实半盖住模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