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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胥出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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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居说:“城父这个地方虽然重要,但不过是偏远小镇,怎么能让世子亲自把守?”
  费无极悄悄对熊居说:“大王和夫人生活幸福美满,是楚人的福气;世子到了城父,生活也许也会更加幸福美满呢。大家都方便了。”
  熊居这才恍然大悟:可不能让世子知道了调包计,把他远远打发了才好。这样,世子芈建出朝坐镇城父,让东宫司马奋扬还是跟世子去城父做司马。临行前,熊居对奋扬说:“你给世子当差,要像给我当差一样。”
  这事传到我父亲的耳朵里,父亲很生气对我和我哥哥说:“一定是费无极这狗贼捣的鬼,天下哪有让世子去边境守门的事?我得去向大王说明白。”
  不过费无极料事如神,知道我父亲身为世子太师,一定不会甘心让世子受这样的窝囊气的,他就抢先对熊居说:“伍奢这个人是世子太师,对世子非常忠心,所以让他一起去城父,大王也可以放心些。”
  就这样,我父亲带着我和哥哥一起来到了城父。
  其实心存怨恨的人并不是世子芈建,我听说心里最不满的是孟嬴。宫闱秘闻和朝廷争斗陆陆续续传出来,这些传闻传得风快,人们津津乐道,我在城父、在逃亡路上、在所有停留的地方,到处都能够听到。
  孟嬴起初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早已中了费无极的调包计,兴冲冲来到楚国,一心以为会嫁个小伙子,没想到嫁了个糟老头,而且是一个当了很久太平王、酒色过度缺乏活力的熊居,因此,她生活过得就很失色,整日不高兴。过了一年,孟嬴生了个儿子,熊居十分开心,把这个儿子当作了珍宝,就取名叫芈珍。直到芈珍周岁那天,熊居才对孟嬴说:“你嫁给我,我也对你不错,封你为夫人,我还把原来宠幸的蔡姬打发走,一心一意对你好,可你却每天愁眉苦脸的,脸上连笑影儿也从来没有过。”
  孟嬴可不敢说她想嫁的是小伙子,只好说:“我哥哥叫我嫁到楚国来,本来我以为秦楚两个国家也一样强大,你跟我自然也年岁相当的。来了以后,见大王年富力强,只是我命不够好,生得太晚了。”
  熊居大笑着说:“婚姻的事是前世注定了的,我年纪大了,你嫁给我虽然有些晚,但你当王后可已不知早了多少年呢!”
  孟嬴听得这句话十分蹊跷,不敢问熊居,只好偷偷盘问宫女,才弄明白,她原先应该是嫁给世子的,如果她嫁给了世子,自然要等到熊居死后世子即位,她才能当上王后,现在她嫁给了现任楚王熊居,直接当上了王后,可不是早了好多年么。
  弄明白其中的曲折,孟嬴想想自己青春年华白白浪费在一个老头身上,真是冤枉,可是她想不出什么办法改变处境,只好每天偷偷哭泣。熊居知道对不起她,想尽办法讨好不了她,最后使出一招:答应以后立芈珍为世子。孟嬴这才感到心里有些平衡。
  世子芈建心存怨望的消息却不断从费无极的口中传入熊居的耳朵。费无极口才好,知道怎样编织长长的故事,一步步演进,让熊居慢慢相信。所以渐渐地,芈建心存怨望的程度似乎越来越深,变成有谋反之心,变成已里通外国,勾结齐国晋国等等。
  在熊居听来事情是这样的:世子芈建因为老婆被自己的父亲抢走,恨恨地离开郢都到了城父,终日诅咒自己的父亲,处心积虑想办法报复夺妻之恨,最后连爱国之心也全部丧失,堕落成为卖国贼、楚奸,要借外国的兵马来夺回妻子,顺便争抢楚国的王位。
  在费无极编织的谎言中,我的父亲是世子芈建的同谋,是策划者,在北方边境手握重兵,厉兵秣马,随时准备杀奔郢都。费无极见熊居将信将疑,最后哭着跪在熊居脚边,请求辞职,说:“大王如果不先下手为强,我先告别大王,逃到别的国家去,免得到时候玉石俱焚,也被世子杀了!”
  熊居见他说得真切,好像世子的兵马已到了宫廷门外似的,害怕起来,而且本来就答应过孟嬴,要立芈珍为世子的,就扶起费无极说:“唉,想不到这小子一向老实,却会为了一个女子,对父亲也这样心狠手辣!我马上传令下去,废了他的世子再说。”
  费无极说:“世子在外手握兵权,这样传令下去,只会激得他早日反叛,大王又没作好应战准备,只怕不妥当。我的想法是,既然太师伍奢是主谋,先召他来捉拿了,然后再暗暗派兵去抓世子,这样,一场大祸就消弭于无形之中了。”
  听说要召见我父亲,我就觉得这是个阴谋,理由有三点:一,如果楚王熊居想要了解城父的防务和治理百姓的情形,可以让我父亲写报告,也可以派人来查看;二,如果熊居想要了解世子芈建的生活和身体情况,应该召见世子本人;三,世子芈建和齐女结婚后,生了个儿子叫芈胜,熊居作为爷爷,一面也没见过,如果不是心怀恶意,怎么也得带上芈胜,让孩子去认认爷爷吧。所以我劝父亲还是别去郢都自投罗网了。
  可是我父亲认为做臣子的,要杀要剐也得听大王的,所以没有犹豫,向我们诀别后匆匆走了。我爷爷有直谏的名声,遗传到我父亲身上,也是草包脾气,见到楚王熊居,听熊居问起世子芈建有反叛之心,他也不考虑后果,大声说:“大王,你做扒灰佬,把儿子的老婆抢来给自己,已经十分可耻了,现在又听奸人的谣言,竟想对骨肉下毒手,你胸腔里长的究竟是不是人心?”
  熊居恼羞成怒,命人将我父亲按倒在地。费无极在边上叹息说:“伍奢,连你也这样说了,可见世子怨恨大王之心,一定更深了。事情闹到这地步,只怕再也难以收拾。世子听到伍奢被逮捕,知道机密败露,还能不发动叛乱吗。听说世子已偷偷与晋国齐国勾结,这两个大国的兵马,怎么抵挡啊!”
  我父亲连看也不想看费无极一眼,对熊居说:“可笑啊可笑,老话说疏不间亲,大王倒宁可相信小人嚼舌头,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了!”
  熊居内心慌乱,对费无极说:“得派人去杀掉小畜生,得派人去杀掉小畜生!”
  费无极对熊居说:“如果派人带兵去袭击,世子一定会听到风声,一样是激得他反叛,所以还不如让城父司马奋扬趁其不备一刀杀了,干净利落。”
  6、奋扬
  杀世子芈建的任务,落到了城父司马奋扬的肩上。
  那天傍晚,我在奋扬的官邸,一边喝酒,一边谈论兵法。奋扬很有点军事才能,又有点傻气,所以才当了司马,我觉得他用兵也比较拘谨,少了些杀气。我们正在争论时,下人急急通报,郢都有人快马来到,带来大王的旨意。
  我理当回避,但父亲去了郢都,算日程也刚到不久,就有人从郢都来,想必发生什么变故了,不能不关心,所以就躲入屏风后面去偷听。我听到的话让我目瞪口呆,想不到熊居这小子手段那么狠毒,竟对自己的儿子也不肯放过。郢都来人说:“大王有令,乘世子没提防,快快杀了世子,受上赏,如果世子逃走,你就是死罪!”
  我的心怦怦直跳,脸上发烫。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到这地步,我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连世子都要杀掉,我父亲自然性命难保,说不定此时他的脑袋就已不在脖子上了。我想成为白袍将军、扬威疆场、建功立业什么什么的都成了泡影。
  奋扬问:“太师伍奢已杀掉了吗?”
  “大王还没决定呢,也许就这两天吧。”
  奋扬说:“好吧,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带人去。”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奋扬的官邸的,好像是从边门溜出去的。我在街上乱走,脑袋里一片蜜蜂和蚂蚁。等我清醒过来时,天已黑了,我发觉自己绕着我家的围墙在兜圈子,伸着两根手指,划着墙壁的砖头,像一个百无聊赖的孩子,手指已经磨得发麻。
  我得赶快作出决定,我想我应该马上逃走,又想应该再等等消息,又想是不是通知哥哥一起逃走,又想星夜赶到郢都去营救父亲。在我的一生中,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遭遇变故,是我最心乱的时刻。
  忽然我想到世子芈建,他的处境最危险,奋扬随时会带人来杀他,应该先通知他赶快逃走。
  有一个比较实在的想法,让我心神有些安定下来。可是我赶到世子芈建的府第外,却看见一大群士兵举着火把吵吵嚷嚷,也刚刚到达,最前面那个骑马的人,在火光中看来正是奋扬。我想我身材魁梧,从门口混进去目标太大,不容易成功,只好绕到后院去翻墙。
  世子府第是城父最高大的房子,不过围墙不算太高,但要跳上去还得有一个助跑的过程。我退了十来步,昏暗中看准灰白的墙头冲过去,刚刚起跳,就看见墙上冒出一颗黑乎乎的头颅。我心里一慌,差点摔倒,急切中攀墙头的手马上变成抓,揪住那颗脑袋,结果是将一个大活人揪出了墙。他的怀里掉出了一些什么东西,是一把青铜酒壶和几块玉,还有一小袋珍珠。
  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奋扬的家奴。
  我以为他是听说楚王要派奋扬杀世子,所以抢先来世子府上偷东西的。其实他是奋扬派来通知世子逃走的,趁世子家忙乱,顺手偷了点东西。他说,世子已坐着马车,带着妻子和儿子,连夜逃走了。
  “逃到哪儿去了?”
  “去吴国了,他们说要去吴国的。”
  “你不用骗我了,你的眼睛贼忒兮兮的乱转,就是在说谎!”
  “不敢说谎……”
  “你认识我是谁吗?”我用力捏住他的肩,听到骨头喀的一声响,紧接着听到他一声惨叫,大概肩胛骨已被我捏断了。我不禁对自己的手劲感到满意。
  这样,他告诉我世子其实逃去宋国了。他还努力要我明白,因为我是伍子胥,跟他的主人奋扬是好朋友,所以他才决定告诉我的,并不是看在我手劲大能捏断他的肩胛骨的份上,换作别人,把他的肋骨全部捏断,他也不会说的。
  奋扬对世子倒也忠心,我想,他宁可断送自己在楚国的前程,也要私自放世子逃走,我说他傻气是没有错的。可是我想不到他傻的程度会那么深:让他手下的士兵把自己绑起来,用囚车将自己押送到郢都。我想,这还不如自杀来得干脆呢。可是奋扬傻人有傻法子,傻人也有傻福气,竟有办法让熊居免去他的罪,仍旧官复原职,回城父来当司马。
  奋扬放走世子,楚王熊居当然勃然大怒:“话从我的口中出,从你的耳朵进,难道那句话自己长了翅膀会飞,飞到世子的耳朵里去了?”
  奋扬说:“我自己跟他说的。大王曾对我说过,‘你给世子当差,要像给我当差一样。’我当然要听大王的话了。我想如果有人叫我来对大王不利,我一定会向大王告密,大王叫我对世子像对大王一样,所以有人要对世子不利,我也得报告世子。后来想想,是大王要杀世子的,我没做到,罪不可恕,只有死路一条,后悔也来不及了。”
  熊居说:“你私自放掉世子,还敢来见我,胆子真够大的!你不怕死吗?”
  奋扬在关键时刻是不傻的,他想熊居既然问他怕不怕死,那就是还有活着的可能,所以必须装孙子,逃过一劫。他说:“不能执行大王第二个命令,是一条罪;如果怕死不来向大王请罪,是两条罪了。而且世子现在也没有反叛的迹象,实在没有什么罪名可以杀他,如果大王的儿子能够活下来,我死了……我死了也就罢了。”
  熊居听他说得可怜,心软下来,说:“算了算了。反正那小畜生逃也逃了,世子的位置总算空了出来,可以让我的宝贝儿子阿珍来顶这个缺,你办事不力我也不追究了。”

  7、送死
  不追究奋扬,不等于不追究我父亲。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我哥哥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懒得回答他,只是说:“如果大王杀了父亲,你打算怎么办?”
  哥哥黑着脸说:“你这乌鸦嘴,从来说不出吉利话!父亲好好的,大王怎么会杀他?”
  我叹了口气,说:“世子已经逃走了。大王让奋扬杀他,他听到风声,已经连夜走了。”
  哥哥一愣,说:“那奋扬呢?他是不是一起逃了?”
  “不知道,奋扬没那么聪明吧。”
  奋扬获得赦免的消息传来,我哥哥还挺高兴的,以为我父亲也可以逃过杀身之祸。可是过了几天,鄢将师驾着驷马送来了我父亲的亲笔信。
  鄢将师在朝中当右领,又是费无极推荐给楚王的人,我父亲别说身在狱中,就是还在当世子的太师,也不可能差得动他,所以这信当然是楚王熊居派他送来的。鄢将师说他先到我哥哥的封地棠邑去,打听到我哥哥在城父,又赶到城父来了。
  我父亲的信是这样写的:“书示尚员二子:我因为向大王进谏,弄得大王不大高兴,现在身处监狱中待罪。大王因为我们家世代对国家有功,免去了我的死罪,要让大臣召开一个听证会,以便决定我的处罚,再改封你们的官职。一收到这封信,你们兄弟就星夜赶来郢都,如果迟了,会加重我的罪名。”
  哥哥读了这封信,一声不响,就递给了我。
  鄢将师对我哥哥说:“你们家世代忠臣,大王当然是不会忘记的。大王对我说,他冤枉了世子,心里觉得很内疚,因此已经准备升你父亲的官,拜他为相国,你们兄弟都封侯,你封为鸿都侯,你弟弟封为盖侯。”
  哥哥说:“封侯什么的,我也不敢想,只要我父亲性命能够保住,我就心满意足了。”
  鄢将师说:“这是大王说的,难道还有假吗?你也不用客气了。”
  “那么……这是真的了!”我哥哥伍尚是个文人,人们都说文人的肠子要比别人多转几个弯,其实文人是最容易受骗的,因为他们的怀疑精神并不彻底,只会研究别人话中的破绽,不明白越是骗人的话破绽越少。鄢将师这几句屁话,就说得哥哥满脸笑容,心花怒放,连忙招呼下人准备酒菜,宴请鄢将师。这一顿,我喝了个大醉。
  第二天,哥哥到我的房间里来,见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打理,就催我赶快收拾。我说:“你相信鄢将师的话?”
  哥哥说:“你觉得哪里不对?”
  我觉得他真是愚不可及,只好分析给他听:“大王连世子也要杀了,怎么会赦免父亲?如果真的像奋扬那样赦免了,那可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为什么还要给我们两个封侯?你有什么功劳?我又有什么功劳?这是诱骗我们两个去送死的,去了就别想活。”
  “可是那封信确实是父亲的亲笔信,父亲怎么会这样骗我们?”
  “父亲这个人你难道还不明白?他是一个草包,草包只知道愚忠,愚忠就往往不顾亲情。”我说到这句话,心里一酸,双眼发热,想在我们这个显赫的家庭,我也不过落得衣食无虑,并没有得到过什么封赏,现在却要我去为这个家庭送命,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我接着说,“依我看,父亲是怕他被杀掉后,我们两个要找大王报仇,所以还是大家一起死了干净,省得以后我们闹得天下大乱。”
  哥哥却还是往好处想,说:“你这不过是自己的推测罢了。万一父亲信里写的是真的,我们如果不肯回郢都去,岂不是害死了父亲?”
  “你怎么连这一点也想不通?”我大声说,“如果我们在外面,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大王心里有所顾忌,就不敢杀父亲了;你如果去了郢都,只能让父亲死得更快。”
  “唉,如果事情真的已到了这一步,我还是要去郢都的。”他说了必须去的三条理由,“即使是父亲的最后时刻了,我也不能让他感到绝望;做儿子的,为父亲而死,也是理之当然;只要能见上父亲一面,死了也甘心,万一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害死了父亲,这最后一面也没见上,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我想,哥哥靠着爷爷的余荫,算是封过了爵的,他要死就去死吧,我也不想阻止他,反正他是长子,这样去死也是他的义务。我可不想死,我没得到过我家的什么好处,一身本领也还没有施展的机会,既没有名垂后世的资本,也没有真正享受过荣华富贵,我怎么肯就这样死掉?
  这是什么鬼世道,所有好处总是让长子先得着,封赏是这样,继承权是这样,就连逢年过节搞个仪式什么的,也是长子出风头,沾光,次子只能做做跟屁虫,即使是跟屁虫,做得成做不成也要看别人高兴不高兴。长子是父母一夜欢娱的结果,次子也是父母一夜欢娱的结果,可是这两个结果却如此不同,我一直不喜欢这种破制度。
  所以,我没有跟哥哥一起去郢都,而是向他拜了四拜,算是诀别。我坚持认为,和父亲一起去死很不值得,倒不是怕死,而是不值得。哥哥不明白我说的不值得是什么意思,擦着眼泪问我要到哪里去。在这种时候,我当然得说得嘴硬一点,别让他觉得我其实一直心中怨气冲天,免得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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