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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车横跨整个市区,到了地方以后是5点差一刻,我把车停在红歌汇的对面,老远就看见门口立了一个硕大的牌子:今日歇业。看来王二财为了这次谈判动了不小的手笔。
在车里坐了一会我决定自己进去,在门口,我被两个看似彬彬有礼的小弟拦在外面:“先生,本店今天歇业,有兴致的话明天再来。”
还没等我解释,就听身后一个粗豪的声音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龙少也不认识还出来混?”
我回头一看,见一条粗大的汉子从车里钻出来,脖子上挎着一条大金链子,身后跟着两个墨镜男,黑老大的气质派头几乎就写在脸上,两个门迎小弟急忙点头哈腰招呼道:“虎哥!”
这位虎哥一见我就热情奔放地扑过来,把我搂在怀里又拍又打,哈哈大笑道:“兄弟,还认识哥不?”
我挠头道:“恕兄弟眼拙……”
段虎拍着自己胸口道:“你这什么记性,我是段虎啊。”
我恍然道:“该死,原来是虎哥。”
他一说名字我马上就想起来了——这人我小时候经常见,他叫段虎,他老爸段金龙垄断着本市的货运生意,前几年退休以后段虎就顶替了他的位子,现在在道上也是赫赫威名的虎哥,他小时候老跟着他老爹去我家商量事情什么的,跟我也算半个发小,不过他比我大将近10岁,平常也玩不在一起,谈不上感情,只能说是认识,所以我乍见之下没有认出他来。
段虎冲那两个门迎小弟瞪眼道:“还不叫龙少?”
那俩小弟虽然不认识我,但一听我姓龙顿时心知肚明,神情马上不一样了,赔笑道:“原来是龙少,我们真是瞎了狗眼了。”
段虎也不再搭理他们,搂着我肩膀道:“走,上去。”
谁料那俩小弟赶紧伸手一拦,表情为难道:“虎哥,您上去可以,您身后那俩兄弟请留下。”
段虎勃然变色道:“你说什么?”
小弟不住赔笑道:“我们老大吩咐了,今天是纯私人聚会,谁也别带保镖,他也不例外。”
段虎摸着脑袋道:“妈。的,王老二闹什么玄虚,好,既然说好都不带我要非领着俩倒显得底虚了——你俩自己回去吧。”
段虎一句话打发走保镖,门迎小弟千恩万谢,其中一个便当先领路,把我们送上电梯,在电梯门口弯腰道:“虎哥,龙少,开会的地方在5楼大包,您二位受累自己上去吧,今天是各位老大聚会,我们做小的可不敢轻易露面。”
段虎不耐烦地一挥手,按了5楼,电梯合住以后我抱歉道:“虎哥刚才真不好意思。”
段虎摆手道:“多少年没见了怨不得你,我也是看了半天才认出你来。”段虎打量着我道,“我说这么多年你都哪去了?按理说你爸进去以后你该出面了啊,我还说咱们兄弟俩合起来干点大事呢。”
我笑道:“没干什么,上了几年学。”
段虎眼神往摄像头的方向扫了扫,挨近我低声道:“今天什么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微微点头。
段虎若有所指道:“所以说,你就不该上什么学,留下女人只会坏事!”
我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孟姨还是高小薇,只能胡乱地笑一下。
这时电梯门打开,走廊上站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负责领路,她一见就虎哥长虎哥短的,显然是一个见过世面的歌厅小姐,段虎的巴掌贴在她屁股上,不知跟她咬了几句什么耳朵,小姐咯咯娇笑,欲拒还休,段虎则嘿嘿坏笑。
小姐把我们领到一个包厢门口却不进去,稍稍正色道:“两位老大进去吧,改天你们来玩的时候我再作陪。”
这是一个十几平的大包厢,虽然开着顶灯,但还是有几分沉闷,桌上只摆着一壶茶和几只杯子,在我们之前,沙发上已经坐着一个青脸的中年男人,他脸色阴郁,看人目光发狠,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
段虎一见这人先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大大咧咧叫道:“冯哥来的早啊。”
冯哥抬头看了一眼他,勉强凑出几分表情道:“虎哥也不晚。”
段虎拍着我的肩膀问他:“还认识这是谁吗?”
冯哥却根本不感兴趣,随意道:“你新收的小弟?”
段虎一惊一乍道:“这你可折杀我了,龙爷的儿子你不认识了?”
冯哥脸色一变,这才微微欠了欠身跟我招呼道:“小龙啊,最近在哪发财?”
我嘴上应付着他,随着段虎的介绍也想起这个人来了,这人大名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只记得那些年他经常跟在我爸身后混事,但是我爸却不喜欢姓冯的,说这人阴狠狡猾靠不住,后来姓冯的慢慢居然也混起来了,基本上只要是有钱赚什么歪门邪道都沾,收保护费、放高利贷、拉皮条,他混起来以后口碑很不好,因为做事横行霸道被人送了一个冯八爪的绰号,不过见了我爸还是规规矩矩的,自从我爸进去以后,干脆谁也不服了。
冯八爪跟我说了半句话,大概是觉得已经给了龙爷面子,索性不再理我,跟段虎有一句没一句说些不相干的事情,段虎则胡乱答应着,这两个人显然都看不上对方,但江湖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让你爱憎分明的江湖了,哪怕心里再瞧不起,嘴上也得客客气气的。
不大一会走廊里传来孟姨说话的声音,我这才不那么郁闷了,说实话跟这些人在一起我觉得很拘谨,虽然我不像一般人那样谈黑色变,但是毕竟离这个圈子已经太远了。
孟姨在包厢门口跟那个小姐说:“你们王老板呢,他怎么还不来?”
小姐正正经经地赔着小心道:“他说他马上到。”
“让他快点,找老娘谈事架子还挺大,你跟他说我就等5分钟,5分之内他再不出现老娘抬屁股走人。”
小姐赶紧道:“是。”同是女人,她的优势一点也用不上,所以显得倍加乖巧。
孟姨推门进来,一见段虎和冯八爪就笑道:“哟,还真有来的早的啊。”
段虎和冯八爪也都起身相迎,孟姨再是女流之辈,毕竟代表的是宝华集团和龙爷,这个面子不给不合适。
孟姨见我也在,随便地问:“下午没事吧?”
我郁闷,本来没事这不就让她搞得有事了吗?我趁段虎和冯八爪闲聊之际把孟姨拉在一边悄悄问:“一会我该说什么?”
孟姨道:“你得向着我说话。”然后马上又补充道,“但是还不能让他们挑出礼来。”
我苦着脸道:“难度太大了吧?”
孟姨道:“跟这帮人打交道我告诉你八个字:有理有据,胡搅蛮缠!”
我叹口气道:“我可领悟不了。”
孟姨拍拍我肩膀道:“没事,一会我示范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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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打起来,你们猜这俩人靠什么脱险?猜出来的有重奖,奖励男二号署名权。
第三十八章 疑兵之计?
孟姨下通牒后没几分钟,果然走廊里就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宿爷您可慢着点。”
包厢门一开,王二财扶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缓步进来,他们身后还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个子中年男人,满脸微笑,这人叫徐怀玉,别看样子随和,其实是我们这餐饮业巨头。王二财跟他儿子王二蛋一样都是大驴脸,扶着的那个老头满头白发,一脸老年斑,大夏天穿着一件薄棉袄,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
满屋子的人一见这人都急忙起身,客气道:“宿爷。”
话说这老头我也认识,叫宿骥麟,是真正的老江湖,家里几代都是在道上混的,那时候上海有青洪帮,我们这里可是人家宿家一家独大,据说宿老太爷过寿的时候杜月笙都给送过帖子,解放后,宿家自然少不了被整改,但江湖地位仍在,老大们之间有什么矛盾纠纷,往往要请宿骥麟出来做个公证,我爸见了也得喊一声宿爷。
孟姨上前扶住宿骥麟,看似埋怨实则讨好道:“这叫什么事啊,小辈们拌个嘴炒个架也值得把您老请来,是谁这么不懂事啊?”一句话把王二财捎带着骂了。
宿骥麟被一左一右架在中间,其实步履矫健地很,被人扶着只不过是表明身份的姿态,老头坐在沙发里,拄着龙头拐棍慢腾腾地说:“你们的事儿我早就不想参合了,一把要进棺材的老骨头了还出来指手画脚那才叫不懂事呢,先说好了,今天的事我不插嘴,不过你们眼里既然还有我这个老不死,我就当出来散散心。”
孟姨笑道:“瞧您说的,我还指望您给我们主持公道呢。”
宿骥麟一摆手:“别,你们年轻人的事跟我老糊涂说了也不懂,我今天就是来喝茶的,再说,这不是有这么多后起之秀吗?”段虎和冯八爪急忙赔笑。
各路老大会面,情景热闹非常,彼此嘘寒问暖介绍生意,不知道的真以为这是一场久别重逢的欢聚,其实做这行的相互之间磕磕碰碰永远多于互惠互利,现在这种情景无非是谁也不点破的应酬罢了。
孟姨看没了后文,瞪着王二财道:“有话说有屁放,老娘没工夫跟你耗着。”
王二财这才往包厢当间一站,俨然以主人的身份道:“宿爷,各位老大,今天请大家来,固然是为了时间长了没见大家聚聚,二是我和孟丽珍女士起了一点小摩擦,想请大家给做个公证,所以咱们暂时没酒也没‘妹妹’相陪,你们可不要说我王二财小气,要是有兴致,谈完了事儿我自然把最好的家底都亮出来款待各位。”
宿骥麟摆手道:“罢了,你那些妹妹给我当孙女都小,别让人说我老不正经。”众人都笑了起来。
王二财清清嗓子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我儿子和孟老大的闺女一起出去喝酒,都是小孩子嘛,玩不好难免拌个嘴,可是孟老大的闺女事情做得就有点不地道——她把我儿子一个睾丸给踢碎了,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
老大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表示惊讶,显然这消息在江湖上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孟姨呵呵笑道:“小孩子拌嘴——你说得轻巧,有些话我一个女人还真说不出口,你让大家想想,一个小姑娘被逼得都要踢男人蛋了,那得是什么情况?明明就是你儿子想霸王硬上弓!”我汗了一个,这叫说不出口吗?该说的一句没少,不该说的也说了……
王二财叉着腰道:“就你那个闺女还小姑娘?大半夜跟着男人出去喝酒能是什么好东西,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那也比你儿子强,没本事还想玩女人,怎么样,当了骟驴了吧?”孟姨不耐烦地挥挥手:“废话少说,蛋已经踢了,你想怎么样吧?”
王二财扭脸对宿骥麟道:“看见了吧宿爷,这老娘们就这么横!”
宿骥麟摇头道:“我说了我不管你们的事——不过你倒说说你有什么要求?”
众人都把耳朵竖起来了,大家都明白这才进入到了关键部分。
王二财换上一副阴笑的表情道:“简单,孟老大家大业大,据我所知你们宝华集团在东西南北城各开了一个搅拌站,好大的气派,我没别的要求,西城那个搅拌站是新开的吧?换成我王二财的名字!”
孟姨勃然变色道:“王八蛋你猪油蒙了心了,我看你这贼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西城搅拌站光投资就将近2个亿,规模最大,你儿子那颗蛋就算是金的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徐怀玉和段虎相互递了个眼神,都是微微摇头,他们也觉得王二财确实是狮子大开口,宝华集团最来钱的买卖除了房建就是搅拌站,真要把西城搅拌站让出去,顶如是动了宝华的根基,这个道理在场的任何人都懂。
王二财面向众人摊手道:“各位,这就是我叫你们来的原因,你们给评评理,我老王家千顷地一棵苗,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我王二财就绝后了,我要她一个搅拌站不算过分吧?”
冯八爪装模作样道:“我看还算公道。”
段虎和徐怀玉嘿然不语。
王二财又对宿骥麟道:“宿爷,你得说话呀。”
宿骥麟迟疑道:“这个……我看是不是这样,二财你也别太贪,你不是看上人家搅拌站了吗,该多少钱给人多少钱,就算买过来的你们看行吗?”老头说不说话最后还是插了很重的一嘴。
孟姨道:“宿爷,您这不是找着法儿让我们打架吗?西城搅拌站成了他们家的,那以后人们盖房子打灰是去他们家还是去我们家?合着我费尽心机搞的买卖最后成了自己的眼中钉?”
我也觉得老头是真糊涂了,这就好比让段虎把他们家车卖了帮别人送货一样,车其实不值钱,最值钱的还是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下的人脉和隐性资源,不过我听我爸评价过老头,这老头就这样,老狐狸一样,去哪都是和稀泥的主儿,两边都不得罪,出的主意不是歪主意就是馊点子,反正一个也用不上。
宿骥麟受了驳斥,尴尬地咳嗽两声道:“我就是随便说说,最后还得你们两家自己商量。”
王二财脖子一梗道:“我看宿爷说的就是个办法,不过我没那么多钱,我最多出一千万,西城搅拌站以后就是我的了。”
孟姨居然不再还嘴,忽然冲我一指道:“姓王的,我说了不算,宝华集团是龙家的,这里还有龙家的男人,你问问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姨这么一说,王二财这才注意到我,随之宿骥麟和徐怀玉的目光也都转向我,我先跟那俩人打了招呼,这才道:“对于王兄弟的蛋的事我深表遗憾,虽然当事人都有不对,但从结果看,王兄弟损失更大,咱们就事论事,我觉得赔偿是应该的。”
王二财似乎是看见了一丝希望,斜着眼道:“怎么个赔法?”
“我看还是赔钱吧,搅拌站那堆破烂怎么能对得起王兄弟的蛋呢?”
“那你打算赔多少?”
我伸出一个拳头道:“我算了一下,抛去医药费还得这个数。”
王二财盯着我的拳头道:“那是多少?”
“10万。”我说。
王二财愣了一下,仰天长笑道:“龙太子你好大的手笔呀!”
段虎和徐怀玉也偷偷笑了起来。
我一本正经道:“这是我认真算过的,还查了不少相关的书籍,二财叔你也知道,蛋这个东西跟眼睛耳朵其实还不一样,一只眼一只耳朵会影响视听效果,但是蛋碎了一颗还有一颗,你儿子和女人亲热的时候绝不会因为只有一颗蛋就捕捉不到立体图像或者出现弱听,一颗蛋还能集中火力,10万块钱主要还是给王兄弟的精神损失费。”
段虎和徐怀玉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虽然不是道上的人,但是有些道理是从小就懂的,干这一行你永远不可能没有敌人,而王二财不但现在不是我们的朋友,以后也不会是,对于这样的人,你不必委曲求全地顾忌什么,况且,我现在代表的是龙家。
王二财脸色铁青,冲着孟姨喝道:“你这是成心让这个小兔崽子恶心我来了!”
孟姨悠然道:“我说了他是龙家的男人,他的意思我只能照办。”
王二财叫嚣道:“搅拌站我是要定了,你要不给我一会就带人去西城,我王二财混了这么多年还怕跟人打架?”
孟姨笑道:“巧了,我们龙家也不怕。”
王二财顿时气沮,若论打,他恐怕还真不是对手。他没办法,只得又对宿骥麟道:“宿爷,您得给我个公道啊。”
老宿头一见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把拐棍在地上连连墩着道:“现在的江湖还有狗屁公道,谁的拳头硬就是公道!”看似痛心疾首,其实也不肯说话了。
王二财神色一变,冷冷道:“既然这样,也怪不得我了——”他说完这句话,猛的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摔在地上。
一声脆响之后,包厢门大开,从外面稀里哗啦冲进足有50多面目狰狞的壮汉来,他们默默无声地把我们这些人都围在了当中。
见此情景,段虎首先变色道:“王二财你干什么?”徐怀玉吓得缩在了沙发里,宿骥麟则意外地看着这些人说不出话来,只有冯八爪安然自若地喝着茶。
孟姨冷笑道:“王老二,你跟我玩这一套?”
王二财揉着脚道:“是你逼我的!”他刚才摔茶壶把脚烫了……
宿爷惊疑不安道:“二财,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王二财阴着脸道:“宿爷,我这也是没办法,龙家有钱有势,我为了给儿子讨个公道只有出此下策,要是惊着宿爷我改天登门赔罪。”
段虎怒道:“王老二,你让我们别带保镖就是为了演这么一出?”
王二财哼哼了两声不说话,随即眼睛盯着众人道:“我还是想问问各位,我刚才的要求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