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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他们教书拿钱,才不管我们呢,好成绩也不过就给他多挣点奖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赵雅义正言辞地说着这些话。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只是你太……”
“太什么了?”
“与众不同?嗯,应该是。”我自言自语地边看书边说,一种搪塞。
化学课,化学老师穿着暗红色的衬衫,讲课的时候没有太多激情。
“思哲,你起来说说铵根离子检测的方法。”他在讲台上居高临下。
我把凳子向后拖了拖站起来,“取适量溶液于试管中,在溶液里加氢氧化钠;微微加热。放湿润的红色试纸在试管口,看试纸知否变蓝。变蓝则有,否侧没有。”
机械地说完这一段话,我等待着他让我坐下来。没想到他却说:“看得见我吗?”
我微仰头,“可以啊。”
“我想,把帽子拿下来会看更清楚。”
“不要了,老师,我真的看得很清楚。”
“让你拿就拿,上课戴个帽子像话吗?”他严肃地说。
我委屈地看着他,他却无动于衷。躲不过,我咬咬牙,伸手把帽子摘下来。教室里有一阵骚动,有低低的笑声。
站在讲台的老师,动了动嘴巴,说:“算了,还是戴上吧,坐下听课。”
我把帽子戴上,坐下来,囧到不行。在心里来来回回把老师怨了很多遍。
下课的时候,他站在讲台向我招手。我跟着他出去,站在阳台边,他说:“不要往心里去,刚才老师也不知道会是这种状况。”
“我没事的,老师。”被人家笑笑还算是什么事呢?
“那好,回去吧。”
我小跑进来,有不少同学冲我笑,我突然不觉得难为情,自己也笑了。
“脸皮变厚了呀你。”赵雅故作惊讶地说。
“和你在一起不变厚脸不成啊。”
“那以后别戴帽子算了,好不好?”
“才不要。”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头。
我是真正感受到自己在改变了,而且是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上了穿宽大的校服,觉得方便,也不用注意那么多搭配。喜欢上了和赵雅一起学习,什么都不想。
我隔几天就换一顶帽子。后来又和赵雅去买了几顶棒球帽,白色的。赵雅说,戴不同款式的帽子还真是一种乐趣,她当时也应该让那阿姨剪上几剪刀,不得已戴个帽子。现在,老师和同学都习惯了,自己也习惯了,感觉不错。
“说的真轻松。”我白她一眼。
“难道不轻松吗?我看你就很轻松。”
“不和你扯。”我别过脸不理她。
“哎。”赵雅碰碰我,“说真的,你不想在高三把你和唐秋白间的矛盾解决了吗?”
“怎么解决?”
“和平沟通,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我又没想解决。”
“算了吧,嘴硬。”然后接着说:“不用担心,有我呢,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
“真的?”
“假过吗?”
“反正没真过。”
“你这丫头,灭我威风,这次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能耐。”
“好,拭目以待。”我笑着说。
“不对,你这是在激我帮你吧。”
“没有啊,都你自愿的。”
“呼……”她夸张地吐口气,“拭目以待。”
我低下头,笑。我相信在赵雅那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不管结局是什么,但总是开心的。
第十七章
赵雅去找了唐秋白,至于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问过赵雅,她说有效果才是真的,其余的都是废话,不要问。
早上依旧起得很迟。晚自习再度增加课程,所以睡眠一度不足。习惯了整天趴在书堆里,眼睛痛,背更痛。有机会我就会想趴在课桌上不起来。我承认赵雅很强,她整天都精神抖擞得令人心生好奇。
我说:“你喝三勒浆?”
她看都不看我说:“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精神好,羡慕你。”
“我也是在苦撑啊。”她突然转头,满脸都是博取同情的表情。
“苦撑得这么开心?我怎么不行?”
“你丫水平不够。”
“嗯。”我重重地点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狠拍自己的脑门,想让自己更清醒。
“最近还失眠吗?”她关心地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现在我要是还失眠,那我肯定高三没毕业就挂了,那是没有未来的。虽然,现在就算我不失眠,也并不意味着我就有未来。谁知道人苦撑到了极限会不会崩溃。
之后我开始不吃早饭,完完全全是因为没有时间。早上听到起身铃在床上赖上五分钟,然后感觉时间不够了,赶紧起身。洗漱完毕,离早读上课也就没几分钟了。接着,慌忙地套上校服,抓起包和手表、帽子就跑出宿舍向教室冲去。于是这时还庆幸自己剪了这么短的头发,省了起床后的不少程序。
到了教室,铃声在一片读书声中响起。我则长长地舒口气,翻出要背的英语书。
赵雅会冷嘲热讽地说:“不错,踩点的功夫越来越高了。”
“承让。”我说完大声地背书不理她。老班往往在这时走进教室,淡淡地扫视全班。
老班是这样的人,在开班会时,能长篇大论,但平时却一言不发。他喜欢板着脸,没有丝毫慈祥的表情。他一直穿各种颜色的格子衬衫,像一种癖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黑白分明。
早读下课,我无力地趴下来,眼皮很重。可是,还是不得不找出下节课要上的书。我把手伸进桌肚,碰到一样东西,接着听到塑料包装袋的声音。我弯下身子去看,是吃的。我的第一反应是,谁东西放错地方了。
我把头抬起来,盯着赵雅,“看见早上谁在我这里放东西了吗?”
“什么东西?”她也低下头来看。
“是吃的。”我把东西从桌肚里拿出来。
“没看见。人家给你,你就吃呗。管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要是谁放错的怎么办?”
赵雅很受不了地白我,“谁会白痴把自己的东西放你桌肚里?肯定是送给你的。吃,放心,有事我罩着。”
“嗯嗯。”我点头,撕开包装袋。那只是一个面包,却是很救命的。我知道那是自己很久没吃早饭的缘故,饥不择食。
赵雅边看我吃边问我,“你都不想想是谁放的吗?”
“这个班里,除了你,没人会做这事。”我吃着面包,不清不楚地说。说完我就想到了一个人,然后默默转头看赵雅。
她好像明白我的意思,不住点头。
我把吃完面包剩下的包装袋塞进桌肚,使劲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反正不是我。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我们班还有人暗恋你吧,要有那么久早说了。”
“这可不见得。”我得意地笑笑。
“拉倒吧,你。想和人家解除矛盾,现在人家对你好,你却不承认。挨……人家该多伤心啊。”赵雅一副很同情他的表情。
我把下节要上的语文书找出来 “得了吧,有那么严重吗?只是一个面包而已。”
“只是一个面包,而已?你最近早上有吃过吗?”
我刚想反驳,上课铃声响了。语文老师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短袖运动服走了进来,让人眼前一亮。我在心里想,还好还有个女老师,要不这班该生气全无了。整天对着年龄不小的男老师的严肃面孔,着实提不起多少兴趣。
奇怪的事发生了。接下来的早上,我的桌肚里都会有早饭,各式各样。我当然知道是唐秋白,因为现在除了赵雅也就他会这么对我,只是,我不知道原因。我还是吃着早饭,不大愿意去承认是他,不愿意去做点什么。
赵雅看不过就一直骂我,我就一直给自己找借口。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面对这种情况时,我习惯于逃避。于是赵雅终于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对我说:“你不去问,我帮你去。就这一步了,说了,就啥事都没有了。你到底躲什么?你要拖到高考后,到你们大学各奔前程?”
我怔在那里,小声嘟哝了一句,“你不是说有些事高考以后再去做吗?”
“可是,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马上一个心结就解了,你可以轻松好多,懂不懂?这个不要等。”
我不说话,以一种能躲则躲的姿态。
赵雅叹了口气,“随便你,姐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他会这么做,是因为你对他说了什么?”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嗯。我已经尽力了,你不尽力我没办法。”
“好。”我突然拍上赵雅的肩,“今天晚自习下课,我去堵他。”
赵雅愣了愣,释然地笑,豪爽地说:“不错嘛,有我的风范。你一个人堵不住,我就去帮你。”
“嗯。”我们俩都笑了。
晚自习没下课,我就把东西装进了书包,准备好下课就溜,只为了方便堵唐秋白。后来我和赵雅讲起这一段,我们都笑,说我说这话时极像个流氓。
那晚我是在楼底的出口处等唐秋白下来的。看到他下来,我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出人堆。
“唐……”隔了很久,他才说我的名字,“思哲。”
看着他我想笑却笑不出来,“还是叫我唐思哲吧,我习惯你那样叫我。”
“你不怪我了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想你自己告诉我原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是因为张晓?”
“以前的事不提了吧?就当我犯了个错,原谅我。”他用征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想强求,于是说:“我还伤心过,你要怎么补偿我?”
也许他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很伤心吗?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不要浪费时间啦,宿舍要关门的。”我打断他的话,“说,要怎么补偿我?”
“你说吧。”他突然笑了,极纯粹的笑容,仿佛让我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唐秋白。
我收回跑远的思绪,调整一下说:“高三接下来每一天的早餐,可以不?”
“可以。”他没有丝毫犹豫。
“你变了。”我说了一句。以前的唐秋白不是这样的,他会和我争辩,没有现在那股稳重的气息。
“总是要变的。”他摸摸我的头,“回去吧。”
“嗯,好。”我满心疑惑地和他道别。
走在路上,我不断地打颤。现在的唐秋白太奇怪了,他的变化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外。那个嘻嘻哈哈的大男生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温和。而受了不少打击的我却没有变成那样,这是不合常理的。
第二天,赵雅把昏昏欲睡的我拉起来,“喂,报战果。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就那样了。”我又想趴下去,把头缩进臂弯里。
“解决了?”
“嗯。”我闭着眼睛答话。
赵雅不再强求我起来,“他有说那个你一直想不明白的原因?”
“没有,估计是因为张晓吧。”
“不是吧。”
“怎么不是?”我抬起头眯眼看她。
“从我从张晓口中得知的话,她不喜欢张晓的,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谁?”我撑开一小条眼缝看她。
“这个张晓倒没说。”她摇摇头。
“哦。”我又闭上眼趴下去,因为太困,也因为不想感知自己在听到这句话的感受,我只知道我的情绪不能再乱。
“我去问他。”赵雅突然说。
“算了吧。干吗要这么鸡婆?”
“还不都是为了你。”赵雅给了我一个爆栗。
我直起身子,向她讨好地嘿嘿地笑。
此后,我和唐秋白的问题似乎不存在了,可是我又总觉得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唐秋白了。以前,习惯他的存在,后来,他就那么决绝地和我撇清关系。现在我们之间有个看不见的隔膜,我们回不到过去。
遵守着他的承诺,他每天都给我带早餐,只是我们很少讲话。他旁边的座位依旧空着,没人去填补。
“要不你去那里坐坐,怎么样?”赵雅向我提议。
“不要了,会尴尬的。”
“嗯,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自己心里舒服就好。”
我点头。
后来,我还是去他那里坐了一个晚上。坐下来的时候,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在这里坐一晚,可以吗?”我看着唐秋白问。***“本来就是你的。”他淡淡地说。***“不是张晓的吗?”我嘀咕了一句。
我看见他拿手的笔怔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我坐好,掏出书和笔。
“你变了很多。”我在本子上写下这些话,递给他。是变了很多,变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话。
“你说过了。”他把本子还回来。
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我问自己,却找不出我们应该回到以前的理由。
“为什么突然不爱讲话了?”
“不是突然,是很久了,习惯了。”
我决定不再交流下去,而是认真地做习题。心里慢慢冒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们终究还是疏离了。我又看到了另一面窗子中景色,不同于我和赵雅那一面的。可是,这次却不想再记住些什么。
我回过头来的时候,碰上唐秋白的目光,他在看我。看到我转身,他连忙收回目光。我心里有很多的疑问,现在却什么都不想问。我低下头,安静写作业。
放学,我站起来说:“我回去了。”
“哲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叫我唐思哲。
“嗯?”
“没事。”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回到座位上,把书放下,抓起书包就出去了。赵雅在我身后喊:“那么急干什么?”
我头都不回地说:“睡觉。”
赵雅拎着书包追上来,“你们……”
“以后只准和我说我们,不准讨论你们。”
“干吗?吃错药了?”
“我不知道,总之,一切都很别扭。”我仰头叹气。
“好了好了,以后不想这些事了,也不讨论。跟姐姐混,绝对能上个不错的大学,这才最实际,是不是?”
“是是,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停下来,把手举在空中。
赵雅叹口气握上我的手,“形式主义。”
“这个形式是让你记得你说过的话。”
“不用它我记得更劳,好不好?”
我突然小鸟依人地攀上赵雅的胳膊,“还是和你在一起好,没心没肺,无牵无挂。”
“你在骂我?”
“没有,我是在夸你。”
“你就是在骂我。”
“是夸。”
……
第十八章
我把我和唐秋白的和解定为我高三真正意义上开始的标志,然后突然陷入一种生活:没有多余的情感,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孤单,最大也是最奢侈的梦想是早上能够睡到自然醒。有时候看着窗外飘飘悠悠的白云,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幸福。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赖床,努力地挤出自己能挤出的所有时间。早上出了宿舍,能清晰地看到闪烁的星星。走在看不清面貌的路上去教室,却能看见不少走过的模糊身影。教学楼上不规则地亮着几个窗口,在雾气中晕出一团团柔白的光。
我依旧不去食堂吃饭,也许是故意想和唐秋白保持着那一点联系,也许不是。
早上到教室,捧上英语书出去。站在阳台上,把自己浸在教室里散出来的灯光中。小声地读书,抬眼便可以看见楼下静默地站在雾中的树。慢慢的,对面的教学楼上灯光四起,亮成一片。读书声也没入耳朵。
等早读铃声响起,我便合上书回到教室。在坐下那一刻,眼皮又不自觉开始变重,于是看着书本,把眼睛睁到酸。
教室里开始弥漫起各种味道,咖啡、提神茶、风油精。赵雅的桌肚里长久地躺着几袋咖啡,可是我却从没看见她喝过。在困得受不了的时候,我会把风油精擦在太阳穴部位,很是刺鼻的味道。一次,我极端地把它涂在了眼皮上。一瞬间,泪如泉涌。我用面纸狠擦了一节课,疼痛感也没有消退。
而高三,似乎就是这样的。下课,把头埋下去睡。上课,则撑着抬起脑袋看着黑板打晃。
我开始喝很多的水,看很多的杂志和报纸。只因为渴。前者是身体上的,后者是精神上的。不知道为什么极度疲累背后竟有着隐隐的空虚,找不到合适的填补物,于是只能看书。
中午,赵雅不厌其烦地解她的数学题。我低头看杂志,看到安然睡去。在些微的吵嚷中醒过来,看见赵雅依旧坐在那里飞快地动着笔。我迷迷糊糊地说:“你没睡?”“睡过了。”她笑。然后,我就起身去洗手间,用大量的冷水冲脸,赶走睡意。
在复习语文课本的时候,除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地坛的安静》,我印象最深的是张洁的《我的四季》。“每个人都有一块必由得他自己来耕种的土地。”“人要是能够期待就能够全力以赴。”
我反反复复地读文中的句子,并把其中的一些抄下来贴在桌子上,像是警醒。突然又想起赵雅的话,“形式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