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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煜连连摇头:“不不不,刘春最后一份工是在东辰公司!是我逼着他在那儿做了三个 月的电脑主管,郑子良特别看重他,给他开的奖金都是副总级的,已经准备给他开年薪了。 四月份时他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我听说了给他开过一顿送行酒,他神秘兮兮说要离开 省城一段时间,到外面去发展。你说那个交警他没肯定考上,考上他也不能去。我太了解他 了,以他的能力他根本不可能当交警!他人虽然聪明但不定性,在哪儿都呆不长。”
话题就这样绕到了东辰公司上面,高煜说得丝毫不动声色,我自然也毫无感觉,只是说 :“是啊,你们是好朋友,他要是知道你出了事,早来看你了,不可能一点信没有!”
高煜突然神色紧张,向我左右摆手:“施慧,你记着,如果见了原来那些朋友,千万千 万不要提我的事。包括你认识的刘春、小婉、郑子良他们,施慧你能答应我吗?”
我怔怔地点点头,不理解他在紧张什么,我想也就是我这样消息封闭与世隔绝的人,才 会不知道朋友出事,他在社会上交朋好友混得那样开,一朝出事,正源又跟着倒闭,怕是已 经人人皆知,还轮到我去广而告之?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苦笑道:“施慧,我已如此,让我保留一点点自尊好不好。你是我 唯一喜欢过的女孩,我很难想象你和别人议论我的情形。”
我恍然大悟,眼眶突然又有了一种热热的感觉,我们就那样隔着厚厚的玻璃对视了一霎 ,然后我低下头来。这是他第三次当面说出对我的倾慕,我不知为什么,竟然比头两次都不 知所措。
正好这时管教看着表慢慢踱了过来,我知道时间快到了,赶紧说:“高煜,阿姨也来了 ,你托我办的事都办完了。下次再来看你,得在探视时间了。”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看,也加快了语速:“施慧,我妈没为难你吧?”
我已经准备站起来,不想议论这个话题,只简单说:“没有。”
他看出我脸色不豫,不由苦笑:“我妈的脾气我知道,她刚才把我骂得体无完肤,对你 也好不到哪去!”
我听了复又坐下来:“怎么阿姨不答应你的事吗?”
他摇头:“我给你的帐号是我注册的一家实业公司,是我倾注心血的一项刚开始的事业 ,也是我明年出狱唯一的希望。我很想继续经营这个公司,可家里不理解我,刚才我妈还把 我教训了一顿。唉,不说了!就这样吧!”
我盯着他问:“必须得二十万吗?”
他自悔长叹:“我真作孽呀,我正源的品牌价值百万都不止,现在却要为区区二十万烦 恼。二十万是这个公司能继续合理合法存在的基本条件,施慧不说了,这些你不明白的。”
我再没说什么,目送着他黯然起身,低着头叫管教给押了出去,临出门时,他止步回头 ,再次深深看了我一眼,他那特有的眼神,那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让我心中翻江蹈海。
回城路上,祈文芳沉着脸仍是不理人,我也不主动说话,司机开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气 氛有点压抑,就笑着请示:“祈姨,咱们放放音乐行不行?”
祈文芳挑剔道:“最好别放流行乐,你知道我只听老歌。”
司机机灵地说:“有京剧有京剧,梅兰芳的《贵妃醉酒》,方荣翔的《打龙袍》,都给 您留着呢。”
于是小车里鸣锣响板慢悠悠唱起了四平调,祈文芳轻轻击节闭目欣赏,这本来是个休息 的好机会,我心里有事反倒睡不着了,就从后侧看着她。可能是刚刚哭过,她眼皮还有些浮 肿,但从挺直的腰身和优雅的容颜,还能看出那股独特的艺术气质来。
她可能发觉我在观察她,突然转头笑了一下,问:“小施,老二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终于等到她开口,忍了半天的话脱口而出:“阿姨,你为什么不帮高煜,他很需要那 笔钱,您不想他出来后有个事业基础吗?”
猛然间祈文芳做了个很大幅度的动作,她将整个身体在副驾驶座上全调转过来冲向我, 用一种从没见过的眼神看着我,既不是轻视也不是生气,我实在弄不清她眼神的意思,也怔 怔地看着她。然后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又回转过去,吩咐司机关上音响,一字一句地说:“ 施慧,我告诉你,打小儿起,我家老高就对老二下过这样一个定义,他说这个小儿子呀,就 是个阴谋家!”
她又停了一会儿,摇头道:“我这个当妈的,话只能说到这个份儿了,你自个儿掂量吧 !”
我气得不行,心道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母亲,面如桃花心若蛇蝎,真是铁石心肠到家了! 正好这会儿我的手机唱起那首铿锵玫瑰,让我没有再讲出什么不礼貌的话来,我从后面一边 瞪着她的背影一边接通了手机,里面传来一个响亮的男声:“施慧你好,我是徐亮!” 正 文 第3部分 第四十九章 协警出击
市公安局后院。我坐在一台九成新的富康车里面,转着方向盘,试着手刹,看着临时给 我配用的出租车,这是台货真价实的出租,风挡下固定着新式计价器,也不知道刑警大队从 哪弄来的。
徐亮一直没露面,是刑警大队的警察安排我上这辆车的,之前发给我一个临时协警员的 压塑卡,还有一张油票。他们告诉我晚上七时才开始行动,一会儿徐警长来布置任务。我发 动车子开启空调,然后静静地坐在车中,看着大院里警察们忙忙碌碌地出出进进,体味着一 点点临战的气氛,心跳有些异常,这种久违了的振奋感觉,让我完全忘却了自己的身心俱惫 。
徐亮显然是今晚行动的指挥之一,他从一辆汽车上匆匆下来,叫警察引到我的车前,他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时,还在用毛巾擦着汗,和我握手也气喘吁吁:“你好你好,我刚在 指挥中心开完会。施慧,今天找你找得有点急啊,本来是想后天才开始行动的。可据北京公 安大学请来的犯罪心理专家推测,罪犯作案的时间多数集中于雨夜,而今天晚上正好天气预 报说将有一场中到大雨,所以我们和指挥中心商量一下,提前开始蹲守行动。”
我理解地点着头,听他不歇气地说下去:“简单讲一下今天晚上的任务和线路,我们从 晚上七点开始,主要在大兴路到铁东区这一片地区守候,因为这是罪犯频繁出没的区域。记 住载客目标只是单身男性乘客,其他可以用你手中证件拒载。”
徐亮一挥手,有警察拉开车门,礼貌地请我让一下,把一副耳机麻利地插入仪表盘下, 然后交给我示意让我戴上。我戴上后内行地伸手去摸音响下边,那里果然用胶带缠了一只对 讲机。警察对我说:“你好!这是一部对讲机,你这部车是十号线,频道已经事先调好,我 现在教你怎么用。你戴上这副耳机,上边有音量调……”
我摆手制止了他,我已经看出这种通讯工作还是我在部队时用过的那种,就说:“我会 用!”
徐亮在一旁赞赏伸出大拇指:“太好了,找你找对了!施慧,今天晚上我们大队共有十 几台车在这个地段同时行动,女同志只有你和另外一位市局刑侦科的刑警。我今天就跟你这 台车了,你看好了,我的车是后面那神风越野,我们保持两、三百米的车距,随时保持联络 ……”
他显得很忙,没说完就开始接听手机,又抽空再向外挥手,车门处又出现一个着装的年 轻警花,好奇地探头看我,单手还敬个礼:“协警同志你好,这是一套防护服,还有隐形护 颈,请你戴上!”
我看都没看,自信地拒绝道:“谢谢,我不用!”
警花为难地看着我又看看徐亮,这时徐亮已经接完电话,示意她放入车内,然后对我说 :“新式防护服,科技新产品,局里也是第一次用,数量有限只发给女同志……”
他的手机再度打断他,接完电话后,他看我只笑不吭声儿,也评论道:“这玩艺也不知 道谁发明的,真不是三伏天戴的,套在脖子上还不得起痱子。”
我开起玩笑:“你要是真紧张,还不如给我发只枪!”
他也笑了:“施慧,我们刑警队既然征用你了,就会全力保证你的安全。我知道你的特 警出身,但也千万不要大意,这个罪犯杀人的特点是用短刀割喉部动脉,每次的手法都准确 凶狠,做好预防还是必要的。”
临下车,他又补充一句:“这车你白天先用着,蹲守时间初步定是半个月!”
晚饭就在公安局食堂吃的,到了六点多钟,果然天降中雨,我驾车在铁东一带沿着大街 小巷梳理般地徘徊。因为是雨夜,打车的人很多。我坚守原则,多一人不停,有女生绕行, 这样霸气十足地开了两个钟点,身后骂声一片,我心道这辆出租车的车牌也不知是谁的,今 天出租车管理中心的举报肯定爆满了。
每上来一个单身男士,我都要注意地观察一番,虽然我艺高人胆大,已经做好了随时应 战的准备,但对偷袭者还是要防患于未然。我很自信对这类罪犯的敏锐认知,我也很心盛地 想要抓住这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抢个头彩,好让慧眼识人的徐警长扬眉吐气一番。可让我非 常遗憾的是,打我车的全是安分守已的友善良民,竟然没有一个有歹徒相的。
时间一长,我觉得有些冷,知道自己还在发低烧,这从昨天晚上在派出所时就开始了。 我被医院工地那条水龙浇后又施展拳脚,出了一身汗后就感觉不适,今天强挺着陪高煜母亲 上了趟二狱,回城已经是下午,又和小婉去探望强磊。这小伙子昨天叫人打得不轻,鼻青脸 肿地上不了班,我们给他买了水果鲜花表示慰问。他看到我和小婉齐齐登门竟还有些窃喜, 连声说得遇两位美女一齐探病,打死也值了,又说等他脸上的伤一好,一定要替我们出这口 气。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还不想对他说出我的怀疑和判断,只是觉得因为我无端连累到他 非常内疚,所以从他家出来后,我就对小婉说这个强磊真是不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哪知 我的小表妹一撇嘴说就看不上学文的,个个都这么酸。我便一下想起税务局那个温文尔雅的 小李来,知道这特务小强的皮肉之苦也怕是要白挨了。
雨一直下到十一点还没停,我早关了空调,还是觉得有些哆嗦,想起那套防护服,拿过 来看了看还没拆封,就又扔在后座上。这时我开始频频想上厕所,中间报告停车摘了耳脉找 了间公厕,进去却又没什么便意了,反复两次吓得我连矿泉水都不敢喝了,生怕误事。
到了后半夜,雨变得淅淅沥沥,我小心翼翼地在夜街中独行,耳边全是各个车组低沉的 带着嘶嘶无线电流声的报告。其间掺杂着一位女刑警果断干练的声音,我不由心生羡慕,心 想如果自己不受伤,当个刑警真是太棒了。我倒是很少说话,因为徐警长的车就在我身后跟 着,我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眼中,用不着报告。
一点前后,我捞了能有近十名打车的男士,至少得有一半下车时都提醒我注意安全。让 我未免有些失望,我想那个歹徒也不是傻子,也能觉出这个地段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氛围, 应该早就跑到外地或干脆隐藏起来了。一过午夜,路上已经鲜见行人,指挥中心提醒各组, 坚持到3点收工,我看看还有一个半点,就请示徐亮干脆把车停在一个黑暗的路口,守株待兔 。
那时我已经困倦得不行,拼命支着眼皮。雨还在窗外沥沥地下着,看着雨刷有节奏的闪 动,我不由又焦虑地想起强磊的话,他告诉说我的出租车只上了旅客意外伤害险和第三者责 任险,保险公司可能不会受理这种赔偿,那样我可就真的是求救无门了;我又想起高煜还等 着那二十万元进帐户,我今天也努力过了可是没有结果;而派出所那边的案子也还没完结, 不知道怎么认定的责任,我还需不需要赔民工的钱;还有,还有妈妈的医药费……
心烦意乱中,我试着开启了音响,交通文艺频道正在午夜直播,这是省城的的哥的姐狂 爱的一个频道,我虽然加入这个行列时间不长,也很喜欢开车时听他们的节目。
主持人的声音在电波中娓娓传来,低回细弱象在耳边轻语,我想象他也是在夜班中强打 精神,他在努力号召各位夜行的出租司机朋友点歌。我听了一会儿,为了鼓励疲倦到极点的 自己,打开手机按他提示的号拔过去,我还从未尝试打电话点歌,这晚破天荒为自己点了一 首歌。我向电台值班的工作人员报上歌名,只隔了两只快歌,就听见男主持人轻柔地说:“ 下面请施小姐和大家一起欣赏一首老歌,《为你钟情》。”
我随即旋大了音响,于是整个车内都环绕着那个浑厚的男中音,我听过这只歌岂止千百 回,每一句歌词每一个旋律都记得真真切切。这是一个盛夏之夜,我幽幽置身于铁东区的黑 暗地带,我那时除了母亲已经一无所有,自己也生活在城市的边缘,连赖以为生的职业和工 具都离我而去,我把自己交给了这首歌,她不只一次地让我体会坚强感受振奋,让我觉得曾 经拥有的情谊,会让我无穷无尽享用一生。
歌放完了,我关上音响,久久沉浸在那种美妙的意境中,我那时忙于生计已经很长时间 没有与他做心灵的对话,我的觉总不够用清晨起来也很难再梦见他的身影。但今天当协警的 感受,再次刺激了我,让我又畅游在梦幻与现实之中。。。。。。
这时,耳机里传来徐亮低沉的声音:“十号线,歌很好听!”
我愣了一下,不由会心微笑,他那台接收机肯定信号很灵敏,居然听到了我车中的音响 ,我回头向黑暗中望去,他的车早熄了灯,根本看不到在什么地方了。 正 文 第3部分 第五 十章 狭路相逢
大阵仗在凌晨2时以后爆发!
我那时已经头伏在方向盘上进入小睡状态,耳机中近乎于嘁嘁喳喳的简短报告和命令声 已变做催眠曲。猛然间声音全都转大,惊得我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把耳机放正,听见有人 在兴奋地喊起来:“抓到了抓到了!”
“七号车报告,位置,大兴路菜市场前,抓到了劫匪!抓住他了!请示下一步!”
徐亮的声音特别突出:“原地控制待命!二号,二号指挥车就近增援!”
“二号明白!”
“三号、三号车在什么位置”
“报告,已在现场!歹徒受伤,呼叫指挥中心吧,需要救护车!”
“好!除了指挥车外,其他蹲守车收队!呼叫指挥中心!现场在大兴路,重复一遍大兴 路,需要救护车!犯罪嫌疑人受伤!”
我也兴奋起来,想跟去看看热闹,可回头见徐亮那台车已经风驰电掣调头开走,并不准 备让我跟上去。我只好遗憾而羡慕地听着刑警们胜利后紧张兴奋的声音,凭空想象着那位擒 获歹徒的刑警的神勇无畏。我听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摘下耳机,发动了车子准备打道回 府,我在路上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将出租车开回公安局去,既然歹徒已经落网,就不需 要再征用我这个协警了。
我当兵时就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执行任务全情投入不管不顾,这会儿松懈下来,我突然 又想急切地上厕所,找了半天才在车站找到一间昼夜运转的铁路旅店,我进去时那里的前台 服务员已经睡觉,只有一个小保安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我开出租车内急想找地儿方便,他痛 快地答应了,指给我卫生间的方向。
旅馆大厅的卫生间灯光效果很好,我一进到里面,就在镜子里惊见自己脸色苍白,眼皮 浮肿,然后我发现小便是红色的。我吓了一跳,方觉腰如同断了一样地疼。实际上,我从昨 晚起就觉得腰疼,只觉得是打斗牵动了腰上旧伤,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是有了内伤。医 大的内科主任曾千叮咛万嘱咐,告诫我术后三月内不要伤身,我自恃年轻,根本没把医生的 话放在心上。这一个月来,我开车都是在十二点后回家,昨天又大打出手,确实有点玩儿命 。
我蹲在那里半天不敢稍动,起身时满头大汗眼冒金星,我弓着腰痛苦地走出旅店,引得 那个保安追着直问姐姐你脸色不好,你没事吧。我上车只坚持开了一段就停了下来,然后捂 了腰身伏在方向盘上,只觉得心虚气短,开始想休息一下再走,其实我那时已经发起高烧, 渐渐地陷入了昏睡。我停车的这条路叫民康路,在车站以西,这是是省城千百街道中的一分 子,因为我想抄近路去公安局,所以选择了这条路。
于是,我们狭路相逢!
不能叫相逢,因为我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到来,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他到底长得什么样 。他肯定是敲了窗子的,虽然心怀不轨,但这个步骤还是不能少的,我事后对这一段还有些 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