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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想在这里等二爷。”走出前厅没多远,白兰就羞红了脸说。
“随便你。”刘念应承,让她奇怪的是:巫马容桑对李江玥都这般表情了,还会对她的丫鬟有什么好脸色?
她没有回住处,而是来到这块小竹林背后的凉亭,一个人安静地享受微风带来的和煦,似乎只有美丽的自然可以给她抚慰了。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活才两天不到,她竟觉得如此漫长,如此累。怪不得李江玥会上吊自杀,天生没有谁愿意做万人唾弃的讨厌鬼吧。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才不相信自己的赤诚打动不了那些顽固的小家伙……说起来,她本人可是二十六岁,巫马袁括都不一定比她大——事实正是如此。
想及此,她竟得意地嗤笑起来,眼光荡漾,仿佛看到凉亭的路口有个白色的身影,再定睛一瞧,果然是位白衣女子慌忙转身逃离的姿态。
“站住。”她急急叫了一声,那女子便停步,并冷静下来缓缓转身回眸,跟她对视。“是你?”
这女子的气质,还有那一身白衣,让刘念瞬间肯定,她就是昨天在西苑看到的白衣女子,只是这一刻,能清楚地看到她倔强而优雅的美丽容颜,还有额上那朵别致的兰花翠珠图案,真的很美。
她就立在那儿,双唇紧抿,傲然漠视李江玥。
刘念见她如此,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愣是隔了好半天才想到笑一笑道:“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这里风景很不错。”
她注意到舞颜眼神的异样抽动,知道自己的友善让她疑惑了,但她很快转身伏在凉亭栏杆上,故作陶醉地往远处看。
她敢肯定,舞颜也是冲着此处的风景而来的。既然有相同爱好的两个人,应该更容易成为朋友吧,尽管李江玥败坏的形象深入人心,刘念还是想着要努力做好,一点点扳回,或者拯救。
“要杀要剐还请直说。”舞颜的声音很柔静,可却说出这么严重的内容来,更显得李江玥蛇蝎心肠。
刘念难免震惊,皱了皱眉,而后调节好自己的表情,回头认真道:“以前的李江玥,其实很孤独,你想过吗?”
舞颜依旧漠然的表情似乎在说“活该”两个字。
刘念再转头看湖面的微波,鼓起勇气接着说:“以前的李江玥,坏心,狠毒,没有人喜欢她,更没有朋友,其实……真的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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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可怜。”舞颜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之后两眼更是紧紧盯着李江玥的脸,却只见她无奈轻笑了一下。
“是啊,所以我想改变,不说能让大家都喜欢,至少不像以前那样遭人讨厌就好。”刘念说得异常坚定,可怜这就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了。“你能原谅我以前所做的一切吗?重新认识我?”
刘念期盼地想听到舞颜的肯定,单凭着第一印象认定她是个善良的人,就想收拢她的心,殊不知,她其实挑错人选了。
“原谅?”舞颜不禁嗤笑,“我的心能原谅,这里呢?”
她伸手指向自己的额头,接着道:“这里能原谅吗?别忘了,这个兰花图案可是你亲手烙上去的!是我一生的耻辱。”
刘念心一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能看到舞颜眼里的嫉妒愤恨。
这个兰花图案,并不是单纯地用细小翠珠镶成,而是李江玥的杰作,尽管漂亮,却是一种耻辱。
“而且,”舞颜收起眼里的怨恨,突然冰冷道,“谁又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在我面前,你何需来这一套?不瞒你说,走出西苑,这已不是头一次了,我根本没把你的禁令放在眼里,既然今天被你撞见,我也不想狡辩,有什么恶毒的方法,尽管使出来便是。”
她这也是豁出去了吧,听着她说这些,刘念隐隐猜到了李江玥的禁令是什么,只是强烈的落寞感侵袭了她,满以为自己的坦诚可以得到回报,却不想就这样狠狠地遭受打击……她不禁在心里暗自叹息,终于平复,方才说:“从今以后,西苑不再是你们的牢笼,回去也告诉其他人一声,以前,是我错了。”
舞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视听,对面这个凶残的女人,竟然可以把“我错了”三个字说得那么轻易,看她缓步靠近的身体在自己跟前顿了顿,露出复杂的神色,而后又笃定地离开,她更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刘念这样走掉,也是出于无奈。
要讨好别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那个人是曾经被自己扇过巴掌的。
一路观看着往自己的住处走,不想在一个拐角处突然蹭出来一个手捧西瓜拼盘的小丫头,就那么不偏不斜,撞了个正着,红嫩的瓜果散落一地,托盘更是飞到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
小丫头一见来人是庄主夫人,立马胆颤地跪到地上求饶,这种情形,早在两人亲密相撞的那一刻,刘念就设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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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人人畏惧的讨厌鬼就是这样吧,刘念直想自嘲,看着地上惊吓过度的小丫头,她都懒得伸手去搀扶一下,只是站在原地,沉默许久,最后看不下去了才说:“起来吧,不是你的错。”
丫头自然不敢,把额头一直贴到地上,瘦小的身子在不停地抽搐。
刘念于是蹲下身,把手伸到她额下,笑着说:“我叫你起来也能吓成这样,那我要是什么都不说,你是不是要跪一辈子?”
“夫人开恩,奴婢知错了……”
有泪滴在李江玥的手心,小丫头发现这个问题时,她的世界,一切都停止了。
看她如此,刘念甚至觉得好笑。
“……夫人……饶命……”小丫头的声音轻得可怜。
刘念再不想继续这样“欺负”一个孩子,收回自己的手跟另一只合十戳了戳,而后便想着好心扶她起来,让她看看自己的善良,谁知一个男音从背后响起。
“何必这样跟一个丫鬟过不去?”
她回头一看,竟发现是巫马袁括和左丘子,说话的,正是巫马袁括,而左丘子只是带着弱弱的笑意立于他的身侧,温柔视之。
刘念站起身,张口就说:“我没有跟她过不去,是要扶她起来。”
“扶她起来?”巫马袁括在心里直想笑,只是脸上没有表露,而是问跪在地上的小丫头道: “夫人是想扶你起来?”
小丫头本能摇头,但很快意识到,立马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还急忙道:“是的,夫人是要扶奴婢起来,她没有跟奴婢过不去。”
这样的解释,一点用都没有,反而造成刘念在场的淫威感。
“你先下去。”巫马袁括一声吩咐,小丫头便拾起托盘,落荒而逃。
刘念深知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败坏了自己的形象,于是也不做“狡辩”了,扔下一句“随便你们怎么想”,而后转身要走。
“等等。”巫马袁括却叫住她,说:“左丘子有话问你。”
刘念讶然,疑惑地看向左丘子,等着他问话,同时也是有些害怕的,害怕一些她该知道的问题,她不知道。
“我们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吧。”左丘子温柔提议。
“可以去我家书房。”巫马袁括说着看向刘念,道:“你带他过去。”
他倒是大方,自家老婆要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居然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怂恿。对于左丘子,刘念自然是既盼望又担忧,能跟一个脸容跟自己男朋友极像的人单独相处,她当然乐意,只是,就担心那些未知的问题会成为一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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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眼下就有个麻烦,刘念并不清楚地知道书房在哪,只是引着左丘子往那个方向去。
“表嫂嫂还在想方才的事?”经过一个岔路口之后,左丘子突然问。
“没有啊。”刘念答,心想自己太久没讲话可能让他误会了,不过,他既然提到,就是给她澄清的机会吧,于是回转身站定,认真道:“我刚才真的没想跟那个小丫头过不去,真的是想扶她起来,只不过刚好你们来了,我那个扶的动作还没来得及施行……”
左丘子不做声,神情如故,静静地看着不停解释的刘念,嘴角似乎有一抹玩味的笑意,可他整个人又是这样温柔,让人舒心不已。
“没错,我以前是做了很多缺德事,对下人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我现在想改都没有一个人肯给我机会,坏人就这么不能原谅吗?”刘念在这个才刚认识不久的男人面前,这样轻易地倾吐自己的心声,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就像以前有什么不快,她都会告诉自己的男朋友房少楠那样。
相似的外貌,影响果然这么大么?
“看来表嫂嫂是真的想改过自新啊。”最后左丘子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应该算是感慨吧。
刘念一听可感动坏了,直冒星星眼问:“你信我?”
“我信你可没用,要受过伤害的人信你才比较要紧。”左丘子“呵呵”一笑,但突然轻咳了起来,眉毛也锁紧了些。
“你没事吧?”刘念看他“咳”得辛苦,不自觉伸手轻拍他的后背,但很快意识到,慌张收回却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摆了。
左丘子平复胸口的不舒服,用余光扫视一眼跟前女子,而后便露出一个莞尔的笑意,道:“表嫂嫂,我们走吧。”
“嗯。”刘念差点忘了这回事,他是有事情才找自己的,走到昨天跟白兰遇到巫马袁括的地方,她就不敢继续走了,停下来提议说:“不如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吧,书房的话,比较闷。”
左丘子不反对。
刘念窃喜,很快便带他来到一片人工湖的架桥上,一边说话,还可以一边欣赏游鱼,何乐而不为。
“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吧。”一路,她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想过种种应对的策略。
“也没什么大事,”左丘子笑笑说,“我就想知道,当年先皇驾崩的时候,一纸诏书上,册立的新皇帝,究竟是太子,还是……”
他顿了顿,眼神紧紧地看向刘念,方才说出后面的话:“大皇子?”
居然问的是这种问题。
刘念想了想说:“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公主。”
“表嫂嫂说假话了不是?”左丘子轻摇折扇,不紧不慢接着道,“先皇当时写诏书,可是你砚的墨,他立谁为继承人,你岂有不知的道理?”
刘念在心里直叫苦,脑袋却不得不飞快地冥思。
第八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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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上是大皇子还是太子,刘念都不知,所以这个问题是没办法回答的,于是反问左丘子:“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
“表嫂嫂不想讲真话,我就没办法了。”左丘子笑容可掬,荡漾不已。“现在朝廷可是有很多人对皇上心有不服,表嫂嫂虽然嫁入巫马家,看在……兄妹一场的情分上,也不希望皇上有什么不测吧?”
李江玥跟当今皇上是兄妹,这点没错,左丘子问这些,听起来他是为皇上好来的,可是,刘念真的不知道啊。
“那我问你,”左丘子突然收敛笑容,有些严肃道,“当时也在场的刘公公,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
他没有把话说全,但刘念肯定,这跟李江玥有关。
“你怀疑是我杀了他?”
左丘子这样问,刘念自己也怀疑是李江玥干的,谁料他听后马上扬起唇角笑起来道:“怎么敢?再说了,表嫂嫂过去为人虽刻薄了点,却也不至于杀人灭口。不过,我要的答案,已经找到了,多谢表嫂嫂。”
刘念心里凛然:我说什么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找到什么答案了?”她不放心问。
左丘子只是神秘地笑,而后说:“告辞。”
愕然看着他离去的白色身影,刘念又一次深切感受到与人相处的不容易,即使是这么一个给了自己很多好感的人。
只见那白色身影在走出五米的距离突然停下,转身看了自己一阵,终于缓步走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刘念问,心里却还是抱着某种莫名的期盼。
“瑶姬跟表哥的事……”他在她跟前停下,摇着折扇,声音里带有几分安慰之气。“表嫂嫂何不想开阔点?一厢情愿总是敌不过两情相悦,不该一冲动就寻死腻活的,当好好保重。”
他是指李江玥上吊自杀这件事啊。
刘念于是笑了笑说:“我知道,以后再不会做那种傻事了。”
“那就好。”左丘子满意地转身。
“等等。”这一刻,刘念冲动地告诉他:“我想清楚了,你表哥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在巫马家孤苦一生。”
听言,左丘子有些诧异,她居然有要放弃巫马袁括的念头。
“我要他休了我。”
这句话令左丘子震惊,他不得不插一句嘴:“可是,当初嫁到巫马家,可是太后的懿旨,也是你要求的。”
是太后应了李江玥的要求,原来如此。
“下月回京城,我再请一道懿旨就是了。”刘念说。
左丘子恢复先前的温润脸容,轻笑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他没有劝阻,也没有怂恿,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这让刘念有些怨恨,可仔细想想,此事确实跟他没关系呐,她在怨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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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侯一家走后不久,巫马袁括就冲到刘念的房间,怒气横生把她从床上抓了起来,开门见山问:“你跟左丘子说要我休了你?”
早该想到他们是相通的,不过刘念不介意,这样让他知道最好,只是看起来他好像并不觉得庆幸啊。
“这样不好吗?”她拿开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接着道:“下个月回京城,我就向母后请旨。”
“你敢!”巫马袁括闷声道。
刘念不禁睁大了眼睛,愕然看他。
“为什么?你应该很高兴才是。”
巫马袁括并不作解释,只是憋了一肚子火似的,冷“哼”一声拂袖要走,刘念见状飞快跑到他前面,拦下他,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不可。
“这是放你自由的大好机会,你怎么这副态度?我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也是为自己好。”
“你以为巫马家的颜面是可以这样让你任意践踏的?”巫马袁括脸容充盈着冷冽之气。
刘念方才顿悟,是这个原因,让他不答应。可是,巫马家的颜面就要用两个人的人生来维护吗?她才不要因为李江玥的错误耽搁自己的“新生活”。
“你好好想想。”深知这件事急不来,她就给他让了道。
巫马袁括盯了她一眼,多少有些没想到的情愫,随即离开,先前的怒火已经彻底平复了。
他来到逍遥楼,找到瑶姬,把刘念主动要求休妻的事告诉她知道。
瑶姬觉得意外而突然,不敢相信问:“她真这么说?”
巫马袁括点头,而后道:“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由她这样胡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当我巫马家是什么地方?”
瑶姬笑了笑,一手抚上巫马袁括的小臂问:“如若她当真是在为你们各自的未来着想呢?”
巫马袁括沉默了,瑶姬见状也就岔开了话题。
第二天他去西苑舞颜那,听她说起昨日白天在凉亭遇到李江玥的事,更是有种异样的感觉,尽管还是坚信她不会一下子真的有所觉悟,转了性情。
“不要被她的假仁假义所蒙蔽,定是有什么阴谋不轨。”巫马袁括说这话时又突地想到李江玥提出的“休妻”一事,心情堵塞得很,这一次,他还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
“就算她当真变化了,我也不会原谅她。”舞颜忘不了李江玥在自己额前的杰出之作,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发誓要用一辈子憎恨来回应了。
巫马袁括随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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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世界快一星期的时候,刘念基本上弄清楚巫马山庄的形势布局。自从巫马容桑回来之后,白兰的身影更是少见,而身边的丫鬟竹青和紫衣等人没有太大变化,依然对自己充满戒备,尽管她连日来的和颜悦色也打动不了她们,足见李江玥本人的厉害。
想到巫马袁括,那基本上更是吃饭的时候才见得到那么几次,平日里如果不是在外面溜达发生偶遇,根本没机会能看到他的鬼影。
整天呆在这庄园,也不是不想出去看看。
“竹青,我有几天没出庄园了?”
竹青一听有些紧张,跟一旁的紫衣对视一眼,而后胆怯地答:“回夫人的话,已经有八天了。”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