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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解释,其实没有那什么的意思,即便是去那住,也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千万不要想歪了。许峰却抖了抖肩上的雪,轻咳两声:“生病了,不能等太久,十分钟。”
先更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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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个梦。
阳光明媚,头顶隐约可以听见远处鸽子飞舞的哨声,抬头看到主教楼顶上那一排开国领袖题的手笔:XX大学。
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落身上,环顾四周,只见高大的杨树风中沙沙作响,被过滤的阳光林荫道上撒下一路光斑,有脸庞稚嫩的同学从身边经过,带着银铃般的笑声。
找不到目光出处,却能感觉到它的存。它好似实体一般,仿佛可以感触,可以握住,带着灼热的温度。想起一张模糊的脸,看不清眉眼,却知道脸的主高大健壮,有铁铸般的臂膀和宽厚的胸膛——那应该是一个男。
场景切换,身后是一片白花花的粉刷墙,忽然那张脸逐渐清晰,五官深刻如同希腊雕塑。他渐渐凑近,轻轻的、试探性地碰到的唇,一点点侵蚀,唇齿厮磨,辗转缠绵,小心翼翼,又压抑地低声呢喃,像似念着一个的名字。
一下惊醒。
室内半昏半亮,床头柜上的闹钟告诉时间是清晨7点 。
睡衣全无,穿衣起身。到卫生间冲了一把冷水脸,抬头看到镜中之肤色健康,气色良好,两颊因刚刚的搓揉泛着两团粉红。
虽然只睡了五个小时,但这已是出国以来,最久的一次自然睡眠。
也是出国以来,做的第一个梦。
也是头一次,自发地想起顾长熙,想起他的脸。
没有意外,仿佛情理之中。
可是为什么是个春梦!》_
窗外气温降低,昨夜的小雨今日已变成零零星星的小雪。门前垫了薄薄的一层雪,留有浅浅的脚印。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下下来了。
窗玻璃上哈了口气,给自己画了一个笑脸。
瑞雪兆丰年,这是一个好兆头。
周末的时候,如约去了许峰家。
“看上去脸色不错。”他站门廊,朝微笑。
“谢谢,现晚上睡眠好了许多,多多少少能正常点了。”一边脱外衣,一边回道。
“事情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许峰绅士地帮挂号外套。
“今天还是照旧吗?”
“不。今天可能需要帮一个忙。”
“什么?”
许峰领去吃了一顿饭。餐毕回到车上,坐暖气十足的车厢里,难以置信地足足盯了他两分钟,直到他耳根泛起淡淡的红色,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是吧?会是带着去见的前女友向情敌耀武扬威向旧爱表示世界上少了她一样会过得很好吧?“
“喘口气。”许峰递给一瓶水,脸色有些尴尬。
“怎么跟演电视一样。”打趣。
许峰默默地发动了汽车,不接话。
知趣地噤声。
雨刷有规律地刷着挡风玻璃,隔了会儿,许峰忽然道:“认识她快二十年了。”
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青梅竹马。
不知如何开口,只不痛不痒地评价道:“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可从来没有一起过。”他又毫无征兆地道。
不由侧目看向他,这个侧脸白净光洁,也许是医生懂得保养,许峰的肌肤光泽很健康。想,这张脸上可能曾经也如长过坑坑洼洼的青春痘,但终究还是被时光磨平了,再看不出痕迹来。
心中竟生出柔柔的悲伤来。
他的身上,是不是也有一个令扼腕叹息的故事。
☆、71炼爱
我愣了两秒;忽然一把拉过窗帘;“哗”一声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
是他吗?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来找我的吗????
他又怎么知道我就住在这里????
我转过身来;背抵着窗台;思绪混乱;心跳如鸣。
许峰对我的一惊一乍有些奇怪,不解地问:“怎么了?”说着就要捞开窗帘去看个究竟。
“别!”我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拉住窗帘;横在他前面严防死守。
许峰收了手;看着我半晌;好像明白了什么;亦真亦假地问:“要不要报警?”
“报警?”我瞪眼睛。
“是的;抓个现行。”
我:“……”
“我看看?”许峰见我迟疑;又凑上前来;试图找个缝隙。
“不行。”我条件反射地遮住他。
我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让他看到底下的人,只是身体在思考前已经做出了反应。我从来没有设想过再次遇到顾长熙的情景,我甚至以为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不会再见到顾长熙了。跟许峰接触的一段日子里,我的心在慢慢沉寂,慢慢平稳,我正在走回一个正常的程宁,一个认识顾长熙之前的程宁。
日子平淡如水,心境平静无波。可是刚刚那一眼,就像一颗陨石摩擦了大气层带着熊熊大火,从十万八千里的高空“咚”一声砸进了我的心湖,湖面掀起了滔天大浪,整个湖水都沸腾了,我就像里面的一条鱼,极度缺氧,几乎要翻着白肚皮泛到水面上。
许峰探究般地看着我,这时,门铃响了。
我猛然一惊。
许峰看了我一眼,安慰道:“没事。我去开。”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许峰一走,我好像失去了依靠,不得不靠在一侧的桌旁。我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心里紧张到了极点,也矛盾到了极点,好想去看看,又恨不得找个衣柜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藏起来。
我听见许峰的脚步声踏在木地板上,渐渐走远,到了门口,金属锁扣开合的声音传来,然后,他英语道:“你好。”
那人用英语回:“你好。”
“请问你找谁?”许峰问。
“程宁是住这里吗?”那人道。
许峰没有说话。
“我是她大学的老师。”那人又道。
有一阵安静,然后传来了脚步声,咚咚地,有力地,不拖沓地,越来越近。我站在这里,脚趾头甚至能感觉到木地板的共振。
许峰站在我面前,笑道:“程宁。”
我愣愣地抬起头,聚焦,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
时光好似一部默片,缓缓地,缓缓地,一帧一帧地播放着。
瘦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瘦了,顾长熙消瘦了。
脸变窄了,下巴颏也变尖了。人一瘦五官就会显得更加深刻,浓眉高鼻,一层未变,轮廓却更加分明,人倒显得更加英俊。或许是外面冻的,他脸色不太好,下巴泛青,透出些许疲倦,从雪地里走来,身上也沾染了些风霜的味道。
只是那双眼睛仍是如黑夜般深邃幽暗,一声不响、一动不动,梦里灼热的温度再次袭来。
我望着他,有些心痛,有些贪婪。
他没说话,我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声许峰的轻咳。
我恍然回神,收回心情,竭力压制住心惊:“顾、顾老师?”
他看着我,声音略带沙哑:“程宁”。
“这,这是我朋友,许峰。”我不知如何接下去,慌忙之中地拉过许峰,向他介绍。
许峰被我拉了个趔趄,又很快稳住身形,绅士地伸出手,温润礼貌地用中文道:“你好。”
顾长熙看向许峰,伸出右手,寒暄:“你好,顾长熙。”
“久仰大名。”许峰露出八颗牙齿笑。
我赶紧又拉了一把许峰,他肩膀一斜。
顾长熙目光淡淡扫我一眼,又问:“许先生是中国人?”
许峰点头:“家里移民过来。”
“难怪。”
“别站着说话。”许峰忽道,“请坐。”
许峰只是出于礼貌随口一说,却让我窘迫不已。因为在许峰去开门的时候,我只顾着发呆,根本没有一点迎接客人来访的意识,所以屋子里该乱的还是乱,该脏的还是脏,除了玻璃茶几上被擦去的东西,一切照旧。
说完这句话,许峰也有点尴尬,朝我使眼色:“小宁快收拾一下。”
我回看了下沙发,脸腾一下就红了,埋头跨过去,一把抱起一叠衣物,感觉手腕处吊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刘敏留下的布料少得可怜的粉色…情…趣…内衣,挂在我手腕处,晃啊晃的。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让许峰看到也就罢了,可是,怎么能让顾长熙也看到呢。
我发誓,等她俩回来了,一定罚她们抄“约法三章”一千遍!
正想着,听见顾长熙淡淡道:“不用了。”
我转过身去,觉得室内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顾长熙的静静地将室内扫了一遍,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
许峰微笑着道:“一起吧,我们也是回来收拾东西的,”转头朝我人畜无害地笑,“小宁你收拾完了吗?”
“啊……啊?”
“顾老师,要不要送你一程?”许峰又问。
我猛然察觉不对劲儿,一个劲儿地扯许峰的袖子。想开口解释,许峰却朝我微微皱了皱眉。
顾长熙倒也神色正常,道:“谢谢,我开车过来的。”又转向我,“程宁,你电话多少?”
我木着嗓子报出手机号。
顾长熙摆弄了一下手机,我兜里有滴滴的铃声响起。他将手机放回包里,抬起头来:“有空再联系,再见。”
转过楼梯那个角,都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人走很久了。”许峰凑在我旁边道。“咱也走吧。”
我呆呆地嗯了声。
许峰道:“没出息。”
我回过神来,问:“你怎么知道?”
“这么明显。”许峰笑道,“要不要我测下你的心跳?保证还在110以上。”
我没再理他,回屋看见床上收拾好的东西,改变了想法。
“许峰,谢谢你,我不去了。”我站在门口道。
许峰稍微愣了下,但也没有太意外,墨色的眼眸看了我会儿,道:“出于你的安全考虑,我还是建议在你房东回来之前,先住我哪儿。”
此时这个理由明显已经站不住脚,但我也没有反驳,任他说着,两个人都听得懂的谎话。
见我不语,许峰主动过来帮我提了东西,揉了揉我的脑袋,又柔声道:“我觉得,你还需要时间。”
我沉默,明知这样或许已经不好,但还是跟他去了别墅。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日顾长熙并没有立马离开。他坐在车厢里,静静地点了一根烟。烟刚过半,便看着我和许峰一前一后地出来,许峰帮我拎着包,帮我打开了车门,俩人有说有笑地坐好,汽车尾灯一闪,眼前又只剩下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两天后,房东一家终于回来,许峰那里毕竟离学校远,我也就搬了回去。
走的时候,许峰看着我,忽而道:“真还有点舍不得你了。”
我不由一笑:“真矫情。你知道现在流行一句什么话么?”
“什么?”
我学着《甄嬛传》里华妃那个经典的动作,拿腔拿调地表演着:“贱人就是矫情。”
“好哇你,拐着弯骂我呢。”许峰作势就要打我。
我慌慌张张要躲,许峰的手掌到跟前却变缓,轻轻落在我头上,摸了摸。
“看着你,我就想起以前的自己。”
“你怎么可能有我这么年轻漂亮可爱?”我反驳。
“是的,”许峰哑然失笑,“你比我好太多。”
我满意地开了车门,刚伸出一只脚,却忽觉依依不舍,心里惦念着一件事,还没有拨开云雾见天日,又转身回来,看着许峰,有些犹豫:“如果……那我……”
许峰自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
“Follow your heart。”
可有些事情,我们根本无法预料。
我回去的当天夜晚,隔壁的中餐馆忽然发生了爆炸。房东的这栋房子半边墙壁都给炸没了。爆炸声、尖叫声乱成一团,我和房东一家慌忙从浓烟烈火中跑出来。路边挤满了人,不一会儿,消防车和警车呼啸而至。
大火把雪地都染成了红色。
我穿着睡衣睡裤,踏着一双棉布拖鞋,站在雪地里,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浑身直发抖。
上一秒还是温暖的被窝,下一秒一切就葬送火海。
若是晚了一步,会是什么光景。
房东太太看着被火苗吞噬的房子,几乎站立不住,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她的老伴站在她身边,老泪纵横,但紧紧地搂着她。
很快有警察过来问我问题,周围很吵,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大概知道他是在问我名字。我哆嗦着嘴唇说,程宁。警察让我说英语,我又口齿不清地报出护照上的名字。警察又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仍是没有听明白。他看我交流有些困难,问我有没有朋友在附近。我又愣愣地摇了摇头。
这时我对一切都愣愣的,却意外看到顾长熙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寒冬腊月的天气,他额头上却滴着汗。脸绷得紧紧的,眉头锁成了川字,目光在人群中梭巡着,眼神焦灼而慌乱。他忽然看到了我,张口喊了一声,混乱中我仍是没听清,但他已朝我冲了过来,是的,冲过来,一句话也没说,紧紧地,将我一把拥入怀中。
多么熟悉的气息,让人心安地想流泪。
“谢谢,谢谢。”漫天火光中,我听见他喃喃地说。
抱了几秒,他忽然松开我,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手忙脚乱地把我围城一个粽子,又上上下下地仔仔细细地将我大量检查一番,才问:“有没有受伤?”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眉眼,冲天火光让每个人的神情都无处可藏,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我,只有我,那个小小的我,瞬间有些哽咽,摇了摇头。
他二话没说,只再一次抱紧了我。
迟来的害怕和后知后觉,让我不禁哭出了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怀抱,跟身旁的警察交涉了一番。警察点点头,顾长熙又前去跟安慰了一下房东,然后带着我离开了火灾现场。
顾长熙驱车径直赶往了医院。
他的直觉没有错,因为这次爆炸发生在我的睡梦中,而我的房间又里餐馆很近,所以听觉受到了损害,左耳被医生诊断为“爆震性耳聋”。
这种耳聋既有外界物理性损伤的原因,也有内在神经性的原因——就是被吓的。幸运的是我的情况不是很严重,靠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和修养就可以康复,并不需要住院。
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顾长熙一直抓着我的手,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手心握久之后传来的汗意。从现场到医院,我的耳朵都出于嗡嗡的状态,所有的事情都是顾长熙在做。他很镇定,做事有条不紊,只是在开车前往医院时,我看到他插入钥匙孔的手在微微发抖。
等着拿药的空隙,他紧张的神情似乎才微微松了一点,问我:“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靠得很近,我听出了他的担忧,摇了摇头,问:“你怎么会来?”
“你没看手机?”他反问。
“没有。怎么?”晚上手机没电了,我便放在一旁充电,也没有留意,现在更是不可能找回来了。
“哦。”顾长熙并没多言,神情却略微有点失望,只道:“我看电视里有新闻报道。
我也“哦”了声,将头靠在墙上。
正准备微阖上眼睛,休息一下,听到旁边顾长熙忽然道:“你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担心。”
我讶然地睁开眼,将头转过去。
“真的,”顾长熙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当我过来只看到冲天火光时,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连往下想的勇气都没有。”说完,他哂笑一下。
“谢谢。”我愣了愣,低声说,“我当时也吓坏了。”
“所以我们应当更加珍惜。”
“什么?”
“我那里还空一间房。”他说。
我再次惊讶的抬起头,他又说:“至少今晚你得将就一下。”
刚说完,我的号到了,他起身拿药。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感谢催文的同学,
真心感谢~
【PS】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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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炼爱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再不清不楚地跟着他走了。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而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和他现在的关系已非师生,若说朋友都觉得尴尬,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也许只有不痛不痒的中性词“熟人”比较恰当。
往事一幕幕横在那里;过去还没有划上句号;现在怎么就能轻易开始下个章节?
顾长熙站起来,我也一下站起来;语气疏离客气:“不了;顾老师,今天太晚,麻烦你这么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非常感谢。”
顾长熙静立两秒,道:“不麻烦。”
“不去了。我有朋友就住在这附近。”
“什么朋友?”
“我室友。”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