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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过地说:“高煜,你的助手凌敏去世了,那是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也许正是因为 你的案子才遭致横祸,你却一直对此讳莫如深,对我也不说实话……”
高煜很快镇定下来,目光深沉打断我:“个人有个人的因果,凌敏的死与我无关。”
“那你的案情呢?”
“也与你无关!”
高煜声音断然,我气得不行啪地站起,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拽住。
我甩开他的手气道:“高煜,我当你是朋友一心想帮你,可只要提及案情,你总是这个 态度,根本都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说真的我很失望!”
他还是过来拉我,声音转轻转柔:“施慧,你别生气,千万别走!你知道我盼了一个月 ,好容易才把你给盼来,二十分钟你都舍不得全给我吗?来,坐下,咱们聊些高兴的事吧。 ”
他低三下四的姿态打动了我,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复又坐回去,听他道:“我早说 过,我的事你帮不上忙,你看我都安于现状努力改造了,就等着快点逃离苦海,再救你于水 火之中呢,你就别再为我操心了!”
我气笑了,也想转个话题就告诉他:“对了,刘春回来了。你猜怎么着,原来他是去了 东辰总公司,肖东琳这回把他派回东北来了,现在他是东辰的第一副总经理,我上司!”
高煜突然不笑,眼睛慢慢睁大,眉毛渐渐提起,竟然飞到镜框外去了。我从没看见他这 副傻傻的模样儿,笑得稀里哗啦:“高煜哈哈你看你你看你,咱俩一样!刘春去机场接我, 跟我一讲我整个人都呆了,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高煜咬牙道:“他去机场接你?这小子又开始追你了是不是?”
我眼珠转转,不记得我对他讲过这种无聊的事情,而他居然反应如此强烈,一定事出有 因。我不想和他扯这些,就轻描淡写道:“说什么呢?”
高煜一拍桌子急了:“施慧你不用替这小子打掩护,他肚子里那点鬼主意我最清楚不过 了。他当初为什么跟莫小婉黄,就是因为你!为什么要当警察,也是为了追你……”
他说得这样直白,把我造了个大红脸,恼怒地打断:“高煜,不许胡说!”
高煜叫我抢白一下,稍稍平息些,想了想竟然恳求道:“施慧听我的,离他远点,这小 子不定性,你别叫他骗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接这个话题。高煜觉得失言也再不看我,只用拳轻砸桌面自 言自语:“唉,真想现在就出去,真不应该鼓励你去东辰……”
我望着他焦躁不堪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他之所以这般失态,也许是在嫉妒,他嫉妒刘 春是自由的,他嫉妒刘春能和我在一起,他嘴上不说,可能一直把刘春当成一个潜在的威胁 。我痛心感受着他的无奈,心又软了起来,安慰说刘春现在天天操心东辰,根本都顾不上理 睬我,他早就没那个幼稚的想法了。
如果当时不是高煜身陷囹圄,依我的性格,早就对他把话讲开,让他断了这个由来已久 的想法了。我那时已经认定,无论是他还是刘春,都不会是我爱情的终点。只是对高煜,我 从来就无法象对刘春那样当断就断。特别是知道他入狱后,父母的强硬态度,再感受他对我 一再的依赖,我就一直心软,一直不忍心说出绝情的话来。我曾这样想,如果在这短短的一 年里,我能成为他安心改造的一个幻想,那我心甘情愿做出些牺牲,让他抱着这一线希望, 等他出来再把话说开也不迟。我始终觉得,只要走上社会,高煜还会是生活中的一个强者, 他的软弱只是暂时的。
我又说了些鼓励的话,探视的时间就到了,我和他约好下个月见面,临告别时高煜还不 忘叮嘱我,下回一定给他带些东辰的资料来,我答应了他。
一监区周大明副队长一路送我出去,边走边笑:“我说施慧呀,你就是这个高煜的一剂 良药,你来一回二十分钟,抵我们和他谈三天三夜!”
他这么一说倒叫我想起一件事来,站下指了他问:“我打边宝庆的事,上次高煜就知道 了,是不是你说的?”
周大明就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得意洋洋道:“是我,怎么样?”
我又好气又好笑,作势挥拳要打过去,他假装一抱头:“呀,女侠不要扁我!我可是在 做思想政治工作,我以此为例告诫他要好好改造,我跟他说人家施慧为你差点把工作都丢了 ,你不好好改造对得起谁呀!”
我哭笑不得:“大明你可别给我惹事了,他现在都想歪了!”
周大明看着我,毫不吝啬对我的溢美:“好,回头就告诉他,不许胡思乱想!我们施慧 是谁呀?是二狱之花特警英雄,多少管教想得神魂颠倒都追不上,他这辈子呀,就死了这份 心吧哈哈!”
这时,有几个同事看见我,热情招呼着也过来送我,大家说说笑笑到了大门外,看见监 狱的小车停在门前,司机把头探出窗来招呼道:“施慧上车,丁狱让我送你回去!”
我再次感到这个大家庭的温暖,感动得一塌胡涂,不好意思地摇手说替我谢谢监狱长了 ,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字正腔圆地叫我的名字:“施慧,你要是不着急就等一会儿,跟我一起 回去吧!”
我闻声回头,居然看见了高煜的母亲祈文芳,她刚从一部汽车上气度不凡地走下来,显 然也是按规定时间来探视儿子的。方才很可能见到我这边的情形,所以才向我发出邀请。我 始终和她无法亲近,赶紧礼貌点头说声阿姨不用了,然后改变主意上了监狱的车。
司机开动车子后,从倒视镜看了一眼,敏感道:“32号,这不是政协就是人大的车。”
我也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猜想可能高元林已经再度任职了。
从这年十月起,我以一个学历商历双白丁的身份,进入了东辰集团东北分公司的高层。 虽然任命只是个叨陪末座的总经理助理,但老战友嘱托给我的重任,却是要限制总经理在省 城的一些出格行为。她笑着说只要郑子良再出偏,我就可以随时请示尚方宝剑,其实就是打 小报告告御状。虽然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我还是应允了下来,因为战友的托付充满了强 烈的正义色彩,叫我振奋叫我折服。我已经把我所看到、所听到的关于强尼酒吧、东辰拳馆 的怪事都对她合盘托出,我说郑子良虽然深爱肖东琳,也称得上言听计从俯首帖耳,但将在 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对肖东琳说,哪怕一点点的过激与偏差,也 许就把东辰在东北的声誉给毁于一旦。
我这样坦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东琳好。我是真心诚意为她的事业担心,也是设 身处地为东辰公司的前途着想。我总是心太软,当听到东辰正处于逆境中,东琳四面楚歌, 我就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要离开东辰的话了。
程垦对东辰公司东北分公司前途的预言显然不够准确,肖东琳不光没有撤离东北的意思 ,相反东北特殊的地埋环境,新兴的边境贸易,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优惠政策,都对她十 分吸引,她说准备把重心移向这个经济亟待开发的广阔天地。
我就是从那次西南之行起,从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真正进入了东辰公司。后来我才 知道,与其说是我是进入了复杂的权力争端,倒不如说是从此陷入了神秘的急流漩涡。我的 名字叫施慧,但我却缺乏一双慧眼,那时还无法看清东辰集团的诡秘内涵。
这一点,程垦和刘春要比我清楚得多。 正 文 第4部分 第六十八章 副总经理
“十一”过后,那位保姆阿姨离开了,我和妈妈一直商量着想租房出去住,因为寄住在 姨妈家里,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徐亮母亲是个热心人,有次坐公车来家里串门,介绍说他 们家那边旧楼租价便宜,答应帮忙留意一下。
初冬,我真在那里租下一间40多平的旧楼,趁着双休日,头天找工人刷大白,第二天上 午简单收拾一下,下午就开始搬家。徐亮闻讯发动同事过来帮忙,虽然是个小家,但小婉家 地下室拿出来的家俱,还是装了满满一半截车。搬完后看天色已晚,我说要请大家出去吃饭 ,徐亮笑道:“走吧,上我家,我妈都准备好了!”
我还在犹豫中,刑警们已经兴奋地叫起来,连我妈居然也被徐亮说动催我快走,说别让 人家等急了。我就笑想两位妈妈处得还真不错,要知道我妈来省城五年,除了自己亲妹妹, 还没在别人家吃过饭呢。
我们这支吃喝大军把徐家客厅挤了个满满登登,大家齐上手,把圆桌和茶几接在一起, 拼出个钥匙形的大饭桌来,徐亮从阳台搬出两大摞塑料方凳,一只只拔了摆上,徐妈妈已经 吩咐上菜了。等盘盘碗碗端出来,色香味非比寻常,看得我们目瞪口呆不断欢呼,一片赞叹 声中,徐爸爸也很高兴,兴致盎然坐在轮椅上表演了开香槟,还祝贺我们乔迁。
那大支香槟是我和小婉在楼下超市买的,我把香槟倒在一只只纸杯中,再回头见大家等 不及已经开吃,风卷残云菜已经没了一半。刑警们在徐亮家非常随便,吃得兴起一个个起身 夹菜,小婉看了就笑他们是饿狼风采。他们和小婉也都混熟了,反过来教育他和小宋,后来 又加上我,说你们将来早晚要当人家老婆,就得学阿姨这么做菜,要想留住丈夫的心,就要 抓住丈夫的胃。
这种话题我已听惯不觉什么,只是担心望向妈妈,老人家果然情绪低落,也在偷偷看我 ,我暗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始终是妈妈最大的心病。这时徐妈妈格外舀了鸡汤给我妈,笑着 说:“孙子一走,这亮亮也见天忙得不着家,剩我们老两口做饭都没情绪。这下咱们住得近 了,赶上星期礼拜的就来家吃一顿,我给你们多露几手!”
小婉立刻做咽口水状:“阿姨你真好,加我一个行不行?”
欢声笑语中,徐亮突然想起来:“哎,怎么把特务给忘了,我打个电话吧!”
小婉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好久没联系了!”
徐亮惊讶看着她,笑道:“闹别扭了?强磊多好呀,优质帅哥厨房精英啊!”
大家于是想那天喝酒的事情来就再度轰笑,小婉却是强颜欢笑:“才不稀罕…。。”
我的小表妹目前又落入了感情低谷,只是因为那个叫刘春的男孩。刘春此番重返省城, 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大公司独挡一面的风云人物,这种变化对小婉尤其刺激。自从得知刘春衣 锦还乡,她就断然拒接强磊的电话,将强磊几度拒之门外,这两个月里,她身边再没出现任 何男性,而在此之前,她的生活里是断断缺不得男孩子的。
只可怜那位才高八斗的强大记叫她折磨得痛不欲生,曾半夜三更打手机给我,醉诉相思 之苦。反复几次,连我都害怕接听他的电话了。我私下猜测小婉大概已经去找过刘春,但她 口风极严只字不提,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好再问。说起来,刘春始终是我们姐妹间一个心结 ,小婉曾怨恨过我独断专行了结她和刘春的关系,而我对刘春曾经的冲动也有严重的心理障 碍,老是觉得对不起妹妹……
其实,我再清楚不过了,作为东辰集团东北分公司新人王的刘春,现在根本顾不上感情 的事了,这两个多月里,他就象一只连续旋转的陀镙,或者说象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玩命 精神和独特作派,令整个公司瞠目结舌。
他单从高层下手,建立例会制度,几乎每天集合所有副总级以上高层,开二十分钟的早 会,总结加布置全由他一个人包办了。在短短时间里,连我这个糊涂虫都经过洗脑般的恶补 ,把东辰情况弄了个大其概。原来东辰集团东北分公司一年来的经营方针是四面开花广伸触 角,在省城投资的项目达十几处之多,除了经济开发区的生物制药厂、挂靠政府的房地产开 发公司这些重头项目外,在娱乐、汽配制造、信息通讯、甚至矿业开采、农副产品开发上都 有投资经营项目。
在刘春的命令下,这些下属企业的负责人走马灯一样出现在公司会议室里,他们突然袭 击地般被叫上高层会议,开板就要汇报工作。开头几天实在太过突然,加上刘春每每提问都 能切中要害,显然对下属企业都有充分了解,几乎有半数都叫他问到口吃的地步,后来老总 们也承认,这种咄咄逼人的现场考核,确实掌握了不少一手资料。后来几天,大家显然有了 准备,尴尬场面逐渐少起来,但刘春已经初步确立了威信。
郑子良只到场听过两次再就不上会,他对刘春的折腾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后来我才知道 ,是肖东琳摇控限制了郑子良,否则以他的个性,是不会忍耐刘春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正是 这种不甚明朗的态度,让年轻的副总经理得以尽情发挥,他把旺盛的精神全情投入到东辰的 事业中,天天早会结束就率队出发,带着一众副总和部门主管们,开赴企业现场勘查。有的 投资项目设在外市县,来回就得一两天,为了赶时间,我听说他居然带领副总们吃过方便面 。
可能郑子良建立分公司这一年来,财大气粗基本走是平稳运行的套路。总公司现在危机 初现,冷丁派来这么一位年少气盛锋芒毕露的副总,开始连同高层在内整个公司都颇多微词 和迷惑。刘春很聪明,埋头苦干之余,还有一套控制局面的杀手锏。时常当了大家的面,一 个电话直拨肖东琳董事长,事无巨细汇报一番,有时连我都感觉屁大的事也浪费手机,实在 多此一举,但他却乐此不疲坚持早请示晚汇报,渐渐叫公司上下觉出他来历很大,比沉默寡 言的郑总在总公司和肖董那里更有面子。
刘春只用了半个月就迅速摸清全盘情况,然后扔出一只重磅炸弹,他宣布要治理整顿削 减项目,公司只留下制药厂、房地产公司等几个项目,他为些拟定了一份多达四十页的企划 案,后来宁馨儿告诉我说,那是他熬了几天几宿的成果。这无疑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主张,开 始引发了新老对立,在那次高层会议上,除了郑子良一脸阴沉不置一词,公司副总几乎全都 执反对意见,叫嚣哗然一片。等到时间差不多需要表决时,我已经认定刘春要输了这场悬殊 的较量。宁馨儿及时送来董事会一纸传真,上面写着以后各个分公司的重要企案,都要上传 董事会,经总公司研究决定,刘春故伎重演当场电了一回肖董,这份差点引发轩然大波的企 划案这才撤下。
后来我知道,这不过是刘春安排好的一个秀。
因为郑子良的袖手旁观,刘总办公室开始客人盈门,他既然年纪轻轻接手大企业,也不 免开始出席交谊参加酒宴,我开始曾为他担心过,因为我曾经看到刘春喝醉酒拉拉扯扯的德 行。但时隔一年,他已经变成滴酒不沾,聪明地把这份好活让给陪同出席的副总们,经常是 在大家酩酊后,他开车把副总连同客户领导们一齐送往洗浴中心或强尼酒吧,而他却保持清 醒头脑晚上再挑灯夜战。
这种场合总会有公司第一公关宁馨儿,上面的情形基本都是她向我描述的。她对刘春的 印象显然要比对郑子良好,她曾评价说,郑子良管理公司象个甩手掌柜,心中没数;但刘春 则非常聪明,不熟悉的业务一点就透。但她对刘春的性格有些不习惯,她说刘总天天忙得飞 转,心浮气躁很少体贴下情,更别提谈工作以外的事儿了,显得有些不太实在。宁馨儿大学 毕业,称得上是位美人儿,公司大楼里象小燕子那样鲜亮的小姑娘也比比皆是,她们都背地 里对这位帅哥级副总也是颇多疑惑,说他非礼勿视到了极点,从不正眼看人。
我每每听到这种议论难免迷惑不解,总是怀疑此刘春,还是那个要强吻我的彼刘春吗, 他那脱口而出的国骂都跑哪去了?刘春对我虽然还没到非礼勿视那种地步,也是相当客气, 与郑子良不同的是,他对我的作用极为忽视,从不让我出席任何社交场合,也没和我单独说 过话。那一阵我在东辰呆得悠闲自在,自觉都胖了些。就是时常愧疚那5000月薪,觉得拿得 有些理亏。肖东琳交待我看护的郑子良总经理,已经消沉缄默到了极点,强尼酒吧和拳击馆 那两处敏感地方都相安无事,叫我英雄无用武之地。
两个多月里,不管大家对刘春个人印象如何,他敬业实干的精神,得到全公司上下一致 认可。宁馨儿说他在制药厂的车间,可以脱口喊出每个中层的名字;而早晨例会上,房地产 公司的各处楼盘,昨天又卖出几套,农副产品收购公司的运粮车坏在半路上了这些琐事,他 都了如指掌。
而这两个月下来,我对刘春也再无任何担心,我有充分的理由认定,他对我的那段情份 ,已经随着年龄地位的改变,烟消云散。这根弦一松,我就再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