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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的,”唐果说,“他先是跟杰西寒暄,聊了几句在英国读书的事情,然后就说上次我们要请他吃的饭他没空,想找时间请我们吃饭!”
哦,这样。
唐果又道:“这个谭sir真奇怪,我们说请吃饭不过是种礼貌罢了,他还真当回事!坚持要把这饭给吃了,哪有上司坚持邀请下属吃饭的,一点都不符合他的风格嘛!…小鱼,我可是没空,你和他吃去吧!”有了小汪,这个小妮子从来不对谭sir多看一眼了。
我没有吭声。
连日来的阴郁似乎豁然开朗。
唐果发现了桌上的麻辣兔丁,她捡了一块扔进嘴里,辣得呼呼直扇嘴,说:“好辣好辣,真过瘾!你男朋友带来的?”
我点头,“我爸炒的。”
唐果冲我诡秘地一笑:“怎么样?这几天累坏了吧?”
我瞪她一眼,道:“我们只见了个面而己,不想你想的那样!”
“隔得太久没兴趣了?”唐果问。
“不是…也许是吧。”我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两天为此事已经烦透了,我不想再谈江平,也不想让唐果再追问下去,便问:“你和小汪怎样了?”
唐果立即满面阳光:“很好哇!只要不飞我们天天都在一起。”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杰西是个很懂浪漫的人,我们在一起非常开心!他喜欢打高尔夫,还带我去练习场了!你看,你看,我手上都磨出茧子了……”她伸出左手向我炫耀。
一双嫩白的手上的确有点茧子。
“哎,小鱼,我发现打高尔夫真的挺派的,去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下回,我们一起去?”唐果又向我发出邀请。
“我?不去!”我摇头。
“为什么?!”
“我不喜欢运动,什么球我都不喜欢打。”我说的是实话,读书时我的体育成绩经常不及格。
“哎呀娇小姐!”唐果不满道,“其它球你可以不打,高尔夫一定要学会!
要不将来怎么跟体面有身份的人来往!”
“有身份、体面的人一定得打高尔夫吗?”我反驳。
“哎呀不跟你说了!总之多锻炼锻炼身体也没什么错!”唐果不想与我再争辩,可能是不想因为这争辩影响了她的好心情,她又道,“小鱼,告诉你个事儿…杰西还说打算在珠海买套房子,一套海边的房子!送给我的。”唐果说着,两眼熠熠生辉。
“是吗?!”我叹道,不禁有些嫉妒。
唐果幸福地憧憬着:“我要亲自设计这套房子,做蕾丝的落地窗帘,摆一架漂亮的钢琴……小鱼,你想想,和心爱的人相偎坐在硕大的落地窗边,弹着优美的钢琴,看海上日月起落…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美?”
我看着她,这个被幸福浸泡得头顶泛光的唐果。眼下,她确实比我快乐得多。
而她越是快乐,我就越感到自己的郁闷。
我无心分享她的快乐,好朋友之间,为什么她那么快乐,而我那么郁闷!
“陪我逛逛街吧。”我说。
我们在澳门的大街上逛着。从新马路到八百伴,从八百伴到高士德,又从高士德逛回新马路。我拼命地买新衣服、新包包、新化妆品,逛得精疲力竭,手里再也拎不住东西。但我还不想作罢。
下午五点钟,唐果说:“小鱼,我得回家了,一会儿杰西来接我。”
重色轻友!
我愤愤地收拾了购物的冲动,跟在她后面,回了家。
回到家,才发现许美琪的香港男朋友又来我们家了!上次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回我才真正看见了他本人,一个瘦削的戴眼镜的年轻人,约摸二十七八的样子。与鲍罗相比,一个小号,一个加大号。
许美琪刚飞回来,对他倒是亲热,左一个“亲爱的”,右一个“亲爱的”,喊得我坐立不安。我担心又成为人家的电灯泡。
我在心中过滤一圈,看今晚哪里还有藏身之处。偏偏我又有洁癖,在人家的床上难以入睡,所以又打消去麻烦人的念头。
许美琪和男友去超市买了食物回来,在家烹调。
许美琪说:“小鱼,你要尝尝我男朋友的手艺。”
我慌忙道:“不用了!我晚上约了人!”
我匆忙换身衣服,拎上包包与他们告辞。
我在大街上转悠着,不免有些生气,这是我的家,却屡屡让我不得安生。眼下,我只能逛到人家睡熟后才能回家。
我又去了八佰伴,从一楼逛到顶楼,然后,我坐在快餐厅没有滋味地吃一碗鱼蛋粉。
是啊,人家都有男朋友陪伴左右,可我,形支影单!此时的江平还在傻傻地停留在珠海,傻傻地以为我在天上飞着呢!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谭sir在做什么呢?这个优秀的人家的老公。在他眼里,我们那晚到底算什么呢?一夜情吗?
如果他真的这样认为,我也不会太介意。这些天的分隔与思考,反而让我冷静。
他会想我吗?
他打电话到唐果那里找我,他说要请我们吃饭,不,在台北的夜里,他明明说要请我吃饭,我一个人。
这些天,他也一定在想我!
我再无食欲,嚯地站起来,在商场里寻找磁卡电话。
找到了!
我几乎颤抖着插进了磁卡,颤抖着拨了他的电话。
……
“喂,你好!”还是那有深浑的男中音。
“你好…是我,秦小鱼。”自从那天起,我已经不习惯再称呼他“谭sir”,但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称谓。
“小鱼!你终于给我电话了!”男中音变成了男高音。
我的心立即觉得有万双手在揪扯。
他是想我的。
他称呼我小鱼。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男高音说。
“八佰伴。”我挂上电话。
眼泪瞬间蹦了出来。
是幸福的眼泪。
谭sir黑色的宝马接上了我。他深深地看我,伸手来握我的手,我们很自然地吻在一起。
然后他发动车子,一路开着,穿过夜色中灯火辉煌的澳凼大桥,穿过凼仔,穿过路环的盘山公路,停在一个绿树环抱、能看见海的地方。
我们又疯狂地接吻。
我们下车,深深地呼吸海边山林中清新的空气,望无边辽阔的大海。
我的头倚在他的胸间,我的双臂环绕他的腰。他又低头吻我,很久很久。
小鱼,我很想你。他说。
我也是。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错就错吧,我并没有期望太多。
我不该被你诱惑。
哈,我并没有诱惑你呀!
你在诱惑我,你的名字,你的样子,你的笑容,你的幼稚与勇气,统统这些都在诱惑我。
……是的,你不也一样吗,你的一切一切无时不刻都在诱惑着我…
一双唇又盖上了我的唇,我无法再言语。
我们从车外吻到车内,相拥倒在了汽车后座上。
我们狠狠地纠缠在一起。
我们狠狠地咬着彼此,撕扯着彼此,吞噬着彼此。
黑色的宝马在颤抖,黑色的宝马在嘶吼。
窗外,大海也在喘息。
等我回到家中,许美琪房间的灯已经灭了。
我悄悄地洗漱,上床。
我睡了个甜甜的好觉,甚至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被阳光暖暖地烤着,身披彩绸,在清澈透明的大海里,和像那些五颜六色的小鱼一样,缤纷自在地游泳。
对,我是只小鱼,我在梦里对自己说,游泳是我的最爱。
醒来时,已近中午,阳光晒满了我的房间。
我穿衣起身,在客厅里见到了许美琪。
“才起床啊?”许美琪懒洋洋地与我打招呼。
“嗯。你男朋友呢?”
“一早走了。昨晚没打扰你吧?”
“没事,我睡得很沉。”我笑道。
许美琪也笑了,说:“也打扰不了你,没几下就不行了。”
我看着她,为她的坦白而好笑:“你男朋友不是挺年轻的吗?”
许美琪说:“年轻有什么用!还比不上老同志!香港人压力大,速度快,几分钟搞定!”
我乐了。我知道她说的老同志就是鲍罗。
“哎,你男朋友怎样?”许美琪反问我。
这是我最不愿回答的问题,便敷衍道:“不怎么样,内地人都保守嘛。”
“也是,”许美琪说,“我以前在重庆交过几个男友,都不怎么样!我觉得还是外国人厉害些,他们从小面包牛奶,经常切牛排啃鸡腿,身体能不好吗?!”
我笑着点头,表示她说的也有道理。
或许之前江平很久都不来找我,就是因为他不爱吃牛奶面包、牛排鸡腿?
许美琪又想起我那个“咖喱鸡”,追问我是不是真有个台湾男朋友了。
我立即否认。
许美琪象看一个怪物,说:“小鱼,你就一点都不想吗?时间长了,别弄得功能退化!”
我哈哈笑,说,“你放心吧,不会的。倒是你自己得小心些,别让你的香港男朋友和老同志打起来了。”
许美琪叹口气:“小鱼,我也不想这样。可眼下老同志是有家之人,香港那个毕竟是单身啊!何况他正在申请加拿大移民,可以捎上我。”
“那你得和他结婚吧?”
“不用,只要是同居的男女友关系就行,需要提供同居证明。”
哦,这样!看来她香港男朋友得经常过来同居了。
(二十)
唐果买了一大堆家居装修的书来看,还让我给她做参谋。
“房子看好了?”我问。
“看好了。定金都付了!”唐果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什么样的房子呢?”
“一套海边的公寓,两房一厅,卧室和客厅都能看海。”
“为什么要选在珠海?上班不是不方便吗,还要过海关。”我说。
唐果说:“我本来也希望买在澳门,但杰西坚持要住珠海,他说澳门太小,到处都有熟人,熟人多了自由就少了。”
这是什么逻辑?!我想。
买房子不是为了居住吗?还怕遇到熟人?但我不好讲,不想破坏唐果的好心情。澳门也好,珠海也好,好歹,唐果很快就会成为有房的资产阶级。
“唐果,小汪对你还真的不错!”
唐果的话语里全是蜜糖:“小鱼,我只想赶快拥有一个属于我和杰西的家,一个小小的爱巢,我要将这个爱巢布置得温馨、浪漫,每天下班,我要亲自做饭烧菜给他吃。”
我又有些眼红。
“小鱼,你也可以经常到我家来玩!我们可以坐在窗边看海、聊天。我们还可以请些朋友来开party…”
“好啊,”我说,“就怕你们烦我,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余下来的时间,我就很难得见到唐果了,偶尔在机场遇到,大家也是匆匆忙忙。唐果说房子买好了,正忙装修呢!她只要有时间就跑到珠海亲自去采购,今天买张两米宽的大床,明天买盏纯木的落地台灯,连洗手间墙上的印花瓷砖都是她亲手挑的。
我一点都不怀疑唐果的审美与品位,从她惯有的穿着与装扮就能想象到将来她的家定会不错。我只是有些眼红,也有些不舍。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个自己的家,和心爱的人朝夕共处。
周日我从上海飞回来时,更加深了我的这种意愿。
这天,我的排班表安排的是北京接高雄过夜,第二天返澳门,可是,飞高雄的航班临时被取消了,我便折回家中。
大门被反锁了,我怎么开也开不了。
我开始“梆梆梆”地敲门,半天都没有人应声。
许美琪在睡觉吧?我想,便从楼道走到她的洗手间外墙边,准备往里喊。
这时,我又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激烈的哗啦啦水声。
洗澡?我想,若是洗澡,自然听不见敲门声,我过会儿再回来吧。
于是,我便下楼,准备买份便当。
我坐在便当店门口等着我的云吞面,不经意地望着大街上穿梭的行人与车辆。
突然,我看见了街对面停着的一辆灰色奥迪。
是鲍罗的车!我立即认出了这辆车。鲍罗此时在我们家!
云吞面上来,我没敢立即拎上楼,便找张凳坐下来吃。
我吃得很慢很慢,想多给他们一些时间。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鲍罗匆匆地从大楼出来了,他胖胖的身躯匆匆地穿过马路,匆匆地钻进灰色奥迪,然后,他和他的车匆匆地跑了。
霎时,我有些面红,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面红。平常许美琪玩笑归玩笑,好像一点不在乎,可鲍罗毕竟不似香港男朋友,撞到便撞到,大家在同一间公司,又是我们的上司,颜面还是要顾及的!
我在外面挨了很长时间,给许美琪充分的时间收拾残局。
许美琪不知何时也出门了。
大概怕此时见到我会尴尬,我想,我是吓着人家了。
于是,我开始留意澳门的房屋出租信息,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看房。
谭sir象看穿我的心思,故意在新的排班表上安排了很多异地过夜的飞行,且有大半与他同一个航班。
为了迎接这美好时刻的到来,我开始装扮自己。
我将头发拉得笔直,焗了无色的营养油。
我在Lalanono给自己开了美容卡,一周至少要光顾两次,做脸、做手,全身按摩。
我还特意添加了丰胸瘦腰的课程,让香港美体师在我的胸上按摩瑞士进口的丰胸乳,在腰上涂辣椒减肥膏,插超声波减肥仪,进红外线太空箱。
我仔细地挑选了好几套内衣,各种式样的,手感都非常柔滑。
其间,我们并没有太多来往,偶尔有一两个电话,说得很少,仅是表达想念。
彼此的情感与能量心照不宣地,像是都在积蓄,在储备,为那即将到来的美好时刻。
这天终于等来了。
我们一起飞上海,晴好的天气。
从Breifing开始,我就没敢好好看他。
他也不看我,象往常一样淡定与自若。不过,他的眼神里少了那种鹰般的严肃,变得温和了。
我们一起在天空中飞翔着。
虽然我还象往常那样忙碌,他还象往常那样或坐,或穿梭于客舱作指导,但我们似能嗅到彼此的气息,都融于这小小的空间里。
我笑得很灿烂,也很温暖,客人们和同事们都似有感觉。
这是一个开往春天的航班。
上海虹桥机场,我们欢送了客人,拎了各自的旅行箱,我和他都上了小客车。
在车上我们沉默不语。
我静静地望着窗外。
夜上海,从三十年代开始,就是小资的代名词,这个风韵绰约的城市里,到底有着怎样的别种风情?
窗外的夜是璀璨的,华丽的灯光,古老的建筑,迷人的黄浦江,以及江上来往的船只…这上海司机似乎无比骄傲于他们夜上海的魅力,所以每次从机场到酒店,都故意经过外滩,然后又从外滩绕到淮海路。
淮海路上的酒吧里洋溢着交觥的灯光,十里洋场中弥漫着浓烈的异域风情。
萨克斯吹出的爵士调子很远就能闻见,在这条有着梧桐树的路上四处弥漫。
上海的夜有着别样的风韵,上海的夜也应该是迷醉的。
我们进了酒店,与同事们说了晚安。就各自回了房间。
我在浴缸里放水,准备泡澡,换上新买的睡衣。
水才放到一半,电话响了。当然是他。
你来吧。我说。
我将门虚掩,他快速地进来了。我将门反锁。
我们即刻又吻到一起。
我还没冲凉呢!他说。
我也没有,我说,要不…我们一起吧。
我将浴室灯光熄灭,只留盏房灯照进微弱的光,可隐约看见彼此。
你怕我么?他问。
是的,我怕。
我不看你,你先进去吧。
我进到水里,让水漠过我的胸口。
微弱的灯光里,我看见他宽阔的背肌,紧实的臀,健硕的大腿。我双手不自觉地抱紧前胸。
他转过身,向我走来。
他进到水里,一把揽住了我。我们开始接吻。我们从唇开始,一点一点,吻遍全身。
我喜欢你,小鱼,他说。
我要你,小鱼,他说。
你是我的小鱼。他说。
我们在水里交融着,欢快地交融着。
我闭上眼睛,看见一条条绚丽的小鱼在我们身边缤纷地旋转。
我们擦干水,拥抱着躺在宽大的绒被里。
我们静静地休息。
一觉醒来,已是半夜,身边的他不见了!
我想喊他的名字,但直觉告诉我不能喊,夜深人静,万一被隔壁的同事听见怎么办?
这时,我听见他从浴室传来的声音。
他在打电话,给他太太打电话,说太累了,要早点休息一类。
我点亮床头灯,坐了起来。
他从浴室出来,看见了我。
他将电话关掉,眼睛有点不敢看我地说,讨厌的电话,每晚十二点都会响!
我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坐到我的身边。
我抚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