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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两个人才慢慢好转过来,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经过了这一场大病的折腾,兰花与唐心都消瘦、憔悴了许多。
而兰花与巴特儿的母亲,当年因为惊吓而精神失常的那位妇人,在得知自己的儿子死讯时,精神竟然回复了正常,苍老的眼中流出了浑浊的泪水,嘴里不断念叨着自己的丈夫与儿子的名字。
三天后,她的尸体被兰花在毡房中发现,兰花这次的表现很坚强,默默地流着眼泪,给母亲举行了简单的葬礼。
十五天的期限,眼看着就要到了,我们已经没有太长的时间继续停留,而兰花则委婉地拒绝了我们邀请她一起回国的请求。
“我要为母亲和哥哥念经守灵的,等到我念足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遍经文以后,我会去找你们的”兰花如是回答。
经历了生死危难,与亲人的生离死别后的兰花,已经不再是那个活泼无邪,满脑子都是恶作剧的兰花了,现在的兰花坚强而执着,眼神里少了许多纯真,却多了些只有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痛后才会有的淡漠。
给兰花留下了联系方式,无奈的我和唐心、才子坐上了返回乔巴山市的车,在经过“神的眼睛”的时候,我们惊骇地发现,原本碧波荡漾的巨大湖泊,如今竟再没有一滴水,露出了干涸的湖底,还有几辆汽车的残骸。
想起巴特儿在临死前对我说的“当水淹过石柱,神的眼睛将闭上,而这里将消失。”原来神的眼睛将闭上,竟然是这个意思。
如此看来,源源不断地涌入皇陵中的水就应该是这“神的眼睛”中的湖水了。
经过委婉地问询后,我们才知道,从“神的眼睛”到“步辇谷”的直线距离只有三十多公里,这么说“神的眼睛”会吸食从岸边经过的车辆,想必也是因为那股能够让整座巨大的宫殿悬浮在半空的神奇吸引力吧。
回去的路途十分平静,唐心重病初愈,精神还很委靡,才子则不知道为什么也变得沉默寡言,我每次询问,才子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让我信服的原因,而我尚没有从巴特儿的死中完全脱离,也就懒得再去追问他了。
如果,巴特儿不死,我和他一定会成为像才子一样的好兄弟,我坚信这一点,即便巴特儿已经不在了,但是我心里仍旧视他为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让我内疚的朋友。
第二天中午,我们就到了新巴尔虎右旗阿拉哈沙特口岸,这也是我们所被允许在蒙古停留的最后一天了,在乔巴山的时候唐心就与王处长取得了联系,通知了他我们返回的时间,所以当我们通过口岸后,便看到了笑面盈盈的王处长正站在那里等着我们。
“林博士和力木哈日乐呢?”王处长看到只有我们三个人,而且去时的车也没有开回来,不禁一愣,略略寒暄慰问后便问道。
“唉,我们遇到了山崩,林博士和馆长,他们!他们都………”唐心的表情异常难过地说道,话没有说完便伸手捂住了脸轻声抽泣起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王处长那张总给我处变不惊,永远微笑的脸也不禁大大变色。
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现在该我上场了,我表情悲痛地先为唐心抚了抚背,然后拉住了王处长那条基本快赶上我腿粗的手臂“我们这次去肯特山考察,中途遇到了暴雨,结果引起了泥石流滑坡,车子被压在了洪流下,要不是我们行动迅速,只怕我们三个也回不来了!”说到这里,我话音微微一顿,缓缓地摇了摇头“等我们找到了人去救林博士和馆长的时候,那车子上面已经堆得山一样高了!”
听到我们死里逃生,王处长立刻满面关切地慰问起来,不过,说实话我对这种八面玲珑、圆滑世故的人精实在好感欠奉,人的脾气秉性与环境的关系实在太大了,我从小与正直严肃的祖父相处,长大后又部队中的战友各个都是淳朴直率,只觉得与王处长相处实在是件很费神的苦差事。
其实对王处长而言,他所得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全力以赴地配合唐心,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也是保证唐心的安全,见到唐心安全归来,他已经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加上我们表演得十分逼真,王处长立刻信以为真。
或许,他也根本没有想怀疑。
“可惜了两位好同志啊!我回去一定要为力木哈日乐同志申请烈士和表彰!”王处长悲叹一声表态道,我暗地里发出一声冷笑,暗道什么狗屁好同志,就力木哈日乐那样的也配得起烈士这个称呼?!
不过我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几天的心情总是有些阴霾,始终也打不起精神,一颗心早就飞到了祖父的身边。
偶尔附和着王处长的话,而王处长的焦点还是集中在唐心的身上,在回去的车上,王处长询问起详细的经过,这种越夸张越有效果的事情我交给了才子,果然打起精神的才子讲起这场虚构的故事来比说评书的那些名角丝毫不差,跌宕起伏、险象还生,让才子讲得如身临其境一般。
就连司机也被才子的描述唬得不时发出惊叹,连油门和刹车也踩错了几次……………。
王处长依旧把我们安排在了那所军区的招待所里休息,并且当天晚上还给我们张罗了一座‘压惊宴’,虽然算不上山珍海味,到也丰盛,半个多月也没好好吃顿饭的三个人吃起来狼吞虎咽〃{ txtsk }〃,美味无比,就连文雅如唐心吃到后来也伸上了一双纤纤玉手,直看得王处长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
“几位慢点,慢点,小心别噎着,咱们先喝杯酒顺顺。”王处长举杯张罗道。
几个人草草地举杯应付了他一下,便又先下手为强了,看得城府深沉的王处长也不时倒吸着凉气。
我看着他好笑的表情,暗自里思忖着,这老小子肯定是在琢磨着这几个人这半个月到底是去考察还是去逃荒了。
酒足饭饱以后,困倦便一遍一遍提醒着大家该休息了,又听着王处长说了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后,才子第一个忍耐不住,起身借尿遁离开。
没想到我的如意算盘被才子抢了先,也不好意思再找同样的借口,只得和唐心一起又听着王处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经济发展、部队建设…………
“这老小子以前是做指导员的吧?!”我暗地里悄声对唐心说。
在时钟瞧响了第十声的时候,王处长终于宣布了“解散”,我和唐心再也不敢搭话,逃也似地奔离了现场。
1
第二天醒来,精神奕奕,望着初升的朝阳,这些天来的郁闷心情才算舒缓得差不多了,颇有几分再世为人的感觉。
王处长早早地就等在楼下,接我们去吃早饭,有了昨晚的教训,餐桌上他再讲话的时候再也没人敢接茬了,都装做品尝稀粥的美味……………。。
“如果几位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不如留下来观赏、观赏满洲里的景色?”王处长微笑着盛意拳拳地发出了邀请。
此时的我们三个人归心似箭,都想着尽快赶回家乡向祖父和云妮报平安,哪还有心情留下观赏风景?
“我看还是有机会再说吧!”唐心微笑着出口拒绝道“这次的考察我要尽快赶回去向部里汇报,而且关于力木哈日乐馆长的死,王处长肯定还需要急于处理,就不耽误您了!”
王处长又客气了几句,见我们去意已决,他也只不过是尽地主之谊客气一番罢了,末了便不再强求。
坐上归家的火车,我只觉得这车的速度太慢了,就像蜗牛一样!我的心早已经飞回了家乡,飞到了祖父的身旁,想象着我告诉祖父我们破除了那条世代诅咒时,祖父露出欣慰赞许的笑容夸奖我时的情景,我的心里就很兴奋。
经过了三天两夜火车、客车的颠簸,终于,熟悉的山、村子和人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跳下车,和熟悉的七姑八婶打着招呼,疾步向家里奔去,“爷爷,云妮!我们回来啦!”我还没进院子就大喊起来。
没有我料想之中的云妮欢快的应答声和祖父爽朗的笑声,屋子静悄悄的,我的心头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快步走到门前,门却上了锁,就算是云妮不在家,祖父也不可能离开啊!这房子有多少年都没有上过锁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起来,才子和唐心这时也赶到了我的身边。
“怎么回事?!云妮呢?老爷子呢?!”才子的焦急一点也不比我少,叫嚷着四处查看着。
“小狼,才子,你们先别着急,也许没有什么事,或许云妮陪着郎爷爷出去散步去了呢?!”唐心拉住我的手臂安慰道。
“不会的,不会的,爷爷在家的时候是从来都不锁门的!”我慌乱地叫道,就像我现在的心情,慌乱得没有任何头绪。
“你看看,这好象很多天没有打扫过了!如果爷爷和云妮在家的话,绝对不会这样!”我摸了一把院中的躺椅,手上擦下了一层薄灰,这个发现更让我恐惧。
我最担心的情况就是林森和力木哈日乐背后的那个犯罪组织会趁机对年迈的祖父和柔弱的云妮下手。
唐心也想到了我的担忧,一手拉着我的胳膊,一手透着窗户指给我看,“你看,屋子里一切都完好无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关心则乱,唐心所说的细节我压根就没有去注意,这时听到唐心的话,我不禁稍稍地安稳了些,但依旧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哎呀,小狼,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抬头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我的一顿大叫竟然把前院的陈大娘给叫了出来。
我急忙迎了上去,“大娘,我爷爷和云妮呢?!他们去哪了?”
“你呀!老爷子出事了!”陈大娘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山里人淳朴的关切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个消息像五雷轰顶一样,当让把我惊得一阵哆嗦,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出,出什么事了?大娘,我爷爷到底怎么了?!
“你爷爷病倒了!”陈大娘瞪了我一眼说道,似乎在埋怨我这个做孙子的对自己的爷爷毫不关心“这病啊,越来越重,前几天云妮找了几个乡亲把老头子送到县上医院去了!路上还在念叨着哪也不去,要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爷爷的病我知道,在我离开之前,他就已经病倒了,但是爷爷的脾气执拗我是深深了解的,他说不去医院,是绝对不会去医院的,而云妮的孝顺我也知道,如果有一点可能,她也不会不顾爷爷的话硬要送爷爷去医院!
唯一的可能就是爷爷的病已经非常重了!
我来不及多想,甚至连对陈大娘道声谢也没有,转身便向村口飞奔而去,我只有一个念头,赶到医院去,我要马上见到爷爷!
一口气跑到村头,刚好赶上客车发动返回县城,二话不说,便跳了上去,才子与唐心也气喘吁吁地跟着跳上了车。
坐在车上,我的心情焦躁而不安,只觉得这车的速度比蜗牛还要慢上许多,真希望睁开眼睛的下一秒便飞到祖父的身边,而身旁的才子与唐心也默默地,三个人直到县城医院门口也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因为担忧,我的思维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闻着医院走廊中那股特殊的药水味道,和明晃晃耀眼的冰冷的灯光,不是响起的哭声和呼叫声,我觉得有些眩晕。
医院果真如祖父所讲的那样,生离死别的地方,我突然变得恐惧起来,想转身逃跑,在我的记忆中似乎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怯懦过,即便是当初在狼国古墓中面对花呢子的恶灵,还是在元皇陵与被恶鬼上身的米力哈日乐对峙的时候,我也没有觉得如此得无力、无助。
手脚都冰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我力竭似地靠在才子的怀里,感受着此刻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心脏的跳动声。
还要算唐心最为冷静,先安抚似地握了握我的手,嘱咐才子照看我,唐心在问讯处询问了祖父的病房所在。
三一二病房,我默默地念了两遍,借着才子的力量我才勉强地站立着,一步一步地迈上楼梯,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心里突然生出种很玄妙的感觉,我似乎听到祖父呼唤我的声音,他知道我来了,祖父正在等着我…………。
站在病房门口,我犹豫着,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而唐心和才子全都在默默地看着我,眼中都是担忧,我知道现在的自己,脸色、表情一定都是难看异常的,但我还是尝试着想挤出一个笑容安慰他们,表示我没事。
只是,我的嘴角刚刚牵动,眼睛中却突然如遭火烤般,炽热无比,两道热线自眼角缓缓流下………。
病房里静得让人心虚,墙壁、门窗、连被褥都是白色的,耀眼的白几乎让我崩溃!
憔悴消瘦的云妮望见我的第一眼,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先是一愣,随即涌起惊喜,张了张嘴,还没有发出声音,整个人竟然突地软瘫了下去!才子抢上一步,拦腰将云妮抱住,唐心也赶了上去,探了探鼻息,轻声说道“没什么大事,疲劳过度,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
才子轻手轻脚地把云妮安置在了椅子上,唐心照顾着云妮,而才子则凑到了我的身后,望着躺在病榻上的祖父。
只不过短短二十天,祖父像被抽干了似的,原本粗壮高大的身型消瘦得皮包骨头,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的皮肤苍老而松弛。
沉睡中的祖父仍旧微微皱着眉头,好象有什么心情放心不下。
祖父,该是在为我这个不省心的孙子担忧呢吧。
我缓缓地跪在床头,轻轻地握住祖父那只在我的感觉中,曾经是可以开山断河,而现在却如枯枝朽木的手臂,缓缓地摩挲着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掌。
我的泪水再无法抑制,如决堤洪水般奔涌而出!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身后的才子猛地转身奔出了病房,在房门关闭的瞬间,我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哽咽。
才子,这个在我的记忆中,似乎从不曾见他掉过泪的汉子,哭了。
“爷爷,是我这个不孝的孙子回来晚了,我本该在您的身边伺奉您的!”我在心里无数遍地责怪着自己,祈求着祖父的原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正抚摩着我的头,睁眼望去,衰弱苍老的祖父正含笑望着我。
“爷爷………”我刚叫了一声,眼泪再次潸然而下。
2
“小狼啊,回来就好,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啊!”祖父的笑虽然虚弱,但平静的表情中满是欣慰。
“怎么会这样呢?”我喃喃道,回头去寻找云妮,想要询问一下祖父的病情,结果不但云妮不在房间,就连唐心和才子也不见了踪影。
“我让唐小姐和杰出把云妮送到医生那里瞧瞧,这些日子可苦了云妮这丫头了。”祖父的声音有些唏嘘。
我有些内疚,一路上我还在暗暗地责怪着云妮没有把祖父照顾好,可是现在想想,这本就该是我这个做孙子做的事情啊。
“爷爷,我们成功了!我们破除了诅咒了!”我有些兴奋地仰望着祖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祖父。
祖父着着拉我,但他此时的力量已经不能够像我小时侯那样,单臂便可以轻松将我举起了。
我怕祖父用力过度,连忙站了起来,双腿传来的痛麻让我轻轻地抽了口冷气。
祖父呵呵笑着拍了拍床头,示意我坐下,而与我相握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我就知道你们能成的,我郎沐空的孙子可不是废物!”祖父的话里透着傲气。
“那是,虎爷无犬孙嘛!”见到祖父精神状态还好,我也轻松了许多,故意开了个玩笑松缓沉闷的气氛。
祖父大笑,紧接着却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我连忙轻轻地抚摩着祖父的胸口为他顺气。
剧烈的咳嗽让祖父的眼底隐隐有些光芒闪动,“可惜啊,老古没有等到这一天。”祖父的话音里满是失落。
想到老夫子,我的心情也有些黯然,却又怕祖父想起这些伤心事而伤神,安慰着祖父“我想老夫子在天有灵也会安慰了,您就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祖父淡笑着道“小狼啊,爷爷这几天一直在想我这一辈子,杀过人,放过火,做过土匪,打过鬼子,活到现在得享天年,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祖父的语气异常平静,但这话却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我张嘴想要打断祖父继续说下去,祖父却颤抖着挥了挥手,制止了我。
“我想了很久啊,终于让我想通了一个道理‘祸端皆因贪念起,平平淡淡才是福’小狼,记住爷爷的话,云妮和唐小姐都是很好的姑娘,一定要清楚自己究竟喜欢哪一个,要是两个都喜欢,就一齐娶了,只要是你情我愿,彼此幸福的事情,爷爷就会支持你!”祖父朗声笑道。
我没有想到祖父突然间会提起这事来,究竟喜欢哪个多一点,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但祖父说两个都娶到让我颇感意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爷爷,您就别逗你孙子了,谁能看上咱啊。”
爷爷眉头一挑,高声说道“你小子真是个榆木脑袋,连我这老头子都看出来两个姑娘都对你有意思,你自己难道就感觉不到?!”
我也不想过多地谈论这个让自己头疼的事情,连忙叉开话题“这些事也不急,到是爷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