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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死了亲人的都愤恨:人都死了,能如何交代?
林世子并没有表现出他承诺的能力和手段,接下来两天城里依然混乱,各级官府惶惶不安,衙役们没头苍蝇一样在城中乱碰乱闯,也不抵多大作用,又有两家大户被抢,匪徒和乱民们猖獗之极。
第三天,奉州城有四家大户迎来了抢劫的乱民。
官府也派了人去,声嘶力竭地冲乱民喊话:不要抢,是灾民的就站这边来,官府一定会安置大家,跟着匪徒抢劫要送命的。
喊了数遍,有些灾民果然站到一边去了。
他们不过要一口饭吃,能活下去就成了,并不想造反,跟着大家抢,也抢不过匪徒们,弄不好还会在冲突踩踏中送命。
可是煽动灾民作乱的匪徒不愿意了,他们就是要趁乱才好下手抢,等官府赈灾,能发多少粮食?他们是要发财来的!
所以,居心不良的人就鼓动大家,说官府都是骗人的。
灾民们既然逃难出来,都是吃过亏的,不由将信将疑。
就在这当口,一阵激烈如炮竹般的炸响,惊呆了所有人,只见少数藏在人群中的怂恿乱民哄抢的汉子突兀倒地,胸口还在冒烟。众人惊慌四散让开,而埋伏在各处的禁军纷纷露头,手里端着长短不一乌黑发亮的家伙,朝着人群中“啪啪”****,凡被射中的人胸口都冒烟,然后惊恐倒地。众人如见鬼魅,现场顿时大乱。
若清哑在这,肯定会吃惊——
这不是枪吗!
对,大靖研制出枪炮了!
朝廷早几十年前就在荆州山中设立了火器研究基地,正是由靖国公和有关人负责的,终于出了成果了,此是题外话无需细表。
且说眼前,禁军射中的也并非都是山匪和歹徒,谁也不能保证在这种情形下枪子能分辨善恶,肯定会牵连无辜,那就是他们的命了。
这年头,贱命不值钱!
一刀下去,鲜血喷出,虽然惨烈,但还在人们的认知范畴内,除了悲伤愤怒,不会有其他情绪;可是,“啪”一声,有什么东西飞进体内,这超出了人们的认知范畴,令他们觉得恐惧。
随着周围人不断倒地,人们崩溃了,有人想跑却挪不动脚,有人干脆当场失禁,还有人扑在地上磕头……
这样的场景分别在城中各处发生。
城东,另一大户人家院中也在展开屠杀。
方初站在街对面的二楼看过去,毫无怜悯之心。
这个揪出匪徒的主意是他向林世子提议的。
自那夜过后,他心冷硬如刀。
乱民无辜?
有些人是无辜,但领头的就是匪徒和歹徒,灾民们跟着他们,在抢劫中人性的贪婪和恶毒被刺激得膨胀,他们不仅抢劫,很多大户人家的妻女也都被他们****至死,这种时候,若不狠心强势镇压下去,必定酿成大患!
这时候,方初不想讲什么大义,想起清哑募捐赈灾传授纺织,却落得如此下场,他就有杀尽这些人的冲动。
黑风此时也在对面那家。
他并不乱杀,不是他心好,而是他有目标的。
他盯住了一个大板黄牙的汉子。
这人是河间府营山的山匪头子。
那汉子也发现了黑风,加上禁军枪实在厉害,心知不妙,当即猫腰从灾民人丛中溜走,黑风追了上去。
两人在城中大街小巷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游戏在沈寒冰赶来后结束了,大板牙汉子被堵在一小巷深处,一番打斗后被捉。
沈寒冰和黑风当场审问他。
黑风问:“前次去方家,何人在背后指使你们?”
沈寒冰阴恻恻道:“你若说了,我说不定能保你一条命,反正我手底下养了许多‘高’人。你若不说实话,哼哼,爷让你生不如死!”
大板牙汉子急忙问:“三爷说话当真?”
黑风不耐烦道:“沈三爷说话响当当的,能骗你?快说!”
大板牙汉子忙道:“我说,我说。那日……”
刚说到这,忽然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喊“小心……”可是晚了,一支黑色小箭射入他咽喉,他被黑风牢牢钳制住,躲也没躲开;至于沈寒冰,只来得及为黑风扫落另一只小箭。
沈寒冰立即飞身去追,四周一片寂静,哪里有半个人影。
沈三爷气得一拳将旁边墙壁给轰塌了。
林世子展开了强硬的镇压手段,令人胆寒。
乱民们这才发现:朝廷、官府、官兵并非都无能,至少对他们这些性命像蝼蚁一样的百姓,杀起来凶狠的很。他们尽管心中有滔天的愤怒和不平,也只能屈服在这种镇压下。加上奉州赈灾做的完善,林世子一边镇压,一边令官府安置从外地涌来的灾民,灾民们有了保障,也不愿去抢了。
灾民们消停了,匪徒便无处藏身了。
林世子又悬赏:凡有证据揭发匪徒身份和趁乱作恶的歹徒的,都重重有赏,一时间掀起一轮互相指证和揭发。
不出两天,城中肃清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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攒文的可以看了,虐结束了。弹劾继续……(未完待续。)
第1072章 严未央的光辉业绩
一时间,林世子得了个杀神的称号。
他身为皇亲国戚、白虎王林家分支,不像一般世家的纨绔子弟,他的心性和能力都非凡,绝非凭借祖辈的荫恩在朝中立足。
百姓们对这个年轻的钦差又恨又怕。
然很快,他们就对他不止恨和怕了,他做了一桩事,让奉州一地的百姓对他感觉复杂起来:镇压乱民暴动后,他开始杀贪官!
慈善中心募集了几千万银子,不可能全部用在奉州,也不需要这么多,结合方初的商业赈灾计划,花一千万顶天了。银子也不是一次性拨下来,头一批只拨了五百万,分给奉州各地。顺昌帝预计,这都绰绰有余呢,真按方初那个计划执行,其实朝廷不用拨款的。可此次募捐是以奉州灾情为名的,若一点都不拨给奉州百姓,对外不好说,于是先拨了五百万。他想等来年春耕再看情形,若艰难再拨款。
可是,现在奉州却发生了灾民暴动!
天下百姓不会去计算奉州赈灾需要多少银子,他们只会想:为什么捐了那么多银子,奉州百姓却得不到安置,还被逼得暴乱抢劫,甚至抢到此次募捐最大功臣郭织女家去了,还想抓了郭织女跟方家和朝廷换赎金?那些银子究竟去哪了?
百姓的悠悠众口堵不住,皇帝也承担不起这个罪名。
若没有人为此次暴动承担罪责,皇帝就会被指为昏君!
方初将其中关窍分析给林世子听,林世子当场煞气腾腾。
其实不用方初说,他奉旨赈灾却闹出了这样的事,也是觉得大没面子,不杀一批人不能出这口恶气!
他咬牙道:“这些狗官,哪来的胆子!”
方初叹道:“自然是银子给他们壮胆。”
郭织女两次出面募集了几千万银子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奉州,奉州各地官员纷纷大喜。他们并不知道顺昌帝心中打算,以为朝廷不会吝啬拨款赈灾。他们想的也有道理:捐了这么多银子,若不能将灾民安置妥当,朝廷如何对奉州百姓交代?
按他们以往的经验:这时候一定要哭穷,向上面要钱,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绝不能死心眼地实打实办事,若是一次就将灾民安置妥当了,朝廷便再也不会拨赈灾银两下来了,白便宜了其他地方。
你也这样想,我也这样想,然后倒霉的就是百姓了。
林世子不大懂俗务的,听了方初分析才恍然大悟。
他气道:“好,本世子就让他们哭!”
这次是真要哭了!
第一批用来祭奠死难百姓的是奉州城附近几个府县的官员,其中就有睿明郡王妃舅舅的儿子——王妃的表哥,易县于县令。
这次来奉州赈灾,王妃也跟来了。
睿明郡王和王妃得知消息,一齐赶来求情。
林世子丢给他一句话“我的表哥一样杀!”
睿明郡王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家那么大家族,数起来也有族亲在奉州做官,巧的很,也是林世子的表哥——他二婶娘家兄弟的儿子,河间府罗知府。
河间府最先乱起来,这罗知府和于县令先后逃来奉州城。
他们有依仗啊,林世子和睿明郡王就是他们的依仗,来了这求救,把灾情扩大些,把灾民说得凶狠些,趁机再讨一批银子回去。
不过,他们回不去了,被砍头了。和他们一起被杀的,还有奉州附近几位地方官员,他们虽然没逃,却被林世子传来了。
这日,城外搭了高台。
寒风凛冽中,林世子当着逃难来的灾民面,将五位地方官员正法,不仅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所有参与贪污赈灾银两和克扣赈灾米粮的人一律被斩首。
以他们的罪名,原本罪不至死,顶多罢官削职加流放、财产充公,但是,因为他们的贪婪导致这次暴动,致使无数灾民和被抢大户亲人都丧生在这次暴动中,这个账要算在他们身上。
这是第一批贪官,是林世子杀来平息民怨的。
接下来,他又杀了第二批、第三批,大小总计五十多官吏。
后面这些人是收集了证据、奏明朝廷后才斩杀的。
此是后话。
奉州各地官员中,唯有清河官员毫发无损。
朝廷拟将军工织造局建在清河城郊外,蔡铭等几位朝廷派来的官员到清河后,也参与赈灾安民,然后筹建军工织造局。
这清河知府和属下官员也试探截留赈灾银两、私自倒卖赈灾米粮,一面又对上哭穷,要求追拨赈灾物资和银两。蔡铭得知消息,上门劝诫制止。黄知府对蔡铭推脱,心想谁不是这么做官的,你蔡家也未必干净。一面贿赂和蔡铭同来的几位官员,他们便装聋作哑。
相持之下,惹恼了严未央。
她不是不知官场猫腻,然当日在慈善中心,清哑请求将赈灾支出公开时,她也在现场,蒋大人等都发过誓的,所以,她敏锐感觉:这次奉州赈灾非比寻常,若任由他们这么贪恐怕要出大事。当下,她骑着马、提着长鞭,带领蔡家护卫冲进黄家,立逼黄知府开仓放粮。
黄知府气得倒仰,摄于她的淫威,不得不屈从。
严未央做事做绝,将黄知府妻、子挟持家去,用来逼黄知府。
因此缘故,这清河府的赈灾一直进行很顺,灾民也都得到妥善安置,除了冻死两个年老体弱的,居然没有其他伤亡。
当林世子祭起尚方宝剑斩杀贪官的消息传来,黄知府和夫人连夜赶到蔡铭住处,对他夫妻纳头便拜。双方前仇一笔勾销不说,从此两家成了至交。这算是严未央夫人生涯中的光辉业绩。
林世子血洗奉州,别说奉州官员和百姓噤若寒蝉,便是睿明郡王对这个表侄也忌惮心惊不已,未敢多说一句闲话。
当初,睿明郡王得知皇兄任命林世子为钦差正使,心下是很不忿,认为皇兄不信任他才故意让林世子压在他头上。现在想来,若非林世子来了,奉州这么大动乱自己会如何处置?不管如何处置,他绝不会有林世子这么大魄力镇压乱民,也不敢像林世子一样杀贪官。
杀一个两个可以,杀这么多,树敌太多,根本无法立足。
可是林世子不怕,林家权倾朝野,不怕树敌。
他成了帝王手中刀,树敌越多,遭人嫉恨,皇帝越放心。(未完待续。)
第1073章 一支红梅出墙来
睿明郡王有些惆怅。
身为先帝皇子,他也有一腔热血。
可惜,他永不能像林世子这样作为。
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能力不如林世子的。
睿明王妃为表兄收尸,哭得泪眼朦胧。
她舅舅只有表兄这一个儿子,也没考上进士,只得了个举人,熬了多年费尽心思才弄了个县令做着,这一下丢了性命不说,连两个儿子也跟着丧生,舅舅算是绝了后了。
可是林世子连自己表哥也杀了,她就算不甘也无话可说。
将于县令父子装殓后,王妃伤怀之下得知一个消息:林世子狠杀贪官是听的方初的主意,顿时粉面凝霜、杏眼透煞。
……
方家,内外上下正收拾行装,准备返京。
粮食都被抢了,买卖也没法做了;清哑也教了一段日子纺织,已经有许多女工都学会了织混纺布,由她们再去教别人即可。
其实这都是表面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方初要走。
其一,方家精细食材都被抢了,他不愿清哑留在这过“苦日子”;其二,他想带清哑离开这个带给他们夫妻噩梦记忆的地方。他想,等回去了,把这一切都忘了,他们自然会和好如初。
从那天在梅园和清哑吵架后,他便封了梅园。
清哑站在通往梅园的月洞门口,看着被砖头填堵得严严实实的月洞门,诧异地问细妹:“这门怎么封起来了?”
细妹也诧异,她也不知道呢,便看向紫竹。
紫竹忙上前回道:“回大奶奶,是大爷让封的。昨日大奶奶受了惊吓,大爷就让人把这封了,说是不干净,叫别进去了。”
清哑才不信这话,要说不干净,现在他们住的院子才是真不干净,那天晚上院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她可是亲眼看见的。
方初到底想干什么?
待要去问他,又觉得心烦意乱——若问了,两人是不是又要吵?
想起园内开得正盛的梅花,还有梅心小筑烧得暖和的地热和大炕,她有些遗憾,信步顺着墙根往前走。忽见前面一支红梅从墙内伸出来,枝头花儿红艳艳的,正对她展开笑脸。
她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想起刚搬进来时的情形。
那天,方初迫不及待地带她来后园,扯下一条梅枝示意她看,笑道:“瞧,起花苞了。这东西也亏它能煎熬,旱了这么长时候,一下雪就精神了,居然能开花了。也是牛二子会办事,就冲这片梅林,还有林子当中的梅心小筑,他断定我们会喜欢,就作主买了这宅子。”
他笑得很开心,说他从小到大调教过许多人,牛二子是他收的最便宜、调教最成功、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人。
清哑也十分惊奇喜悦,抚摸枝上小小的凸起,期待它们展开花苞,这满园将是怎样云霞似锦?想也想得出那片灿烂。
她随口回道:“二子是很好,就是油滑了些。”
她更喜欢圆儿,行事没那么露骨,有礼有度。
方初笑道:“二子从小在市井长大,身上带着市侩习气难免的;圆儿虽是下人,从小就跟着我,也读了些书,自然不同。”
这说得倒是,清哑点头道:“二子不容易。”
话题从牛二子身上扯到他姐姐牛姑娘身上。
方初便说让牛姑娘来奉州主持技术这一块,她已经嫁人了,嫁的是舒雅行的管事,正好他们夫妻一块来西北发展。
……
回想往事,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方初朗朗说笑声。
抱厦廊檐下,方初看着前方墙根下的侧影,系着大红缎面绣花大毛斗篷,仰面望着墙头探过来的花枝,白狐领衬得她纤巧的下巴和脖颈曲线柔美婉约,静静的好像一幅画,他不由心一疼。
那边园子的梅花就这么值得她惦记吗?
他走下台阶,大步向清哑走过去。
紫竹先看见他,忙屈膝道:“大爷。”
方初径直走到清哑身旁,刻意不去看那墙头的花,伸手握住清哑的手,摸了摸,温声责道:“出来怎不带个手炉?”
其实那手是温的,并不凉。
清哑道:“不冷。”一面往外抽。
可是抽不出来,方初握得紧紧的。
方初道:“回去收拾东西,咱们要回家了。”
清哑一愣:“回家?”
方初点头道:“事情都完了,剩下的不关咱们事。已经腊月了,该回去了。我估摸着,父亲母亲带着莫哥儿和无悔应该到了。”
他知道怎样转移话题,且能吸引清哑。
清哑果然被吸引了心神,忘记了抽手。
她很想儿子和闺女呢。
她便问:“哪天动身?”
方初道:“明天就走。”
清哑觉得时间有些紧,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奉州离京城也不是特别远,就算雪天路难行,也不过几天的行程而已。
方初见她这样,眼神闪了闪,又道:“虽然这里遭了灾,吃的东西是没有,别的土产总还能寻出几样,咱们回去还是要带几样玩意给孩子,不然见面可怎么哄呢。尤其是无悔,别不认得咱们了。”
找件事让她做,她一忙起来就忘记其他了。
清哑也认同他的话,心里默默计算都要买些什么。
出一趟远门,分别这么久,不带些东西给小孩子,他们觉得不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