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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伞下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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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还不认识方子坤,不知道一个叫方子坤的人将闯入她的生活,方子坤现在还在别处。而她在这里,想跟恼羞成怒又气急败坏的切诺基司机解释什么,那人没准备听,他自己还解释不过来呢。    
      欧阳根本就没想解释,对自己有利时,欧阳想听警察的,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爱交通警察,他不光专找开车人的毛病,也找自己的毛病,说:“我这路段够乱乎的了!你们自己解决吧,不扣你们驾驶记录的分,都有保险,就去找保险公司吧,他们不能光收钱不干事。你们肯定有办法,不用我开事故单了吧?我不喜欢总是罚人,好像我多能似的,我真的很无能,你们就别给我负责的路段添乱了!”    
      她不明白警察的意思,欧阳明白,那个切诺基司机也明白,比如富康车停在可以停车的什么地方,被一辆什么车给撞了,可被撞的车找不到撞车的人,保险公司也就没办法,只得照赔,如果是重大事故,保险公司才会进入调查的。    
      这样的结果是,警察不必再开事故单,不会给他这个路段的事故率又增加一个百分点,切诺基的司机同意了,欧阳也没有不同意。他看出来了,警察可以找到他也必须承担责任的理由,因为毕竟在红灯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自以为是又自作多情地突然停了车,才让后面的切诺基越野车撞上,不是车快,是雨天,雨天路滑啊,难道不是吗?    
      欧阳在点头确认之前,看了她一眼,想征询她的意见。她没有意见,有意见也不知道该怎样叙说,因为在她看来,主要责任该是欧阳的,她不懂该怎样区别事故的责任,但这一刻她想到,如果丈夫遵守交通规则不在开车时打手机,也就不会有事,那是谁的电话,让他非接不可呢?    
      欧阳又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紧连接着上一眼,在她身上停住。    
      那个切诺基司机也在看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她感觉到两个男人的目光都是一闪一闪地盯着她的胸部,三分之一雪白的乳房,一把蝴蝶伞下穿着裸露又性感的吊带裙的她,不自在。    
      银色富康跟着白色的切诺基,展示着双双的不幸和苦难,一路龌龊地开进了修理厂,切诺基司机认识这儿的人,跟一个负责人说着什么,欧阳在车里,用右手托住自己的脸。    
      她问:“怎么了,牙疼?”    
      欧阳说:“不,我怕我总想扭脸看你。”    
      她说:“我怎么了?”    
      欧阳说:“不是你怎么了,我是不知道我怎么了。”    
      修理厂的人招呼他下车,他就下去了,然后又回来,拉开车门问:“思哲,保险单呢?”    
      她不知道,说:“我不知道。”    
      欧阳转到她这边,拉开车门,打开货物箱,一边找着保险单一边说:“思哲,我有一种欲望。”    
      “什么欲望?”    
      “老想亲你一下。”    
      她刷地一下脸上飞起一片红晕,没想到欧阳会这么说。如果她属于那种矫情多情又煽情的女孩,就会趁势说一句“讨厌”什么的,把滥情立即做到极致。    
      她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女人,但她从来不说,也不爱听别的女人说那句肉麻心跳又骚情的 “讨厌”。欧阳把头伸进车里来了,有意识地一种并非寻找的寻找,他肯定喜欢这样的情景,在翻出货物箱里的东西的时候,有几下欧阳的耳朵蹭到了她的胸,热乎乎的耳朵,这个欧阳!    
      “我下去。”    
      “别,还下雨呢。”    
      “我有伞。”    
      “找到了。”    
      欧阳拿出一个夹子,把头收回车外之前,歪着头看她。    
      “别介意,思哲。”    
      她故作冷静地说:“你也别介意,欧阳,那次是个意外。”    
      现在是我们介入刘思哲第二次做流产的时机,捧着一大把鲜花、拎着一大篮水果的欧阳雪来了,穿着那身笔挺的西服,眼睛像他的皮鞋一样闪闪发亮。    
          
    


第一部第三章(2)

    欧阳的出现虽然不出乎意料,但她还是有些惊讶,匆忙地盖好被子。这是住院的第四天,丈夫还没有来过医院看她,雪狼正在战场上号叫呢,跟另一家广告公司比拼设计,要把一个新楼盘的楼书拿下来。她只是做一个流产手术,第一次做这种手术是因为诞生生命的那条通道有些狭窄,她晕倒在门诊手术床上,把医生和她自己包括雪狼都吓坏了。这一次不同,她想住院,医生也要求她住院,雪狼更是强烈要求她住院,他真的很忙,把妻子交给了医院。    
      她的例假不准,一年大概只来五到七次,这给她带来不少麻烦,如果没有其他反应,总是不能确定怀孕与否。这一次胎儿已经三个月,实际上不是一次简单的流产,是一次纯正的引产,从早上八点钟就被妇产科的护士接到产科手术室去了,跟五官科不在一座楼里。    
      走过连结两座楼长长的玻璃墙通道时,人很多,她感到一点孤单。进了手术室,她被要求脱下了裤子,躺在手术床上,有点紧张,还有些尴尬,对她来说至少是一个意外。丈夫喜欢把头发染成金红色,半年一次。从染完的第三个月的保养期,雪狼不想再为头发做过大的投资,自己买来欧莱雅牌油膏,在家中自己实施这个工程。因为头发的色彩已经有了基础,自我料理的效果往往也不错,雪狼有过肩的真的很美丽的长发,比她的头发要长得多,甚至靓丽、飘逸又稠密。    
      这不公平。雪狼的头发具有天生的资质,从一开始就比女人的头发要好,而且长得长,黑又亮,是遭人羡慕又忌妒的标志,构成雪狼在任何一个场合的话题,有时候甚至成为中心话题。甚至可以这么说,丈夫生冲猛打地进入楼市地产界的广告设计行业,与他的金红色长发有关,那是丈夫自己的LOGO,一个醒目、动感、鲜活和可以发挥解释到人性化的标识。    
      丈夫总企图把她的秀发也染成红色。但雪狼和她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不仅因为她在国营大企业的总经理办公室,还因为有一个古板苛刻、有悠久教条历史的曹主任,有一次她忘记了总经理办公室工作人员的条例,穿着裙子上班,被曹主任赶回家换成了裤子再走进办公室。那是五年前的事,现在的曹主任好多了,但决不可能好到会允许办公室里的女人可以把头发染成红色走进相当于副部长级别的总经理办公室——尽管总经理不怎么来公司,万一看到,保不准是所有人的麻烦。    
      那时,她只是感觉到了丈夫的一些变化,比如有一些事情的次数在减少,热情也不够高,有点礼节性或例行公事的样子。    
      她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丈夫正处在外遇的疯狂启动期,只以为他很忙,很累,她心疼,也爱,就爱到了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他用刷子轻轻地把那地方染成了金红色。    
      这是一个工程。丈夫在小心谨慎地施工时,她有一种甜蜜,幸福。    
      当雪狼抱着她走进卫生间时,她把穿着睡衣的雪狼一把拽进浴缸,惊慌失措的雪狼在水里乱呼乱叫一阵,然后兴奋得不得了。    
      “太好了。”她在浴缸里痴迷地说。    
      “宝贝,这是婚内强奸。”他气喘不止,长发跟她的长发在水中搅在一起,他没有起来,在水中抚摩着她美丽的大眼睛,“我还不信女人能强奸男人呢,现在我信了。真是怪了啊,一    
      想起你那地方是红色的,就真的想访问你。”    
      “你看看,真是红色的了吗?”    
      真是,可护士没准备,吓了一跳,然后说:“真好看,你是怎么长的?”    
      她没说,这一刻,更让她伤感。    
      回到五官科病房时,医院的护工把她用轮椅车推回的,通过那个落地玻璃墙长廊时,她不是感受孤单,已经是在咀嚼一种孤独了。    
      探视时间病房里总是很热闹,六个人一间的大病房只有一个女人从来没有人探视过,现在有了,他来了,英俊的欧阳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还用了比香水味道还迷人又纯正的剃须水,一阵清香随他来。    
      “还没做呢?”    
      欧阳一边把鲜花摆好,一边看着她问。    
      “做了。”    
      她脱口而出,忘记了办公室没人知道她住进五官科却是要做流产手术的事。    
    


第一部第三章(3)

        
      欧阳买的果篮没地方放,听她这么一说,就放在床上,把脸扭过来,离她的脸很近,欧阳在看她的鼻子。    
      “真是先进了啊,怎么一点看不出来做过手术的样子?家父做过鼻息肉的手术,挺难受的,总摸鼻子,还留下一个没事就摸鼻子的毛病。”    
      她不知道说什么,今天里的又一个意外,也几乎是没法解释或者不想解释的事。    
      “张姐让你来的?”    
      欧阳说:“我自己要来的,给上面送一份材料,我就拐到这儿来看你了。老雪没来?”    
      她说:“他忙,没来,你怎么知道?”    
      欧阳说:“你的床头柜里没东西,柜上面也没东西,就是没人来过。”    
      她说:“我不喜欢惊惊乍乍地告诉谁我住院了。”    
      欧阳说:“我不喜欢进医院,看着哪儿都觉得不卫生,别扭。今天太阳真好,到外面坐坐去吧?”    
      “我不想动。”她说。    
      病房里最后一个病人,也跟着探视的亲人到外面花园里去了。    
      她看着欧阳,真的有点感动,她真的希望有人来,不是来探望她,是打消同病房人的疑虑和拒绝那些没必要的解释。尤其她做了流产手术,病友都知道,却没见过有人来,好像是一次情感的意外,因为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已经二十八岁的人,更像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一个意外又不意外失去身体控制的女孩,何况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    
      就连医生都不相信她登记的年龄,护士也不相信她流产的理由,就说现在年轻夫妇有不想要孩子的,可她已怀身孕三个月无理由做掉,没见到她所说的丈夫的到来,于是人们都相信这是一个谎言。    
      当护士把她的下身处理完毕,坐在孕妇特制的床上,两条光滑滑的腿吊起来,把脚放在支架上,护士把催产剂注射进她的静脉里,有一刻,她想停止。    
      也只是一个想法,她知道,真的不能要这个孩子。    
      丈夫要买新房,雪狼看上了新型社区的那种低层小楼,买第一层会赠送一个很小的花园,二楼、三楼和四楼人家的梯子设在外面,那样一种美丽的弧线错落有致地把新型住宅表现得如    
      此生动,一看她就喜欢,九月交房,十一月就可以装修完入住了。    
      还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总经理办公室很忙,每年都有本科生、硕士生到公司来,如果她离开岗位,是十一月生孩子,公司一到十二月就习惯对各部门人员调配,也许她就    
      会失去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岗位。    
      她喜欢自己的工作,大学同学都羡慕她运气好,不是最出色的学生都分配到了最出色的大公司,最要好的同学邱茹说她的好运气来自于拙劣的照片,各种表格上的照片拍得都很差,别说思哲的魅美,或称为美眉,就是“漂亮”一词也成了传说,看照片是一个十足的中规中矩老实又本分的女大学生,美艳又时尚的漂亮女大学生是不可能被国家大型企业的人事干部选中的。这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一个现象,漂亮女孩都被外国独资企业、中外合资公司抢走,跟国家有直接关系的单位只有中学教师不在意挑选的女大学生是否漂亮,而中国国有企业的人事干部一般是决不挑选美艳的女大学生的,不知道是他们怕自己将来犯错误,还是怕领导犯错误。    
      分配到总经理办公室真是一个大惊喜,她第一天报到的时候,曹主任惊喜地把眼镜摘了又戴、戴了又摘地打量她。她喜欢像父亲一样的曹主任,很快她就更喜欢张姐了,喜欢张姐雷厉风行的作风,说话利索,办事又不需要她动太多脑子的岗位,无忧无虑的岗位,她不想失去它。    
      她还喜欢欧阳。    
      跟自己和丈夫都是同岁的欧阳,真的跟雪狼不一样。雪狼果然是一匹狼,丈夫有一个差不多成为正式姓名了的名字,活跃万分,野性十足,把刚结婚的小家弄成了一个后现代派的大展馆,零乱不堪的狗窝。    
      丈夫没上过大学,所以,从一开始她就跟欧阳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存在,话语不多,句句投机,只在意会,不必言传。雪狼存在一种让她心动神飞的疯性,欧阳的到来让她感受到一种久违了的心宁神静,安全,踏实,那么有修养。    
      她不知道她还喜欢欧阳的舞步,习惯了跟雪狼到滚石迪厅去疯狂的她,品尝了一次有底蕴的绅士双人舞,动静之中,张弛之后,她感受到了另外一种男人,另外一种流动在血液里的文化。在公司举行的舞会之后,她鬼使神差地居然去了他的家,看见了他温馨又有条理的居室,在欧阳一排整齐的书柜前才想起了世界上还有很多书待读。    
      她是教授的女儿,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可她早已忘记了生活中还该有书。她和丈夫的家从文化上讲,除了书以外什么都有,雪狼的电脑绘画,耸人听闻的楼宇招贴,掉了一只角的山羊头骨,极度夸张的西方女人巨照(大胸细腰高屁股),挂在墙上的老胶木唱片,一把从酒吧高价买来据说是中国摇滚巨星崔健弹过的吉他,一根塑封上执意认定是卡斯特罗抽了一半的雪茄,甚至他早年骑过的一辆自行车的大链盒,还有二百六十七把各式各样的刀——雪狼热衷于收藏刀具。全套的京剧脸谱,云南蓝花布帘,还有玛丽莲·梦露,席斯迪翁,黛安娜,辣妹,麦当娜,少不了乔丹,必不可少罗伯特·巴乔,山东杨家埠木版年画,毛泽东号火车头照片,尤其是悬挂在客厅最醒目的风筝——那种蝴蝶风筝,来自于实际上是她真正故乡的潍坊风筝,这个曾经让她感受温馨和迷恋的家啊,既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    
      无论春夏秋冬,无论是租的那套房子还是新的这个家,雪狼在家永远只穿着一条内裤,喝的永远是千奇百怪的酒,唱的永远是好像生殖器被人莫名其妙剁掉一般声嘶力竭的歌,说的永远是money,money和访问。    
      她在欧阳书房里喝过一杯咖啡。    
      她在怡静中看着欧阳亲手制作的咖啡,那样一种浓香。欧阳不管他的书房叫书房,欧阳叫他的书房是“左岸小居”,跟法兰西有关,跟巴士底狱有关,跟左拉有关,圣地亚哥,老人与海,海明威,马克思,博尔赫斯,昆德拉,不愧是北大中文系的硕士,离博士仅一步之遥。他看着她。    
      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莫名的委屈,就在这一刻,它来了。    
      那是一次意味深长的吻。    
    


第一部第三章(4)

    当欧阳知道了她是刚刚做完流产,雪狼一次也没有出现,反对吸烟、反对喝酒、反对堕胎的他,没有反对自己在这样一刻禁不住吻了她的唇,用修长俊秀的手擦了她的泪。    
      她总希望那个吻是自己的一个记忆错误,它没有发生。    
      并没有找到保险单,货物箱那个夹子里全是老雪大吃大喝的证据,餐厅酒楼没人会给他报销的发票,交通警察的罚单存根,惟独没有保险单。修理厂的人告诉欧阳,他们厂正好是保险公司的指定单位,取车时再交保险单也行,车主叫什么?    
      他赶紧又拉开车门,问:“思哲,你家老雪叫什么呀?”    
      她说:“叫老雪。”    
      “老雪?”    
      “雪狼。”    
      欧阳办事精细,一定要跟她回家去取保险单,交给修理厂才放心。    
      她拒绝了,她不想回家,她要和他上班去,说:“我们上班去吧。”    
      欧阳说要跟她回家取保险单的时候,那个肇事的切诺基司机就在旁边,一定也听见了举着蝴蝶伞的思哲的拒绝,欧阳忽然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说:“别在那愣着,快到伞下来。”    
      欧阳说:“我有伞。”    
      为了不让修理厂的人误解,也为了向她表现一种心境,欧阳举着同样印有蝴蝶的伞与她保持着一点距离,她感觉到了这种距离,欧阳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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