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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丫头,你大姐姐,心里头有怨啊……”
“爹,您这话怎么说的?”江容卿站在江孝宗身后扫了一眼盘内,眼中划过一抹很难捕捉的轻蔑,随即嗔怪的推了推江孝宗,不满的嘟着樱桃小嘴咕哝道:“女儿可看不出来,没得又是爹自个儿胡乱猜的。可白白辜负大姐姐的一片孝心了。”
江孝宗怅然,甜腻的口感让他不得不端起面前的茶盏灌了一大口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孝心是孝心。可有的事情,爹虽没多说什么,但都看在眼里。容卿,爹知道爹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清。你娘,你,你二娘,甚至是你大娘和你二姐姐。现下,可也就对不起你大姐姐了。”
江容卿柳叶般的眉心一蹙,绕到江孝宗的跟前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道:“爹,您心里头,有了定数了?”
江孝宗讶异的看了江容卿一眼,随即又像是了然了,不置可否的沉声道:“容卿,你要知道,历朝历代,商家看似风光,可永远是于天子之下、官员之下、百姓之下的小民。现如今京城里头人人都知道江府助的是谁。但是爹要你知道的是,我们永远不能把所有的心力倾尽给一个人,那样只会让我们腹背受敌。”
江容卿半信半疑的雍容面色绷得紧紧的,微弱的急促连珠炮似的说道:“爹,您应该知道,他当日来见您说的那番话,当真是发自肺腑的。如今他……”
“容卿!爹不是不信他。爹若是不信,那天就不会赌上整个江府。只是你不忘了爹从前跟你说的,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轻易把自己跟任何一个人绑在一条船上。”江孝宗闪过一丝精光的眼当即打断了江容卿的话,沉吟许久,摇了摇头,面上印刻更深,苍老的声线平白的沙哑,叹道:“爹相信他是个聪明人。可现如今看似太平盛世,实则人人内里自危。朝上之事变幻多端,民间那些看似没来头的话也不能不信。至于是谁动的手脚,爹不必说你应该知道。爹摸不清他的意思,所以爹不能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他的身上。”
☆、第九章·寒梅几度绽(下)
江孝宗低沉的声音宛若闷雷一般震耳,令人不容忽视:“而且容卿,赫连康懿,不得不防啊。”
“赫连康懿?……”江容卿垂眸掩去眼中的不忿,语气不自觉的轻蔑。
“容卿,看事情要有两面性,你太过相信他人。”江孝宗一派威严,沉声道:“你要知道,赫连康懿如今不做动作,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若有一日他想要。容卿,你能担保江家,还是担保他?”
江容卿望着面前在谈及自己的生意和整个江家时面上划过的精明。在她的面前,她的父亲大多是笑的,宠溺的望着她,被她跨在身下当马儿骑、轻声软语的扶着她的手教她习字,不着痕迹的将江府所有的一切作为一个女孩儿不该知道的全盘托出。他那么信任她。
江容卿星光闪烁般的炯炯有神平白添了几分黯然,房内的炉火燃的每一丝呼进口的空气都是暖热的,江容卿蓦然觉得自己的鼻腔像是火烧一般炽热。江容卿*舔干涩的嘴唇,好半晌才站在江孝宗的身后蚊蝇般的说道:“爹,若是有一日,您要用容卿换取江家些什么,您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吗?”
江孝宗黑里透红的俊脸在灯光的映照下半明半暗,仿佛是示意她安心一般,抑或是为了他肯定的语气,江孝宗生硬的拍了拍江容卿冰凉的手心:“容卿,爹曾答应过你娘,有生之年,定护你周全。”
江容卿死死的咬着毫无血色的薄唇不负,慢条斯理的接问道:“那若是容卿心甘情愿?”
“容卿,你要知道,这是命,都是命啊。”江孝宗摇了摇头,厉鹰般的双眸半睁半闭着,仿若瞬间倦累了一般,褪去了他在外时的意气风发,他仅仅是个垂暮的老人。
江容卿深沉的眸子如窗外渐渐低暗的夜色一般看不出丝毫情绪,她冰凉的指尖令人一震的攥了攥江孝宗的质感独特的手,轻描淡写的说:“爹,大姐姐说,她身不由己。”
宣启初年,三月初八,独孤家二少爷独孤承晋,迎娶江家大小姐江容隽。独孤家邀请城中显贵士族官员等皆至。赫连皇帝亲笔“琴瑟和鸣”为匾,命人送至江府,以表心意;独孤老太妃亲赐金银首饰字画瓷器等添妆,锦铺十里,八抬大轿。来往百姓啧啧惊叹其之繁华热弄。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江容卿守在门前,平静慵懒的眸子淡淡的望着二夫人为江容隽送嫁前一边攥着江容隽随身的象牙梳子,一边为她梳着她满头托地的青丝。江容隽的头发极为好看,墨黑的光泽中透着亮。江容卿不知不觉酸了眉眼,低下头瞧着自己手中双喜的白玉簪子,凉薄的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江容卿,没想到,你也是个有心的。”江容锦略显丰腴的一身并不会抢了风头的绿衣,许久,仿若一株垂丝依依的杨柳般傲立:“我还以为,你对谁都不会上心。”
江容卿转过头,见她并不是往常那身红衣,鼻腔涌起的酸涩除却眼中星点的水波留不下丝毫。她猫崽儿一般慵懒而又警惕,轻笑道:“二姐姐说错了。妹妹向来没有心,不过凑个热闹罢了。想来,二姐姐又高估妹妹了。”
“是,我向来高估你。只是这一回,你未免低估了我。”江容锦与生俱来的华贵让她即便朴素褴褛也雍容尔雅,凑在江容卿的耳边吐着气儿:“你以为,只有你有那样的本事。你可知道,当初爹,为什么几乎舍家弃业,也要娶我娘?”
江容卿耳边的绒发被她昭弄的直发痒,她猛地转过头,一双静水般的眸子略带探究的望着了然骄傲的她。
“你有爹的宠爱,叫你活到今天。若是没有了呢?”江容锦挑起她上扬的眉尖儿丝毫不掩饰的骄傲和不屑,轻声细语的冲她高傲的颔首:“江容卿,别得意忘形了,早晚有一天,我让你自食其果。”
“是吗?”江容卿半分的面色一凛,周身都透着醉人的寒气,随即她笑,眼中划过一抹懒洋洋的不耐,扬了唇角随性的点了点头道:“那么二姐姐,恭候大驾。”
随即,江容卿身子微微一俯,冷眼瞧着江容锦轻哼了一声,显然心情破好,眉开眼笑。拂袖而去。
“梁家,是不是……”江容卿冰冷了冻结了一般的水眸,除却蹙紧的眉头,喃喃自语。
那日送嫁时,江容卿与老爷大夫人同二夫人江容锦一行,江容卿随之站在府门前,半遮青纱,只见那一双始终脉脉望着江容隽一身鲜艳的红衣极为好看。身旁站着前来迎亲的独孤承晋,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很容易让江容卿目瞪口呆之余不禁想起书中所写欺善怕恶的“恶霸”。凑近向亦是微微蹙眉却不曾言语的江孝宗躬身行了一礼时,一身大红的喜庆衣裳,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极为别扭古怪,像是借来的似的,伴随着他忍不住瞥向站在大夫人身旁的江容锦。江容卿见江容锦一双凤眸狠狠等了他一眼,倚在大夫人身旁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惹得大夫人也连连转头。腌臜之意颇为明显。
送亲时,大夫人临行前赠与江容隽颈脖上那条鸾凤和鸣的金玉项链使她平白多了几分大夫人口中所说“江家大小姐该有的雍容华贵”。喜娘给她上了几层的妆,浓重清新的妆容在冬日暖融融的阳光下,她精致的面上更是锦上添花。
江容卿看见二夫人虞子衿面上少有的笑意,牵扯着她缀剐的面皮,她的发间有了几道白发,显眼而又苍老。江容隽转身,盈盈一握的娇腰俯身进轿时,江容卿望着二夫人一边欢天喜地的迎合着周遭道喜的众人,眼中却也含了泪花。江容卿想,这样的世家,怕该是“清心寡欲”的二夫人求之不得的。
江孝宗攥着江容隽的手迟迟不曾言语,浓厚的血丝在他的眼中徘徊许久,他只拍了拍江容隽的手,道了声:“好生去吧。”苍老的仿佛又转瞬即逝了好些年头,佝偻着身子负手立在府门口,直到望着迎亲的大红色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市的另一头。
“容卿啊,你说,爹是不是做错了?”
江容卿一袭青纱看不出面上的表情,只是水波般的眸子倾*几分柔和,轻轻说道:“爹,就像您说的,这都是命。您没错。”
☆、第十章·初见如梦中(上)
江府。
江家大小姐江容隽大婚三日后,依例,随夫携礼,至江府归宁,三拜九叩,礼数周全。晚间,江府老爷江孝宗亲自江府花园设大宴,客请至亲好友等,红绸装扮,灯火通明,声势亦如嫁娶当日般浩大。欢声笑语,更足见江府老爷江孝宗对独孤家二少爷独孤承晋夫妇之珍视。
彼时,夜宴过半,推杯换盏,热闹更深。论是江孝宗酒过三巡,早已成了猪肝色的通红到额头的醉意抑或是独孤承晋时不时走到江容锦跟前儿嬉闹两句,江容锦难得好心情的冲他扬唇而笑;还是大小姐江容隽的沉默和大夫人的笑里藏刀。众人一举一动皆入一人眼,那人落座于末位,喜宴半晌,照是独自一人,无人理睬。女子端着早已满上许久的青瓷酒杯,不疾不徐的低头撩起轻纱茗了一口,灵动的双眼扫过众人,煞白的骨节渐渐清晰有度,攥着酒杯便敛了衣摆的纱裙缓缓站了起来,转身的步子不疾不徐。
随即离此处不远几处,渐近人声。
众所周知,江府中有一处小院,距园子不过几步远的羊肠小道,绕了植满樟树的小路,尽头便是了。大门常开,一块儿红木小匾上头提着四个苍劲有力嫣红的大字——“桃红柳绿”。
想说当日江府老爷子初将三女江容卿接回府内时,辟了这一处,所为何,众人不表,心知肚明。说来,这匾额上的题名听来至俗,院子里头却别有一番意味。巴掌大的小院,小桥流水、亭台楼榭。至高处的四角亭——“桃亭”,直至沿着石梯不远的住所——“桃馆”,绕着水榭连绵一片。由高处眺望,目之所及之处,常年植了桃木兰花等,每至花期,香气氤蕴,各处静心奢华之外更有几分稻香小村的意味。
“桃红柳绿”,说起来,原先倒也是府内众人设宴嬉戏的一好去处,只是后来大夫人一回兴致甚好,难得有一回,领着几个丫头子们游园,行至此处,只蹙着眉头说了声“碍眼”,便让人合了门转身拂袖而去了。这事儿嘀咕起来,也是真假难说,可不知是哪个有眼有心的小厮传了出去,自此,众人心照不宣,除却老爷子平日里安置打扫维护的小厮,甚少有人涉及,做这不讨巧的事儿。
此时,夜凉如水。一处人声鼎沸、热弄繁华,一处清新悦耳、绕梁余音。
夜幕中,伴随着流水潺潺,清冷和缓的箫声自“桃红柳绿”的至高处倾泻而出,隐约见一模糊的挺拔身影,宵风中衣角轻微的随风上扬,不知名的一曲,时而宛转悠扬,时而行云流水,声声铿锵畅快,夜色中更显凄清苍凉。
一曲终了,秉萧之人随意的敛了敛衣袍,负手将垂了栖栖流苏的萧执在胸前。轻轻一笑,目色定在自己所立的四角亭下傲然绽放的白玉兰花儿上,浑厚的声音丝毫不输于方才箫声的悠扬:“凭栏听曲,贺兄好雅兴。只是,身在暗处偷听,难免非君子所为,也难免拘谨了些。”
立于亭外之人身形一怔,女子身上细软质地的柔纱,此时早已被夜风所袭,冰冷入骨,显然已经立了许久。一幕青纱遮面下的细薄的嘴角随性恣意翘了起来,朗声淡淡道:“苏兄对月奏曲,也不赖呀。好在,我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个弱质女子罢了,正巧合适在暗处偷听,不言语。”
苏延景忍俊不禁,乌黑的束发下干净柔和的方正脸泰然自若的转身,冲着径自一边拜弄着自己袖口绒毛的一边笑嘻嘻的走到他跟前来的青衣女子笑嘲道:“江家大小姐归宁,你这个做江家三小姐的,还有缺席的空档?”
江容卿一双几近溺毙在这黑蓝沉寂夜空中的双眼荡漾起一抹狡黠的笑,直视向他,轻言轻语的挑眉道:“我只听说,苏家老爷子贵为上宾,今日来人,不少都是想一睹传说中‘江南老顽童’的风姿。可上座瞩目之人现下在此,是否更为不妥呢?”
“彼此彼此。”苏延景从容不迫的冲江容卿拱了拱手,精亮的小眼像极了侥幸逃脱先生默书而沾沾自喜的乡野男娃子:“我是为人静,贺兄瞧着,怕不是吧?”
“说来,今日本是大姐姐回门,原是该高兴的,只是方才我瞧着大姐姐的模样儿怪心酸的。”江容卿想到方才挽了家常髻的江容隽,诺诺的跟在一身紫衣满是傲气的独孤承晋后头,江容隽还听木兰说,独孤承晋那府里头早有了几房的姨太太,现下瞧他满脸横肉,在看向江容锦时还毫不掩饰他色心四起的模样儿,细长的眉头不禁一蹙,轻微的叹了口气才无可奈何的看向苏延景半真半假的嬉笑说道:“而且你没瞧见?人那么许多,在下十分怕生,见了生人腿都忍不住的抖,可不敢出去丢江府老爷子的脸。”
“怕生?”苏延景颇有兴致的挑眉欺身凑近,打量着江容卿半遮半现的青纱,眯眼揶揄道:“这么说起来,我原先倒是也时常听闻,江家三小姐相貌极丑,甚少出府。万不得已时,便青纱遮面,不敢见人。如此看来,果真如此了?”
“苏老爷见惯了大场面大美人儿的,依着您看呢?”江容卿弯着一双清澈的笑眉回看过去,眨了眨眼离他更近,不置可否。
苏延景鼻翼间挥发出的都是江容卿身上淡淡的草木香,不及细闻,便更近,苏延景抽了身子,漫不经心的笑意掩饰住了他一瞬间的怔愣,故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很是为那些不得见江三小姐真容却恶意诋毁的人感到惋惜。”
“多谢夸奖了。如此,确也不辜负我方才吹着冷风还为你‘凭栏听曲’。”江容卿银铃般随兴的笑声回响在空旷无人的院子中,眉眼自然的一挑,照单全收。
苏延景凌厉的眸子深深看了江容卿一眼,轻轻笑了,也不说话,自若的扶起手中的木萧,转过身缓步走到面向那一处热弄的院子前。这一回的曲子,让人很难听出其中的情绪,软糯的仿佛没有丝毫的起伏,却在人将要昏昏欲睡的沉静之时突兀的直转急下,高山流水般,仿佛轻润无声的小溪突兀的面向震耳磅礴的河川,仓皇无措之间早已顺流着,直至湍急的瀑布,直至阔然的大海。
“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回望月下孤影渐苍茫,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戏中两茫茫,梦中在心上。任君独赏伊红妆。”
苏延景随着箫声愈低,而始终站在他身后的人儿柔软低糯的语调愈发清晰的时候,显然震惊的转过身,望向身后亦是平静的仿若带了几分笑意的直视着他的江容卿。
“你怎么会唱这首曲子?”苏延景古怪的皱起浓厚的眉头,几乎不该有的颤抖和惊骇,问她。
“很难吗?我也很惊奇,十七叔你,竟然会吹这首曲子。”江容卿信手轻巧的摘下她面上的青纱,精致的容貌在夜色下连眼中模糊晕染的一丝薄雾都看的情绪。面对苏延景不敢相信的惊慌失措,她平白显得比方才少了几分恣意,扯起木然的嘴角,耸了耸肩带着几分沙哑,凉凉的说道:“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
“什么?”苏延景深吸了一口气,短促的声音就像是从胸腔千回百转的共鸣一般。
“桃红柳绿。”江容卿噙着懒散的笑意,一字一顿:“我爹和我娘的希望。”
“我记得当年,我爹,就是在这里。他告诉我,这里,是他和娘穷极一生也梦寐以求的地方。有花、有草,有一个可以往下眺望看见整个院子的亭子,有一间不大不小冬暖夏凉的住处。”江容卿脚步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里在这个寒冬早已蓄势待发的一草一木一般。她走到苏延景的身边,慵昧的眯着倦怠的眼睛用糯糯的嗓音说道:“刚刚那首曲子,是我爹在这里教会我的。他说这是我娘当年,最喜欢的曲子。虽然我唱的始终不及我娘半分,可是我记得我娘走的那天,我爹就把她抱在怀里,她很虚弱,我知道她一直提着一口气等着她想要见到的那个人。然后,她握着我爹的手,就那么喃喃的唱给我爹听。真的,她从来都不在我面前唱歌,那是第一次,我听到我娘唱曲儿。我娘说,她的曲儿,一辈子,只唱给两个人听。想来,我三生有幸,并不是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却也沾光听着了。”
苏延景清雅的嘴角不经意的翘起,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不出是喜是悲,低声开口:“容卿,你还记得你娘多少?”
☆、第十章·初见如梦中(中)
“为什么要这么问?”江容卿看向他,颇有几分其父提防时挑眉的意味。江容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苏延景,只觉得他说不出的古怪。
“只是好奇。”苏延景大方的舒展了眉眼,直视过去,粗糙的指尖缓缓的抚向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并不动作,想了想又说道:“贺嫽儿之名,惠阳城内谁人不知?想来当年我也有幸,沾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