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问机长:“另一架来台北的飞机到了吗?”
机长说:“还没起飞呢!”
我吁了一下,一边为他暂时没有危险而庆幸,一边又担心他那个航班会取消,不来了。
出了机场,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我深深地呼吸,感觉到了台北空气的温润。
想起去年情人节,与谭sir一道飞台北,也是下雨,淅淅沥沥的雨。
莫非,我与台北的雨有着一种什麽样的缘分?
我天生喜欢雨,记得某位诗人这样说过,“无论什么样的故事,一逢上下雨便难忘,雨有一种神奇,它能弥漫成一种情调,浸润成一种氛围,镌刻成一种记忆。”
而台北的雨,在蒙蒙的夜色中,缥缥缈缈,它又有着怎样的神奇?
我抬眼望去,街上的行人、汽车、远远近近的霓虹灯,它们都在雨中闪闪烁烁,一片迷离。
住进机场酒店,我冲完凉,换上了酒店的浴袍。今天临时台北过夜,连睡衣都没带!
便装也没带!哎,看来去大堂和谭sir碰面是不大可能了。
我倒杯水,靠在宽大松软的床上,看台北新闻。
一个漂亮的主播小姐操着甜美的台湾国语说,近日台风猛烈,台湾各地都收到严重影响,由大陆返台的乘客也很多滞留在香港和澳门机场。今天傍晚澳门才又恢复了两个至台北的航班…
都上电视了!
谭sir的航班会不会被取消呢?
我想打电话问机长,但找不到任何借口。想打电话问台北机场,又不知电话几号,该如何拨打。最后,我打了个IDD,问了澳门机场,说那架飞机已起飞半个钟头了。
我又是兴奋又是忐忑。不断地祈祷他们一路平安!
可是,就算谭sir来了我也见不着他!
除了制服,我没有便装可以换!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泄气。
我选了个电视剧来看。
看着看着,我睡着了。
铃…什么响?电话,是电话!我抓起来。
“喂…”是个男声。
好熟悉的男声。
“喂…”男声又来,深浑的男中音。
谭sir!!
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猛地睁开眼,仔细看手里话筒,是真的!是有人在跟我打电话!
“谭sir吗?!”我的声音是兴奋的,没有掩饰的。
“是我。”
“你…”我突然又变得慌乱,说,“你们到了?!没事吧?遇到气流没有?”
“刚到,还好,气流不小,但以前也常常遇到…打扰你休息了吧?”
“哦,没有没有!”我坐了起来,说,“也该起床了吧!”
谭sir竟哈哈笑起来,“才半夜十二点不到,你就要起床?!”紧接着,他又说,“抱歉,我打扰你了!”
“是吗,还不到十二点?!”我糊涂虫似的愣了一下,定眼看看,是的,房间里灯还亮着,电视里还在播着电视剧。
谭sir又道,“下午在办公室本来还有话跟你说,临时又忙开了,所以才给你打个电话。”
“哦,…你…您想跟我说什么?”我的心砰地一跳。
“是这样,上次你和唐果请吃饭的事情我一直不好意思,原本想过两天就回请你们,但公司又安排我出差了,实在抱歉!”
“没关系的,谭sir,”我说,很善解人意的样子,“以后,以后还有机会的。”
“昨晚打过电话给你,你不在家。”
昨晚的电话是他打的!我的心怦怦砰地加速跳。
但我还是极力稳住情绪,矜持地反问,“是吗?”
“我在澳洲出差时看到一个小东西,就想到你,我买了想送给你,表示我的歉意。”
“什么样的小东西?”我的心快要蹦出来!
“你现在方便吗?我给你送过去。”
“方便!方便!您来吧!”我没有思想地说。
说完,我方才后悔起来,我还穿着浴袍呢!
我飞快地换上航空公司的裙子和衬衫,刷牙洗脸,将一头长发梳直。
谭sir敲门,我矜持地将他让进屋。
他还穿着机上的衬衫,只是去掉了领带,敞开了领口。这让我多少感到些心理平衡。
他递给我一个蓝色的盒子,说,“希望你喜欢。”
我打开,一只精致的小瓷盘,洁净而白色的边,中间一条蓝色的游泳的小鱼。
我开心地笑了,“谢谢,我很喜欢!”
谭sir说,“有空再请你吃饭。”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我说,“好。”
“晚安,”谭sir说。眼睛深深地注视了我一眼。
我像被电流击过!
我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
我的呼吸也瞬间凝滞了!
“晚安…。”我的嘴唇无意识地动着。
谭sir转身,向门边走去。
这样就走了吗?!
还没说够还没看够呢!这刚刚挑起的浑身上下的触动!
我几乎下意识地喊道,“你……你不要走!”
他的脚步停下了。
他慢慢地转过身。
他看着我,鹰一样的眼睛变得幽幽的,深得像一潭水。他说:“还有什么事吗?”
我说:“谭sir,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就是……就是在重庆面试的那一天,我在洗手间门口化妆,有一位很英俊的男士看我化得太浓,对我说,你没有必要化那么浓的妆。他还说……”
“他还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别弄巧成拙。”谭sir道。
我呆住了。一股激流迅速窜上心间。
几秒钟后,他向我走来。
我的血液也停固了。
他向我走来,越来越近,他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大脑也变成了空白。
他深深地看我。
深深地看我。
我就要被他看化了……
就要被看化了……
他张开双臂,拥住了我!
我闭上眼睛,一股暖流立即在全身回旋。激烈地回旋。我没有一丝反抗。
他紧紧地拥住我,猛烈而温暖的拥抱。
他的唇落到了我的唇上,一个宽厚的男人的嘴唇,裹紧了我的唇,狠狠地吸吮。
我的心就要蹦出来了!
我的双手环紧了他,我的唇吮吸了他的唇。我拼命地吮吸,拼命地吮吸,我要将他吸入我的体内。
他强健的体魄将我压倒。
我不能喘息。
他咬我的脖子,我的耳垂。
他用唇、用脸在我胸间狂烈地抚摩。
来吧,来吧,我没有呼吸地想,让我们没有遮挡地在一起!
他的肌肤纠缠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他炙热地闯进我的体内。
我迎受着他喷涌而出的狂放。
我近乎贪婪地享受着这无边的狂放。
我们纠缠,反复纠缠。
我们撞破云端最后一层隔膜,我们四分五裂,我们蒸腾……
身边的他已经熟睡,眉宇安静地放松着。我将脸枕在他的肩上,呼吸他皮肤的味道。
他睡意朦胧地环抱着我。
半夜时,他说,我得走了。
(十八)
许美琪为我脖子上突然多了个“咖喱鸡”而吃惊不已!
“小鱼,你老实说,昨晚都干嘛去了?!”
我下意识地去摸,狡辩道:“我能干嘛,一觉到天亮!”谭sir走后,我的确一觉到天亮。
“不对吧,”许美琪诡秘地一笑:“你骗不了我。交台湾男朋友了吧?”
“当然没有!”我抢白,“不过是长个疹子而已,我一挠就这样了。”
许美琪如何不能相信,她说:“不肯承认就算了,反正你得藏好点,机场可是人多嘴杂。”
我照镜子。
的确,一块殷红的吻痕印在我白皙的脖子上,宛若一朵鲜红的玫瑰。
这是谭sir送我的玫瑰。
我有些发烧。
可惜这个季节不能穿高领衫,也没有人戴围巾,琢磨了半天,我找出一只浅绿色皮肤药膏,厚厚地涂上。
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里,不断有人将我脖子上的“咖喱鸡”辩认出来,大家开了一番又一番玩笑。
我一次又一次地抵赖着,笑着。
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甜蜜而迷醉。
没有打电话给他,好像突然变得不勇敢,甚至有些怕再见到他。
而的确这几天都没有见着他。
是不是我们都害怕再见彼此,所以刻意躲避?
每天夜里,我都会仔细端看那只白色的小瓷盘,用手抚摸小瓷盘上那只蓝色的游泳的小鱼。
在澳洲,他第一次见到这只盘子时,真的立即就想到了我吗?
他会经常在脑海里、在心里想起我吗?
他也会如我一般,一遍又一遍反复回味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吗?
许美琪飞出去过夜了。
我的玫瑰终于可以不必隐藏,可以自由呼吸。
我洗个澡,让温润的热水浸润我的全身,我深深地呼吸雾般的水汽。
镜子里,玫瑰变成了浅红色,就快消失。
我换上件敞口的睡衣,躺在沙发里。
电话终于响了!
是他给我打的吗?!他终于给我先打了电话!
我一把接起来。竟是江平!
“小鱼,你近来好吗?”
我的思维有些短路,不知该回答是好。
“喂,小鱼,你在吗?我问你好不好呢!”江平提高了嗓门。
“哦,哦,挺好的!你…你怎么突然给我电话?”我有些语无伦次。
“好久没打电话了,怪想你的。”
“……”
“你想我吗?”
“我?……我,嗯……”
“想不想嘛?!”
“你今天不忙了?”我转移了话题。
“我出差了。”
“哦?在哪儿出差?”
“你猜猜!”
“猜不到。”我无心与他捉字句间的迷藏。
“我在珠海!”江平说,送出他想要给我的惊喜。
“什么!”我惊得差点坐到地板上,“你…你怎么有机会来珠海了?”
“我争取的呗!小鱼,我们都分开半年多了,我怪想你的。”江平说:“我这次在珠海可以呆三天,你不用飞吧?”
“我……我得查查!”我努力装出很高兴的样子:“你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几天吧。”
“我主要是来看你的,你过来,我们一起玩。”
“嗯……好。”
“那我等你。”江平欢喜地留了地址电话,便收了线。
我呆坐在沙发上。
该来的等不来,不想他来的怎么就来了呢!
我立即想给谭sir拨个电话,我想问问他,江平来了,我的男友来了,我该怎么办?!
我的手伸向电话。
刚拨了两个号码,我停住了。
谭sir会怎样说呢?
说小鱼你别去,说你和你男友分手?!
不……不可能!
说小鱼你去吧,去完了回来,我们有时间还在一起?!
不会!一个男人当然不会这样说!何况像他这样的男人,有那么多女人喜欢的男人,像鹰一样的男人!
他并不知道我的男友姓什名谁。
他并未要求过我不能与男友来往。
甚至,在我们纵情欢愉的时刻,在我们欢愉后如此多天里,我们都未曾交谈过!
他是个有家的男人。
我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
我的手缩了回来。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我去见江平吗?我该用什么样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我对他伪装吗?伪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像从前一样跟他在一起,男朋友和女朋友那样?
他要是吻我怎么办?
他要是想跟我那个怎么办?!
我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
我又跑到小阳台上,看远处的山、海、天空,我深深地吸气。
我还是想打电话给谭sir!
我要告诉他我天天都在想他,我要告诉他我不想去珠海,我要他立即来接我,和我共同度过这余下来的三天!
我咬着牙,拨了谭sir的手机。
没有开机。
我又拨了机场办公室。
没有人接。
我颓然地窝在沙发里,我想哭!
我想到了唐果,她是我最知心的朋友,她一定有办法!
我又拨了唐果的电话。
她不在家。
我又拨小汪的电话。小汪客气地将电话交给唐果。
我说,唐果你能不能离开小汪远一点,单独和我说几句话?
唐果说好,小汪出去抽烟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说我男友来珠海了,你说该怎么办?
唐果说好啊,你不是希望他来看你吗?
我说我现在不想见他。
唐果说小鱼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你最近是不是有动静了?
我说哎呀没有,就是不想见他。你现在还和男友来往吗?
唐果说小汪就是我的男友!我已经和以前的那位分手了。
分手痛苦吗?我问。
唐果说痛肯定是有的,但痛过几天就好了。怎么,你也想和男友分手?
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再见他了。
唐果说小鱼你心中一定另有人了。
我没再狡辩,也不想承认,心情烦乱地和她说了再见。
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又什么都想不出来。
快天亮时,我对自己说,江平还是应该去见的,毕竟他是我男友,这么多年我对外宣称的“男友”都是他,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对我这个女友拥有“主权”。
而谭sir,他和我一样,也被另一个女人掌握着“主权”。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在珠海的一家三星级酒店里见到了江平。
他好象瘦了点,穿一件以前我给他买的衬衫。
他一下子扑过来抱着我,说小鱼我好好好想你哦!
我没有太多热情,只是瞬间有些惭愧。
江平感觉到我的冷漠,以为我在生他的气,便说小鱼你走后我就拼命出差,想多挣钱多积累些经验和关系,将来到这边与你会合。我的电话打少了些,你肯定怪我了吧?
我说没有,我也挺忙的。
江平说小鱼你变漂亮了,穿衣服也洋气了许多!就是脸色不大好,是不是飞得太累了?
我说飞得是挺多的,今晚上还要飞台北过夜呢,明后两天都得飞。
江平说你要多休息,多吃点东西。他将个旅行箱打开,取出一包东西,说这是叔叔给你煎的麻辣兔丁。
我又有些惭愧,爸爸我也好久没给他打电话了。
江平又要来抱我,我借转身躲开,我说一早过来我还没吃早饭呢,你陪我出去吃点饭吧。
我们在一家四川小馆吃了早饭。
然后我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就带你到珠海的几个景点去玩玩吧。
江平说小鱼你晚上还要工作,要不然我们就别去玩了,回房间休息吧。
我知道休息意味着什麽,可是我实在无法再那样面对江平。
我说不用休息,我也好久没出来玩了,我们还是转转吧。
我带着江平在珠海的大街上乱转,然后又在几个景点乱转。一路走来,江平始终揽着我的肩,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们公司的事,而我却有种从未有过的疲惫。
已经到了中午,我说请你吃海鲜吧!便带他来到一家有名的海鲜大排档,点了虾、螃蟹、扇贝,还点了一煲炖汤。
江平吃得很高兴,说广东的生活真不错!小鱼,将来我过来了,我们就可以经常来吃了。
我问,你什么时候来珠海?
江平说,我正在联系这边的工作,很快了!
吃完饭,我说江平,很抱歉,我不能再陪你了,我必须得回去化妆了,不然会迟到,延误飞行。
而实际上我是不用飞的。好几天都不用飞。
江平万端遗憾,也万端无奈,但他宽容地表示了理解。
他拉着我的手,将我送至拱北海关。
他依依不舍地在我的面颊上吻了一下,说,小鱼你要当心身体,我们会很快再见面的!
我点点头,说你也多保重!
然后我从他的手中抽出了我的手,转身便走。
我没有回头。
我害怕回头看见江平脸上的期待。
我害怕自己倒回去,和他一起回忆从前。
我的泪水滑落一脸。
(十九)
其实我连续三日都不用飞的。
我将自己锁在家里,拔掉电话。我看电视,拼命地看电视,我给自己下面吃,就着爸爸给我煎的麻辣兔丁。我甚至想喝酒,可惜家里没酒,我也懒得去买。
我拼命地看电视。
直到唐果来敲我的门。“你在家呀!”她吃惊道,“我打了好多电话没人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你怎么有空?”
“好久没和你聊天了,想跟你聊聊。”唐果抱怨道:“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吗,谭sir还找你,电话都打到杰西那儿了!”
他找我?!
“他说什么?”我急问。
“怪怪的,”唐果说,“他先是跟杰西寒暄,聊了几句在英国读书的事情,然后就说上次我们要请他吃的饭他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