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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059、小穆也是有手段的
059、小穆也是有手段的
白小凡一边给几个孩子清洗伤口，一边上药，事情也大体上弄清楚了。
今天早上他们把羊和刀角兽，赶到山坡上去吃草。丰生、突谷就到附近割草、采果子去了，留下扎克、谷鲁看羊。等到丰生两人听喊叫喝骂声赶回来，就见阿达同回格两抢了他们的羊，扎那在一旁看着也不管。
那时候扎克已经被他们打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而谷鲁冲上去咬人，也被回格一巴掌打翻在地。丰生原还只是上前跟苏合讨羊，可是回格和阿达却一口咬定羊是他们抓到了。争到后来，他也少不得挨了几下。
白小凡特地把他们分开来问，结果他们口径一至，看来是不会冤枉了苏合他们的。
听完孩子们的话，就连好脾气的哈力也青着脸，叫上众人就要到下头去找他们算帐，白小凡拦下他，先问着丰生道：“若是让你跟着下去讨羊，你敢不敢？”
丰生胸脯一挺，脸上虽然青一块紫一块的却掩不住神色间的愤怒：“这有甚么不敢的”
“好孩子”白小凡很是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才眯着眼，咬牙吩咐哈力道：“去楼顶上把火点着。”一直以来，自己顾及着小穆都不愿跟他们太认真、太计较了，敢情他们以为自己是怕了。
况且现在不比以前了，听丰生他们的话，再加上适才看到的，估计下边是又有新的族人来了。至于那几个听着耳熟的名字，经13提醒白小凡才想起来，可不就是去年哪着多齐找到山谷来的那几个人么
既然是多齐那一伙的，白小凡更就不打算放过他们了。只是这种事情，在白小凡的男主外女玉内的观念里，还是交给小穆他去处理的好。要是自己甚么都帮他做了，她真怕将来小穆就成了自己的牵线傀儡。
哈力听了白小凡的吩咐，叫人抱了两捆乌拉草，麻溜地爬上了屋顶。当初建这栋大屋的时候，白小凡特地在屋顶上修了个高三尺小烽火台，她当时只是用来防范于万一的，反正砌个没底的烟囱也不费甚么力气。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了，看着屋顶上升起的浓黑烟柱，所有人包括白小凡都啧啧称奇。没办法，白小凡长那么大，狼烟两个字她是见过，可是真正的狼烟，她也是头一次见。
“1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烽火台好像也就一米大的正方形吧，怎么能烧出浓烟滚滚的效果啊？”趁着众人都在看烟柱的工夫，白小凡压低了声音问13。
13虽然在地球上呆了好几百年，可是狼烟这东西，它还真没见过，更不用说研究了，也是啊谁没事往战场跑啊，“应该，或许、可能，是加了各种粪便的原故吧”13极不确定的回答，惹来白小凡一记大大的白眼。
“小凡阿姐，阿穆哥他们真的能看到这烟么？”阿铃走过来问道。
白小凡据实以答：“不知道啊”毕竟小穆他们是在山林里，未必就能看燃烟的信号。
然而粗壮浓黑的烟柱并没有让白小凡失望，很快在盐湖边收盐的阿晔就带人赶了回来。
“小凡阿姐，出甚么事了？”阿晔还以为家里受到了野兽的攻击，可回来一看甚么事也没有，他不由得怀疑白小凡是不是突发其想的试试那烟囱。
要是把事情告诉阿晔了，依着他的脾气谁拦得住他，白小凡只得劝道：“等你阿穆哥回来再说了。”
阿晔将信将疑地回大屋等着，问了一圈也没个结果。他正烦燥着，白小凡已和小穆进屋来了。她领着小穆先看过了扎克的伤，然后再把人都走赶出了在大屋，只几个人坐到堂屋里，听丰生、突谷二人细说。
阿晔才听到一半，就咋乎着跳了起来，“这还商量甚么，冲下去打他们个稀烂就是了”
过了这么会，哈力渐冷静了下来，按着阿晔道：“你急甚么，先听阿穆哥怎么说。”他边说边瞅向了小穆，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信任。
如果他还是让大家忍了这口气的话，那么自己跟着他又有甚么意思呢？
“小穆，他们抢羊不是一时念起。”白小凡看着小穆，平缓地说道：
“因为抢走的羊，都是我们后面抓回来的。”
小穆睁大了眼睛看着白小凡，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他们早就想抢我们的羊了？”
白小凡咬了咬嘴唇，有些话她不想说，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说不行了，“我不敢说他们早就有这个想法，但至少有些日子了，或许就是大巫师他们来了之后。”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都虚得慌，如果没有两个老的还有苏合的默许，阿达是不敢这么做的。而且他们只抢走了后头抓来的羊，这是两个老的防奋着自己去讨要。
所以抢羊这件事，就算是大巫师他们兴起的主意，苏合他们也绝对是赞成的，甚至还掺合了一脚。
“管他是谁做的，阿穆哥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去还是不去？要是去，我们大家跟着你，就不信要不回羊来你要是不去，我和哈力两组人也能行”
小穆已经说清心里是甚么感觉了，看着阿晔怒气冲冲的脸，还有哈力期待的眸光，叹了声吩咐他二人道：“你们去集合人吧”
阿晔听了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人已经冲了出去。
小穆重重地叹息了声，起身往门外走去。小凡说得不错，族人固然重要，可是自己既然把阿晔他们从山坡上带下来了，那么他们就是自己的责任。
况且自己的族人一次比一次的过份，上回踩苗打人，大家忍了。这一回抢了羊不算，连几个孩子都打，还把扎克打成那样。
不要阿晔他们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气愤
等小穆走出屋子，阿晔那个火爆脾气，已经完全把一众少年的怒气给点了起来，挥着长矛一片声的喊打喊杀，见着了阿穆才渐渐静了下来，可他们灼灼的眸光都盯在小穆的脸上。
小穆一时间不知说甚么才好，白小凡替他整了整袍子，“你下去后有话好好说，别两句话不对就动手，只要他们肯把羊还来，事情就算了吧”她可不想小穆在他们心中是个软弱温吞的形象，那么就由自己来做吧。
果然白小凡话音一落，阿晔就嚷了起来：“小凡阿姐你太好性子了，怎么扎克就让他们白打不成”他话音未落，众后生应声如雷。
“嚷甚么”小穆挺身上前将白小凡挡在了身后，幽深的眸子暗沉着扫过眼前这些热血沸腾的少年：“留着力气到下边再嚷”说完，他提着工兵铲大步而去。
丰生则麻溜地跟了上前，阿晔愣了下，挥着手臂应和道：“走，跟阿穆要羊去”
十多名少年齐声一应，还真有点小小的震撼，看着小穆带着一帮杀气腾腾的少年向下行去，白小凡的眉梢挂上了浅淡的笑意。
“小凡，你让小穆一个去，不怕他吃亏啊？”之前不论甚么事，白小凡都会跟在小穆身边，唯恐他吃了亏，可这回这么大的事，她又不跟了，13真的有点看不懂了。
白小凡笑了笑，转身回屋，唇边低语道上：“不是有你么”有13在她完全可以远远观战，小穆实在搞不定自己再去不迟。不过老实说，白小凡根本就不觉得有甚么搞不定的。
就凭着那些少年的火气，除非他们爽快的把羊交出来，要不然一场恶斗那是免不了的。
而事情却和白小凡预料的小有出入。
小穆带着众人到得他们门口，阿晔和几个少年二话不说就先用手里的长毛戳破了好几顶皮帐篷，嘴里还嚷着：“阿达、回格给滚出来”
把几个在外边破鱼的女人给吓得全跑了进屋，毛伊阿妈他们听见声音，皱着眉头从里面赶了出来，他们身旁还跟着大巫师巴日。他们见是小穆，再又看到地上被戳坏的帐篷，脸色更是沉了下来，质问道：“阿穆，你这是做甚么呢？”
阿晔还不及开口，被哈力扯了一下，已听小穆道：“阿妈，是阿达带人抢了我们的羊，还打了几个孩子，我们才下来问一问的”
毛伊阿妈身子稍稍一侧，都不看小穆，冷冷道：“这事我不知道，阿达也还没回来。你们要问，晚上再来”
“晚上再来”阿晔那火爆性子，被毛伊这么一撩，几乎不曾跳起来，一把将丰生拉到前头；“我们说你不信，他总不会赖给阿达吧”
不等阿晔话音落下，丰生便把事情说了一遍，他身后的那些少年，一个个听得怒气冲天。结果胡勒老爹却说：“阿穆啊，小孩子的话你也信。说不定是他们自己贪玩，走失了羊，才胡乱编的。”
小穆在见到巴日的那一瞬间，潜意识里就认为这件事一定是他们做的，跟阿妈他们无关。可是听得阿妈同老爹的话，小穆只觉得一颗心好像被浸在了冰水里一样，又冷又痛。
“阿穆哥，他们不会认的”阿晔的眸子里几乎要喷了火来了，“大伙一起动手，砸他个稀烂”这里没有男人，阿晔不好打老人、女人和孩子，只好退而求其次，改成砸东西。
众少年一肚子的火早就要憋炸开了，随着阿晔一声吼，他们立时就动起了手来，眨眼的工夫地上就是一片狼藉，女人和孩子们躲在屋里瑟瑟发抖。
毛伊他们拦得了这边，顾不得那边。巴日只得求小穆道：“阿穆啊，你先让停手，有甚么话再说不迟。”
在阿晔动手的那一瞬间，小穆就闭上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阿妈和老爹的叫嚷声，像是把钝刀子在心口上割着肉。可是他们做的事、说的话，实在是让他没办法去阻止阿晔他们，扎克还躺在草铺上动弹不得呢。
小穆听到巴日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眸直盯着他，大吼了声，“住手”
阿晔他们正要反驳，小穆继续道：“哈力，你带羊圈里的羊和刀角兽全牵走。”
哈力应声而去，毛伊阿妈正要去拦，小穆看向她，接着道：“阿妈，阿达回来了你让他用那几头羊来换吧”说完，他的眸光在阿妈惊愕地脸上稍稍停了会，转身而去。
卷二 060、旧相识
060、旧相识
当13把这个结果告诉给白小凡，对小穆她真的是有点刮目相看了，她可从来没想过能再讨回那几只羊来，最多也就是阿晔与他们大打一场，出个气罢了。
她完全没料到小穆会来这一手，如此一来，白小凡还有点不想他们把羊还来了，这样自己还更有的赚呢。
夺了这几头畜牲回来，众人在大屋里围坐着吃烤肉、喝椰汁都喜笑颜开的，唯有小穆一脸的落寞，趁着众人不主意，拿了个椰壳爬到了屋顶上去。
他坐在屋顶上闷闷地灌着椰汁，两道浓眉拧成了死结，满含忧愁的眸光越过碧绿的田地，落在那片隐约可见的狼藉上。
“你是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会跟阿妈老爹闹成这样。”白小凡悄无声息的在他身边坐下，拿掉他手里的椰壳，淡柔的语气，跟阳光一样温暖。
“我没想要抢阿妈他们的东西，可是那会我真没办法了。阿妈和老爹一句好话都不肯说，我…”小穆一双手痛苦地挡在脸上，声哽到无法言语。
白小凡握住他双手，用力的拉开，柔和温暖的眸光落进他的眸中，“小穆，你只是想要回被抢走的羊，并没有想抢阿妈他们的东西。”
“可是，我还由着阿晔他们砸了阿妈他们好些东西。”他躲闪的眸光中满是自责。
白小凡放开了他的手，知道他的自责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解劝开的，只是淡淡地道：“小穆，你别忘了他们连谷鲁都打，怎么说他也是族人吧，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阿晔是砸了他们的东西，可是他为的也不只是扎克和突谷啊”
小穆有些愣怔，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阿达抢了羊打了人，自己也带人去砸了东西抢了家畜，可不管怎么说却是阿达他们先动的手。那么自己真的没错么？
然而下边传来的喝嚷声，却容不得他继续纠结对与错。哈力与阿晔已带着人从大屋里冲了出来，小穆也急急的站起身往下赶，他还特地嘱咐白小凡道：“你在上头别下来”不然下边一乱，说不定就伤着了。
“你别管我了，赶紧下去吧”白小凡送了小穆下去，听13道：“小凡啊，幸亏你让格里带人在下边守着，不然的话，刚种下去的菜苗又要挨他们的毒脚了。”
白小凡站在屋顶边，清楚地看着田地边的争执推搡，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老话真的是说得不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果不是苏合他们心生不轨，自己还真没办法让小穆和他们划清界线。可现在下好了，他们硬逼着小穆一刀两断，看来等上边的墙砌完了，真的可以砌下边的了。
“阿穆，阿达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以，他打小就是乱来的。就算是他抢了你们羊，你也不该带人砸帐篷啊。晚上有多冷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让他们晚上睡哪里，那些可都是你的族人啊”说着，他回过头冲阿达喝道：“还不把羊给牵了来”
苏合现在也憋着一肚子的火，之前他听阿达他们商量想抢上边的羊，他已经喝斥过了，再三说了不许。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是做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阿穆居然会找上门来，砸了东西还把家畜给抢了。
上回暴雨过后，大巫师巴日带着些族人找了来，而他们又因第场一暴雨冲毁了田地，而失去了一季的收成。人多了食物少了，天气却一天冷过一天，本来他就在为冬粮犯愁，那几头家畜他们可现在少不起了。
事情闹成这样，他也只好揪着小穆的错处不放，但愿能从他们这里捞点好处。那碧油油的一片，看着就比自己的田地长的可喜。要是能从他们这里弄到些粮食，下边的族人便又能挨些时日。
小穆本以为苏合会和阿妈他们不一样，没想到却是一模一样的语气，好像这件事错的完全是自己，那躺在草铺上的扎克又要怎么算呢？
小穆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面带憎恨的族人。他们怎么对自己都无所谓，可是现在，他们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所以，他只能侧了了头吩咐道：“阿晔，去把我们的羊牵回来”
“等一下“巴日拦住道：“你们先把我们的家畜还来再说”他们的人可比自己这边多了好些，倘若把羊还了他们，他们又不把那几头刀角曾还来，自己岂不亏大了。
小穆看向苏合却见他移了眸光，小穆心底不由得苦笑，原来不仅是阿妈同老爹不信自己，就连苏合也是不信自己的，“哈力，去把那几头刀角兽还有那头羊给牵的来。”
“是。”哈力冷眼在他们面上一横，应声去了。
苏合细长的的丹凤眼在碧绿的菜地里扫了几个来回：突然开口问道：“小穆，你还记这片地原先是甚么样子么？”
小穆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是甚么意思。苏合自顾自地继续道：“要不是我们砍了这里的棷木，只怕你也没那么好的一片地来种东西吧。”
阿晔见他眸中闪着精兴，梗着脖子喝问道：“你甚么意思”
苏合斜着嘴角笑了笑：“这片地是我们开出来的，你们种出的东西是不是应该算我们一份”
此言一出，小穆只剩一脸的震愕，而巴日同阿达他们却是满脸的得意，阿晔同一众少年气得叫道：“凭甚么，这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苏合也不理他们，只冷笑的盯着小穆。
“算你们一份怎么够”一道清冷且带着森然笑意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引得众人尽皆看去。
小穆迎上前，蹙着眉道：“小凡，你怎么下来了”
白小凡牵着他的手，看着他柔柔一笑，“有你在，我怕甚么”说着，她又换上坚冰似的笑脸，松开小穆的手，一步步迈向前：“当初砍这片地的椰木，一共用了小半个月的工夫，这一季粮食大概在下次暴雨前就有收了，时间上、人工上都差不多。我和小穆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这一季的粮食全给你们，怎么样也抵清了吧”
苏合他们是一脸的不中置信，阿晔却跳了来：“小凡阿姐，怎么可能全给他们”
白小凡笑望着苏合，冷冷道：“你不给人家不会来抢么”
“你这女人胡说甚么”巴日不认得小凡，听她直言戳种自己的心思，不由得恼羞成怒，“阿穆，这是你的女人么？你也不好好管一管她…”
白小凡也不回嘴只冷笑着盯着他，想起他在山谷中被大熊吓得手脚虚软的狼狈模样，嘴角的冷笑不由得真实了起来。
小穆本想挡上前的，可看着小凡淡淡的笑脸，只好隐忍着不动，而阿晔他们则浑身绷着劲，心想你要敢在上前，打不烂你
巴日见白小凡一句都不回，连阿穆也只站在一旁不做声，不由得好生得意，正想再走近前些，不妨一道白影突然扑到他面前，他还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