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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森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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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她心情似乎不错。这一周,没有一家单位通知她面试,听筒里的高兴,装得有些辛苦。    
    “哪有好事,不过想和你随便聊聊罢了。”    
    “你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是不是病了?”    
    效果不错,她听出来了。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今天淋了雨,头有点沉。”    
    “昨天听你说话还好好的,怪不得。吃了药没有?”我说吃了。“算了,你明天不用陪我去。交流会结束后,我过来看你。”    
    行了。我说:“你不用来,我休息半天就会好。”    
    “反正我要到中山西路人才市场去,再到你这儿,也是顺便。”    
    她如此殷勤,我不好再推脱。撒谎的感觉,我不太习惯,觉得自己“为人谋而不忠”,就是给予梅夜吹这样一个老朋友的真诚也很有限。但又安慰自己,任何人的真诚都有限,人们每天都必定要说许多的假话,只不过大部分无害于人罢了。    
    星期四,她还煞有介事地对我说,那家法国公司的老总认为已婚女性更稳定可靠,很遗憾地放弃了她,招了一位三十多岁已婚的资深翻译。她居然还没忘对我杜撰一番那个法国佬临别时的赠言,好让她的谎言划个圆满的句号!果然是精力充沛,比我强多了。    
    明天,一醒了就躺着看小说,两餐都是方便面。下午梅夜吹来了电话,问我怎么样。    
    我没弄明白,反问她:“什么怎么样?”    
    “感冒呗,你呀,也不知道关心自己。”她一副管家婆的腔调。    
    我这才记起昨天向她撒谎的事。“还好,谢谢。交流会已经结束了?”    
    她说:“是呀。还有些收获。我现在在车上,见面再说吧。——哎,你那儿有什么喝的没有,我渴死了。”    
    我想当然:“肯定有喽。”    
    夜吹这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往前踏一步,也难;推开她,我也做不到。只得长长地打一个哈欠,暂时搁置难题,继续看书。门铃响时,我套了长裤去开门。    
    夜吹将手中的几个塑料袋朝我晃晃:“今天我来给你做顿好吃的。哎,热死了,让我进去吹吹空调。”    
    “把菜放下,到房里去。”我接过菜,放到厨房。    
    她在房里叫我:“姬汉,冰箱里有什么冷饮,凉开水也行。”    
    “好,就来。”我打开冰箱看看,什么饮料也没有,只剩着一碗番茄蛋汤,前天的。我冲了一杯橙汁,放到冷冻室。    
    “等一会就好,我冲了杯橙汁。”    
    她勉强笑一笑,低头没作声。我说:“我一直睡着,现在刚起床,所以就……。”    
    “不要紧,我在外面吃了西瓜。你精神不太好,还是继续睡吧。我凉快一会,就去做饭。”    
    “哪睡得着。等会儿跟你一起做饭,给你打下手。”    
    她不肯:“还是我一个人来吧。也算对你表示谢意。”我有什么该感谢的,但索性装到底,躺到床上去。她讲了一下交流会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好消息。我暗暗佩服她的乐观主义,她只要不自己吓垮自己,总还是能找到工作的。    
    她又拿起沙发上我换下的衣裤袜子。“你们男孩子都是这样,不愿意洗衣服。我先泡一下,晚上帮你洗。”我要阻止,她已经出房了。    
    看她在忙,我也该找点事做。她很能喝酒,我就出去买了几瓶啤酒。不一会,满桌的佳肴香味四溢。夜吹两手叉腰笑着:“怎么样,刘先生。”    
    “不错。要是天天有这么一桌菜,那就好呆了。”    
    她撅撅嘴:“这有何难,我天天给你做就是了。”我怪自己说话不小心,拿筷子尝虾仁,把她的话敷衍过去。    
    伴着轻音乐,我们细嚼慢咽地吃着。我们的话题似乎很飘忽,但不该提及的人与事,就都不提及。气氛不错,这样的晚餐,使我感觉到了类似家庭的安全与温馨。夜吹也很不简单,她现在献殷勤部分原因也是有求于我。她终究是我的老朋友,我得帮她一把。    
    “我知道,你想搬进来住……”    
    “你先别管我怎么想,你问问你自己,愿不愿意。”见我点头,她又说:“那好,你情我愿,还有什么不好办的。”她目光灼灼。    
    我说:“林水监住得好好的,也不能硬赶他走吧。你给我点时间,我来做他的工作。”她向来不撒娇,今天竟笨拙地做出扭腰、跺脚、撅嘴等娇滴滴的小女人动作,而且不止一次,也真难为她。    
    像我们这样的关系,到了合租的地步,几乎等于谈恋爱和同居了。我现在更不想去碰这根敏感的神经,就把话题往林水监身上引,聊我们的小开心和小摩擦。夜吹说:“林水监这么漂亮,怎么没有女朋友?”    
    “人家要求高嘛。一般的女孩,他瞧也不瞧的。”    
    “感情这种事很难说。没准将来他会被一个普通女孩治得服服帖帖。”    
    “那你就给他介绍一个吧,争取三两下把他搞定,他肯定要搬出去另建爱巢。”    
    “我自己的个人问题还没着落呢,哪顾得上他。”她又杀回来了。    
    她托着腮看我,眼也眨得频。这个动作,与她的性格不很配,但此时醉意上脸,双颊酡红,自有一股娇憨。在对视中,我有点冲动。    
    我狠狠地平抑了心跳,拿起酒瓶说:“这是第五瓶了,干完了它,今天的晚宴到此结束。”    
    “才九点多钟,接下去,还有什么好节目。”    
    我说:“抹桌子,洗碗,扫地。”    
    “你少来,我是说真的。我们以前还没有像现在这么聚过吧,今天索性玩个通宵,怎么样。”她一饮而尽,从椅子上起来。    
    “我的感冒刚好,你就忍心折腾我一晚。”    
    “我看你也不是很严重嘛。算了,你要是不愿意出去,我也不勉强。我哪有资格要求你。”    
    我不好再拒绝。两人收拾了碗筷,跌跌撞撞地出门。    
    我拉她去了较近的一家迪厅。那儿是属于她的,才进去她身上就像插了电似的,不停地动作起来。我有些日子没有光顾迪厅,有点羞涩,放不开手脚。她拉着我的手一起抖动起来,加上酒精的作用,很快我也进入了状态。    
    随着热烈的节奏,我只觉得脑子里的思想和身上的衣服都不复存在,只剩精光的一个人在狂欢。我原来也是如此地容易着魔,只要一点点诱因。夜吹也完全不淑女,张牙舞爪可爱得过分。如果迪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伴着灯光和音乐,也许我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正跳得疯,夜吹突然蹲下去,双手捂着脸。我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她没做声,蹲了好一会。站起来后,瞧也不瞧我,只说:“继续跳,把一切都忘掉。”    
    她脸上有泪。    
    我有些手足无措了,仍然扭动着,但是,也不再看着她。    
    


第二部分第七节(4)

    没几天,宫商也从沈蓦那儿得了柔砥的消息,说找个地方聚一聚表示庆贺。见他少有的殷勤,柔砥没有推辞,又叫上我,约定了在四平路上的一家湘菜馆里碰头。    
    我们先到,先喝着茶。环顾四座,都是成对的情侣。我的条件也不差,身边也该有一个。梅夜吹条件还可以,只可惜她前途无着,让我不放心。    
    我想起了俟漪,问柔砥:“沈蓦两口子还好吧?”“嗯,如胶似漆的。沈蓦把房间整理了一下,买了张大点的床,要是周末,两人能睡到十点钟才起来。沈蓦这小子有艳福。”    
    “俟漪越来越漂亮了?”    
    “那是。沈蓦不说我也知道,他在她身上肯定花了不少钱。我估计,每月少不了一千。他又帮俟漪在一家律师事务所找了一份兼职,也有一笔收入。”    
    “这小子,社会关系蛮多的嘛。”我有些吃惊。    
    “的确。他家里有不少关系延伸到了上海,他也挺会做人,认识了不少所谓的朋友。沈蓦是一个高明的人。”    
    突然记起大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柔砥说过,他很“狡猾”。我问柔砥,“狡猾”具体指什么。    
    “沈蓦的脾气看上去有点蔫,心里什么都清楚。他对这个社会现有的游戏规则是完全认同的,很少犯规,所以即使有人不喜欢他,也很难有理由讨厌他。他要取得他的成功,阻力会很小。你看他平时抱怨过什么,发过什么牢骚没有?”    
    “没有。”我说。    
    “因为他几乎事事都顺心嘛,相对而言。由此联想到宫商。他也是从不抱怨、发牢骚,但完全跟沈蓦不同,他毕业好几年了,还是这个样,不顺心的事肯定多得很。但他从不说出来,因为对别人深怀戒心,怕别人窥见他的软弱和别的短处。你注意到他平时说话没有,总想抢上风,生怕嘴巴上吃一点亏。只要有一点理,他就不会让着人。”    
    我琢磨着,觉得柔砥的分析有道理。“这么说,他是活得最累的,谁也进不到他心里去。”    
    “是呀。可笑的是,社会上多的就是这种可怜虫,心里虚弱,表面上却处处想占先。这老兄看上去很凶,但从不对人发脾气,哪怕我有时说些比较损的话。我刚开始以为他是涵养好,后来才弄懂了他。我敢说,他每时每刻都在暗示自己,‘不要轻易发脾气,我要发脾气,就说明我太看得起你’。”    
    “有这么狂?”    
    “真有。其实也是极度的虚弱。邓可登不像他,这人不管怎么样,还能对别人说几句心里话,哪怕不像是人话。”    
    我来了兴致,“那,你分析分析自己。”    
    他有些犹豫,“其实,怎么样都是活一世,无所谓的。我也并不认为自己的写作会对社会有什么益处。山巨源的不却馈赠,柳公权的银杯羽化,我有时倒也欣赏;但学是学不来的……。”    
    他们进来了。宫商比以前谦恭了许多:“作家大哥,书什么时候出?”柔砥说:“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怎么,你也关心起文学事业来了。”    
    邓可登说:“你不知道,宫商的文学功底好得很,只是没在你面前露一手罢了。”    
    “跟你当然没法比,但也将就还行。你这下肯定能出名,以后,别忘了在文学创作上提携我一把。”    
    “文学不是妓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搞的,就凭你?”    
    “你别小看我,我以前在全省的中学生作文比赛上得过一等奖。我喜欢诗词。”    
    我不信。像宫商这样的人,原先在我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混混,觉得他思想贫瘠如一张白纸,脸皮厚得像《四库全书》。    
    我说:“柔砥你考考他。”    
    柔砥说:“‘梦魂惯得无拘检’这一句不错吧?”    
    宫商不假思索:“不错,这是小山词,下句是‘又踏杨花过谢桥’。据说程颐很欣赏这两句嘛。”    
    柔砥大惊,“看过陈散原的诗吗?”    
    “《散原精舍诗》看过一些,不过我不喜欢同光体这一路数的。清诗我比较喜欢黄仲则,最近在看《两当轩集》。”宫商背诵了其中两首“感旧”,尽管压低着声音,但“风前带是同心结,杯底人如解语花”之类的句子,还是引来邻座几个男女的侧目。    
    “看不出,你还有一点点文学底子。”柔砥没有半星遇见同道的喜悦,好像宫商读过一点诗词,对文学反倒是一种玷污。    
    “现在这社会,谈文学和拉皮条一样,都只能偷偷地进行。刚才见有人看我,我的小脸都红了。真他妈的酸。”宫商直摇头。    
    邓可登笑:“不不,两者没得比。拉皮条已经公开化了,文学却已潜入地下。”    
    宫商顿悟这样的论调不宜当着柔砥的面发表,“开个玩笑,别当真。你在出版界的朋友,有机会给我介绍一下好不好。你出了名,找你的媒体就多了,到时也可以把我捎带着炒起来。方法多得很,比如我俩搞个口水战之类的。”    
    柔砥只低头抚着杯子:“怎么,你真想转行。你别以为读了几句诗,就可以写小说了。”    
    宫商笑:“我对自己还是有一点信心的,你难道不愿在寂寞的文学道路上多一个同志吗。看你现在成功了,我也有巨大的动力,没准过几个月就写出了一本《上海男宝贝》或者《林黛玉日记》,销量百万。”    
    “《林黛玉日记》早就有人写了,喻血轮的。”柔砥冷笑。    
    “我知道。我的写法跟他肯定不一样。潘金莲的骚,不过骚在面上,是初级水平;我刻画的主人公,虽然骨子里是潘金莲,但表面上还是林黛玉,所以里外形成高度反差。这种闷骚,才算骚出了水平,能让男人疯魔。这样的书,不畅销才怪。”    
    这就是他的文学。柔砥似笑非笑不作声。邓可登说:“过不了多久,这桌上要诞生两个文豪了。”    
    “柔砥还是比我行,你看他那笔字,铁画银钩,‘静者心多妙,先生艺绝伦’啦。对于目下的文坛,我的评价只能是,‘或看翡翠兰苕上,未掣鲸鱼碧海中’,以后有了柔砥就不一样了,那肯定是,——”    
    “够了,谈点别的吧。”柔砥不理会他的吹捧。    
    “好,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宫商拿起菜单,也不征询旁人的意见,自顾着点了几个菜。    
    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里,向来都充斥着自以为是,一时之间,还变不过来。我说:“你不问问我们的意见,也该关照一下柔砥吧。”    
    “对对。”宫商很惭愧似的,把菜单推到柔砥面前,“大家都很为你高兴,尤其是我。今天所有的开销,都由我买单好了。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说。”    
    “买单归买单,忙我是帮不了。”    
    “再说再说。”宫商今天的耐性够可以的。    
    邓可登神秘兮兮:“我知道一个美容休闲中心,里面全是四川妹,都长得很水灵,服务也好。你要不要带柔砥去领教领教。”    
    我说:“你们让警察抓住了无所谓,柔砥可丢不起这个脸。”    
    “别想歪了,那里最高级别的服务也就是按摩,不会让你真刀真枪地干。柔砥搞创作蛮辛苦,也该好好放松一下。那几个四川妹一点不比酒吧里坐台的小姐差,只不过初来上海,在那里落落脚罢了。迟去几天,没准她们就走了。”    
    宫商动心了,搂着柔砥说:“怎么样老兄,去散散心吧。”    
    我说:“别去了,有了这次你就会想下次。”    
    “我管得住自己。我也要多体验体验生活,找点写作的素材。”柔砥说。    
    宫商抬高了声音:“就是嘛。刘姬汉是个假正经,我早看出来了。”    
    “灭绝人性和灭绝兽性,都不是中庸之道,圣人之徒。”邓可登的唾沫在飞。    
    我不好说什么了。要不是对柔砥有所求,宫商不会史无前例地低姿态。柔砥分析得很准,他的职场生涯不得意。但我此刻在脑子里分析这些,是否也是自欺地掩饰兴奋?漂亮的川妹子,我就真的不想认识几个?    
         
    


第三部分第八节(1)

    下班的时候,我在楼下信箱里拿了电话帐单,这个月话费竟有两百之巨。我在上海的朋友少,也不大上网,我估计,自己顶多就十来块的话费,剩下的都要记在林水监头上。他的电话太多,又喜欢在网上泡着。    
    原来我们说好了,日常开支包括水电煤电话由两人均摊。现在看来,不光电话,哪一项都是我消费得比他少:他几乎每天都要用洗衣机,冰箱几乎被他一个人的食品饮料霸占了,房里的空调长开不关。上个月我掏钱很爽快,可现在有点不乐意。我愿意请他多下一次馆子,也不高兴同他分摊这费用,因为饭吃了还有个说法在,而这钱掏得有点不明不白。    
    晚餐,就是下了碗鸡蛋番茄面打发。扔下碗筷,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懒懒地去洗碗。近些时,我分明地感觉自己比较散漫,没有刚到这家公司上班时的劲头。这倒不是因为薪水的事,老员工告诉我,转正之后的月薪该在5千左右,一年之后总有6千,混混日子没问题;我是在想,怎样在做好目前工作的同时,筹划一下将来更大的发展。公司太小,业务也相对单纯,只怕无法给我多大空间。如果一直在公司这么做,做到四十岁,十有八九还是现在这样。    
    上海的竞争很激烈,许多人都在业余时间充电,读外语、读MBA、考注会、考律师……我羡慕他们,因为他们有目标;可是我自己,在获得了基本的安全感的同时,失去了用力的方向。要是在北京,就不会这样,公司的知名度很高,只要好好干,前途总是光明的。    
    我在卧室、客厅和厨房之间游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事做,回房里,拿起一份《期货日报》,堆在沙发里看;眼光却频频溜到了电视屏幕上。情绪太浮躁,根本看不进东西。我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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