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哥……”怔在一旁的同伙看到头领就这么倒了,一个个口瞪口呆,脸色惨白,惊慌的一时手足无措。
姐姐不知何时到了我的身旁,紧紧的抱着我,她的身子比我的身子更冷更颤。
一道光闪过我的眼睛,我抱紧姐姐。那三人在悲愤后第一反应就是举刀砍向我们,我在他们的反应下抱起镜钰甩过亭栏。
“白珠!”用尽所有力气将姐姐抛了出去,在人群中找白珠的影子,一颗心悬在天上。
白珠没有让我失望,她在最后时刻纵身跃起,接住了镜钰的身子也接住了我的心。她们的身影稳稳的着地,我的心也稳稳的落在原处。嘴角划开微微的弧度却看到人群里皆是惊惧的目光,接着是凄厉的喊声……太子和程顾向前跑着,像逃命一般奔过来,同时我也感到身后陡来的一阵压抑像一道地狱的门在缓缓打开……
又是两道电光,似是一阵风擦过我的肩膀,嘶的一声衣衫裂出口子,而身后的人惨叫着倒下。再一道光,最后的那一个也倒下,全都是一箭穿喉。他们的眼里满是不甘,满是愤恨。生命如此脆弱,只一瞬,逆倒乾坤。
“菱萼。”
太子比值身一跃已到了亭中,一把搂住我,将我的身子恨恨的揽进他的怀中。我此时很静,耳朵被动的紧紧贴在他的胸上,只听得咚咚的声音随着一起一伏。周围的一切仿佛僵化,我的眼里尽是朦胧。
山间死一般的静,连该有的鸟鸣风声都不可闻。许久后,我稍稍清醒,耳边也渐渐可以听到人们说话的声音。抬起头……在太子的背后,几步外,那个手握长弓的人飒立的像一尊僵硬的石像。强烈的日光勾勒出半边俊颜,他犹如天神,直直的盯着我,没有一丝表情。
好冷,我一个寒战,从太子怀中抽出。退了两步,心神不定的转眸,寻找着镜钰的身影。他是我姐夫,我是他弟妹,心里默念着,乱成一团。
终于,一抹桃红映入眼帘。镜钰暖暖的笑带着泪痕,是劫后重生的感动,她没有怪我,我却心虚的不敢再对上她的目光。那个怀抱好温暖,前所未有的温馨感。刚才确实依恋了,此时清醒了,清醒的可以看到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各异的目光,最终悄无声息的移开。只有一个人,从来时到现在除了那几道锋芒而过后便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静到让所有人忽略他的存却又无法忽略他的存在。那手中的银弓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眼!
☆、第二十七章 三日麻痹散
回去的路上,我与杨谌单独坐一辆马车。本想坐另一辆好过去照顾姐姐,却被巧儿抢先扶了姐姐,硬是把我塞进来了这里。
车稳稳的行着,我坐在角落双手抱膝,杨谌坐在离我一步外的车帘口,一手拿着弓,另一只手弹弄着弓上的弦,似是在试那弦结不结实。面色平静如水,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仿佛刚才看到的那个日光下的肃冷身影只是个错觉。
我安静的望着他的侧面,想说一声谢谢却说不出口,可能是以前积怨太深,这时有些不好意思。他的余光显然可以看到我的表情却怎么也不转过脸来,当我不存在一般。
我被凉了半晌,觉得无趣,转头挑开窗上的帘子。已是黄昏,轻风徐徐而过,无尽清爽,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一些。转眸间,蓦的一愣,马背上的红衣女子朝我一笑,明媚如春花。我回之一笑,缓缓放下帘子。花解语也来了!心下不由得觉得好笑,皇家的优良传统啊,救自己妻子来时,身边都要带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转头看杨谌时,他依旧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注意力全在弓箭上。摩挲来摩挲去,似同珍宝。而我就像一旁长着的破草,半分入不了他的眼。
一路侧对无语,我扯着裙角玩,打环,解开,再打环,再解开……不着不觉中入了梦乡。待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一件外衣,看杨谌时,他少了件外衣。突然脸颊有些发烫,心暖洋洋的。意识到手是凉着的,悄悄把双手放在脸上冰着双颊。
恼着自己为何这般没有出息,只是被人家救了一命就这样把前仇旧恨抛之脑后,还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觉。片刻后摸着脸不再那么烫了,扯下披在身上的外衣递给杨谌。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人!”杨谌转过头来似笑非笑,语气却是温和,看了眼我手中的衣服并不接着。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的眼神有什么不妥,垂眸思量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他。
他避过我的目光看了眼我手中的衣服,淡淡道:“穿上吧!”
“可是,天气很热!”现在正是仲夏季节,即使是晚上,也是一股燥热。
他未接话,只是目光怪异的瞥了过来。我顺着他的眼神落到了我的肩头……啊!扯了这么大的口子,手掌大的一块肌肤露在眼前,顿时傻了眼。忙披上了他的外衣,脸上又发烫起来。这没注意还不觉得,此时还真隐隐觉得肩上有些痛,正是刚才被他箭过擦伤了,虽未划破却也红肿了起来。
杨谌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把弄着弓弦,我一句不吭的窝着。
天气越来越热,蝉声肆虐。幸好临西苑里有两棵百年老槐树,长得又高又茂密,院子里被遮出一片阴凉之地。我摸了摸脖间,高兴的笑了,皇宫里看来还是有些好东西的,没有留下半点疤痕。我得好好严究一下这密药的成份了,也种出几株可以治伤养颜的花草,省得整日被人看成是毒女。
翻过篱笆,拿起小铜片给草乌松土。抬头望着各色花草,我这一院子宝贝啊,在我的精心呵呼下死了一半,心痛了好些日子。
“小姐,商少姐求见。”
我停下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转头看到巧儿走了过来。脑子里回想着商小姐……那个长着一怪里怪气跟我和伙开那个啥的小丫头片子?
“草乌、曼陀罗、夹竹桃……”商沫把脑袋凑到书页上,认真的念着药名,我听着随手在篱笆里寻着东西小心翼翼的拨起,放好……
“好了,大功告成。”
我和商沫高兴的四掌相击,转头合力抬起丹炉上的盖子盖上去,拧紧后找碳在炉底生了火。然后,吩咐巧儿摆了太妃椅和商沫相临坐着等待宝贝出炉。炉子是商沫刚刚送来的,据说是京城最结实的炉了,含铜、铁、金、银……堪比三齐道人的长生八宝炉。
瞅着炉下火焰越来越烈,商沫转过头来笑嘻嘻的看着我:“这个三日麻痹散练成后先给我二哥试试,省得他整日里在我眼前跳来跳去欺负我。老说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我就让他三天动不了,只看着本小姐在他面前蹦来蹦去怄死他。”
我放下茶不可许的笑着摇了摇头:“这成药的都是毒,练好后先找个畜牲试下药,不然害死了你二哥怎么得了。”
商沫眼珠子一转,手一抬拍了拍桌子无比崇拜的看着我:“我从来都认为你聪明,还是你想的周到。之前见你的样子,还以为失忆后变呆了呢。”笑了起来,“这下放心了。”
“咳咳,好像有点热。”我转头看向巧儿,“再叫两个丫头过来扇扇子。”正午时分,烈日毒火,在院子里还生了个这么大的炉子着实让人汗流浃背。
☆、第二十八章 开炉
书上说这丹要练好没个半天不成型。我与商沫躺在竹椅上,聊着聊着打起盹来都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阵阵急急的脚步听传来。巧儿大力摇着我。我忙睁开眼:“几个时辰了,好了吗?好了吗?”
商沫也一骨碌从椅上跳了起来:“好了?好了?”
“嗯?好了,开炉,开炉。”我伸手摇着她。
突然觉得周围气氛有异,竟除了火碳生外没一点别的声音。四周望望,嗯?不知杨谌何时来了,脸色憋的铁青,目不转睛的瞪着我。商沫像是很怕杨谌,身子一抖跳到我身边躲了起来。我笑笑看着杨谌:“吃饭了吗?”
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炉子一眼,冷道:“你干的?”
我巴巴的陪笑,点点头,心里着实很虚。
“看来只是王妃一时兴起的闹剧,并不是这院子里着了火。”一旁的花解语笑了笑走了过来。两人真是形影不离呀!
杨谌走向炉子,冷冷一笑,端详起来:“里面放了什么?”
我随着他的步子跟了上去,回想着刚才看书时脑子里仍留着的名字:“草乌、曼陀罗……”
“曼陀罗?”他瞪大了眼睛。
“是。”我依旧陪笑,很恭维的弯了弯腰。我知道他自从上次中毒弄肿指头后就对曼陀罗有了阴影。这会儿一再的讨好只为让他别一怒踹翻了我的药炉。
“你搞什么花样?”眼神警惕,一副我搞花样都是为了对付他的样子。
“不是花样,练丹!”笑着解释。
“肯定不是救人的吧!”他皮笑肉不笑。
真是太了解我了!我笑了笑,打马虎眼儿,未摇头也未点头。
“什么声音?”商沫从身后拽了拽我的袖子,突然道。
我侧耳聆听,顺着突然而起的哐哐响声转头而去。
炉底的火已烧尽,炉子却左右晃了起来,炉盖与炉口相撞的声音越来越响,炉身也晃得越来越是厉害。我惶恐不安的瞅着,琢磨着莫不是放错了哪味东西?商沫兴奋的跳起脚来:“是不是要出炉了?嗯?嗯?”刚高兴起来即被杨谌的冷眸逼得又躲了回去,再不发一言,不时怯怯的瞄我一眼。
我心下不定,也不知这是药要出炉的征兆还是什么别的征兆?回想着书里的描述,只说药出炉后会是什么什么个晶莹剔透的颜色,却未提过炉子会是个什么状况!
哗的一阵声,槐树上几只午睡的鸟儿惊得长啸而过,我也惊得后移一步。那炉已不只是晃了,侧倒下来在地上来回翻滚,震时地面都开始有些微动。我心知不妙,忙大喊一声:“跑啊!”拉着商沫就拼命往外跑。巧儿以及拿着扇子的丫头们也随着我一一哄而散,都逃命的跑,只杨谌似是眯着眼睛继续打量着那个滚来滚去的炉子。
“轰……”果真当一众人跑出几十步后,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如雷电交击之响。瞬时,整个院子扬起一片灰色的尘土,浓烟滚滚。我脚步一停,回头望,烟散处一人直直而立,白衣变成了灰衣,玉面成了黑面,俨然一副尊神的样子。我嘴角不由得上翘,又强忍着扯平嘴角。
“董菱萼!”近似发狂的声音怒吼着。他这不只一次这样吼了,我估计着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声音凄厉,我不由得一个寒战,终是忍不住又扯开了嘴角。还好,声音哄亮,看来只是黑了皮囊,皮内并无大碍。那炉破成了几片钢铁飞出,幸运没有伤人。望着杨谌那近似吃人的眼珠子,我拉着商沫赶紧转身跑了。
望月楼,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开在皇城大街最繁华的一处地方,三层地方,宽敞华丽。酒是最好的酒,菜是最好的菜,当然,也是最贵的。来此之人,大多非官即富,人流络绎不绝,生意甚为兴隆。这是京城第一首富商家的产业之一。商家生意遍布全国各地,涉及各个营生:酒坊、酒楼、钱桩、绸缎桩……说是全国首富也不为过。商家老人过逝的早,如今掌管生意的是商家两个兄弟,商严和商肃。
说起商家老大商严,不得不提一下,正是我那缘浅未曾蒙面的前准姐夫。也许曾蒙过面,只是我不记得了。本来要是那缘再深那么一点儿,我家是开药铺的,也可算是商,本有婚约,商商勾结,也甚是情投意合!可怪天意弄人,硬是弄成了官商勾结,也就……唉,造孽啊!商再富只是自己过得好,别人羡慕在肚子里,寒碜在嘴上,因为毕竟为商者被为官者而不耻,品级甚为低下。用你之时,对你笑之,背过身去却道你的不是,说无商不奸。在一般百姓眼里,商还算有地位,可在为官者眼里,商者与他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物,必要时避之而不及。所以穆家大小姐家里的钱财就算比不上商家少爷半根指头粗,却如今也在商家作威作福,全靠一个做丞相的爹!
☆、第二十九章 有家不得回
商沫夹了一片鱼肉放在我碗里,讨好的笑着:“西湖鲈鱼,敢保正是全京城最新鲜的,味道最美的。”
我夹了鱼肉放在嘴里,不忘嗔她一眼:“你不是说那炉是京城最结实的吗?怎么就那容易就破了?”
小姑娘哑言,继续陪笑,不停往我碗里填东西。我是真饿了,大口吃了起来。突然想起杨谌处在烟雾中的那副被烟熏成的黑脸,一口将饭喷了出来,再也不忍不住了,大笑起来。当时在府里想笑不好意思笑,着实忍得辛苦!
商沫手下一顿,歪起脑袋诧异的看我,估计她当时没有注意到杨谌的样子,只顾着逃命。临近的几桌人也是一静,各自投来探究的目光。一瞬后,那些陌生的面孔上都流出了失望之色,摇了摇头又各自撤回了目光。大概是之前见我还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看着还颇为顺眼,而这时的喷饭场面着实让他们倒了味口,嗟嘘不矣!
天色渐渐晚了,我却不敢王府,也不敢回董府。董老爷子因上次出了家贼那事,一直对我耿耿于怀,差点断了父女之情。那之后,我也试着备了厚礼回去在他老面前谢罪,可还没进院子就听到董老爷子听到家丁报董家不孝女要回府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差取鞭子治家法了。我一看这还了得,推着巧儿进去放东西的同时,自己转身溜了。那之后直至今不敢再回娘家,只上次受伤后,姨母和母亲过来了几趟流了几滴泪珠子,让我着实觉得心酸。
恍惚中有脚步声传来,我顺着声音看向楼梯口。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哪!程将军啊!几天不见,将军越发威武了,越发俊了。我悄悄抹掉嘴角的一颗米粒,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理了理衣袖做淑女状。
将军看到我愣了一下,既而缓缓一笑,脚步沉稳的走了过来,不客气的坐下,浅浅的颔首一礼。可能顾忌周围的平民百姓,并没有称一声王妃,但也不失恭敬。
我取了杯子为他添了杯茶,他顿了一瞬,犹豫了下,终是接住了杯子,只是拿杯的手看着略有些不自在。但终是大将军,立马又恢复了神俊,良好的姿态没了半点局促。
“将军也喜欢来这望月楼?”我浅笑盈盈,没话找话说,毕竟将军对我有恩。之填瞒了身份,他也该知道我的难处。后来见面也未在别人面前提起前事,算是又帮了我一把。只是我自己没出息喝醉酒后在杨谌面前不打自招了,实着的有些丢脸。
将军回之一笑:“这里的酒好。”顿了顿问,“王……伤可好了些?”
我心头一暖,难得碰到一个说句关怀话的人,哪怕只是客套,也是受用。微微颔首:“无碍了。”
“这位是?”商沫放下筷子,难得一副文雅样子摆着。
“禁军统领程将军。”我也一副文雅样子的介绍着,活脱脱我俩女的见了程顾一瞬后都从泼皮变成了淑女。这也难怪,将军人品好,样貌好,家世也算好,哪个姑娘见了将军不倾慕上几分,只是我如今不合那个时节,这然也只有羡慕别人的份!
“程将军!”商沫明显动了春心,说话甜的有些腻,听得我不由得心里一个哆嗦,原来声音可以这样的肉麻!又转头挥手招了小二过来上酒。
将军大将风度,显然不大注意小女儿情节,对商沫微微含笑点了点头。
将军是个话少的人,商沫说上十句他搭上一两句都是好的,且这一两句中最多不过两三个字。到最后,商沫口沫横飞,更是连绵不绝,将军喝喝酒,不时笑笑点头。我的话应该不算多也不算少,主要看跟谁在一起。在将军面前不知说什么,一时找不出话来说,只听着商沫叨叨的说着她们商家哪里有生意,主要做的什么生意之类的话。
几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商沫的精神头越来越浓,将军的笑似乎都有些僵,估计一直保持着笑太累了。我手掌支着脑袋迷迷模模的望着听着,后来就头一点抬一点一抬的打盹儿……
“菱萼!”
梦里听到一声呼唤,我忙醒了过来,“嗯?”
商沫和将军巴巴的望着我,我笑了笑,坐直了腰:“你们继续,继续!”拿起面前的茶杯喝水,杯到口边才发现早已没水,放下杯子,倒水。心神一点一点拉了回来。
“天色不早了?”将军好心的提醒着。我转头看去,果真窗外没了日光换上了月光,岂止不早了,简直甚晚了。心下顿了顿,我当下是有家不敢归,无比愁怅起来。
商沫明白我的心思,挑了挑眉:“当真今晚不回去了?”
将军听之,诧异的看我。
我喝上一杯又一杯,只把茶当酒来消愁,苦笑着默默不作语。
☆、第三十章 漫漫夜路
我就不懂,那几味药哪里放错了,或是份量放重了?杨谌被弄成那副鬼样子,现在见到我,只怕被他掐死了。想着想着,浑身瑟瑟一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