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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点心都塞不住你这张巧嘴。”
相比江容隽拿起指尖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边轻轻的嚼,嘴上清浅的朱红色胭脂膏子都是完好的。而江容卿就显得豪迈许多,两口一个,塞了满嘴,好笑鼓着圆润的腮帮子,生吞了下去,这才接过江容隽递来的茶盏摇了摇头含糊道:“从前先生还常说说,是个人都爱听夸赞的。妹妹这会子这不是夸姐姐呢?也不辜负姐姐大冷的天跑来这一趟。哪里想姐姐偏偏不领情呢。”
“听听你这伶牙俐齿的。”江容隽习惯生冷的面容连欣然都是平淡的,无波的眸子盯看了江容卿许久,张口吐出来的气都浸着方才含的那口茶独一无二香:“也怪道娘常说,咱家三个丫头里头,你是与爹最像的。”
江容卿听得清晰,随着眼中划过的不屑眉心一跳,随即抬起星星点点沾了好些点心渣子的嘴,不解道:“嗯?”
江容隽细细的打量着江容卿,像是打量着她满屋子的前朝名贵的瓷瓶瓷罐似的认真,半晌才甚觉有趣的轻轻说道:“方才娘做豌豆糕的时候还说起,爹若不是现下愈发挑嘴了,往常也是爱吃这豌豆糕的。现下再看看你。莫说是性子长相,就连这吃东西的喜好与爹也是一样。想来娘说的没错儿,咱们家,再没有比你更像爹的了。”
“哪儿有呢。”江容卿如雪的手背随意的抹了把嘴唇上的点心渣子,再抬起头时,眯着看不出神色的眼睛憨憨的冲她笑了笑,四两拨千斤的揶揄道:“大姐姐这话让二姐姐听了,怕是该不高兴了呢。”
“你当真是怕二妹妹呢?”江容隽笑瞪了她一眼问,不置可否。更显平日少有的灵动,轻笑道:“二妹妹的性子与你不同。容卿,不是姐姐说的。旁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只管平日里嫌说嘴,任由大娘与二妹妹再动气使性子也好也平平淡淡的样子。但你常说你是个糊涂人,实则大姐姐清楚,你心里头就跟那明镜儿似的,将这府里头一人一行看的清清楚楚。实在没人能欺负了你去。”
江容卿左手轻巧的拖着尖细的下巴,笑眯眯的垂着长翘的眼睫,遮去了大半的冷意:“大姐姐这话可就是笑话妹妹了。若当真如姐姐说的那般看的通透,现如今妹妹可就早离了这家浪迹天涯去了。”江容卿指间看似随意的点着桌面,半真半假的说。
江容隽银白的流苏随着她轻歪了的脑袋垂了下来,让她显得愈发亲和。她温柔的仿佛再高一度就要破声一般的平和冲江容卿肯定的摇了摇头,道:“容卿,你舍不得的。”江容隽顿了顿,压低声音笑的苦涩:“就像我一样。即便我不如你看的清明。只是其实,我们都舍不得。”
江容卿颔首冲她笑了笑,从没有过的苍白无力,喃喃自语,失神道:“是吗?……”江容卿沉默着端起茶盏,暗暗使力的骨节愈发亮白清晰。
“你以为,私底下那些个口没遮拦的丫头小子们叫我什么,我能不知道?”江容隽看似如大海般平静的眼波,实则内里波涛汹涌。江容卿的尴尬伴随着不置可否,在她眼中俨然成为了默认的代名词。她笑的了然于胸,甚至带了几分得意,声音却始终轻轻的,仿佛生怕触碰了什么的摇摇欲坠:“小时候我常想,如果我是个儿子该多好。母能凭子贵,我想若我是个儿子,我可以顶天立地,可以帮助爹接管府里的生意,可以将我娘护在身后不容许任何人欺侮她。而我娘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他们说的,清心寡欲。”江容隽失笑,胸腔里闷闷发出钝物锤击一般轻哼的声响:“可我不是儿子,做娘的又是最下等的妾侍。头顶上有大夫人压着,只是表面上的体面,其实连个下等的丫头都不如。他们口中声声叫着我大小姐,可我能看见他们的心,弃厌的、嘲弄的。你明白吗?”
江容卿隔着面前茶盏中所散发的袅袅雾气,望着喘着粗气从未有过这样激动的江容隽,神色渐渐从方才讨好玩笑的模样儿变得淡淡的,轻描淡写的接了她的话:“姐姐,或许是你想的太多。”
“容卿,是你不知道的太多。”江容隽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双玲珑眼渐渐错落出雾色笼罩般的迷离,她第一次收起了哪怕在大娘生冷讽刺时还似面具一样挂在脸上的笑意,换来的是面无表情,生硬铿锵:“其实在你没进府之前,府里上上下下就已经知道,老爷子在外头养了个女人,是个唱曲儿的。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爹将你娘护的很周全,大家只当做不知道一般在爹面前。直到她还生下了个闺女,也就是你。”
☆、第八章·流光容颜抛(下)
江容隽浓黑的眸子有意无意的看了面色有些僵硬的江容卿一眼,似笑非笑:“我记得那会子我才四岁。我就特别清楚的记得,大夫人才有了二妹妹。爹是想把你和你娘接进府里来的。只是大夫人听了你娘的身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死活不让她进门,只说是丢了江家的颜面,都闹到了当年老祖宗祠堂那儿去,连我娘那会儿都跟着规劝。大夫人肚子里头的丫头差点就保不住。爹实在拗不过众人,还闹起脾气绝食了好几日,大夫人和我娘便成日里在院子外头跪着,整个府里闹得鸡飞狗跳。后来就连老祖宗也跟着出面了。要知道,爹向来最是听老祖宗的。那日,老祖宗只看了爹,说是一句,是时候都散了吧。之后也不知怎么的,爹从那以后就再没提起过你娘,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府里的人更是连说都不敢说起一句。勉强把这件事儿搁置下来了。后来,也就有了容锦。”
除却江容锦时常挂在口中的“狐媚子”,很少有人提及。江容卿眼见着江容隽有趣的从温吞的笑意到凌厉的恨意,她很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这样她根本思想不到,可在江容隽的脸上,这样超脱的凌厉又像是浑然天成。只是随着她如同说故事一般渐渐兴奋起来的模样儿,江容卿被江容隽这样轻易*的将那些连江孝宗都从不敢提及的过去血粼粼的用她的笑意慢慢儿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本以为骨子里的冰冷下竟还有惊慌失措这样感觉的存在,以至于不得不怯懦的将逐渐僵硬并且狰狞的面容埋在胸前,就像是每一次大夫人和江容锦对自己冷嘲热讽时的那样拼了命的压下。咬着自己的下唇,生疼。
江容隽的眼神清晰露骨,死死的望着江容卿,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愈战愈勇,仿佛想要用眼睛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低低问她:“容卿,你知道我娘,当初说什么吗?”
江容卿她深吸了一口气,顺着呼出的压抑低着头颤声问道:“二娘说什么?”
江容隽轻笑,如黑纱般透亮的青丝随意的散在胸前,让她更显狂妄无度,张扬着上翘的眼角像是混沌了一般:“她说,她很羡慕你娘。一个女人,能在一辈子当中遇到一个敢为自己力排众议的男人,不容易。”
“不容易……”江容卿像是心口被什么坚硬棱角的物什堵住了一般,轻蔑了笑出了声:“可再爱又怎么样呢?姐姐,难道你跟爹一样天真,觉得这种‘不容易’能弥补撕心裂肺的痛苦?还是觉得这种‘不容易’能替代别人的冷嘲热讽和曾经那些让他自己的孩子生冷的挨着饿,还要被别人指着说是没爹要的娃娃?那么这种羡慕也未免太简单了。”
江容卿圆润的脸型因为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齿而变得狰狞,她的嘴唇因为刚刚撕咬的用力过重,显得愈发鲜红诡异。她孩子般的眼神天真的摇了摇头,糯糯的像是稚龄的懵懂:“所以,直到最后,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做到,即便他在看着自己的女人离开时流下了眼泪,可是那在我看来是怨毒,是悔恨,是无用功。再多的山盟海誓也好。不是吗?”
江容隽剥皮蚀骨冷眼的看了江容卿很久,才抿嘴笑的一派无邪,毋庸置疑的肯定道:“容卿,其实你恨他。”
“难道姐姐,你不恨他吗?”江容卿慵懒随性的托着下巴,笑吟吟的挑眉的瞬间,散发出分分冷意:“在他将姐姐和二娘不闻不问的丢在一旁的时候,在他力排众议把我带我这个在旁人看来的祸害精带进府的时候,哦,对了,还是在他跟你不容反对的说,让你嫁给独孤家的时候。难道……你不恨吗?”
江容隽意想不到的大惊失色,她不受自主的猛然站起身,瞬间变得暗淡无光的面色如同闷雷贯耳一般干涩道:“你……怎么会知道?”
“姐姐是说二娘?还是姐姐今日让容卿大开眼界的一番作为。抑或……是独孤家?”江容卿语气极为缓慢,仰着精巧的带笑的面容看向几乎将整个身影围拢在自己面前薄怒的江容隽,从容笑道:“姐姐都说妹妹看的通透,妹妹总不能辜负姐姐的一片心。”
“看来,我真的没有猜错。江容卿,你比我想的更深。”江容隽颓然膨的一声弯着腰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端起她手边的水壶,近乎呆滞的眼神望着自己倒了几乎快要溢出来的一杯茶水,然后好像做了开天辟地的大事一样呼了口气,冲江容卿不含丝毫情感的说道:“其实,我恨过你,江容卿。”
“哦?”江容卿玩味的大眼微微一眯,兴趣盎然。
“当我知道你要进府的时候,我很庆幸。我想,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比我更低一等,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跟我一起承受那些扑面而来的冷嘲热讽,可以让我在每次贪心的望着江容锦穿着最好看的衣服、吃着最好吃的点心时没有那么的自惭形愧。要知道你只是个歌妓生的,只是个最下等的歌妓。”江容隽咬牙切齿,凶煞的眼神和几近破音般的柔和直射向江容卿,随即像是掏空了身上所有血肉般*气,哑然道:“可是我错了,当我看见你被爹那么温柔的抱着走进这个地方,当我看见你那么像爹的眼神和模样儿平静的看向这个府里对你投向反感的每一个人。我就知道我错了,而且我……”
“不,你没错。”此时十分有兴致、一遍遍用细长洁净的指尖摩挲着茶盏杯沿的江容卿忽然出声打断了江容隽的虚数,如涓流般的额前乌黑的刘海遮住了她低下头时大部分的生硬的眼神。她说:“姐姐,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你告诉我,江容卿,欢迎你来到这个家。我记得那个时候的你在笑,上前来握着我的手,暖和和的,可能你不知道你手心里还有黏糊糊的汗。”江容卿想起那日,嘴角蓦然扬起一丝不由自主的笑意,淡淡道:“其实在我看见你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天生的一类人。可是姐姐,我不愿意。”
“你以为我愿意吗?”江容隽怅然所失的抿起她细薄的嘴唇,扭曲着面容古怪的看向江容卿,摇了摇头道:“可是你不会知道,我的身不由己。容卿,爹那么疼你。”
“是这样吗?姐姐,你想做那个你口中的下等人,甚至是下下等人。可是我不想。”江容卿猫儿刚醒时一般懒怠的眯着眼睛,如玉般透明的手掌按压在滋滋冒着热气的茶盏上。她的语气分分包裹着清醒的戒备抽离,乃至嘲讽:“很小的时候我就望着阿娘一边曼妙的跳着舞,一边醉倒在桃花树下,她很爱那种淡青色的衣裳,穿梭在桃花林里头就像是天仙儿一般。她常醉的朦胧无助的时候与我说:阿淮,人的一辈子,不能满足,满足就意味着渐渐失去。或者,若是再多了几分不识好歹和决绝的心,那便更好。阿娘很希望,你能做那样的人。”
“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我江容卿凉薄的嘴唇轻启,问她:“姐姐,我做得到,你能吗?”
江容隽如月色般灿烂雍容的脸渐渐沉浸,仿佛夜幕中暴风雨来前的宁静黑暗。她张皇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所以,姐姐,再遭人嫉恨也好,再多的冷嘲热讽也罢。哪怕指着我江容卿的鼻子说你不要脸,我也不怕。不是因为我始终知道有一个因为对我的亏欠而疼爱我的人站在我的身后为我遮风挡雨。而是我始终确定,如果我失去了这个人,哪怕是整个江家,我也不会感到害怕。因为我不欠任何人。而且在我看来,任何人也不欠我分毫,甚至于,我可以去用仇恨的心面对每一个人,只是因为让他们无能为力。”江容卿波澜不惊的柔声细语,和软的手心轻轻附上面前这个如花如玉的女人的肩,轻轻说道:“而姐姐,你这里,太重。你想对每一个人好,你想让每一个人都觉得你值得配得上这个江家大小姐。可是你真的做得到吗?真的?……”
江容卿没有告诉眼前这个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自己,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晶亮的眼仿若在下一刻就要湿润的滴出水来的女人,她的阿娘还告诉她:不要相信这个世上哪怕是对你好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很有可能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在心底染起一丝仇恨时脑中闪过你的身影,一次都不要相信。
江容卿很想告诉她,她这样装腔作势的凌厉,终是欠缺了几分。
“我……”
江容卿扬起唇角笑吟吟的孩童撒娇般褪去了方才的凌厉,她凑近江容隽,吐息如兰:“姐姐,独孤家极好,姐姐大可放心做江家的二小姐、独孤家的少夫人。至于二娘这边,大姐姐尽可放心。容卿在这府上一日,便全力护二娘周全。”
☆、第九章·寒梅几度绽(上)
戌时,夜幕降临,一轮圆月当空,漫天繁星的点缀下那片蓝中蕴紫的幕布愈发深沉难现。
夜色中,木兰在头前打着灯笼,江容卿就着星点灯光,闲步走过几近沿着整个江府所绕的潺潺流水的园子,夜幕的宁静中,树叶被簌簌的冷风吹过时还有沙沙的悦耳声。小桥边上的腊梅花悄没声息的就着夜晚的沉静掉落枯萎了,融在土里,再散发不出令人陶醉的香味。
二月的傍晚,极冷。
江容卿迈着悠悠的步子行至正苑,书房还匀匀的透着窗棂溢出灯光。江容卿低声打发了守在门前的小厮,径直走进洋溢着红木香气的房内。
“爹?”江容卿轻巧走到正低头聚精会神的翻查账目的江孝宗身边,低头看了一眼上头用红笔醒目的一排‘江南乐天坊账目’,黯黑如夜色当空般眯眼一定,才低声说道:“爹,这么晚了,您还忙着呢?”
“噢,刚送走你苏伯伯。把这些账目打点完就该睡了。”江孝宗和颜悦色的转过头,习惯性的大掌合上账本笑了笑,显然心情很好,挥了挥手示意她就坐,嗓音中浓重的浑厚也听起来怡然许多:“说起来,方才你苏伯伯临走前倒还夸你来着。”
江容卿托着下巴不动声色的走到桌前的软椅上坐在江孝宗身旁,宠溺过多的任性孩子一般眉开眼笑道:“是吗?那爹,苏伯伯夸女儿什么?”
江孝宗满是厚茧的食指大笑着点了点她,炯炯的眼神中放射出异样自得洋洋的神采:“说你像是我江孝宗教出来的女儿,不像那些个小家子气的姑娘!”
“哟呵,爹这是夸女儿还是夸自己?容卿可不敢当。”江容卿忍俊不禁,亲昵的倾着灵巧的身子上前挽住江孝宗厚实的肩,长长的睫毛熠熠盯着江孝宗看了很久才说:“不过容卿倒是见爹难得这么高兴的样子,想来这苏伯伯与爹的关系,是不一般的。容卿也瞧着苏伯伯这人,有意思的很。”
江孝宗若有所思的牵起他深重的‘川’型眉头,敏锐的眼睛捕捉着她的任何一丝情绪,似笑非笑的问道:“哦?丫头,爹瞧着,你与你苏伯伯,很聊得来?”
“聊得来谈不上。”江容卿心虚的一愣,极尽可能的牵起嘴角遮掩住了自己显然的尴尬,随即自若从容道:“爹也知道,容卿向来不爱与人打交道,更何况才见了一面的功夫,不过是瞧着爹少有谈起一人这样神采飞扬的,便有些好奇了。”
“是啊,你苏伯伯的关系跟爹可不一般。”江孝宗轻描淡写的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悠长,随即看向静默着的江容卿转了话题,浑厚问道:“对了,丫头,这么晚找爹,可是有什么事儿?”
江容卿连忙站起身,从食盒里拿出叠放整齐的梅型豌豆糕,邀功似的放在江孝宗的桌前,道:“今儿半下午的时候,大姐姐给容卿送了些豌豆糕去,说是二娘刚刚给做的。容卿便想着拿着给爹送些来尝尝鲜。”
“你大姐姐?”江孝宗目色一凛,恍惚着点了点头,拿起一块儿吃了一口才沉声问道:“那今儿下午你见你大姐姐的时候,她可跟你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不过女儿家闲聊罢了。”江容卿笑吟吟的眉眼不着痕迹的避开江孝宗的,念及早上江孝宗问的那话故作不知,伸手往炭盆里头递了块瑞炭,见它裹着着炭盆里头将将快要烧尽的黑炭灰,滋滋溅出了几粒惹眼的火星子。她灵巧的挑了挑细长的眉尖,才轻轻说道:“不过,倒是大姐姐先跟容卿说起爹从前爱吃这豌豆糕,容卿才想着给爹送了些来”
“你们几个丫头,二丫头太过浮躁,相比之下,大丫头的性子最平稳的。只是,也是爹最不摸不准的。”江孝宗砸了砸嘴,把只咬了半块的豌豆糕放回到盘里,鼠般浓长的眼线光亮如炬,随即轻轻的拍了拍江容卿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叹了口气说道:“丫头,你大姐姐,心里头有怨啊……”
“爹,您这话怎么说的?”江容卿站在江孝宗身后扫了一眼盘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