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妇人脸上虚弱却满足的笑，她缓缓地再也睁不开那双眼睛，口中却依然念念有词。
“宝宝，妈妈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
房间内，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机器再也没有发出规律的声响，而是刺耳而单一的声音。
见惯生死别离的人，却不禁潸然泪下。
凌老夫人看着躺在保温箱的婴儿皱起眉头，“这还真的跟那女人一个模子印的，怕谁不知道是她生的，啧！这孩子是男还是女的？＂凌老夫人看着保温箱贴着的标示，一脸不屑，“就生了个没用的女娃，这女人连生个孩子都不令人省心，真是没用！＂
看着眼前尖酸刻薄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走掉，还红着眼的程珊怡只觉得她的心就像掉进冰窖似的，真是个令人寒心的女人……
程珊怡心里难受着，同为女人的她，怎会不能理解，或者想象那可怜的女人的心情，她用一命换来一命。
“湘湘，我的湘湘呢……＂两鬓有些花白的妇人有些焦虑地扯着护士的衣服询问着，“我的女儿呢？刘湘呢？＂
护士听到那熟悉的名字，面有难色地看向从手术室的方向推出的那张床上，那白布从头到尾覆着的身躯。
妇人身躯一顿，无力地坐到地上，护士连忙扶着她。
“湘湘……湘湘……我的孩子……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妇人扑向那抹苍白，跪在地上，嘶喊着，呼叫着……
撕心裂肺，力竭声嘶，彷佛要唤到九泉之下，唤回血肉至亲。
她的呼声狠狠地，像一把又一把的小刀一样，刺进了那个亲手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的心赃，尖锐，冰凉。
若非他妥协，若非他成为那个女人的帮凶……
他真是心狠手辣。
什么仁医，什么圣手，全是狗屁。
他做了可怕的事，昧着良心做了无可救药的事。
他看了眼那白布，自己已经洗净的双手，彷佛仍沾满了她的鲜血。
保温箱里的婴儿，多么地无辜﹑无知地沉睡着，不知道当她长大后，知晓这一切，会否指控他这个，救人凶手。
他只愿她平安无事地长大，努力地逃离这世上的丑陋凶狠。
程珊怡看着蓝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个悲情的走道角落，留下悲伤的人们。
那日的事，烙印在她的心中，彷佛在昨天发生一般。
刘曦听着程珊怡的叙述，眼泪一滴滴如玻璃珠般跌落在腿上盖着的围巾上消失不见。
“小曦，我说都是真话，你一定要相信我。”
刘曦看了一眼桌上那本写满母亲对她的爱的日记，用手抹去了脸上的眼泪笑了笑，“姑姑，我相信你。”
因为她了解她那不择手段的奶奶的作风，而且她更相信妈妈对她的爱。
她爱她，所以舍得为她舍弃生命。
“我知道这可能听上去有些可笑，可是哥哥他真的一直很自责，所以后来他把工作辞了，也不许程瑨读医。而程瑨的妈妈也是个医生，她很支持他的决定，他们双双加入了无国界医生，去了落后的地区做着医护工作。我觉得他是想弥补他做过的错事，没想到后来还是出事了。有一次他们在山区开着车，山泥倾泻，道路崩塌，他们被埋在了山脚下。”
刘曦惊讶得睁大了眼，她远远想不到，程瑨父母的死是这样发生的。
“或许这是报应？”程珊怡苦笑，“小曦，小瑨他的确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件事了，可是他认识你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当年那个婴儿是你，所以，小曦，他真的爱你，真心地爱你。当我知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婴儿的时候，我也有点不敢相信，可是这是命运不是吗？”
命运弄人吗？
刘曦无奈地笑了，她太能体会“命运”这两个字了。
“姑姑，我知道的。”
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付出，他一直以来默默的守护。
今年的初雪下得特别大，才下了几个小时，地上就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刘曦穿着大衣，裹着厚厚的围巾走到了别墅的大门外。凌瑨看着飘落的雪花，哆嗦地抖动着。几天没见，他瘦了，也憔悴了。看到他冻得红红的鼻子，她心疼了，“怎么不进去？”
听到朝思暮想的声音，他惊喜地往后看去。看见日思夜想的人儿，他笑了，像她初见他时一样，温柔却又有些孩子气。
他小心翼翼地朝她走去，怀里捧着的是她这三年多来，日复日都会收到的向日葵。
“其实我想问很久了，你怎么总是能找到向日葵送给我呢？”她握着他因拿着花而暴露在空气中变得通红的手，冰凉的触感令她忍不住小声责怪他，“这么冷还不戴手套，像个傻瓜一样地傻等。”
听见她关心的念叨，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总算愿意接受他了。
“只要有心，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程瑨反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衣领内最温暖的地方。
他总是这样，事事以她为先。
刘曦扑到他的怀里，这个她最熟悉的拥抱，她爱的人。没有了他，她可能早就死了。如果要计较什么恩怨，上一代的事纠缠不清，谁欠了谁，谁又害了谁，根本无法定断。她累了，不想再想那么复杂的事，她只想跟随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爱她所爱的人。
“对不起。”程瑨紧紧地抱着怀里这个他此生最爱﹑最重要的女人。
“你也知道对不起我？”她埋首喊道，嗔怪的意味浓浓，程瑨正要回答，她却抬头瞪着他继续说了下去，“你差点害我的占卜失准了！我这个百发百中的占卜师的名声你要怎么赔？”
刘曦一双眼咄咄逼人，看得他一时不懂怎么回答，“我……”
“我要你‘赔’我幸福快乐，宠我爱我一辈子。”
刘曦笑着看他的双眼里映着他的脸，她的眼中只有他，像他在十年前开始，眼里也只有她一样。
心里有些激动，多年的心头大石像是终于能放下了一样，浑身轻松无比。
“好，我陪你，一辈子陪着你。”
滚烫的心情随着吻在她的唇上落下。
时钟的时针指向十二点，飘着雪的夜空里绽放着一朵朵五光十色的烟花，庆贺着生气盎然的春节到来，彷佛也在为他们的爱情锦上添花。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了结局了，我好激动啊！！！
感谢在这一个月陪伴我还有帮助过我的人们！么么哒！
番外不定期更新！想看啥可以留言嘿！
新文《重生之攻略男神》存稿中，预计七月初发文，先去看看文案吧！
☆、番外1
看着远处相拥的两人，纪启文释然地扬起无人可见的笑。
刘曦，你要幸福。
身体变得沉重，整个人堕入了黑暗中。在漆黑中，他看见一道白光向他袭来，他彷佛看到许多记忆的碎片掠过，转眼便回到了那一个遇到刘曦的秋天。
他第二次看见刘曦的时候，她正在校园里的一个自由发言的公布板前。他悄悄走到她的身后，看见她正专注地看着上面一张一张租屋信息。
那时候纪启文还不知道刘曦有什么病，只是上一次看见她哭了，在他扶了她起来后，她匆匆地道了声谢就跑开了。纪启文以为她只是被吓到和害羞，所以这次他故意咳嗽两声，让她先察觉到他。刘曦听到声响转身向后看了一眼，她的脸有些苍白，脸上的表情有些木讷，“Hi。”刘曦朝他点了点头就想跑，纪启文见状情急地拦住了她，他的动作令她充满了警觉性，他连忙开口，“你是华人吗？会说普通话吗？”加上一个充满善意的笑容，他以为她会减低防卫，可也她依然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睁着一双眼盯着他不说话。
纪启文退后了两步，举起手以示无害，“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想租屋啊？如果是的话，刚好我现在住的地方空出了一个房间，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刘曦与他无言对峙了一阵子，在他反思了自己是否太积极正预备退一步的时候，她却开了口，“那个……你住的地方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啊……”
她的声音很温柔，还带着怯懦，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令他心生怜爱。
“哎，Jay！那个女生今天要来吗？”Jess坐在沙发拿着一杯优格，看着难得在收拾客厅的纪启文。
“对啊，Jess，你可别太热情，她好像有点害羞。”纪启文收拾完，坐在看沙发上看着手表，满心期待。
“哎，安啦，我这么人见人爱哪会吓到人呢！”刚说完，人就到了，刘曦拿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她如此轻便行装令他们看到的时候都有些意外。
“欢迎，快进来吧。”纪启文侧身，刘曦拉着箱子进了门，一般的人搬了新家都会好奇地东张西望，可刘曦进了门后劈头就是一句，“请问我的房间在哪？”
他们把刘曦带到了房间后，她道了声谢便把门关上了，房门外，他和Jess大眼瞪着小眼。
Jess把他拉到客厅，小声地责难，“你找的什么人啊！性格好奇怪啊！”
纪启文瞟了她一眼，“我觉得她应该是有些心病。”
Jess翻了个白眼，“你真是医生体质啊，把病人弄回来了家里。”
纪启文没回答她的话，他的确是放不下她，他只要看见她那眼神就觉得难受。他知道他不是那方面的专家，可他却想尝试去帮助她。
直到晚餐的时候，刘曦都没有出来，Jess踢了纪启文一脚，“你快去叫她出来吃饭吧，一整天都没有出来，好令人担心啊。”
纪启文走到了刘曦的房门，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响应，耳朵贴到门上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他心一沉，手按下门把，门并没有上锁，他在礼貌和担忧之间挣扎，最后还是把心一横打开了门。
看到刘曦躺在床上睡着，他松了一口气。她身下枕着一个相框，他凑近一看，是刘曦和一个老人的合照。看到照片上的她，他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那么笑得灿烂，那么动人。纪启文蹲在床边，视线与她成水平线。她睡得很不安稳，一直皱着眉头，睫毛的根部泛着水光，脸上还有没干透的泪痕。
纪启文的心被揪紧，到底是谁偷走了她笑容呢？
刘曦搬到他们家的一个星期里，除了去学校上课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从没见她出来吃过饭，或倒过一杯水，就像屋里没有她这一个人存在一样。
有一天纪启文终于受不了了，他硬把她从房间里拉了出客厅跟他们一起吃晚餐，见她扭头就想走，他态度强硬地大喊，“今天本少第一次下厨，你们两个都别想逃！逃了你们俩今天就别想睡了！”
Jess和刘曦对看了一眼，倒是被他威吓到乖乖地坐在了客厅里。最初两人还有点尴尬，后来倒也放开了，Jess拿着一杯冰淇淋一边吃一边看小说，刘曦则坐在客厅里第一次观察着这个家。
长方形的客厅里放着一张长长的L型沙发，超大的液晶屏幕电视，茶兀上放满不同的零食还有杂志，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小区里的公园，放眼望去绿红相隔，十分赏心悦目。
沙发后的墙壁上贴着很多照片，上面除了有纪启文和Jess，还有很多不同的人，照片上都写着日期，有些甚至是五﹑六年前的了，看着那些照片，刘曦不禁开口问了句，“这些人，都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吗？”
Jess似乎有些意外刘曦会开口说话，笑眯眯地看向她，“对啊，这些都是以前在这里住的人，很特别吧！把这间房子这么多年的主人都贴在这里，好像在纪录这间房子的成长一样。”
“嗯，像是一种延续一样……”
见刘曦难得开了口，Jess便开始尝试跟她聊起天来，或许是因面对他人的善意，刘曦基于礼貌不好不回应，他们一聊便聊了几个小时。
从那一天起，刘曦便一点一点地开始融入他们的生活，虽然其中少不了纪启文的强迫性质。而在那一天的晚餐后，刘曦主动接下了准备晚餐这个位置，除了回报他们的善意对待，也因为纪启文煮的东西实在太难吃，把她给惊到了。那碟焦黑的牛排，还有咸味的色拉成了她这一生对纪启文的厨艺，最深刻的印象。
在纪启文的努力下，他带她走出了恶梦的深渊。在他的陪伴下，她找回了笑容。他曾以为她或许会对他日久生情，可他比谁都清楚，她只把他当作好朋友，所以他才一直都没有表白，因为只要一天不表白，他还可以把对她的爱恋藏在心中，他还能存有希望，希望她有一天会爱上他。
可她却爱上了另一个人。
纪启文觉得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胸口的疼痛令他觉得心痛的感觉无比强烈。在黑暗里重新找回光亮时，他觉得光线有些刺眼，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看见白色的天花，鼻间那熟悉的消毒药水的味道，还有耳边那“滴滴”的机器响声，他知道他身处何方了。
“咦，你醒了？”他出奇地听到了普通话，在他以为自己被送了回国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女医生探了头过来。
她长长的棕发束成了干净的马尾，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乌黑眼睛闪闪发亮，阳光照在她脸上时，她白晳的脸发着光，那光亮令他有些移不开眼。
见纪启文呆呆地看着她，她可爱地自言自语了一句，“难道听不懂中文？”
他勾起了嘴角，胸腔震动想发出笑声，却有些疼，“我听得懂，是你救了我的吗？”
她笑着，有些骄傲地说：“嗯，你真的吓死我了，走在街上发现有人倒在了一滩血里，幸好我发现你的时候失血的情况还不算严重。”
“你是医生？”纪启文看了她的白衣上挂着的名牌，“Tanya Tang？”
“嗯，我叫唐雅，你可以叫我Tanya。”她笑起来很灿烂，就像明媚的阳光一样
子弹没有伤到心脏，却流了不少血，幸好的是及时发现，而美国对于处理枪伤已有许多经验，所以纪启文只需要留院观察，待伤口愈合就可以出院。纪启文没有通知家人，一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二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在医院的日子有些无所事事，因为报了警，除了不时会有警察来问他一些事，给他一些照片认人外，几乎每天就是坐着发呆，看IPAD，所以他有时候见到唐雅就会跟她聊聊天。或许是因为她救了他的关系，也或许是因她的性格和善，讨人喜欢，他对她有一种说不清的好感。
“喔，对了，你住院那么久，你女朋友一定很担心吧。”唐雅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纪启文下楼透透气，装作不经意地一问，可脸却红了。
纪启文一愣，“我没有女朋友啊。”
“啊，我明明看到你的手机待机画面是一个女生的。”唐雅觉得这话说得有些突兀，连忙再解释，“找到你的时候因为想联系你的家人，所以我看了你的手机一眼……”
纪启文虽然没到看到她的脸，但听到她有些慌的声音，笑了笑，“那是，我以前喜欢的女生。”
他的声线很平淡，唐雅小心地再追问，“那现在，不喜欢了吗？”
“喜欢……”唐雅本来有些期待的脸瞬间黯然失色，“可是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纪启文断开的话令唐雅的心又从谷底攀了上来，她笑得露出了小虎牙，“哪，我可以追你吗？”
追他吗？他也算追了刘曦七年了吧……
七年都只惦记着一个人，也算足够长了吧。
纪启文看着远方追逐着的孩子们，喃喃地说了句，“我还没被追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死你们开心不……
☆、番外２
大年初一的中午，程瑨来到了凌家大宅，现代化的建筑外貌布置了许多大红色喜气洋洋的装饰，萧叔穿着大红的衣服站在庭院里指点着工人处理积雪，看到程瑨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连忙走了过去。
程瑨露出了温润的笑，“萧叔新年好。”
萧叔笑得眯起了眼，“新年好啊程先生，来萧叔替你拿一点。少爷他们都在客厅里呢。”
客厅里，在沙发那一边，看到刘曦和凌雨他们都坐在了地毯上。程瑨有些惊奇，走近一看，原来正围在捉着围棋，而且战况还异常激烈，两方都紧咬着对方不放，你吃我一子，我反咬你一口的。在一旁观战的凌谦看到程瑨也没有作声，甚至对程瑨的态度异常地冷淡，连招呼也没有打，程瑨看到凌谦傲娇地转过头去，暗暗地笑了。
他轻轻地放下了东西，站在一边观战。在棋盘上，刘曦看似退缩，其实是在悄悄地布局，趁对方不注意就会出奇不意地反咬对方一口，要不就是在悄悄地带对方进入自己布下的圈套，他真没想到刘曦棋艺如此不凡。
而凌雨的棋艺一如他待人处事的手法一样，小心谨慎，毫不冲动，几乎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才下手，一但下手便是狠辣而令人措手不及。看着他们两父女下棋的确是容易使人入迷，两人互相试探，又互相打撃对方，两人的确是棋逢敌手，最后刘曦或许是因缺少了经验，陷入了凌雨的一圈套里而落败。
凌雨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小曦果然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