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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堵住了公路,我无端就有些生气,那些人有那么好的精力,怎么就不来关心一下我俩这可怜的受害者呢?
目光尽头遥遥地驶来了一辆白色豪华大巴,敦煌一般旅游大巴都是黄的,这个白的格外扎眼。司机老远就开始冲着人群鸣笛。挡在路中的人群开始没有反应,司机估计也见多这场景,也不怕事儿,开着车就往人堆里扎,叫骂声、汽笛声混作一团。接着又跑来了几个制服模样的保安,驱赶人群。最终人类在机械面前选择了臣服,人群散开,大巴车趾高气昂地从人群正中间开道过去。靠大门墙边一溜都是景区专用停车位,大巴车不紧不慢地在最盛的一棵胡杨树下停车靠边。不多时,“滋溜”一声,汽门开了,从车上稀稀拉拉下来一些人,人模人样的,景区的接待人员立马就迎了上去。
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潜意识中都会有逃避的想法。比如这会儿,我就不自觉就忽略了眼前的白白,将刚刚的难题搁置一边,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大巴车上来。
我正想着这群人这么拽,到底是何方神圣,忽然其中有个人仰起脸来。
他就像每个刚刚下车的人一样,到了景区门口,自然而然地,第一件事儿便是抬头打量这依山而建的莫高窟。可就这随意的一抬头,便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我不禁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小的时候,我曾经对放大镜很感兴趣,用它在烈日下聚光点着了一张白纸,好奇这么小的东西却可以汇集那么大的能量。
而此刻,那时的感觉又回来了。每个人站在那里,都像一个小点,而那个人的点却格外的明显,他仰头的刹那,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因太阳的直射而眯了下眼,刹那间,所有的太阳的在那里聚集,周遭失色,那个点发出了光。
仿佛从天而降。
我用腿踢了踢白白。
“怎么了?”
我失语,用手示意她。
她疑惑地站起来,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半晌,她道:“神仙真的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咧,求表扬。谢谢11117048同学的地雷。鞠躬~!
☆、3232
半个小时后;我意犹未尽地放下了手中的海碗兰州牛肉拉面,完了还用舌头添了下嘴唇。
顾长熙坐在我和白白对面;问:“要不要再来一碗?”
我俩对视一眼;犹豫稍许,摇了摇头。
顾长熙没说什么;只微微侧身;招来服务员;又点了一份金银馒头。
我和白白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暗中欣喜的火花。
在这半个小时之内;我和白白一边狼吞虎咽地消灭面条,一边义愤填膺地向顾长熙讲述了今天我们惨绝人寰的遭遇;由于过于激动,我还不小心将唾沫喷到了顾长熙的脸上。
我讪然地低下头;装作不知道;又飞快地刨了两筷子面。
今天能碰到顾长熙,实属是走了狗屎运。九月底的时候,中国建筑学会在兰州召开了一个古代西域建筑的研讨会,邀请了我们学校两位老师出席。会议一共五天,前三天是正儿八经开会,后两天便是主办方组织参会者到处游玩看看。顾长熙因为学校的事儿耽搁了,昨天才到,而会已经结束,所以就直接参加了参观游览环节。
而今天,恰好他们也到敦煌。
我和白白喋喋不休唾沫横飞将自己的受骗经历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整个过程中,顾长熙一脸平静,也不插话,以至于我俩话毕之后三人之间产生了一阵冷场。
大约实在是不能冷下去了,顾长熙终于意思般地开口道:“说完了?”
我俩愣了一下,点点头。
顾长熙表示知道了,然后招手:“服务员,买单。”
出乎意料的平淡。
我有种感觉,好像我和白白刚刚是深闺怨妇在向报社情感热线的记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而采访完毕,记者收集到资料,便一语不发地准备离开了。
这时,有东西忽然晃了我的眼睛。
我寻光看去,原来是顾长熙忘了取下他胸前的参会者工作牌,招手的时候,因身体的动作而微微摇摆,反射了一下太阳光。我盯着那胸牌上的头像,先是为上面的身份吓了一跳,然而仍是很想戳着他的照片问:“喂,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你的学生被骗,你不应该表示出极大地愤怒和深切的同情吗?”
当然,这样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白白半藏半掩地道:“顾老师……”
“嗯?”
“那个……咳咳。”白白碰了下我,示意我说。我说不出口,回碰了下她。
我俩扭扭捏捏的当下,顾长熙似笑非笑地问了句:“你们还想买单?”
“不是,”白白咧开嘴角的缝,小心地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顾长熙正在收拾服务员的找零,阳光的一角正好抹到他的手。他的手指很长,手指从指根到之间均匀变细,骨节并不粗大,却很分明。指甲剪得很整齐,泛着水色的光泽,大约有七八个指甲上有白色的月牙。
据说,指甲月牙多的人,身体健康,还有,性…欲很强。
哎呀呀,我怎么无端想到这些。
顾长熙将钱包收好后,抬起头来,问:“你们原本什么计划?”
白白卡了一下壳,道:“我们本打算下午去鸣沙山月牙泉,晚上在那里露营。”
顾长熙点头,起身,言简意赅:“走。”
我和白白不明所以,迟疑。这是去哪?
顾长熙回身,居高临下地直视我俩眼睛,半晌,道:“你们作为大学生,就这样就被骗了,我实在是无话可说。这会儿带你们去报个警,但也别指望东西找回来,就当买个教训。下午我也不跟他们去了,免得你们又出什么事儿。”他摘下工作牌,放进随身的包里,又道:“飞机就别想坐了,我给我朋友打电话说下情况,运气好的话,你们还能硬座回去。”
之前顾长熙一直少言少语,现在一下蹦出这么多话,内容不咸不淡不够宽心,语气不冷不热还略带不悦,让我有点懵,特别是最后一句“硬座回去”,更是让我消化了好半天才明白。白白也有点出乎意料,拿眼瞅我。而顾长熙说完这话,就径自往外走了。
我想确认刚才的信息,问白白:“他刚才说什么?”
白白回想了下,冒出句话来:“他说我们很二。”
果然不出所料,骗我们的人是个惯骗,派出所已经接到不少这样的报案了。警察挺客气的,办事效率也很高。这常磊并非本地人,真名叫许晓风,流窜作案已久,诚如顾长熙所说,要找回来我和白白遗失的东西挺困难。
我和白白蔫蔫地走出派出所,好好的一次旅行被搅成这样,本是高高兴兴地坐免费飞机而来,现在却弄成了有去无回的地步。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我闷着脑袋拖拖步子往前走,到门口的时候,顾长熙停住脚步,看了我们会儿,面色稍缓,道:“别想了,已经没事儿了。吃一堑长一智。”
我和白白兴致不高,也没说话。
过了阵,他放柔了声音,带了些劝慰又道:“别让自己的情绪被他人左右。你们不是还要去鸣沙山么?”
我看看表,将脚下一块小碎石踢地老远:“都这点了,还能去么?”
他笑,目光清澈语气轻快,道:“正是好时候,走吧。”
鸣沙山和月牙泉是一个景点,离莫高窟不远。去的时候门口买票的人已不多。因为是旅游旺季,所以门票都100多一张。学生证是有优惠的,而偏偏我和白白又弄丢了。我觉得这样花钱有点冤枉,何况还是花顾长熙的钱。我妈从小就教育我:吃人的嘴软,那人的手软。我见着前面排队的有几个学生摸样的,便主动跟顾长熙提出说:“顾老师,您把钱给我吧,我去排队。”
白白明白我的意思,附和:“顾老师咱去门口等小宁吧。”
顾长熙瞧了我两眼,或许是觉得我跑腿还挺自觉,所以也没说什么,爽快地掏出几张红色的票子来。
我乐颠颠地跑过去,敲了敲前面一女生的背,礼貌地道:“同学。”
她转过身来。
“是这样的,”我面露腼腆之色,“我和同学出来玩,没有带学生证,只带了学校的一卡通,景点都不认这个,不给打折,我想是不是可以借下你的。”
那女生犹豫了下:“这可以吗?售票员不会对着照片看人吗?”
“试试吧。应该是可以的。如果不行就算了。”我瞅了瞅眼前这位长发飘飘、杏眼高鼻的美女,道,“咱俩还长得挺像的,就是你头发比我长点、长得比我好看点。”
女生扑哧一笑,倒也爽快,道:“行,等我买了就借你吧。”末了又问:“你们同学共几个?”
“两个。”想了想,我又改口,“三个。算上我三个。两女一男。”
我屁颠屁颠地跑回去,把门票和找零递给顾长熙。他瞄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我挺有成就感,颇自豪地道:“拿着吧,顾老师,检票的人不会看的。”
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没批评我耍小聪明,当然也没夸奖我,转而递给我一包东西。
我打开一看,是丝巾、墨镜、牛仔帽和一双靴子样的东西。
今天太阳晴好,紫外线也挺强烈,来鸣沙山玩儿的人无一不是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特别是珍爱自己皮肤的女性朋友,除了出门已经抹了好几厘米厚的防晒霜,外面几乎都清一色的丝巾蒙面,墨镜遮眼,手里还支一把防辐射的太阳伞,乍一看挺像阿拉伯那边的人。我和白白本也有这些装备,无奈遭遇了常磊。没想到顾长熙挺细心,还主动帮我们买了这些。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袋里的东西,一边乐呵呵道谢一边将帽子和墨镜戴上,问:“怎么还有个靴子?”
顾长熙道:“那是鞋套,一会儿骑骆驼用。”
“啊?!”白白闻声大叫。
“怎么了?”我问。
“我不骑骆驼。”
“怎么不骑呢?”我疑惑地看着白白,很是不解,“来都来了,就算是被宰也要体验一下啊!”
(…_…!小宁同学,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算是被宰,也是顾老师被宰啊)
白白道:“我不骑,你们骑吧。我有次骑马被摔下来了,一直都有阴影。人家都说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摔下来不是脑震荡也是脑残了。骆驼走起来晃得不得了。”白白坚定地摇头,退后两步,“我坚决不骑。”
我很无语。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顾长熙倒是神色淡然,解围道:“景区很大,要是徒步挺辛苦的。这鞋套本是骑骆驼走沙漠防沙的。董白白不骑骆驼也行,景区内有电动摩托。”
一进景区大门,充斥眼帘的无边无际的漫天黄沙,瞬间炎热的焚风吹来,高耸又平坦的砂丘一座接连一座,我在心里默叹:这就是货真价实的沙漠了。
入口不远处停放着沙地摩托车,紧挨着便趴着一群骆驼。它们大部分微闭着眼睛,嘴跟上了发条似的不停的地嚼着东西,来了客人头也不抬一个。我想这骆驼是不是太疲倦了,从早到晚要接一天的客,哪怕是小姐也有个休息的时候吧,一会儿会不会特别狂躁。
这么想着,只听见顾长熙在耳边忽道:“骆驼都很温顺的,看似冷漠,其实很通人性。它们胆子很小,你若在它背上不小心掉了东西下去,都会吓到它。”
我“哦”了声,低头瞧了眼地上大大小小栗子般大小的东西,循着个平坦点的路径走过去,又听见顾长熙道:“那是骆驼粪。”
语气中竟隐着点捉弄的笑意。
我回瞅了他一眼,道:“不臭,倒还有点草香。”
他也云淡风轻地“哦”了声,眉眼中依旧是不显山露水的笑意,煞有介事地道:“那可以多闻闻。”
虽知是反话,我却莫名有些开心,不接这茬只随口问道:“顾老师,您是不是以前来过?”
说这话的时候,我正低头注意脚下的骆驼粪,这里骆驼挺多,所以粪便也挺密集,我走得不快,这样也能为后面跟着的顾长熙开条道来。直到避过了好几个小山堆的密集区后,我才意识到顾长熙并没有回话,然后一声淡淡地“嗯”传来,竟是像隔了好远。
我放慢了步子,踮着脚,又问:“什么时候?”
这时,听见一声大吼:“小宁,顾老师,咱们殊途同归,我先出发啦!”
我闻声望去,只见白白坐在一帅哥司机后面,酷酷地戴一墨镜,头上顶一帽子还是歪的,同行的还有两个借我们学生证的同学。白白张牙舞爪地冲我俩挥挥手,摩托轰鸣一声,扬起一阵风沙,走了。
也不知道顾长熙有没有听见我刚刚的话,我转过身去,不知何时,顾长熙在我十步之遥的地方拐了个弯,另辟蹊径,走向了骆驼群。
他说:“我去挑骆驼。”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没去过敦煌,以上场景全是YY,
若去过的同学觉得不合实际之处,欢迎指出。
这周更得挺慢的,但是收藏居然不掉反涨。
真是惊喜。感谢支持我的童鞋们。
^_^。爱你们,mua。
☆、3333
不多时;顾长熙便带着个肤色黝黑的当地人,一人手里牵着一匹骆驼;走了过来。
我瞅着这俩骆驼;高大是挺高大,长得也很健壮;只是一身毛稀稀拉拉;有点像癞子;嘴里仍是唧唧歪歪地嚼着东西;有点像痞子。有只骆驼还着装不整,屁股上的毛几乎掉光;活像被脱了裤子。
顾长熙怎么选了两个**(diao)…丝骆驼。
待走近些,顾长熙道:“这个季节骆驼正在脱毛;不碍事。”
我瞅了瞅跟前那只;如果不掉毛的话,它应该是一只白色的高富帅:双眼皮、长睫毛、鼻子有点长——这在骆驼的圈子里,应该就是鼻梁高挺了,见我打量它,它也停下了嘴里的功夫,瞅着我,眼睛又大又圆,呆呆地向我卖萌。
我凑上前去,摸了摸骆驼的毛,跟它拉近关系:“骆驼啊骆驼,我没嫌你丑,你也别嫌我沉。咱俩互不嫌弃,你带我好好逛逛,山里来的人没见过这么多沙子,就靠你给俺开开眼界了。你要是渴了就吱一声,俺给你喝山里忒甜的农夫山泉。”
那骆驼像是听懂了,居然哼唧了一声。
我大喜,没想到自己的外交手段已经高超到可以跨越种族的地步了,回头兴高采烈地朝顾长熙道:“你瞧,它听懂了!”
顾长熙“嗯”了一句,却仍是调整骆驼嘴里的绳子,自顾自地说了句话:“不好意思,刚刚把你弄疼了。”
我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嘴里哼了一句,扭过头也拍拍骆驼,道:“骆驼啊,你可看清楚了,一会儿我让他坐你上面,你自己想这么撒野就怎么撒野。组织给你充分的信任和自由。”
顾长熙调整好绳子,扭过头来,好笑道:“骆驼不小气,也不记仇。”眼光却是一直落在我身上,像是无声地拿我做对比。
我说不过他,瘪瘪嘴,不甘心,却又只有低声哼一句。顾长熙踩着沙子一步一步走过来,瞄了眼骆驼鞍子前飞起的要掉不掉的毛,轻轻一带,丢掉,才道:“就算真听懂了,那也是表示抗议。”
我瞪眼:“为什么?”
他不急不慢地道:“因为你蔑视它生存的尊严。骆驼是耐旱的。”
我恍然大悟,一时语塞,心里却仍是不服气,感情绕来绕去还是在被取笑,隔了会儿嘴上才做样子的“哦”了声,脸别过去,重重地“哼”了一声。
谁知那人却听见了,还明知故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没骨气地道:“鼻子不舒服。”
背后传来低沉的轻轻的笑。
“我要上去啦!”我忽然心浮气躁,大声宣布,抓着缰绳就要往上爬。
忽然就有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我的手臂,我生来骨节就小,手腕在女生中也算细的,那手握了一圈之后还长出一段指头来,被握住的地方瞬间在干燥的沙漠里感到清晰的湿意,而还未及我回神,仅仅是在我动作停住的当下,那手又松开,一环凉爽的感觉刹那逝去,而那里的皮肤却莫名热起来。
顾长熙收回手,只道:“等一下。”说罢便用巧劲儿向下拉了拉绳子,骆驼乖顺地跪下来。他走过到我跟前调了调坐骑的高度,摁了摁骆驼背上垫子的厚度,又视察了一下牵绳,左手拉着,右手握着垫子前的钢圈,道:“踩着镫子上,别慌。”
我方才明白这骑骆驼跟骑马不太一样,上来下去都得等骆驼跪下来,你坐稳妥了,它才站起来。我朝顾长熙点点头,将脚套进镫子中,手扶着钢圈,左脚一使劲儿,右脚一跨,眼瞅着差一点高度,腰间忽然凭空多了一股外力,不轻不重,点到为止却又恰到好处,我吭哧一声伏坐到骆驼背上,那股力又消失了。
我的心不明所以地噔噔跳起来,耳旁又传来身边之人低低的声音:“骆驼起身时幅度较大,抓紧,别叫。”而我听完便十分应景地慌乱起来,还来不及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