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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8-迷乱之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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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舒坦坦吃饱了清川买回来的早餐,花家军神清气爽地抹抹嘴,打几个响嗝,趾高气扬地命令清川,要她领他们去疯人院看望满城。    
    一行人声势壮猛地登上公交车,舌尖嘴利地议论起关于疯人院的各种道听途说的传言。那儿的医生要打人的,用电棍打。满城的堂兄诡秘地说着。花老太一听就急了,当众号哭起来。    
    “俞清川,你欺负我们花家是弱势群体,把我儿子送进疯人院……俞清川,你、你、你不是人!”    
    花老太挺时髦的,居然学会了一个新名词,弱势群体。全车的人轰然发笑,随着老太太的指指戳戳,把目光齐刷刷对准清川。    
    清川羞得无地自容,拼命低头,使劲盯住自己的鞋尖,恨不得将脸蒙住,再用一张白纸遮着,上书几个大字:我——不——是——俞——清——川。    
    到了精神病医院住院区,门卫拦着,不让进,说是这么多人一块儿来探视,必须有医生的特殊批准。花满枝遂提出见见主治大夫。萧坚白那天不当班,他的助手出来接见花家大部队。萧坚白的助手资历不浅,是萧坚白培养的博士研究生,主攻方向就是抑郁症。    
    “你们这是什么黑店?!清清爽爽的人,凭什么把人家当疯子关起来?”花满楼劈头盖脸一通指责。    
    “这位是——”萧坚白的助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是花满城的亲属!”花满枝站了出来,气焰嚣张地自报家门。    
    “大夫,我儿子没疯,他真的没疯。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他出来,我求求你了!”花老太激动得很,说着说着,腿一软,就跪下了。    
    “他是没疯,谁说他疯了?”萧坚白的助手一把搀住她。    
    “既然没疯,你们为什么听信俞清川胡言乱语,把他关到疯人院?!”老太太顿时声高八斗,兴师问罪。    
    萧坚白的助手不解地望望清川,清川被排挤在人群的外围,歉疚地遥遥朝他笑了一笑。他明白过来,好脾气地向众人解释道:    
    “花先生患的是抑郁症,抑郁症跟精神分裂症一点儿关联都没有,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疾病……”    
    他把清川之前对花家人讲过若干次的有关抑郁症的常识复述了一遍,花老太将信将疑,不住拿眼望向花满枝和花满楼。花满枝大声说:    
    “妈,咱别信他的花言巧语。说不定,他跟俞清川是一对狗男女,设计陷害咱们满城呢!”    
    花老太一听有理,又来了劲,口口声声要把儿子营救出来。萧坚白的助手劝说无效,干脆向他们宣布政策——医院的规定是,病人入院出院,都须经过直系亲属签字同意。按照法律程序,第一顺序的监护人,应当是配偶。也就是说,没有清川的同意,谁都不可能擅自作主,把满城接出医院。    
    “不过呢,你们可以进去看看花先生。你们会发现,他确实需要住院治疗。”他说。    
    萧坚白的助手高估了花家军的素质,他误认为当他们亲眼见到满城悲观厌世的状态,就会自然而然打消带走他的念头,从而配合并支持医院的治疗方案。    
    结果恰恰相反。    
    满城刚接受完电击疗法,气息衰弱地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花老太一见,不由得放声大哭,一口一个我的儿,一口一个心肝肉,抱住满城的头,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别碰我……”满城虚弱地挣开她。    
    花老太碰了一鼻子灰,收了泪,不知所措地回过头来,与花家众人面面相觑。花满枝略一迟疑,倾身上前,握住弟弟的手,接着大放悲声:    
    “满城,我的傻弟弟,有人要害你啊!我们是来救你的!”    
    “别碰我……”满城烦躁地扭动身子。    
    病房内静默了瞬间。然后,花老太面朝清川,双目喷火。    
    “是你!”她指着清川,声嘶力竭地叫嚷,“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是你把他害成这样!我不会放过你!我要找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评理!”    
    清川沉默不语。    
    “就是她!”花满枝跳出来声援母亲,“她把我弟弟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给我打!往死里打!”花满楼一声令下,十来条大汉蜂拥而上,把清川团团围住。病床上的满城紧闭双眼,一声不吭。清川酸楚地僵立着,感到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凄惶。    
    混战尚未开场,就被闻讯赶来的保安冲散了。花家大军遭到了严厉的警告,当即被驱逐出医院。为避免遭遇伏击,清川稍后一步,留在医院里暂且避难。好心的保安送来一杯水,让她坐在空荡荡的门卫室里歇息。    
    清川猛然发现,兢兢业业地活到了不惑之年,她居然无家可归了。    
    


《迷乱之年》 Ⅲ《迷乱之年》 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当夜清川在屠秋莎家里住了一晚,天一亮,她就赶到医院去。翌日是星期三,萧坚白到精神病医院上班的日子。她要见他。她需要他的排解,需要他的意见。    
    挨到中午,她溜进萧坚白的办公室。萧坚白态度和蔼地听她倾诉,客观地帮她分析利弊。他的眼光是冷静的,仿佛在他们之间,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绝大部分农民对抑郁症缺乏正确的认知……”萧坚白说,“身为妻子,你应该顶住压力,挽救你的丈夫。假如他由于你的软弱,被接出了医院,病情加重,自杀身亡,你将会负疚终生,抱憾终生……”    
    “……此时你可以住到朋友家,避免正面冲突……下一步尽量集中你丈夫亲友的力量,一起为他治病……至于策略,可以试着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先说服思想不太保守的年轻亲友,再由他们劝说老年人……”萧坚白字斟句酌地建议着。    
    清川茅塞顿开。    
    “怎么样,你还好吧?”萧坚白隐晦地问道。    
    清川知道他的语意。她坦白告诉他,自己到妇科医院检查过了,排除了怀孕的可能性。月经失调是内分泌紊乱,精神过度紧张所致。    
    “是吗?”    
    “我太累了……”清川唏嘘。    
    萧坚白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双臂有力地把她搂进怀里。他俯下头,毛毛糙糙地吻她,他的舌头和牙龈残留着口香糖的气息。原来他已做好准备,他肯定她会来的。    
    清川不由得浑身发软,虽然明知自己是在做着愚蠢的游戏,可是她无法跟欲望对抗。被期待的欲望。被征服的欲望。    
    精神的欲望。    
    清川已经发觉,萧坚白对亲吻和抚摩毫无兴致。他的吻,只是为了掩饰直奔主题的急切。    
    短短数次的粘和,清川洞悉了他的全部步骤。一成不变的程序。整个过程中,他对她的上半身漠不关心,对她引以为傲的曲线优美的脖颈和脊骨视而不见,甚至可以不染指她的乳房。除非她有要求。    
    他是个乏味的男人。缺乏情趣,缺乏性爱文化的素养。    
    “你会离开我吗?”他含糊地问道。    
    清川不吱声。    
    “你会离开我吗?”他再问。    
    清川诧异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的哀伤。这冷静冷酷的男人,长相很好,家庭很完美,学术事业处于登峰造极的时期,在专业座谈会与学术辩论会所表现出的傲气和锐气,使医学界的同行们刮目相看,他们敬畏他,对他的成就肃然起敬。然而他为什么要担心露水情人俞清川的离去?    
    这是一个谜。    
    清川对此的理解是,萧坚白的偷情生活,不是他社会生涯的延展,而是相反。偷情,只是一个貌似强大的男人乞求怜悯的一种方式。他像一个被缴了械的战俘,事先把对付打击的防卫力量解除掉,双手空空地等待着由偷情带来的不确定性以及伤害。    
    “这是最后一次……”他喃喃道。    
    “唔?”清川一怔。    
    “我订了后天的机票,到香港探望女儿,之后转道英国,进行跨国科研合作项目的研究,半年以后才会回来……”他解释着。    
    “你会等我吗?”他饥渴地望着她。    
    清川没有回答。没有意义。她知道。    
    半年后,满城或许治愈出院了,或许复发自尽了。而她照旧是萧夫人的博士研究生,照旧是萧夫人的下属,萧坚白会忘记她的身体。如果需要,他会物色到新的、美丽的、茫然失措的病人家属,调戏她们,占有她们,接着遗忘她们。    
    也许是告别的缘故,萧坚白有意放缓节拍。他破例温柔地吻她的胸部。清川很卖力地逗引他,使劲吸附住他,恨不能将他融化在自己体内。    
    萧坚白很有耐性,然而她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强硬。有一度,他似乎有所悸动,但很快就归于沉寂,裹足停顿,不肯前行半步。    
    下午上班的时间临近了,走廊里传出了护士走动的脚步声。萧坚白尴尬地直起身来,系好裤带,勉强对她笑了笑。    
    清川默默整理衣饰。    
    “你终于胜出了……”萧坚白在她身后轻声叹息道。    
    清川转头望着他。她明白了,其实萧坚白早已看透了她。不错,她嫉妒他的夫人。出众的丈夫,成功的事业。虽然萧夫人是她的导师加领导,她仍然习惯性地暗中与她较劲。很明显,萧坚白是击败萧夫人唯一的利器。这是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在于萧坚白本人。他是清川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的一个,睿智、博学、英武。她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想掠夺他的智慧,污损他的品行,摧毁他的体力。    
    最终,她做到了。她赢了。她俘虏了萧夫人的丈夫,并且让这个男人在床榻上成为一蹶不振的弱者。    
    “知道木桶定律?一只木桶的盛水量由最短的木片决定,”萧坚白苦涩地笑道,“是的,你这个骨子里充满战斗欲的女人,你剥光了我们夫妻,窥见了我们精神的裸体,你发掘出了我们身上最短的那一块木片。”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接纳我?清川想问。在众多病患家属中,萧坚白挑中了关系最危险的她。她凝视着他。突然间,她懂了。无论是萧坚白,还是宗见,他们同样找出了她生命里最短的那一块木片。他们轻易发现了它。    
    那就是情欲。    
    藏在纤细的骨骼中的情欲。藏在冷峻的眼神里的情欲。藏在紧闭的嘴唇间的情欲。藏在干涩的手指尖的情欲。藏在平静的头发丝的情欲。    
    她的情欲。    
    清川知道,她和萧坚白完了。这样的完结,不是由于萧夫人的存在,不是由于即将到来的时空的距离,而是肉体的缘由。    
    因为他们不再需要彼此。    
    清川听到了终场的铃响。青年时代,露天电影散场时的那种铃声,在片尾字幕推出的刹那,蓦然响起,尖利而突兀——    
    他们从身体开始,在身体结束。


《迷乱之年》 Ⅲ《迷乱之年》 小 橙

    第 七 章    
    小 橙    
    康复以后,满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郑重其事地向清川提出分手。理由是他爱上了一位名叫小橙的女子。他要离婚,休掉不贞洁的清川,给他爱的姑娘一个正当的名分。    
    小橙是满城的护工,她陪伴着他,在精神病医院度过了枯寂的三个月。三个月的时光,犹如一场悠长的冬眠,先是死气沉沉,逐渐复苏,进入半清醒半沉醉的状态,最后,完全地醒来了。    
    除了药物和医生,还有一层不可忽视的因素,那就是小橙。从对小橙产生好感开始,满城意识到自己又活了过来。对于重症抑郁症患者而言,爱的体验几乎象征着生存的能力。    
    开初照顾满城的,其实是小橙的父亲,跟满城年岁相仿的中年汉子。有一天中午,他向清川请假,说是有事要回一趟近郊农村的家。清川允许了。    
    返回时,小橙的父亲拎着一只蛇皮口袋,往地上一倒,是十来斤沉甸甸的夏橙,连枝带叶,闪耀着露珠的光。原来小橙的父亲特地打自家果园的树上摘了果实,带给满城和清川尝尝鲜。    
    小橙的父亲通红着脸,老实憨厚地解释道,他另找了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决意跳槽。可是护工这份活计,他不打算舍弃,就把女儿领来顶缺。    
    小橙的父亲说,护士长是他的远房亲戚,如果清川觉得女孩子看护满城不方便,也没关系,他去求护士长给小橙安排打扫清洁之类的零活,等新的病人进来了,再转做护工。    
    说这番话的时候,清川正剥开一个新鲜的夏橙,津津有味地吃着。她不忍心回绝这位勤劳精明的父亲,于是转而征求满城的意见。    
    “既然来了,就留下试试吧。”满城懒懒地表态。    
    “丫头,快过来,见见花叔叔俞阿姨!”小橙的父亲大着嗓门向过道里喊了一嗓子。一个高大壮硕的姑娘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粗手笨脚,面孔却是怯生生的,扭捏地站在门边,羞赧得连头都不敢抬。    
    “这孩子,没见过世面,缩头缩脑的。”小橙的父亲讨好地笑着,“不过您二位尽管放心,她干活是很麻利的,在咱们那儿,她种庄稼放牛羊,样样都行,能顶一男的!”    
    清川笑了。小橙的父亲相貌委琐,口才倒是不错,活脱脱一个产品推销员。她瞅一眼五大三粗的小姑娘,那孩子相貌出奇地粗肥,简直有男扮女装的嫌疑,看来确实像她父亲吹嘘的那么孔武有力。    
    满城转过脸去,他不喜欢她。这丫头太肥壮,让他想到功利的桃,想到他曾用钱睡过的肥女人。他的过去是一幅泛黄的画卷,模糊了,悠远了,浸透在了水中,飘散在了风里。他不想再去触及往事的尸骸。    
    没隔几天,小橙断断续续地告诉清川,她的父亲是赌徒,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长久,稍微挣点儿钱,就心急火燎、猴急猴急地跑去赌博。她是长女,底下有两个上中学的弟弟妹妹,母亲受不了父亲的劣根,与人私奔了。至于护士长是他们家亲戚的说法,那是她父亲撒谎的,假如清川不要她,她在这儿就没了立锥之地。    
    清川听她说得凄惨,生出怜悯之心。况且她做事细致,晚上在满城病床旁支起一张租赁的行军床,和衣而卧,白昼则一心一意地坐在病房里,守着满城,哪儿都不去。清川便正式将她留了下来。    
    小橙就这样羁留在了满城的养病历程中。    
    满城同病室的老大爷羡慕不已,撺掇着儿女照样去请一位结实驯服的女孩子,忠实地背着他上楼下楼。这位老大爷是住进医院戒除药瘾的,他吃安眠药吃上了瘾。家属为老大爷雇的男护工,成天不见人影儿,一有机会就溜出去,到处吆喝人打扑克牌。    
    满城对老大爷的称羡不以为意,淡淡地说,花钱嘛,当然得雇个听话的。此时的小姑娘,给予满城的印象,只是温顺而已。他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反抗,不辩驳,不偷懒,一一照办不误。    
    慢慢地,满城从差遣她的过程中觉出了妙趣。他闲极无聊,生出花样来,故意让她给自己喂饭,或是派她步行五站路,去买回一本无关痛痒的书。    
    “喂,过来!”满城这样叫她。    
    一听到召唤,小姑娘脚不沾地地飞奔到他跟前,垂手而立,听候他的使唤。面对满城,她从不主动开口,满城问一句,她答一句,语句精练到了极点。可是清川一来,情形就不同了,小丫头憋坏了,不歇气地向着清川絮叨身家琐事,有说有笑。    
    “你怕我,是吗?你当我是疯子,会打人的那种?”满城做个龇牙咧嘴的模样,吓唬她。小姑娘惊怯地往后一闪。满城恶毒地笑了。    
    “你多大?”满城问道。    
    “20岁。”小姑娘恭恭敬敬地回答他。    
    “20岁?”满城惊愕地上上下下打量她,这孩子嫩秧秧的,一张胖脸嫩得能掐出水来,胸部却没有明显的起伏,一径的肥实,看上去像发育未全的初中女生。    
    “你读过书吗?”满城再问。    
    “读到高二。”    
    “辍学了?”    
    “是,弟弟妹妹的成绩比我好,让他们接着读。”    
    “你叫什么?”满城想起问她的名字,他一直叫她“喂”。    
    小姑娘说,她叫小橙。    
    “小橙?好名字!好名字!”满城不住地点头。    
    从那以后,他就叫她小橙。他叫她,小橙,过来!小姑娘噔噔噔跑来,结果他并没有事。无缘无故的,就想叫叫她的名字,就想看她慌慌张张地奔过来。    
    他喜欢橙这个字眼的语感,在念叨的间隙,会有微甜的分泌物涌入口腔,清凉而湿润。他望着她被自己支使得团团乱转的身影,心里生出由衷的快慰。水果般丰肥的女人,总能让他心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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