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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风与月 by木沉香(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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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疼痛,他都会再次抓住她放在枕边的手。手上的皮肤被压成了苍白色,压痕边缘隐约还有一条血线,他指甲划过的痕迹,在那里红色停驻。
  
  B市第一医院,急救室的红色灯光,仍然亮着,惨白得让人窒息的灯光,墙壁,床单,制服,一切都透着安宁,一切是接近死亡时的肃穆。
  
  凌岳回去时的几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萦绕:“这是你第一次去真心地关心一个人,就连爸爸还有我,都没让你如此紧张过,你看你的头发都乱了。眼睛都红了。”
  “事情紧急,干嘛揪着我的样子不放?你想说什么?”
  “我记得妈妈去世的时候通知你,你还未曾这样过。脸上还带着妆呢。”接着继续喃喃着:“是啊,许多的东西我们都快记不起了吧,可是:妈妈的样子我们是总不会忘记的,对吧?”
  “也许吧,谁知道呢。。。。。。”
  依稀想起那天,她还在外面忙着交际,一通电话将她召回好久未归的家,原来:凌岳是这样看的?
  她还真不知道。
  对于自己的私生活,她一向不想提起,对于家人,对于朋友,都是如此,即使对于自认为最好的朋友郝思嘉,她也是很少谈起。
  一直以来,一直固守着自己心里的一个领地,她的幸与不幸,何必需要更多的人来分享?说了别人能够理会么?别人终究无法变成她。那些安慰的话,尽管温馨,却非由衷,她不需要。
  
  急性囊尾炎并不算什么大病,她只是在他麻药过后的疼痛感中,将他的肚子周围轻轻摸着,在他抿嘴的时候,送上一点水,在他挤眉弄眼的当口给他抚干脸上的冷汗。
  第二天早上,沈晓晨居委会的万主任终于来了。
  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在临走的时候,望着他还昏睡的脸,她在他的枕头下悄悄地塞了500元。
  她一直希望都这样有头有尾,就连感谢,也应如此。
  

  Chapter4 春意浓
  
  属于凌溪的支票,终于被她收归于锦绣的账号,她一门心思将制定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先解决设备的更替问题,下一步进行完善产品设计。
  原产地属于西德的三台织花机,被夏雪茵的马屁者以半价买到,在她的授意下,直接送到了我的工厂,据说是其他工厂经营不善倒闭的清算物资。说这句话时,凌溪正好对上她的眼神,那眼里,全是话,她明白。
  即使再能经营,即使自己再有机会,如果不好好处理各种关系,也许,这三台机器会再次易主,不光如此,她自己的所有一切也许到头来也会成为拍卖场上的主角,最后穷困潦倒。
  这样的例子,并不是没有。
  尽管有自信,有能力,可是:谁能说清未来?盘根错节的所有关系,原材料的来源,产品的设计,质量的把关,销路是否畅通,职工的福利待遇,甚至还有售后的问题等等。旁枝末节,哪样不需要层层把关?哪样能保证不出一点问题?
  一个小小的过失,也许会让她的心血付之一炬。
  
  既然想干大事,就要学会承受。压力也能转化为动力,凌溪喜欢这种挑战。
  
  外国的洋机器,织出来的东西就是精致,花纹细致紧密,杜绝了一直都没有解决的织布经纬之间的偶尔跳纱难题。
  她也寻思着是不是该去冲冲电,管理经验也好,产品设计也行。
  设计专业人才,她太欠缺,厂子不大,专业人才都不屑委居低位,搞设计的小丫头和小帅哥们,都只是把这里当成他们积累实践经验的跳板,一旦有机会,立马离开,片刻也不停留。
  如果凌溪是他们,她也不会放心留下来为老板耗费青春和才华。
  所以:她很能理解,也从不去刻意地为难他们。
  
  她报了服装学校办的设计非脱产班,星期一和星期三晚上跟着那个留着长发装着破牛仔裤的秦风老师,开始了她的填鸭式设计课程。
  感觉时间严重的不够用,忙完一天的公事,还要出席一些必须的应酬,学习也不能落下,她的头发开始一把一把的掉。自己也越来越感觉无法应付。
  王大芳最先看出了她的力不从心,旁敲侧击地表示着自己能够加大些工作量。条件就是让她当上副厂长。
  要挟,是凌溪最反感的一项,她从不怕,拿着钱,还怕没有更为合适的得力干将么?
  对于还算相处融洽的王大芳,她也有了换将的打算。
  
  五月,她迎来了自认为有好有坏的几件事:
  1:郝思嘉小妮子终于镀金回国,还带回来一个洋尾巴,叫索罗斯,是她的法律导师。
  2:锦绣的产品终于成功地打入了二级市场,市级一下的一些小城市里,有我锦绣的袜品专柜了。尽管只有巴掌大的一点地方,毕竟还是专柜。这让她想大干一场的势头更足了。
  3:夏思远被他那个神通广大的姑妈终于弄出来了,尽管只是保外就医,说不准哪天他的三年徒刑无故取消,也不足为奇。夏雪茵现在风头可几乎盖过了市长。市委常委的唯一的一位女性,想要不风光,豪无可能。
  4:凌岳终于和香芹结婚了,尽管高朋满座,尽管锦衣华服,可是:没有了姐姐的祝福,应该也不算十分完美。
  5:陈中源暗中活动,让我的单位评为二级单位,她在想着怎么感谢这位经贸委的直接领导,并且还隐喻地表示着:今年市经贸委会去南非搞一次展销会,锦绣的产品“也许”会成为一个候选。
  6:沈晓晨因为在监狱的一次见义勇为,被减刑至一年,秋天就可以出来。这是那个胖警官特意打电话告诉她的。
  除了最后的一条,貌似和我关系不大外,其他的几条都让她在心里掂量着事情对于她的影响。
  郝思嘉绝对不能放过她,所以:在她还没去华义律师事务所报道前,凌溪就将锦绣的法律顾问协议书给她当了见面礼,气得她和她那洋鬼子男友在那哇哇直叫。
  “凌溪,这就是你的见面礼?还有比这更特别的么?”
  “没有!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你不知道?我只是让你发挥你最大的潜能而已,应该不为错吧?”
  “我的朋友,我出去两年,你打过几次电话?”
  “人家我不是很忙么?哪有时间?”
  “那是啊,忙到管小朋友的生病了,忙到去看夏思远那崽子了。”
  “咦,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你和凌岳有联系?”
  “是啊,你那好奇的弟弟刻意给我打电话,问知不知道一个姓沈的同学?我想破了我的猪头,都没想到同学中有姓沈的啊。”
  “这,说来话长,改天再说,现在,我这协议书。。。。。。”
  “你就不能先说说给我什么报酬?我也好考虑一下。”
  我把她短短的翻毛鸡头发揉了又揉:“报酬?这就是的,你签不签?”
  “祖宗,饶了我吧;我签我签还不行么?这可是我回国之前特意去沙龙剪的啊!花了我100美金呢!是美金啊,臭丫头,不是人民币。。。。。。”
  “知道知道,是美金,你搞定我所有的法律事务,私人的,锦绣的,我给你美金还不行么?”
  “不行!工作事务请勿参杂个人感情,我的原则。“她用她不算很大却灵光闪闪的眼睛望着我,继续说道:”那个沈晓晨多少岁啊?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啊?。。。。。“
  “多少岁我真不知道,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也就是一个孩子,”难道你以为我凌溪饥渴到如此地步么?再说,我也只是做做好事而已。。。。。。瞧你那眼神,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学佛了?居然会去帮助别人?读书的时候,你可是最讨厌那些的啊,我记得有一次我感冒了,让你去帮我打点热水,你记得你曾说过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啊?我和你说的话太多了,那还记得。”
  “是啊,你哪会记得你的一句话,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啊。”
  “那么玄乎?说说看。”
  “你说:能自己爬起来就绝不会让自己在睡下去。这句话,我一直都当座右铭来着,所以才有我的今天。”
  “原来你和我谈条件,是在记恨我啊,现在我才知道了。为什么老同学请不到你这尊大神了。”
  “哪是这样的,你偷换概念!”
  “那你就算答应了来当我的顾问了?好,就这么说定了!成交!”
  “哎。。。。。。你啊,有时候太执拗了,会吃亏的,老同学。”
  “没有我的这个好性格,哪会有我凌溪的今天!我很自豪,我的性格很好。”
  话不投机的时候,我俩都会你瞪我来我瞪你,就像现在这样。她的外国友人在一旁见我们唧唧哇哇的,完全插不进嘴,急得直搓手,摸后脑勺。
  他的这些动作,让凌溪的脑子死机好一会,记忆中,似曾有过这么一个场景出现过,高涨的热情,瞬间也冷落了不少,就连思嘉源源不断的问题,她都觉得无法应对。
  “我只是奇怪而已,你能主动去帮助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这点我很好奇。。。。。。”
  “去你的好奇吧,我看你是闲得慌了,明天就来我的办公室吧,我俩谈谈公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凌溪留给思嘉后脑勺,望着高鼻子的索罗斯,思绪已经飞远。
  未曾忘记的记忆一旦挖出来,其结果是倘惘满满。就像咽喉卡住一根鱼刺,想要让它消失,尽管知道会带出伤痕一线,却也不得不让它消失。
  “你和他。。。。。算了。我说我们三人去哪里吃饭?你不该给我们接接风么?”
  “去橡树庄吧,咱俩的怀恋地,你也遇到了你的白瑞德了,是吧?”指指那个人高马大的索罗斯,莞尔笑着。
  “你的白瑞德呢?在哪里?王询,夏思远,还是那个小孩子?。。。。。”
  【掌嘴臭丫头!叫你多话!】
  。。。。。。。。。。。。。
  搞定了思嘉,凌溪想起了下面的问题之一。夏思远回来的事实,该如何应对?
  和夏家的关系,对于夏雪茵,她现在是明显不能得罪,对于夏思远,只能采取迂回策略了。欲拒还迎,牵着他见机行事是上策。
  香芹想来锦绣帮忙,当凌爸爸借口路过锦绣时,假装顺口说出的一句话,让凌溪一个回合就弹了回去:“庙小不容真神,我请不起。”
  尽管有着许多赌气的成分,但是细想一下也许不错:她高中毕业后在乡镇针织厂干过车间主任,也开朗随和,让她管理产品质量和处理员工关系应该还不错。
  只是,放着一个讨厌的人在身边工作,不可谓不痛苦。凌溪最后还是压下了这个打算。
  
  最大的难题就是搞定陈中源这个老色鬼,怎么办?
  晚春的夜,风儿吹在脸上有了丝丝燥气,月亮,挂在高远的天际,泛着温白的光泽,在云层中时隐时现。石榴树叶沙沙想着,不知名的花香,狂妄地侵蚀着她的嗅觉。她坐在教室边上的石凳上,想着明天和陈中源的约会战略,陷入沉思。
  一袭红色的衬衣,在夜色中成为黑色,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几个亲热的情侣,无所顾忌地搂抱亲吻,甚至还有高露的衣服,□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诱人旖旎。
  凌溪赶紧离开这个让她心绪难宁,面红心跳的地方。
  有多久没有享受这些激情了?回到教室,她的脑海里还回想着那些娇嘘和男性的低吼。
  秦风的课,她第一次没有竖着耳朵去听。她想到了夏思远,想到了王询,唯独没有想起。。。。。。那个小朋友。
  
  对于男女的关系,她一向是一个精神洁癖者,崇尚灵与肉的和谐和统一,自从离婚以来,从没真正想过一夜情或者和其他人婚外恋的可能性,心脏的原因是一个因素,重要的是她面对所有的男人,没有那种激情和动力。
  我应该还算一个性冷淡者吧?
  在秦风合上书本的那一刻,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明天,明天和陈中源的约会,是不是应该给他找一个档次更高的小姐?或者满足他的好奇心,去洗洗桑拿,让他看看我还算玲珑的身材?
  ”有舍才有得“,舍不得孩子哪能套到恶狼?钱可以再赚,搞好关系,才最重要。
  
  回家后,她给热风酒吧的老许打电话,他是凌溪的邻居,尽管没有经常联系,只要她需要拉拉皮条的时候,就会找到他,一来:关系熟悉,不存在坑害的风险,二来,可以找到档次很高的小姐。
  甚至,还有一些高学历的处女。
  是否真是处女,就不是我管得着的了,只要能达成目标,管那些干嘛?
  她一共找了老许两次:一次是为了营业执照,为工商局的林局长服务过一次,按照正常秩序,需要三个月的执照,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久办下来了;再一次就是为了减免一些税收,为税务局的余局长找过一次,那次合作,让她减免了三年的税收。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男人那么热衷与处女情结,难道小姐们做个处女膜,就让你们感觉不一样?
  尽管有些是货真价实的,可是,那个概率又是多少?
  老许知道凌溪的为人,在事情没有眉目之前,她是不会付给他一分钱抽头的,但是每次最后,她的佣金给得却是最多的。
  
  周五,陈中源还在办公室喝着龙井的时候,凌溪的私人电话已经打了进来,约好了吃饭的地方是香榭大道的品雪轩,
  
  品雪轩,名字高雅,可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里除了吃饭外,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门道:赌博,吸毒,嫖娼,样样俱全,只因后台老板是省纪委高官的最小儿子。
  至于是谁?谁也没见过,谁也不知道名字。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地知道:来这里,不会有问题,这里绝对安全。只要没有现场杀人□之类的发生,所有的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来这种地方的,非富即贵,谁会去杀人?来这里的,都是生活所迫的,谁清高地去想着告人□?
  一切,都是你情我愿。
  她故意选择了一件高领的衬衣,面料也是很硬朗的牛仔布,高腰的牛仔裤扎在衣服里,让她看起来高挑而庄重,不容亵渎。
  陈中源是在部队复员后,分配到经贸委的,最初的他,也曾高风亮节,两袖清风,只是,在官场的浸淫下,思想也慢慢划入了俗流,在这个社会,清廉,不过只是一个赚取更大利益的借口,这是,上届市委班子全体贪污最好的说明,只是,他却更聪明,钱,太多,目标太大,线索也会落下更多,再说,再多的钱,也只是一个存折的数字变化而已。一旦查出,势必铁证凿凿。不划算。
  他的要求是:及时行乐,哪怕东窗事发,也只是落得个作风问题。
  当今社会,最正常的也莫过于作风问题。
  二奶三奶的市场需求,不就是这么来的么?他十分清楚。
  只是,他的二奶三奶对象,却是滑的像泥鳅的凌溪。这让他苦恼万分,今天,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条泥鳅给逮住,无论用什么办法。
  
  当凌溪在包间里和老许电话遥控指挥时,陈中源终于来了,他关上门,就朝着凌溪做了一个亲吻的姿势,丢给他一个媚笑:“陈哥,你干嘛?春天来了,心态也年轻了?”
  “你这丫头,好久也不看看我,你就不担心你的生意?”
  “难能呢,你妹子我忙着呢,可怜啊,还要学习呢,要不,您帮我?”心里将老色鬼的嘴脸骂个通透,表面上还和他撒着自己都能呕吐的娇。
  “行啊,看你那什么来吸引我?”
  “这个嘛?咱先吃饭吃饭,吃完饭再说,再说。。。。。。”该死,那个小姐怎么还不来?
  趁着去洗手间的机会,给老许再次打了电话,老许说路上堵车,小姐已经快到了。
  吃惯大荤大油的人,更喜欢一些清粥小菜,吃顿饭,其实没有花她多少银子,相反是接下来的活动才是大头。
  一边套着他的话,一边望着包厢的门:“陈哥,你说的那个南非。。。。。。“
  “没说别说,咱先吃饭吃饭。。。。嗯,这小米粥味道不错,我下乡的时候吃过,好多年了,今天总算又吃到了。。。。。。”
  他打着哈哈,凌溪也不敢冒然太多逼急,她暗暗想着另外的对策。
  
  “陈哥,您能不能看看我啊,我的这张脸还赶不上小米粥么?今天。。。。。我。。。。。。”
  故意欲言又止,他的视线很快转到我的脸上“怎么了啊?妹子?你想干嘛啊?“
  我咬咬牙:“我今天给您安排了一点活动筋骨的节目,您看。。。。。”
  “啊,你这妹子,我对运动不太感兴趣啊,你说。。。。。。”
  门,被一阵温柔的敲着,凌溪知道,搞定老色鬼的人终于来了:“哟,这不是凌姐么?怎么吃饭也不叫我?还是老许说的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妖媚的笑容,艳丽的妆容,摇曳生姿的身材,职业小姐还真是吸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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