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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钟鼓初长夜-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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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起先有些僵硬,逐渐变得放松,终于合上眼睑,靠在她温暖芳香的怀抱里。她放开一只手,手指划过他纠结的眉头,那样温柔的动作,使他不得不展开双眉,彻底的,平静的,坐在属于他们的时光里,暂时遗忘了疼痛。
    过了很久,他声音暗哑的开口:“我一直当他们是我真正的兄弟。”迟迟轻轻的拍拍他的背,拉起他的手:“你跟我来。”
    赵靖讶然,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出去,到了马厩,一人骑了一匹马,出了军营。
    他们并没有交谈,一路不急不徐的前进。终于到了一家客栈,迟迟翻身下马,带着他走上楼梯,在一扇门前停住。
    她并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门吱呀一声打开,窗前那人手一撑,轮椅转了过来。那人身后窗户敞开,是春天浩淼的傍晚晴空。
    那人紧抿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神异常沉静,注视着他。
    那张破碎的脸几乎无从辨认。赵靖的心脏却猛地收缩,仅仅迟疑了一个瞬间,他就踏上前去,缓缓的蹲下身子。在巨大到难以置信的喜悦当中,他注意到那人干瘪的双腿,难过得几乎不能呼吸。
    那人的手沉稳有力的放在他的肩上:“靖儿。”
    迟迟悄然退后,用最轻的动作替他们合上了门。晚霞燃烧在天际,她趴在栏杆上支着下巴,心里被许多许多太过复杂的情绪涨满。
    那一晚,赵靖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一觉醒来,已经满室阳光。他洗漱收拾了出去,见迟迟和屈海风坐在桌边,桌上是热腾腾的稀粥馒头,心中竟有刹那恍惚。
    到底军务倥偬,他很快便匆匆离去。回到营中,命两个可靠的兵士来到客栈,帮两人挪到城中一个小院安置。
    一直到第二日下午他才又回去。见两人也刚回到院里,不由探询的看向迟迟,迟迟低声道:“我们去给王将军扫墓。”赵靖心中一绞,却若无其事的接过迟迟手中的轮椅,亲自推着屈海风进去。
    迟迟柔声道:“你留下来用晚饭么?”赵靖点头微笑:“这是自然。”迟迟轻轻笑了笑:“那我去给屈叔叔沽酒。”留下二人单独相对。
    直到此刻赵靖和屈海风才有机会将这十多年经历一一诉说。赵靖听屈海风的遭遇,自然是伤感。而屈海风听赵靖经历种种,有时赞叹,有时痛惜,说到高兴处拍案,说到伤心处长叹。
    等终于说到香扇坡,赵靖先沉默了一会,而后起身,负手立在阶上,注视着黛色墙瓦后一望无际的碧空,背对着屈海风一字一句道:“是我轻敌。”
    屈海风微微一震,痛惜的看着他的背影。
    只听赵靖道:“华煅料我太准,他以疑兵布于清州北,早知道我不会在意,反而会回陇城。若我不是太自信,换一个人,定然直接入彀,去清州北救援,又怎会有此惨败?”
    他停了停,又缓缓道:“我为何早没想到,华煅未用大部水师自砚江攻城,必有原因?”
    “我为何早没想到,华煅敢直撄我军锋芒,必有所恃?”
    “而大雨刚至之时,我为何不及时下令撤军?”
    “溃败之时,我判断有误,致使承平陷于伏兵阵中。而承平有难,我意气用事,又生生害死了冷延。”
    飞鸟连成一线,从遥远的天边飞过。清风徐徐穿过街巷庭院。
    小院外守卫的士兵站的久了,腰背有些松垮。四周没有一个人浏览器上输入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影,孤零零的他忍不住想:“不知道将军在里面同那个鬼脸人说些什么?”树叶被风吹得沙沙轻响,他又眯起眼睛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想:“真是见鬼了。现下倒晴成这样?”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猛地看见迟迟站在不远处的墙角下抱着一坛酒,似在仔细聆听什么,脸色出奇的苍白。他也学着她侧头,却除了树叶婆娑声以外什么也听不到。他不由摇了摇头:“这姑娘好生奇怪。”
    迟迟觉察到他注意了自己,勉强笑了笑,抱着酒坛转到后巷去。额头顶着坚硬的墙壁,疲惫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赵靖严厉得几近残忍,他那样无情的检视自己,如同凌迟自身,却依旧镇定理智。她觉得胸口堵得发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坐了好久,生怕他们担心自己,终于勉强站了起来,抹了抹脸,换上一副平静的神情走了回去。
    那边赵靖已经神色如常,屈海风正说到什么,见到她点头道:“迟迟来得正好。她千里迢迢送我回来,其中详情我也没有说清,过来一起听听。”
    迟迟走过去坐下,却听屈海风道:“清州城是王爷外祖家定居之处。纪妃病逝,王爷被遣送至悠州,纪家也渐渐势微。后来虽然也出了个翰林,到底风光不同往日。当年得势之时,纪家气焰大那是一定的。清州城望族对纪家都敢怒不敢言,到纪家衰落,终于得了个机会扳倒纪家。天祥帝名义上对纪家不错,可是早就意欲铲除而后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中曲折也不必说了,总之突然有天,纪家起了一场大火,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连王爷的外祖也活生生烧死。”
    “可巧那正是王爷微服回清州探望外祖父之后。闻讯又匆忙赶回,然而终究已晚。王爷走得匆忙,遗落了银两印信,想调查此事反被人阻挠毒打,困窘中流落街头被人当作乞丐,清州百姓冷漠,竟无人施以援手。此事乃王爷毕生中最大的屈辱惨痛,他回到悠州,我在悠州边境相迎,王爷激愤之中将此事说给我听,并拔剑立誓,日后要清州十万百姓抵命。如今清州城迟早要破,王爷定不会忘了自己的誓言。”
    屈海风说完,迟迟屏住呼吸,一双明眸定定的看着赵靖。却见赵靖蹙起浓眉,专注的沉思起来,然后又起身踱了两步,对着树荫站定。
    阳光如金粉一般洒下。他逆光而立,迟迟瞧不清他的神情,却听他道:“如果王爷真的打算屠城,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沅州一降,我军长驱直入极为顺利。而清州抵抗顽强,不仅是官兵之力。王爷必是想要杀一儆百,天下各州百姓并守城将士看到清州下场,再同沅州对比,自然震怖。我军兵临城下时该做何选择,一目了然,将大大减少我军伤亡。”
    此话出口,连屈海风都有些吃惊。赵靖转过头,目光扫过两人,突然换上温和自若的笑容:“舅舅远来,想必是想阻止此事。王爷知道舅舅回来,一定肯听听你的意思。我这就写信给王爷。”
    屈海风一愣,咳嗽一声收敛心神道:“也不急。”赵靖想了想,颔首道:“没错。要是王爷真有此打算,舅舅再去见王爷不迟。那时王爷高兴,自然也好说话。”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态度诚恳,对两人又和颜悦色,乍一看同平常并无二致。只是那双眼睛幽深莫测,无喜无悲。
    迟迟抬头看他,阳光有些晃眼,浮尘中他好像离她极为遥远。
    过了两日,屈海风暗地观察两人,赵靖说话温和可亲,迟迟应对镇静温婉,不由叹气。招手唤坐在廊下发呆的迟迟过来,怜惜的看着她:“小丫头,你在靖儿面前一个样子,回来又是一个样子。”迟迟沉默半晌,道:“屈叔叔,我很难过。”
    屈海风目光愈发柔和:“人生在世,伤心难过原不可避免。我知道你不愿强迫别人,又何苦为难逼迫自己?”
    迟迟垂下眼睑,不发一言。眼前的屈叔叔到底不是骆何,她同他想的,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屈海风生怕她愁肠百结闷出病来,便忙要她出去逛逛。迟迟勉强笑了笑:“也好。我还没好好瞧瞧这陇城什么样子呢。”
    她在大街上毫无目的的慢腾腾的走着。劫后余生的陇城,并没有太多的哀悼或者庆幸。许多店铺已经又开张了。
    迟迟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住,犹疑着要不要进去。老板娘笑盈盈的招呼:“姑娘,进来吧。这盏走马观花灯不贵的。”于是过不了多会,迟迟就提着那盏灯笼走了出来。
    暮色渐渐的沉下来。迟迟走出城,天色已经黑透了。袖子里有火折,她点燃了灯笼,人物的,花鸟的,鱼虫的,树的影子在地上转啊转。
    她走到人们踏青时歇脚的亭子坐下,把走马观花灯挂在栏杆上,自己坐到对面,抱着膝盖一动不动的看着灯笼里温暖的灯光和那些旋转的影子,心里好像有许多情绪也这样不停的旋转,可是最终只剩下一个疑问:老天爷是故意要我看到这一幕的么?
    她疲惫的把脸埋在臂弯,喃喃的对自己道:老天爷一定是故意的,它要让我知道好多事情赵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只是难道我能怪大哥?当日雪山之上他们彼此便该知道,从今往后,输赢胜败,将极之惨烈。
    想到承平阵亡以来赵靖种种表现,迟迟心如刀绞。哪怕说到清州城百姓的事,竟也不忍心多劝一句。此刻她想:“他若拿定了主意,难道我能劝得了他?就算我劝了他,他并非真心想这么做,又有什么意味?他终究还是那个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赵靖。”
    她缓缓抬起头,那个灯笼似曾相识。
    她想起柔木的那个午后,她打开房门,去而复返的他焦急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她想起火光乍起时,她被他护在身后的感觉。
    她想起他替她买酒回来带着笑意的眼神。
    她想起大年夜万户欢庆的时候他同她静静相对时炭盆里火炭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想起他推着轮椅慢慢走上小山,他们一起仰望过的飘着雪的夜空。
    她想起那个互诉心事的夜晚。
    她想起他们告别时他念的词句。
    一阵风猛地刮过,灯笼骤然熄灭。她缓缓走到亭边,注视着夜空下隐约可见的丘陵的起伏轮廓。月光静静的洒在她被风吹起的衣裙上,少女苗条的身影被勾勒一条银边。
    心中郁结难解,她忍不住放声清啸。林中鸟儿被惊起,呼啦拉的飞过树林上空。
    迟迟哈哈大笑,一个纵身跃到枝头,仰头看着满天清辉,星子入水。
    一个念头无比清晰而坚定的涌了上来:“若他们真的下定决心要屠城,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悠王。”
    心中痛极,然而豪气顿生,唰的拔出冷虹剑。
    风吹得她脚下树枝如波浪一般起伏。她便踏在这枝叶的波浪中漫然而歌,手中剑舞出奇丽生光的网,招招式式源源不断,不可克制的随心而发。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疯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她能感到剑锋与风力作用时每个细微的颤动。顿挫抑扬,时而激昂,时而低沉,时而疾如电光,时而缓如烟袅,时而威如雷霆,时而婉如春水。
    万物逆旅,百代过客。
    清光一闪,剑乍然收于臂侧。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她仰头大笑数声,跃下树去。
踏烽险(七)
    (七)深算
    隔了两日,悠王又有信来。赵靖看罢,提笔回了信,才起身去见屈海风。
    趁屈海风看信之际,迟迟察言观色,心知之前对悠王的揣测已然成真。此时反倒不再惊惶,只是在心里盘算,如果真要动手,如何支开赵靖。若到万不得已,恐怕还要想法子先制服他。心中有无数个计策盘旋,越想却越觉得心念如焚。
    却听赵靖道:“王爷要我回沅州城一趟,我已经回信过去,禀明了舅舅的事情。我看舅舅就跟我一起去沅州城吧。”到底有些担心迟迟,转头看她,眼神中尽是安抚之意。
    迟迟微微一笑:“我也去。我扮做供屈叔叔差遣的小厮,应当不碍事。”屈海风和赵靖只当她担心会面结果,所以也不反对,却不知道她心里有更大的主意。
    当日赵靖一行便起身前往沅州城。屈海风坐马车,赵靖迟迟等人骑马。走了大半日,赵靖钻进马车陪屈海风聊天。屈海风见他对南方风俗了如指掌,不由暗自点头。
    一路走去,水乡景色自是不同。夕阳下村落点缀在丘陵河水之间。远处轻烟漠漠,芳草碧翠连天。落在两人眼中,都不约而同有“江山如此锦绣“之想。
    屈海风斟酌片刻,转头道:“靖儿,这次去沅州城,无论你如何决定,舅舅总是站在你一边。”赵靖心中一暖,默默点头。
    屈海风又道:“但你一定要想好,做人和做君王豪杰,大大不同,若要二者选一,你该如何?”
    他微笑凝视赵靖:“做君王豪杰,有什么好?”
    赵靖何须思考,脱口道:“平乱世,建不朽功勋。万里江山尽在掌握,盛世由我开创,有俯仰天地,气吞山河之痛快。”
    屈海风又问:“那么做人呢?”
    赵靖道:“古有圣贤书,尽教人如何安身立命,修德增识。”屈海风一笑接口:“但并非你想要的。”
    赵靖点头:“我自当遨游天地,潇洒来去,无拘无束。管它什么礼法道德,怎样逍遥便怎样。”
    屈海风大笑:“好个靖儿。”笑声中不尽欣慰赞赏之意。却又乍然收了笑容,凝视着他,“只是再了不得的英雄,恐怕也常常身不由己。命数一说,也有些道理。”
    赵靖一怔,触动了心事,不再言语。
    屈海风又道:“清州城一事,你若以君王豪杰自处,便当放手一搏,只要于我军有益,别的不用多想。若不是,你要想好日后如何面对自己,毕竟十万条性命,岂有人会真的无动于衷?”
    赵靖苦笑:“我总想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屈海风突然神色锐利:“我也这么希望,所以会尽力劝谏王爷。但是,你想两全其美,是为着迟迟呢,还是为着你自己?”
    赵靖一愣,嗫嚅道:“这两者……”
    屈海风语调略有严厉:“自然大有分别。你今日为了她违心,你二人迟早会心生嫌隙,还不如就此了断。”
    赵靖猛地握紧拳头,心痛难当,过了半晌才低声道:“就算我不为自己,也总不能让死去的人白死。”
    屈海风转头注视窗外景色,缓缓答了一句:“可那往往意味着,你会失去更多的人。”
    赵靖全身一震,低头沉思。
    两日后,离沅州城已经不远。迟迟在最前面骑马,突然勒住,赵靖拍马上去:“怎么了?”迟迟犹疑道:“似乎有人骑快马而来。”赵靖一凛,想说你快到后面去,触到迟迟略带嘲笑的眼眸,倒不由笑了起来,不再多言,同她一起注视前方。
    眼瞧着来人的身影渐渐变大,迟迟松了口气,道:“是承安。”
    赵靖停住马儿,承安来到跟前,叫了一声将军,翻身下马,竟哽咽住,说不出话来。赵靖一叹,下马拍了拍他的肩,承安忙问:“屈将军呢?”马车已经赶上来,屈海风掀开帘子,百感交集的看着承安,道:“上车来再说。”
    原来平安福泽四将都自小从军或在军营边长大,与屈海风极为亲厚。承安听到承平阵亡本就想前往陇城,再听说屈海风的消息,当即连夜赶来,半路上就见到了赵靖等人。
    赵靖不忍责他鲁莽,却终究皱起了眉头,道:“幸好承泽隔得远,料他也不敢就这么跑回来。”迟迟一笑:“你未免有宽于律己之嫌。”赵靖愣了愣,有些讪讪。迟迟又道:“我倒觉得这样很好。”赵靖抬头,看着她狡黠却又温柔的笑容,想起和屈海风的对话,不免半是酸楚半是甜蜜。
    到了沅州城,承安怕被悠王责罚不敢进城,只得同屈海风作别。
    进得城去,悠王竟然亲自在城门相迎,见了屈海风甚至红了眼眶。
    当夜悠王设宴迎接屈海风。沅州城里但凡有些地位的,都忙不迭的巴结,所以筵席摆得极有排场,奢侈万分。悠王亲自请屈海风坐在自己身边,款款劝酒,席间不时回忆往事,潸然泪下。席上众人也不免悲切感慨。
    迟迟自然不够地位坐下,便恭恭敬敬的站在屈海风一侧。见众人情绪起伏跌宕,比锦安城里看的戏还要精彩,脸上倒是绷得紧紧的,一双明澈的眼睛却泄露了一二分嘲弄不屑。赵靖看在眼里,嘴角勾起难以察觉的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却听悠王长叹一声,放下酒杯道:“屈将军为我悠州受了这许多年的苦,本王每每思及,真是心如刀割。所幸有靖儿一直陪着我,还为我立下赫赫战功。”众人连连称是,悠王话锋一转,看着屈海风笑道:“不说了,今日是欢喜的大日子,自然要说些欢喜的事儿。”
    “靖儿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本王早有意替小女灵华提亲,只是灵华年纪尚幼,靖儿又事务繁忙,所以耽搁了。今年小女已满十六,又恰逢屈将军回来的大喜,不如就此订下亲事,也算一段佳话。”
    此话既出,席上众人忙不迭叫好,有人脸显艳羡之色,秦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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