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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然后被严重的呛了一下,收了声,因为他似乎被我的笑脸惹得更毛了,猛然亮出一把大刀,森森地搁在我的脖子附近,“你一定是东离山的女土匪,中了我们神谷的阵法,走不出去,就压坏我的天麻,好引人来救你,现在又装死。”
黑小屁孩恶狠狠地看着我,自信地分析道。
那柄大刀是一柄成人的大刀,只比他的身高稍微矮点的,柄上还用上还裹着红绸,迎风飘荡,倒也有
我斜目一看,那刀看似极沉,又是开过锋,那锋利的银光十分耀眼,可那小黑屁孩挥舞起来毫不费劲,我的笑脸渐渐收了起来,慢慢道:“原来东离山还有女土匪?”
“嗯,全是些女妖人,看见过往长得俊一些的书生便掳了去作压寨相公,阿爹说了女人为了心中所爱,不守理教,与爱人双宿双飞,本不是坏事,但是掳人劫掠,欺压良善便是恶人了,”小屁孩点头道,然后奇怪地看着我:“你这个女土匪,就是打那里来的,怎么还问我呢?那个乌七的妹妹还曾经看上我阿爹,就是她给我阿娘下了毒药,阿爹打败了乌七和他的鸟妹妹,才救回了阿娘,可是阿娘被那毒药落下了病根,所以我才要找金天麻的。”
“哼!你是看我是小孩就想欺我吧,”他随即恨恨道 :“就算你不是东离山的女土匪,冲你那双紫眼睛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给我站起来,跟我走?”
我咽了一口唾沫:“这位小英雄,敢问怎么称呼。”
“叫我虎爷,你这个紫眼睛的妖精快给虎爷我站起来。”小屁孩仰头得意道,“随我前往父帅处报功啊。”
他唱得文绉绉地,那刀可一点也不含糊地贴近我的动脉,我便依言慢慢站起来。
他扯着我往前走,但是捆得太紧,我便弯着腰往前走,尽量不要扯痛肩上的伤,让我联想到革命年代万恶的地主老豺被无产阶级的少年红军逮着了,押往革命根据地受审,我忍痛道:“小英雄,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而且肩上有伤,可否请你替我绑紧一些,我随你去便是了。”
小虎爷凑上前来看了看我的左肩,想了想,对我迷眼道:“我替你松了肩头的绳子,可是你若敢使花样,我便将你绑成个大罗卜,然后放阿黑来咬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从怀中拉出一个小盒来,凑到我眼前,我打了一个哚嗦,因为里面是一只巴掌大的黑蜘蛛,混身长满黑毛,黑毛上缀着极其艳丽的花斑,同沿歌最喜欢的那条毒蛇有得一拼,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蜘蛛长得像洛洛。
这个小孩究竟是何人,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毒物。
我咽着唾沫点着头,再三发誓,小屁孩才满意地割断我左肩上绳子,立时血如泉涌,小屁孩又从怀中拿出一包白药粉,然后在四周低头找了一株碧绿的植物叶子,咬碎了混着药粉涂在我的肩上,满意道:“这回一定能止血,你不用担心你的伤口了。”
我心中一动,这个小黑屁孩其实心肠不坏,便柔声对他笑道:“多谢小英雄。”
小黑屁孩对我一愣,那小黑脸微微一红,继而粗声粗气道:“废话少说,快站起来。”
虎爷小同志在前面牵着绑我的绳子,一路拉着我,深一脚,浅一脚,东拐西弯,忽上忽下地走着。
走了一会儿,待一回头,我们已经走到了半山腰,眺望远方,我微用目一测,陡然心惊,这一路来绕的竟是失传已久的九宫八卦阵,这种阵法神出鬼没,如果不知路径,就会永远地迷路在此地,再走不出去。
在我所有认识的高人中,唯有两人知晓布阵及破解之法,一个是天下闻名的博闻智者“踏雪公子”。
以前他在喝下午茶时有一个很有趣的习惯,就是同韩先生一起拿玉石堆阵法,作演算,记得那年的夏天,韩先生忽地找出一个古阵,原非白算了很久,都没有活,他和我入了迷,端起喝干的茶盅就喝,我也忘了提醒他,然后他连喝下了一堆冰也没有回过神来,等他醒过来时,盅里最后一块冰滑落到坎位了,这个阵法竟然无意间破了。
而另一个高人则是令我一想起来就是一身鸡皮疙瘩,正是我那出类拔粹的二哥,说起玩阵法,我不得不认为他比起原非白要高一筹,原非白须要用一下午加上一块冰的借助解开的阵法,可他只看了一个时辰就解开了。
那时的他还是很好的,看着我惊讶而张大了的嘴巴,便热情地留我和碧莹用饭,而那时的我还惊叹万分,碧莹的琥珀色的眼珠子里全是心型的星星,而他却淡淡一笑,对我和碧莹说他小时候玩过类似的阵法,不想原来这是那阵法的原型。
我收回思绪,对前面的小少年问道:“小英雄,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带你去见阿爹,让他审你。” 他打了一个哈欠,回头看了我一眼,黑宝石一般的眼珠子一转,咭地一笑:“我给你唱首山歌吧。”
不等我回答,便清了清嗓子,开口便唱:
夜黑地灯花花结双蕊的 清早起喜鹊鹊脑畔上飞的
牛车车驮来了个四妹妹的
黑咕噜噜眼睛爱死个人的
腰身身软来人样样俊
笑一面勾掉了哥哥的魂的
亮一亮嗓子歌声声脆
爱的些后生们没瞌睡
我记得这个声音, 这是我在山下同夕颜他们在一起玩水时,飘过的山歌,真没想到,这样的一首情歌本应緾绵火热,充满激情,可是出自于一个少年口中,那脆亮可爱的声音,充满了纯情灵动,呈现出来的则是另一种让人从未有过的新鲜清爽的乐感。
也不知道夕颜他们怎么样了,不过既然洛洛和仇叔能及时赶到,他们应该无佯了吧?
我暗想,那个洛洛心地如此歹毒,会不会连夕颜一起残害?那以段月容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洛洛眼中的阴暗呢?想来这也是为什么他改了主意,将洛洛转送给妥彦了。
可是终究晚了一步,段月容,你那些女人的妒火终究是防不胜防,烧到了我的身上,如果这回我不幸挂了,尸首飘到你的面前,这下你又会作何感想呢?
我不由自主地暗叹一声,而那孩子的清爽歌声又钻入耳来:
四妹妹,爱死人的勾命鬼的
四妹妹,你是哥哥的心槌槌的
山丹丹开花蝴蝶蝶飞
你是那西府的凤翔四海飘香味的
你是哥哥永远的四妹妹
永远的——四妹妹的
我细细数了一下,接下去该是到圭位,就代表着走出了该阵,我记得,到了圭位,非白是用一只小型碧玉梅花镇纸作了标记,而二哥那时是一边给我们泡茶,一边玩这个阵法的,水开了,他的素手里还捏着几片上好的毛峰茶叶,却不忙着倒水,似乎还对那个阵法意犹未尽,天狼星一般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阵图,熠熠生辉,然后信手就拿了一朵新制的华山干菊花作标识。
俗话说得好,当男人专注于工作时的神态是最迷人的,那时连我都不得不承认,我们小五义里真真正正地也出了一个美男子,正想回头对碧莹挤眉弄眼,不想碧莹早在那里红着脸看得呆了,就差没有流着哈拉子扑上去了。
我正想着,忽然眼前一亮,一片粉嫩的颜色交相辉映,跃入眼睑,我的眼前眩晕了起来,周围也渐渐地变得异常阴冷,举目四望,视线所及之处,满眼皆是各色菊花。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采菊东离下(二)
“请问小英雄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沉声问着。
那个小黑孩正要回答,忽地有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虎子,你个小鬼头,舍得回来了?”
我和虎子抬眼,有一人从离地三米高的岩峰半山腰里转了出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们,看似三四十岁的光景,可那灰白的头发迎着花香的风飞扬,棱角分明的脸上,线条刚毅,一条刀疤划过灰色的三角眼,几乎可以同我蜈蚣眼攀亲戚了。
“雪狼叔叔,是您哪,”小黑孩看似害怕地咽了口唾沫,但努力装出一幅欢欣惊喜地模样:“俺阿爹阿娘他们回来啦。”
那人哼了一声:“你私自出走一个月,整个谷里的人都寻你寻疯了, 你阿爹阿娘若是真知道了,现下你还会如此太平么。”
小黑孩明显地吁了一口气,抬头灿笑道:“我就知道雪狼叔叔最疼虎子啦。”
那位雪狼叔叔骄健地一拧腰,稳稳落地,大步来到我的面前; 灰冷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这是我抓来的女奸细,她压坏了阿娘的金天麻,所以我把她绑回来了。”小黑孩恨恨道。
“你是西域来的奸细?”雪狼的声音带着一丝凌厉,向我逼来,粗壮有力的手扼紧了我的咽喉,我勉力出声道:“我的母亲是逃难到中原的西域人,父亲是中原建州人士。”
小黑孩微微一愣:“雪狼叔叔。”
“我不是故意压坏这们不肯英雄的金天麻,”我迎向雪狼的三角眼:“这位英雄,在下亦并非奸细。”
我又把对小黑孩讲过的仙女湖遇匪的事再说了一遍。
那只雪狼一眨也不眨地听着,我说完了,他刚一松手,我的人也虚脱了,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敢问这里是何处?”
满脑门的菊花香渗进肺腑,忽然想起兰生留书里提到菊花镇,刹那间我的心头豁然开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终于知道兰生信中所谓的菊花镇在哪里了,而我当初打听的方向本就错了,这汝州城里本没有一个叫菊花的镇,但是在九宫八卦阵中的圭位必有记号示路,如果当年原非白用碧玉梅花镇作记号称作梅花镇,那么这里满野的菊花便是菊花镇记号,如同当年宋明磊用信手捻来干菊花作“镇”,这便是兰生所说的“菊花镇”,他可能是怕贼人比我拿到那封信,故意留信说是菊花镇,因为如果没有真正进入这个神谷的九宫阵,如果我不知道九宫阵须要在出口处以标识作“镇”,根本就没有可能找到这里。
这就是为什么我的人怎么也找不到所谓的菊花镇,那是因为根本没有菊花镇,只有这个隐蔽的神奇山谷。
可是我却阴差阳错地还真寻到了“菊花镇”了,我望了望谷中一小片狭窄的天空,暗忖,这兰生如何确定我能找到“菊花镇”,莫非,莫非他认识二哥或者他其实就是二哥手下被下了暗示的暗人?可是若如此他根本没有必要搞出一系列复杂的故事,在二哥要抓我那晚,他就可以放水将我绑回去,他究竟想引我去见谁?这个神谷又同我的过去和未来有着怎样的缘法?
“虎子,下次如果再遇可疑人等,你不必带回来,比如像这个紫眼女人,万一是来找咱们镇入口的,你领她进来,等于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若是个高手,你将其绑得再紧,到了入口,她亦可轻易挣脱,然后加害于你。”他冷冷地注视着我,对那虎子沉声道。
“我不怕,”虎子瞪大了小眼睛,掏出小盒子:“我有阿黑,阿黑只听我的,我叫阿黑去咬他。”
雪狼仰天哈哈一笑,微一动手,虎子手里的盒子已在他的手上:“若是高手到来,你根本没有机会。”
然后眼前又一花,那个小盒又回到了虎子的手上。
虎子红着小脸梗在那里,再说不出一句,过了好一阵子才呐呐道:“那雪狼叔叔,这个紫眼睛的女人怎么办?带都带回来了。”
雪狼灰色的冷眼看了我半天,淡淡道:“虎子,转过身去。”
我的心紧了起来,虎子哦了一声回过身,然后似乎理解了雪狼的意思,他回过头来的时候,雪狼已经向我的天灵盖击去,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只得骇然睁大了眼睛。
虎子一下窜过来抱着我打了一个滚,躲过了雪狼致命的一击,我骇然望着我原来所处的地方那一个大坑,显见此人武功修为之高,定然是一个隐匿的江湖好手。
虎子对着雪狼结结巴巴道:“雪狼叔叔,她……她是个女人,阿爹……。爹说过人命关天,我们还是审一审吧,万一错杀好人了呢?”
雪狼冷冷道:“虎子,我这是为了我们的镇着想,你果然是你阿爹的种,同你阿爹一样对女人心慈手软。”
“若非你阿娘,你阿爹又怎会放下大好前尘,不去建一番名垂千古的功业,反倒躲在此处苟且偷生。”雪狼那冷眼中似是无限惆怅,转而又杀意毕显地看着我们,“那女人又怎么样,须知女人的心便是魔鬼的果实,而女人的眼泪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
我一定以及肯定,此人年青时一定受过某位厉害女人对于其在身体以及心灵上的重创。
虎子听得有点晕头转向,懵懂地甩甩头,只是瘪着嘴道:“雪狼叔别老说俺听不懂的话,反正这个女人还是等阿爹来亲自审吧。” 他又气鼓鼓地补上一句:“还有别再说阿娘的坏话了,俺不爱听。”
雪狼迷着眼正要开口,忽地一大帮子人窜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走在前头的是个牵着一个黄发小女孩的老妇,那个小女孩也就二三岁光景,粉嫩的小脸上两只眼珠子乌溜溜的黑圆黑圆,额头一点平安姻脂,黄发扎着两只高高地冲天辫,甚是漂亮可爱,看见了虎子,一下子挣开了老妇的手,蹒跚地跑过去,甜甜叫着:“虎子,虎子。”
眼看就要摔倒,虎子赶紧接下小女孩,抱了起来,瞪眼道:“小兔不听话,才刚学会走路,跑得那么快要是摔了怎么办,还有要叫我大哥,大哥知道不。”
小女孩还是咯咯笑着,奶声奶气道:“虎子回来了,虎子回来了,小兔想虎子。”
然后猛揪虎子零乱披在肩上的发,虎子痛得叫出声来:“红翠姨奶奶,您看小兔呀,我的头发快给她拔光了,好痛。”
那个老妇前来,抱下小女孩,然后上前猛地狠狠打了两下虎子的小屁股,使劲揪住虎子的耳朵喝道:“你个杀千刀的小冤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地走了一个多月,还敢喊痛?”
小女孩牵着老妇的衣角,着急地大声嚷着:“别打虎子,别打虎子。”
“你妹妹都好几天没吃那连藕羹了,说是要留着等你回来吃,奶奶想得你晚上都睡不好,”我注意到那老妇的十指修长,保养得甚好,发式和衣着竟十分新颖,不似乡村老妇,那行止倒有几分风拂柳的优美感觉。
那张风姿犹存的脸上敷满白粉,因为生着气,大声说话牵动面部,便有一些粉掉落到虎子的发上,她放了虎子,可那描绘精致的眼圈却红了,抽出一方上好的丝帛,迎风大幅度地一挥,轻拭泪珠,活像在戏台上唱戏一般:“这么小就让奶奶难受,将来长大也是个负心的臭男人。”
虎子的小黑脸涨得黑里带红,红中带黑,怯懦着:“奶奶别哭了,虎子对您好一辈子。”
那红翠姨奶奶却越哭越伤心。
“干娘别哭了,”众人怒力忍着笑,唏嘘道:“虎子这不回来了吗?妆化了成熊眼睛就不好看啦。”
没想到那翠奶奶还真的收了涕泣,只是扭捏地抱着虎子又骂了半天小冤家。
“哟!虎子,你怎么也跟东离山的土匪似的,开始抢人啦?”一群大汉开始围着我转悠,我注意到他们个个都是人高马大,北地汉子的身形。
“虎子真不赖啊,第一次抢就抢这么一个紫眼睛的大活人来。”
那虎嘟着嘴辩解道:“你们不要胡说,她压坏了俺好不容易找到的天麻,俺要她赔, 赔不出来,就拿她的人抵债。”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怎么抵啊, 给大哥作小,你阿娘肯定就打翻醋坛子了,还是当你媳妇吧。”
又有人叹道:“不亏是大哥的种啊,第一次出门,就抢一这么大的媳妇儿,我说怎么这么久不回家呢,原来忙着疼媳妇呢。”
那个叫虎子的少年黑黝黝的小脸又渐渐涨得痛红,不停地跺着小脚:“快别乱说了, 阿娘知道要打死俺了,你们看她是紫眼睛的, 俺想着她可能是奸细才绑她回来给爹看的,雪狼叔叔也说要等阿爹回来再看。”
此话一出, 那几个壮汉就立时收了谈笑的风声,都改用那犀利的眼神盯上我,如同看着怪物。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着发声道:“这位小兄弟,这位夫人,还有各位好汉,我不是坏人, 可否先给我喝点水。” 雪狼冷冷地开口道:“干娘,我看这个紫眼睛的女人不简单,为了咱们神谷,还是灭了的好。”
那个红翠奶奶走过来,抬起我的头来左看右看,问道:“闺女,叫什么名啊。”
我望向红翠奶奶的眼,只见一汪深邃,不可见底,我便平静答道:“我叫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