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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身在杭州。
期间更新缓慢,
感谢各位久候。
宁波舟山溪口,
绍兴上海苏州。
看遍江南美景,
还要休假一周。
任他心机权谋,
不过成王败寇。
情义自古两难,
谁人真正看透。
爱恨纠葛依旧,
风雨恩怨不休。
暂且放下缠绵,
笑看江山争斗。
☆、相伴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我回来了……
刚刚回来就努力更新,请大家用鲜花来尽情的砸我吧,告诉我,你们其实没忘记我哦~~
“沈相的脸色怎的如此难看?”樊如天忽然开口,目光逡巡在沈红叶苍白的脸上,关切地道,“莫不是伤疾发作?”
沈红叶深吸了口气,单手扶在腰间垂眸苦笑:“劳烦樊老将军费心,实不相瞒,的确是伤口又在隐隐作痛,让樊老将军见笑了。陛下,是臣失礼,还望陛下……”
昭帝抬手止了沈红叶的话,目光中闪着几丝温和:“朕昨日听七公主说起沈卿之伤颇重,特地准了你今日不必早朝……沈卿乃国之栋梁,还当爱惜身体才是……”
“多谢陛j□j恤。然任氏一案事关重大,红叶为臣子,断不能只看樊老将军御前奔波而坐视不理,如今入宫,臣还有一言,容臣启禀。”沈红叶躬身,见昭帝点头,才又道,“虽任青云已伏诛,然其身后势力不容小觑。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臣亦担心任青云党羽贼心不死,会卷土重来。所幸今日臣一路行来,见樊老将军已经控制住了大局,拘禁了任党一众。但臣以为,除却文臣,兵部以及禁卫军、御林军等要害之位更应当彻查,以防有人再行不轨之事,若真起了兵戎纷争,势必有伤有亡,于国家会非常不利。”
开始几句话,声音里尤有几分微不可闻的颤抖,但一番话说下来,沈红叶的声音语气已然恢复常态,神情亦平稳安定。说话间,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折子,跪倒在地,双手呈上:“请陛下恕臣愈职之罪,这封折子乃吏部陈尚书所奏,均为这些年来与任青云互通有无的门生及外放官员……”
闻言,樊如天目光一闪。吏部主掌官员任用,连他跟任青云“狼狈为奸”那么多年,任青云都不让他染指吏部之事,想不到一向被任青云视为心腹的陈尚书竟能对沈红叶供出全情,这年纪轻轻轻的沈相端的好手段!
一旁的贺全儿双手从沈红叶手中捧了折子递给昭帝,昭帝接了没打开,只是淡淡笑道:“沈卿一片对燕颖的忠心,朕岂会怪罪。不过,朕如今才明白,原来那日傍晚陈尚书前来太极宫外向朕负荆请罪,竟是因为沈卿之故。”
昭帝虽只寥寥几句,言外之意却让沈红叶心头微震——原来昭帝竟然早就知道沈红叶到陈尚书处威逼利诱一事。而他不说破,是只等自己亲自交上这份“密”折么?
原来帝王之术,果然高深莫测,或许自己的处心积虑,在君王眼中,不过是试探自己忠心的一种手段。而幸好在这些事上,自己的确并无私心,纯粹只为平定任青云谋逆、还朝中清朗。
尽管如此,沈红叶背后却依旧出了冷汗,谁说眼前这位看似温良和熙的君王过于忍让无能和优柔寡断,那平静无波的深邃之下,又是如何的隐忍睿智和洞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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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依旧漫天飞舞,从南阁出来不过片刻,沈红叶的头上已经落了一层积雪。一阵风吹过,夹杂着刺骨寒意的风不经意间贯进口中,他忍不住掩口咳了几声。
腰间的伤口又在撕心裂肺般的痛,不出意外,应该是又迸裂了。他忍不住苦笑,这伤口反反复复,据他经验,只怕……今年冬天是不会痊愈了。
轻轻掩着伤口,抬头望着被皇城圈囿着的四方天空间压抑的灰黯和仿佛无穷无尽的鹅毛雪片,沈红叶低低一叹,纵是眼前分明已是白茫茫一片,但这天地间真的就干净了?而这种表相又会维持到几时,终究有一日雪过天晴,天开云散,一切真相揭穿,露出来的不过是最丑陋的污秽罢了。
蓦地抬头,却见长长宫墙的彼端立着一个身着鹅黄披风的女子,撑着一把伞,姿态神情恬淡而清雅,即便隔着漫天风雪,沈红叶仿佛都能看清楚她眼中浅浅的笑意——望着她一步步走近,他的心忽然跳乱了几分,那种如青涩少年的欣喜却掩不住铺天而来的苦涩,有种让他想逃的冲动,然而他脚下却似生了根一般一动不能动,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走近自己。
“伤可好些了?”她目光逡巡在他脸上,带着的怜惜一瞬间让他以为她是担忧他、关心他甚至是喜欢他的,可是……心忽然又痛了几分,然而浮上唇角的,却还是他招牌式的温润如水的笑——果然,戴面具带了这么久,久到他已经不会,不能,不敢表露自己的真正情感。
如果他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他不好,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那相思的滋味太过刻骨,那负疚的情感太过铭心,对她的渴望和想念让他如狂!
可是……他终究只是淡淡地道:“多谢陛下和公主赐药,红叶已经好多了。”
西桐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种种情绪,太多太快到让她无从捕捉,便只余一片温文疏离。怔了片刻,她只能轻轻叹息:“重伤未愈,又为国事操作,欇君你终究不是铁打的,还应当在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说罢,她将手中伞递给他,“欇君用来遮遮风雪吧,这雪还要下很久,前面的路,也还很长……”
看着她手中的伞,和她握着伞的手,沈红叶静了良久,缓缓开口:“前面风雪是很大,这条路是很长,但是……你愿意陪我一起走么?”
他的手,握上她的手,他的眼,凝着她的眼。
一瞬间,西桐的手指一僵,下意识就想抽回手,然而看见他眼底的了然和黯然,感觉他的手指的冰冷和颤抖,却让她犹豫了起来。
眼前的男子,为她,为燕颖付出了太多,她真的可以那么轻易的抽身而出么?
咬着唇想点头,可这么轻易的一个动作却让西桐只觉得重愈千斤。
“原来,我竟让你这么为难。”沈红叶的手松开,轻轻抚向她被几乎被咬出了血的唇瓣,笑得依旧如常,“其实你不必……”
“我为难,只是因为这对你,太不公平。”西桐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她知道,他虽然一向以温文随和示人,但骨子里却有着自己的坚持和骄傲,他真的不介意娶一个心里有着别的男人的影子的女子么?
这话她没说出口,但聪明如他,又如何能够不懂?
沈红叶目光微闪,刚要开口,忽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们二人扭头,却见是撷桑宫的小辰子快步而来。西桐向前迎了两步,小辰子一边向西桐和沈红叶行礼,一边急声道:“七公主,不好了,刚刚皇后娘娘带人冲进了撷桑宫,小人几个拦也拦不住……”
撷桑宫自从父皇十余年前下过旨意之后鲜有人来,宫人也不多,怎能抵挡得上皇后的来势汹汹?西桐心头一紧,自然知道皇后所为何来,闻言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这就过去。”
见小辰子低头向沈红叶行了一礼,先行而去,沈红叶忽然道:“还是派人去禀报陛下吧。”
西桐沉吟了片刻,摇头。
这是后宫的恩怨,相信母亲同她一样,均无意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有些事情只是不得不面对,耗尽青春,舍弃骨血,机关算尽,却没有谁赢谁输。
蓦地觉得手一紧,却是沈红叶拉住了她:“我陪你一起去。”
抬头见他目光中的认真和关切,西桐不知为何心中却是一痛,只思忖了片刻,便迎向他的目光:“好。”
西桐印象中的皇后,一向都是妆容精致,装扮得体,于人前永远维持着仪态万方的高贵典雅,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或许狼狈的并不是她的装束,只是她的表情和神态,因为此时她纵是身着皇后的凤冠鸾袍却掩不住颓然的情绪,纵是浓厚的脂粉却掩不住面色苍白——任青云谋逆之罪虽然还没有传遍天下,但只怕早就传入这位耳目众多的皇后娘娘耳中。
“臣女西桐参见皇后娘娘。”西桐款款走入撷桑宫揽云轩,恭敬地行礼。
“公主的大礼,本宫承受不起。”皇后冷笑,一双凤目间此时全然是无所顾忌的恨意。
“皇后娘娘言重了,您一日还是皇后,臣女便一日需向您行此大礼。”西桐无视皇后冷厉的眼神和她身后威仪的阵仗,向一旁的素心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搀起云若桑。
“桐儿……”
“父皇有过旨意,任何人不得前来撷桑宫打扰母亲修养,臣女不知道,这回母妃又是何罪,劳得娘娘兴师动众闯入撷桑宫,跪在这冰冷的地上,任娘娘羞辱。”
云若桑轻唤,却被西桐淡淡打断。她可以委曲求全,但却不能容许母亲受到眼前这女人的折辱——母亲这十几年来所受委曲已经太多了,她求的不是名,不是利,不是权,只是在心爱之人身边一方容身之地而已,已经避无可避,却依旧被人牵扯陷害,她有何辜?
“笑话!本宫主掌后宫,这撷桑宫怎的就来不得!七公主说得不错,不管怎样,本宫一日在这个位子上,便掌管着这后宫的生杀大权,就算杀个把个嫔妃,本宫也不需向陛下报备。”皇后挑眉笑了笑,戾色遮掩了几分狼狈,依稀是往日冷睨一切的模样,“七公主自小缺乏教养,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有失德行,本宫替云嫔j□jj□j,来人,掌嘴四十。”
西桐低低叹息,果然……皇后是来泄忿的。
青玄门外发生的事,不知道后廷的宫人知道几分,又或者再如何不堪,皇后毕竟执掌后宫近二十年,有自己根深蒂固的势力。
所以一语未落,便有几名宫人自她身后而出,伸手要去拧西桐的手臂。
“放肆!”西桐纤眉微扬,一向清淡的双眸突然含了几分冷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尊贵威仪凝成的气势,竟让几个宫人怔在原处。
“皇后本当品行俱佳,才能母仪天下,然娘娘失德在先,又有何资格大言不惭地教训臣女!纵是皇后娘娘想为所欲为,挟私报怨,却还当顾忌着皇家体面,君主威仪才是,上有苍天神明,下有国法家规,又怎的娘娘自己就能有这主掌天下的生杀大权!”
西桐一番话说得又疾又厉,咄然逼人,竟让皇后面色呼吸一窒,怔了半晌方才冷笑:“好一个小贱人,好生一张利嘴……”
“请皇后娘娘注意仪容姿态。”西桐忽然漫声开口,目光中似乎微微现着一丝轻笑,“西桐再如何不堪,也是陛下骨血,皇后娘娘辱骂西桐不打紧,却不要辱及皇室天颜,陛下声名,这罪责可也不轻。当然,臣女说了不算,皇后娘娘说了也不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是罚母妃还是罚臣女,还请皇后请慎刑司的黄大人裁量……”
一直在殿门口停立的沈红叶眼中掩不住淡淡的笑意和欣赏,静立在那里侃侃而言的女子一定不知道,她此时浑身散发出来的自信神彩风华有多么的动人,让人不忍错目。
直到听到西桐提及慎刑司,他才缓步踱进揽云轩:“臣沈红叶见过云嫔娘娘和西桐公主。”
☆、宫怨
见沈红叶进殿,西桐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沈红叶竟只向母亲和自己行礼,却没有向皇后行礼。
见到母亲眼中同样的忡怔,她目光微闪,与沈红叶对视,见他眼中的从容温和间隐隐的笑意,原来有几分激动和不安的心竟莫名其妙地安定下来,于是她抿了抿唇道:“沈相免礼。”
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陈如见他二人竟如此不将皇后瞧在眼中,已然顾不得许多,向沈红叶厉声道:“沈红叶,你好大的胆子,见到皇后娘娘竟然不行跪拜之礼,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沈红叶抬眸浅笑:“陈公公大概不知,今日午时,任青云在青玄门前率兵谋乱,业已伏诛,刚刚陛下下旨,任氏一族结党谋私,阴谋乱国,天理难容,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不,不可能,陛下不会废了我,更不会杀了我的,沈红叶,你……你胡说……”皇后面上的血色随着沈红叶的话一点点被抽尽,她拼命地摇头,眼中全然是慌乱,没有了平日的尊贵骄傲,却连刚才的阴狠冷戾都不见了。
不可能,陛下不会废了她,杀了她——犹记得二十余年前她初识他的时候,燕颖刚刚立国,那时先帝携了当时还是太子的他前去叔父远在清源的老家,请叔父出山相帮木氏治理江山。当时她躲在屏风后面,一眼便被那如月华般皎然的身影夺了心魂,父亲昔日救叔父而死,她自小长在叔父家,叔父待她这好甚至超过待堂兄。于是叔父答应替木氏治理江山的条件之一,便是她成了他的太子妃。
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她陪他经历过风雨战乱,她看他登上了九五至尊,她替他养育着国之储君,她替他治理这后宫妃嫔……纵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纵是二十年夫妻,也有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何况这许多年来,他不止一次笑望着自己,告诉她“一切但有吾妻作主”、“朕于你的一片心意你又如何不知”……难道,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作戏不成?
不,她不信!
沈红叶却似早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一般,唇边渐渐凝起一丝不带温度的笑意:“如果皇后娘娘现下回宫,当刚好接到旨意,或者皇后娘娘愿意在这里等,估计陛下听闻娘娘来了撷桑宫,会愿意亲自颁旨给娘娘……”
“是本宫当初瞎了眼,以为你当真是可用之材,国之栋梁,甚至还想过将四公主许配给你,现在本宫才知道,你早看出了陛下对姓云的这个贱人念念不忘,才故意去讨好七公主,向陛下求娶她……你知道讨好七公主便是讨好陛下,木西桐,你以为沈红叶待你有几分真心,你迟早也不过是被他当做垫脚石狠狠踩在脚下。”皇后忽然冷笑地开口,目光掠向云若桑和西桐,复又停在沈红叶身上,“如今本宫算看出来了,若论这皇宫里的心机谋算,你沈红叶却是当之无愧,只是你苦心经营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沈红叶迎向皇后含了几分阴戾的目光,淡淡笑道:“皇后这离间之计并不高明,红叶俯仰无愧,何惧皇后有意挑拔。倒是皇后到了此时,还当谨言慎行才好,毕竟四公主是陛下骨血,皇后总不至于连她的性命也……”
“你给本宫住口!”
沈红叶一句话果然打到了她的七寸,皇后蓦地起身,一双微扬的凤目此时像要冒出火来一样,涂了蔻丹的红艳艳的指甲更似又凝成血痕,“沈红叶,是你害死我侄儿,逼反我兄长,还要抄他满门,如今你还能做出这般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你分明就是一只披了羊皮的贪婪的狼!”
“任氏一族把执朝政,为所欲为,残害忠良,祸国殃民,早已是国之蠹虫,红叶不过是清君侧,还燕颖之清平罢了,皇后言重了!”相较于皇后的激动,沈红叶面色沉静漠然,眉宇间甚至笑意不减。
西桐心下微微一沉。诛九族——燕颖朝自开国以来,从来没有量过如此重的刑罚,虽然明知道任氏一案必须严惩,然而“诛九族”背后所意味着什么,却让她不寒而栗。而推动这一切的,真是眼前这个笑得风轻云淡的沈红叶么?
“皇后休要怨怼沈卿,诛任氏党羽,清燕颖专权之风,乃朕之旨意,与他人无关。”门口处传来昭帝沉沉的声音,门外漫天大雪间映着地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然而因为逆着光,让旁人看不清他的面色表情,只觉得那言语间的尊贵威仪直迫人眉睫。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诸人皆跪,唯有皇后身形未动,与昭帝对视。
倾瞬之间,所有的倨傲尊贵、风流妖娆、冷厉乖张皆消失不见,那一双流转凤目间唯有紧张不安,隔着众人直直望向那为之倾付了二十多年的君王。
昭帝抬手,让众人平身,然后径直走到云若桑面前,亲手携了她柔声道:“桑儿,让你受委屈了。”
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然而迟迟等到今日才说,为的就是可以堂堂正正的于众人之前吐露出来。身为天下无比尊贵的帝王,用了最苟且的办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却用尽办法也保全不了他们的骨血,十余年来的隐忍,或许只为这一刻的倾心相诉!
“陛下……”云若桑的手微颤,声音微颤,目光中的带了泪的感动微笑相信昭帝一定能看得懂。
“陛下!”与之同时响起的却是另一声相唤,那声音中的不甘绝望心痛相信昭帝亦能明白。
那双柔软冰冷的手自他手中抽离,云若桑退了半步行礼柔声道:“臣妾今日微感不适,想先行告退,请陛下恕臣妾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