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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笙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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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好教养使我不忍心拂他的面子,半开玩笑道:“说不定人家喜欢上了你,故意找机会接近呢!可是你看,你这样不负责任地粉碎了一颗女人的心!”    
    “如果是那样,我也没有办法,”他冰蓝色的眼睛非常坚决,但是让人不寒而栗,“我的心中只有夏日的蔷薇,无法顾及那么多人的情绪!”    
    他这样直白,使我非常吃惊,但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男人对于自己不喜欢或者不再喜欢的女人是如此的残忍和冷漠,好像德国影片中的盖世太保。那我呢?难道我的价值和存在会依据他们的一时情绪?而他们的情绪,又会持续多久?有朝一日,当他们不再爱我,是不是会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这样肆意地践踏和嘲笑我,将我说得如此不堪?我还没资格当一个翻译,我只是一个卖饰品的女人!我想起了老舍的小说《小麻雀》,那是我小学学过的一篇文章,说一只被人驯养熟了的小麻雀,又被恶作剧的小孩折脱了翅膀的故事--他人即地狱!老舍的悲剧文章都让人哭泣,而以这篇为最!“……所以它爱人,又不完全信任……它被人毁坏了,而还想依靠人,多么可怜!它的眼带出进退两难的神情,虽然只是那么个小而不美的小鸟,它的举动和表情可露出极大的委屈和为难……对它自己对人都没有信心,而又愿得到些依靠……”为什么我会想起它?难道我觉得那个陌生的女人是小麻雀?或者我在以小麻雀自比?觉得在冷酷的男人那里,女人都是只生死未卜的小麻雀--被甜蜜的爱情豢养熟了,有朝一日,又被残忍地伤害,除了怀疑什么也不能做!    
    但我实在不该这么自怜,男人和女人间,原本就很难真正互相了解,男人的无心会被女人疑惑和质疑,女人的虚弱在男人眼中却显得矫情和无用。然而换一个角度,人与人之间,也根本缺乏沟通的可能!但如果这就是事实,上帝为什么还要给我们嘴和耳,让我们去听、去问、去感知和去误解呢?而比这个更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是,他还给了我们一颗渴望理解又害怕孤独的脆弱的心!我无法理解上帝的用意,就像我无法理解任何人!    
    我黯然至极,垂下头,甩开了他的手。    
    他察觉了,微微一愣,道:“蔷薇,你的情绪真是无常,一定有很多男人在你这里碰了钉子。”    
    被他这样说,我也为自己如此明显的表达而感到不好意思,不由地辩解道:“不、不,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呢,阁下,并没有那么多好心的男士送上门来给我糟蹋!我哪有这么大的魅力?”    
    “蔷薇,那么你理想的结婚对象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原谅我的好奇心,但是有时我会想起这个问题,什么样的男人可以配得起我夏日里的蔷薇呢?或者说我是嫉妒了,因为我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克努得握着我的手,认真地说。    
    我的眼眶蓦地有点湿润,他就这样简单地划清了我们之间的界限,他无疑是个聪明的男人,但是我也从没有在他那里企求过天长地久--他真是太小看我的智力了。如果我能如此轻易地对任何男子托付真心,我怕是活不到现在,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坐在这里听他讲话。    
    所以我回答得很技巧很冷漠,我说:“你真是高估我了,其实我是个最平凡不过的女子,在北京的写字楼里你随时随处都可以随便捞出一大把这一类的人,并不值得格外留心或者经意。而关于婚姻,我当然并不是觉得不重要,但我早已过了憧憬的年纪--你不是让我到现在还去相信辛德瑞拉的故事吧?况且即使真有奇迹发生,我也没有那样的激情去等待和感激。经历成熟的人期待婚姻,不过是两个原因:稳固自己的地位和逃避孤独。我并不是说我的地位已经稳固,我只是说我对生活的要求并不太高,在目前的阶段,还有什么是我必须藉由婚姻而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呢?而孤独,我早已习以为常,并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没有改变的可能了。”


第二部分典型的双子座女孩

    回公司的路上,我的手机差点被炸掉。刚到公司,索菲就罗罗嗦嗦地说:“夏小姐,大家找你都找疯了,我们以为……”    
    “以为什么?”我瞪了她一眼,正准备继续训斥,露西跑了过来,道:“夏小姐,有位小姐要和你说话。”    
    “谁?”我头也不抬,“有无预约?”    
    “倒是没预约,但是,”露西顿了一下,“她说她叫夏紫薇!”    
    我三两步冲到办公室,问:“人呢?”    
    “是电话!”露西嗫嚅地说。    
    “怎么不早说!”我忙赶到座机跟前,拿起听筒,“小妹,你在哪里?”    
    小妹的声音听起来很倦,说:“姐姐,我想离婚!”    
    “你在哪里?”我急起来,“不要心急,慢慢告诉我,让我们一起看看有什么解决办法。”    
    “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姐姐,”紫薇的声音仿佛在哽咽,听懂了才知道她只是累,“我尝试过迁就和忍耐,但我突然发现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我并不具备当王宝钏的资格,何况对方并不是薛仁贵。”小妹的问题是和我一样把老戏看得太熟,且动不动就往自己身上生搬硬套,“我想来你这里住一段时间,不知可叨扰?”    
    “你这是哪里话?”我奇怪小妹为何会如此见外,“但是你的工作?”    
    “已经辞了,”她淡淡地说,“我现在在机场,你可以来接我吗?”    
    “你等着我,紫薇,我这就来!”    
    紫薇是我的小妹妹,克努得说我漂亮,那是因为他没见过紫薇--假设他说的是真的,我的面孔真和提香的画有几分神似的话,那紫薇活活就是拉菲尔笔下的《维纳斯诞生图》。连一向古板的老妈都说:“奇怪,一家人都只是中人之姿,怎么偏就这个小孩漂亮成这样,别是抱错了吧?”那时还不流行童星,但小紫薇的照片已经是各大照相馆的宠儿了,且一有任何大型文娱活动,她一定是向市长献花的指定花童。人家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然而紫薇却轰轰烈烈地美了下去,一直美了这么些年--她一出生,父亲就升官,大家都说这孩子脚头好;大姐长她一大截,早早结了婚,嫁过去后夫家的生意突然蒸蒸日上,大姐就很慷慨地资助小妹妹出国深造了;当时我已经在这家公司的德国分公司找到职位,可以有能力安顿她的食宿--一切天时地利注定了小紫薇要被活活宠坏。    
    紫薇是典型的双子座女孩:漂亮、机灵,但没有耐力和内涵。她换男友的速度快过F1赛车,我开始还仔细而努力地记住那一个个青年才俊的姓名,不久便发现这简直是浪费时间,紫薇甚至不给时间让你看熟他们的相貌--还好他们大都年轻英俊。我一直怀疑紫薇是不是找到了一个地下迷宫,那里像阿里巴巴的秘密宝库,只存贮着诸多美貌的男童--也许这样想太恶作剧了。    
    然后她遇到了现在的丈夫。我只能说紫薇遇到了定头货,不,我妹夫并不是不好,相反,那男孩子简直漂亮得惊人--混血的男生不见得个个漂亮,但他却是美丽的典范,五官的轮廓在中西方之间找到了最佳的平衡点,并且有着完美的淡色皮肤和深色眉发,身材高大但不粗重,眼睛是一种接近棕的颜色,似乎总带着沉沉的思虑与忧伤。但这孩子毫无思想,比紫薇更像一张白纸,一个小大学念了那么多年也不毕业,让人不禁怀疑他的智商。而他的家世也极暧昧,父亲是华人,颇有资财,在欧洲已是第四代,但第一任娶的洋人太太生下这个孩子后不久就和别人私奔了,所以那男孩虽身为长子长孙,却一直不得宠,且也不怎么争气--除去吃和玩,似乎没见他会什么。但是紫薇失心般地迷恋他,我一直怀疑,是不是只有这样娇纵的女孩子才有资格和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我一直劝她:“紫薇,那孩子不适合你。”    
    她反问:“为什么?”    
    “他一点储蓄也无,婚后你们吃什么?”    
    紫薇冷笑道:“所以说华人到哪里,过了多少年也还是华人!非要像老鼠拉木箱那样桩桩件件都置办齐了才可以结婚的?你见哪个欧洲人是这样?我爱他,这还不够么?这里的好多洋妞打工供自己丈夫或男友读书的,你又怎么解释?而且他有一个外号,人家都喊他‘名公子’!”    
    “为什么不喊他‘快乐王子’?”我也冷笑起来,“但是紫薇,人家这样喊他是因为他的父亲,然而我们都知道的事实是,他父亲并不喜爱他。”    
    “我是嫁他,又不是嫁他父亲!二姐姐,你不觉得自己太现实一些,这样做人有趣么?”紫薇不耐烦起来。    
    她反倒过来教训我,我简直哭笑不得,道:“但是那样漂亮的男孩子会让人没有安全感……”    
    紫薇笑了,露出曲线极好的下巴,说:“我以为只有女人漂亮才会让人没有安全感。”    
    “不是这样的,”我正色道,“你自己漂亮惯了,也许不觉得--我并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男孩子,你以前的男友里不就有外表很出色的么?但是这一个不同,他漂亮得不正常!我现在才知道‘过美则不祥’是什么意思,他的那种美貌不是温和无害的,而是有攻击性和杀伤力的,比如《源氏物语》里的源氏公子、《御法度》里的木村,或者是张爱玲笔下的乔其乔……那种邪恶的美丽!”


第二部分伟大的爱可以感化浪子回头

    紫薇怔了半晌,突然大笑道:“依你这么说,人类简直不用研究核武器,只要在打仗的时候把他绑到前线亮亮相即可。”    
    我早说过,紫薇是个没有灵魂没有内涵的女孩子,我觉得我是在浪费唇舌。    
    看过紫薇的婚姻后简直令人对家庭失去了信心,虽然我们事先都做好了最坏的设想,但是紫薇的景况还要坏。我觉得男孩子最没救的就是赌博与滥交,但我妹夫偏偏就是个好赌徒--那种输掉了脑袋不皱眉的赌棍;而且处处留情,对女人极其没品位,我自己就两次看见他和黑皮肤白皮肤不知什么地方的下等吧女混在一道。    
    我曾经劝紫薇离婚,但是她那时年少气盛,总相信自己伟大的爱可以感化浪子回头。大家的认知天差地别,我继续扮演这个不讨人喜欢的角色也无益处,再加上不久后我离开了德国--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偌大的机场空旷无人,我一头撞进去如同鲁莽的斗牛,迭声地叫着:“紫薇、紫薇,你在哪里?”    
    “二姐姐!”有人在我身边应着。    
    我猛一回头,第一个直觉就是认错了人,这哪里是我那如花朵如月光如初升朝霞一样的小妹?她憔悴得非常厉害:肤质干燥,眼角已有细细的皱纹;发式过时,套一件不合身的大外套;神情恍惚而瑟缩,当年美女的影子荡然无存。我现在终于相信,失败的婚姻是可以完完全全摧毁掉一个女人所有的样貌与心智的。    
    我脑海里蓦然浮现出玛格丽特·杜拉斯的诗句:“我有一张破碎的脸,已辨不出以往的痕迹……”我不由鼻子一酸,但还是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踏步地迎上去,“紫薇,你的行李在哪?”    
    “我的行李就是我自己。”紫薇黯淡地笑,笑容后面一派断垣残壁,“姐姐,你是否能收容我一段时间?待我……”    
    “说这种话干什么?”我推她,“先上车吧,也不先打个电话过来,我可以早点准备。”    
    “我哪有什么计划?”紫薇的眼睛大而无神,“我是那天走在路上,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机场,下意识地买了张机票……”    
    “紫薇,”我握握她的手,“回来就好,先回家歇一歇。我手边还有几份文件要处理,等到了晚上姐姐请你吃大餐,我们开一瓶好年份的红酒!”    
    “二姐姐--”紫薇看着我,突然哽咽起来。    
    把紫薇安置下来后我返回办公室,我其实并不能离开这间办公室,至少天塌下来我也有个地方可安身。比起大姐的琐碎和小妹的窘迫,我是稳定多了,但是天知道,我又为此付出过什么!    
    电话响了起来,不等助理先接,我便摘下了话筒,道:“你好,这里是夏蔷薇,你是哪位?”    
    那边似乎稍稍一愣,才回答:“抱歉又是我,打扰到你么?”    
    “克努得阁下?”我的心情一扫刚才的阴霾,突然明快起来,“有何指教?”    
    “如果我说我在思念你,你是不是会笑话我?”他轻轻问。    
    我低下头,良久不做声,半晌才低低地说:“这些话,少说点吧!”不是不觉得自己矫情的样子像张爱玲笔下的女主人公,但似乎管不住自己往这一条路上走。    
    “蔷薇,我是否有这个资格追求你?”他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    
    我很想落泪,我等他这句话等了太久,等到辛酸等到麻木等到没有任何感觉--他说他要追求我,他为什么现在才说?而他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我顿了顿,缓缓说:“我并不能理解你所说的‘追求’呢,阁下。如果只是一顿饭一杯茶的交情,我想我已经默许了你;但是更近一步,不是我这方面的原因,相信你自己也很难再多走一步。”    
    “蔷薇,你永远这样泾渭分明么?”他稍一愣怔,接着叹气。    
    我的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多么希望他说:“不不,蔷薇,你误解了我,我不是你想像的那般毫无诚意!我--”但是他依然退缩了,在这个世界上,你必须允许,别人爱自己要胜过爱你!于是我尽量温和地答复:“不,听我说,我只是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我若是轻易破坏了自己的原则,便没有能力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听你的电话!”    
    “蔷薇,你永远是这样。”他的声音不是不绝望的,“我刚来中国的时候,有别的大使向我建议,说了解中国的最好途径是找一个中国女朋友,但是我……”    
    “是么?”我讽刺地鼓起掌来。其实我们并不能了解对方,男人与女人,永远都不会真正互相了解,却仍然忍不住互相试探。于是我傲慢地说,“真是好主意!三里屯那边妓女最多,快去快去,何止能了解中国,说不定连方言都能说得一等一,不怕大使任期结束后,找不到一份美差去说相声。”


第二部分名字里有花的女子皆薄命

    他半晌不做声,我想他被伤害了,但他这是自找的,谁让他把我比喻得这么低级?我果然很看重他是一个大使么?他真是小看我了!我要的男友必须要懂得“何日归家洗客袍……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所以加尔德龙也不符合我的理想。但是退一步想,如果他不是大使,我会有这样的耐心和他交往么?我不能了解我自己。    
    但是他说:“蔷薇,你的性格真像你的名字,多刺而锋芒毕露。”听不出生气的样子,“但是那个大使并不像你说的这样不堪,他自己就娶了一个中国女子。”    
    我略微安心,但是嘴头上不肯放过他,道:“是杨二车娜姆吧?”我刻薄地笑起来,幽默分子也一并迸发,“怪不得她最近新书不断,原来是又有了新的炒作点!”    
    “不,那女孩并不姓杨。”克努得向往常那样维持着自己的好脾气。    
    我却不因此而放过他,继续道:“叫张三李四又有什么关系?嫁外国人的中国女孩子最好比较没文化才不会有负担,我不相信一个看宋词的中国女人会跟一个外国人过得幸福……”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幸福,也许不懂宋词的女孩更适合家庭?”他的声音里居然含着笑,“我只知道他们结婚十四年,并有两个孩子。那女子学历确实不高,不过是港大的文学学士。”    
    我一下子脸红起来--这个家伙,居然摆我一道。    
    “蔷薇,原谅我中文不好,无法向你表达你想听到的话语,但是我刚才午饭的时候听到一首歌,特意向工作人员要了来--里面是不是有你的名字?”克努得温柔地低问,接着一个厚沉而磁性的女声响起:    
    “红蔷薇呀红蔷薇,夜来园中开几蕊,犹在枝头照在水,吩咐东风莫乱吹。    
    红蔷薇呀红蔷薇,招来院中多露水,枝枝叶叶尽含泪,问你伤心是为谁?    
    ……”    
    这是蔡琴的老歌,竟被他觅了来。我眼眶犹如涨水的春潮,要花很大的力气才可以把这样的感情压抑住。他没有向我提出一个字,但我已无力抗拒。    
    “怎会叫‘蔷薇’呢?”他的细语好像爱人的呢喃,“这么美丽的名字……”    
    我突然伤感起来,道:“叫蔷薇有什么好呢?人家说名字里有花的女子皆薄命,想来不是没有道理的--草木命贱呢!你知道上海有个‘丁香花园’么?那是李鸿章为他的第十一姨太盖的,那女孩子就叫‘丁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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