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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秋明问道，打开了“灵”章。
那个人有些吃惊，说道：“你也会灵视？而且还能关闭，真是不错。”互相都有灵视，那么谁也看不到谁的心了。
“我在问你是谁？”秋明又问了一遍，难道是蓝染？不对啊，根本和浦原描述的不像。
“麻仓好。“那个人淡淡的说，似乎很疲惫。
“麻仓好？”没听过的名字，新死的人？口气真大啊。但有这种气质的人，明显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麻仓好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遇到一个可以交流的人，态度轻松了下来，说道：“我死了。没想到到了这里，我在这里飘荡了好多天，却找不到可以看到我的人。”
仔细考虑了一下，秋明问道：“你说你死了，到了这里？那你有没有看着穿着黑衣服，拿着日式刀剑的人？或是有翅膀的天使？”
麻仓好点点头，说道：“看到了，但他们看不到我。我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看见我了，没想到你却能和我说话。”
秋明想了想，笑了出来，说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穿越时空了。看来你原来的能力非常强大，竟然可以穿透时空之间的屏障，让你在这个世界存在下去。”说道这里，秋明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的力量被封了吧。”
麻仓好全身一震，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秋明大笑：“等价交换原则啊，这是不破的真理！你在这个世界存在下去，那么就必须付出代价，那个代价就是你的力量。”他来到这个世界，阎王爷给了他巨大的力量，但却被封印；苍龙侥幸逃到这个世界，必须借助他人的肉体才可以使用力量。这个人的能力，从现在给他的压迫感来判断，应该比苍龙稍低一个档次，以此类推，应该也被封个干净。但只是不知道取回的条件是什么。
“原来如此。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死了，可现在，我连死的权利也被剥夺了。”麻仓好有经历过一切之后的悲凉。明显的，他还没有被叶杀死的事实中恢复过来。
“行了，能再活一次不容易。力量只是被封印了，但并没有消失，只是你要寻找解开封印的方法。我对你死亡的原因很好奇，当然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说给我听，我保证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他对这个曾经的强者给予足够的尊重。
“没有听过麻仓好，那你听过麻仓叶王吧？”那个想毁灭人类，却最终被族人所杀的麻仓叶王，世人是否会记得这个“疯子”。
秋明仔细的想想，麻仓叶王？他对日本的历史神话了解的不多，但好像在哪一本鬼怪小说中看到过这个名字，有些熟。再考虑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那个在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之后，被称为最出色的阴阳师，最后却被家族叛乱杀掉的人？好像他后来的志向是毁灭人类来着。这个人真的存在？你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我以前存在的痕迹啊，麻仓好心里叹息，“没错，我是他一千年后的转世。但我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另一个有着许许多多通灵人的世界。麻仓好，是我这辈子，或许也算是上辈子的名字。因为我死了。”麻仓好说这话，依旧是骄傲的仰着脸，一点也没有承认自己的难过流露出来。
“那你到底是麻仓好还是麻仓叶王？或者说，我该叫你好呢，还是叫你叶王？”秋明问道，有时候，仅仅是一个称呼，就可以表明，这个人选择哪种性格，哪种人生。
麻仓好远眺大海，满不在乎的说道：“随便！反正无论是麻仓好还是麻仓叶王，都是我。”
那可不一定，秋明想着，换一个名字，或许就意味着放弃一段人生。考虑了麻仓好和麻仓叶王这段人生，秋明选择麻仓叶王，起码自己熟悉一些，容易查到生平的资料，也更容易把握。“那么，好吧，麻仓叶王，我代表这个让你觉得肮脏与厌恶的世界欢迎你。”
“我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我碰上了一个最肮脏的灵魂。”麻仓好，现在应该是麻仓叶王，冷冷的说道。
秋明不在意的笑笑，如果他真的是麻仓叶王，那么他确实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更何况他现在没有丝毫力量，随他怎么说，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麻仓君，我不想讨论我灵魂的肮脏与否。既然你现在是叶王，那么是否可以告诉我，你做为麻仓好时的经历以及你突然穿越时空屏障的原因。”秋明对这个很好奇。
也许是因为再次被人叫做麻仓叶王，也许是有人第一次用这种无所谓外加好奇与平等的语气向叶王询问，亦也许是在这个无法感知的世界第一次遇到可以交流的人。叶王用平静甚至淡漠的语调向秋明诉说他做为麻仓好的一生，包括他出生时受到的伤害，他对安娜的追求，对叶的期许，以及最后被同伴抛弃，被叶杀死。
平稳的诉说着一切，毫无起伏，毫无感情的倾诉，似乎不是说自己，而是道别人。秋明的猜测或许是对的，有时，仅仅一个名字的差异，就可以把叶王从好的人生中挣脱出来，站在叶王的角度，用旁观者的身份清晰的向另个人诉说一切。只是，为什么心还会痛，像是被生生撕开的痛。
“是不是很精彩，也很疯狂！”叶王问秋明，满是嘲讽。
秋明耸耸肩，真心的说道：“是有些。但我其实觉得你有些蠢，按你的说法，当你成为麻仓好，你已经经历过两辈子了，又怎么还会如此的对人类充满感情。”
叶王不屑的回答：“我对人类充满感情？你没有听错吧？我可是要毁掉整个世界！”
“既然如此，你第一次转世的时候就可以毁了麻仓家。如果是我，有你这样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存在在这个世上。然后借助实力，一步一步的铲除最大的威胁，并且召集部下，对他们灌输忠诚的思想。或者说，第一次你转世的时候，目标是那个威力巨大的持有灵，也许你第一次转世的时候搁置了毁灭人类的想法。那么，好吧，分析一下你成为麻仓好的所作所为。你出生时有能力杀了你的父母，你放了他们；你在也的成长过程中，有许许多多的机会可以抢回来，可你一直等到他长大……这种例子在你身上太多。而你杀的人，很多都是无足轻重的炮灰，你杀他们与其说是表现你的强大，不如说是向叶，向安娜、向你自己展示自己性格的残忍，根本目的只不过是硬把自己推向他们的对立面，强迫自己去忠于你那个在我眼里极其可笑的‘毁灭人类’的理想罢了。说到底，无论是叶王还是好，根本就没有去实现理想的决心。你所做的种种，当你还是麻仓叶王时，或许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你的痛苦和不满；当你成为麻仓好时……根本就是为了向世人，甚至是向你自己证明你就是麻仓叶王。”
叶王的脸色不断变化，开始的讥讽，不屑，到震惊，最后转为暴怒：“信口开河！一派胡言！你这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心思！一切和你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要杀了你！”如果一切就如眼前这个少年所说，那他活了这么久，转世了这么多次，还有什么意义，简直就像台上的小丑一样可笑。如果真的这样，那他到底为了什么活着……
有时要打击一个人，不只是肉体上去击倒他，而是从精神上摧毁他；而要一个人的意志崩溃，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他成功或是失败时，突然告诉他，他所追求的一切根本毫无意义，他真正渴望的却是他早已抛弃的。精神上的迷茫，足以让叶王这种意志力极其坚定的产生动摇和否定，而一旦开始自我否定，那么离他崩溃也就不远了。这时候，如果有人拉他一把，他会重新站起来，甚至比以前更加坚强；相反的，有人加上最后一根稻草，他将会被彻底的毁灭。
“麻仓叶王，虽然你知道人心中的欲望，明白人性的肮脏，但你有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观察过人心吗？大量的欲望涌入心里，你分清过他们的种类，了解过他们产生的原因吗？”秋明明知故问。无论是叶王还是好，当他看到人性的黑暗时，会做的只有一种举动，杀掉那个人，让欲望不再污了自己的眼，根本不会去理性的分析欲望产生的原因和欲望带来的后果。正是因为他无法容忍，所以才会想到毁灭人类，所以才不会想到要利用欲望，所以最后才会被人利用，被人丢弃，被人抹煞。
在叶王没有说话之前，秋明马上接着说道：“你一定没有吧。所以，你虽然知道人的黑暗，可你永远不会了解他。一个连自己的敌人都不了解的人，又怎么可能赢得了。在我眼里，你所谓的理想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痴人说梦的原因，却是你的清高。叶王，即使你被人间的欲望所控制，你依然不会想到去直面他，因为你害怕一旦你看了，自己也会染上污浊，所以你才想方设法的去扼杀欲望。叶王，说到底，你其实是最干净的，干净的没有一丝自己的欲望，干净的想扫清整个世界，干净的被那个世界所不容。只是，你用错了方法。
叶王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魂魄本来就透明的身体更加单薄了。他因为强烈的生存意志而穿越时空，出现在另外一个世界。而当他对自己产生疑问，产生否定，那么他的存在就失去了最基本的支点，他也将彻底死亡。可此时，叶王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是平静的站立，眼睛里没有了以往的平静、坚定、锐利、冷漠等等，所有的感情都化为茫然和绝望，如孩子般茫然，如失去一切般绝望。
秋明走向叶王，带着自信的笑容和毫不动摇的眼神，向他伸出了手：“麻仓叶王，和我做伴吧。我会向你开放我的心灵，作为你彻底理解研究人类欲望的样本。叶王，和我一起看着这个世界。”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眼前这个人明明否定了他的一切，可在这时，却又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让人想去依赖和信任，甚至对他产生感激。叶王迟疑着，慢慢把手交给了秋明。
秋明笑得更加灿烂，璀璨的银河仿佛他的眸中。
肮脏的我何其有幸，可以看得见如此干净的你。
38
回到日本的秋明见到了他佣兵团的最后一人——安倍景明。没错，这个人也姓安倍，他是安倍家从小收留训练的孩子之一，可以说，他是安倍家“影使”的手臂。可他的忠诚给的可不是安倍家，而是他的老大——安倍秋明。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收获如何？”景明来开门，给了秋明一个大大的拥抱，阳光的娃娃脸笑得灿烂。
“还不错。这些等会儿再说。你呢？”秋明也是亲切的拍拍他的背。
景明显得很高兴，说道：“我在日本遇到一个少年，拍照拍得很不错，特别是静物照。虽然处理手段还很稚嫩，但对灯光把握的很到位。难得有人可以跟我聊摄影。老大，我在欧洲转了几圈，拍到几个人，你看看怎么样。”说着拿出一叠照片，一打的帅哥俊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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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有些汗，景明什么都好，但有时候却很像一个拉皮条的，摆摆手：“行了，行了，以后再说。让我先休息一下吧。”
景明点点头，把那一叠相片放在桌上，仔细的挑选。景明是团里的狙击手，天生对周围的气场和光线变化有一种敏感，最善于把握最佳时机，不击则以，一击必中，可以说是极具艺术天才的人物。而他正当的职业是摄影师，还兼任极大娱乐公司的星探，基本上，被他推荐的人，稍加打磨，就能一炮而红。在欧洲，景明有着“娱乐圈的伽利略”的美誉。
等秋明离开，景明就把注意力从照片上移开，带着不悦的表情当着库赛的面问拉斐尔：“拉斐尔，你们怎么可以让这个家伙跟在老大身边、这家伙除了伺候人一点用处也没有。”
拉斐尔耸耸肩，看着一份资料，头也不回道：“他是萨尔贡的礼物，而且品貌都不错！”
“可是我听说老大竟然跟这个家伙睡一张床。这简直就是那命开玩笑！”景明不赞同道。
伊莎贝拉迅速处理着文件，给文件的重要性编号，存入不同的档案，插话道：“老大身边迟早有个人，我觉得库赛还行。老大不能总是那样，现在这样不好吗？起码有个人陪着。”
“可他太弱了。即使是萨尔贡的礼物，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那老家伙想什么。”作为最早认识秋明，甚至和秋明一起长大的景明，是最关心秋明这方面事情的人。
库赛一句话也没说，但他的心情又怎能平静下来。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秋明等五人一大早就起来忙碌。他们要制定一个合理的整合计划，筛选出一部分表现优秀又在立场上做出正确选择的人，列出一大批站错队的人，然后就血腥的清洗。
“老大，你明天就去东帝汶吗？”景明问道。
“没错。除了库赛，我们都去。也该让他们见识一下了。我给了他们两个月的时间进行选择，现在也该了结了，我的耐心到头了。还有什么事吗？”秋明问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站错队的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好想见血。
“老大，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景明又问道，但有些犹豫。
“什么事，快说！”
“你跟库赛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爱上他了。”
“哈哈，景明，你在开玩笑吗？爱？那是什么？他是萨尔贡的儿子，他在我这里半年，我得到萨尔贡在东亚的全部势力。跟库赛的游戏已经让我开始厌烦了，我都等不及半年了。”秋明无所谓的说道。
而这时，正巧端咖啡经过书房门口的库赛止不住的全身颤抖，然后，在自己发出声音之前快速离开。为情而痛，原来是这个滋味。可是，为什么会痛呢，早知道的不是吗？这场游戏的开始和结束从来不是控制在他的手上，而他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是陷了进去。
拉斐尔看了一眼门外，平淡的说道：“老大，他走了。”
秋明笑着折下一朵插在花瓶上的金黄郁金香，嘴角弯起一个邪恶的弧度，说道：“太顺利的游戏太无趣了，加一点意外才更刺激。”说完，揉碎了手中的花朵，散落一地的碎末，如同破碎的阳光。
“老大，你越来越邪恶了。”凯摇摇头。
伊莎贝拉看着地上的花屑，挑了挑眉，舔舔嘴唇，真心说道：“不过，我喜欢，这才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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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难道不觉得恶心吗？”叶王一直跟着秋明。虽然对秋明的话难以释怀，可除了秋明可以与他交流以外，他找不到一个可以看见他的人。但跟了秋明几天，他突然发现比起秋明，他当初实在很天真，除了直接杀人的数量可能比秋明多。特别是秋明玩弄感情的态度，更是进一步坚定了叶王的信念。他现在最近的目标，不是毁灭人类，而是取回力量，然后杀了安倍秋明。
秋明一点也不在意，无论麻仓叶王以前多么不可一世，多么骄横冷酷，现在，他只是一个灵，一个除了他，谁也看不见听不到的灵。除了可以看见人心，他一点力量也没有，绝对的无害。“你这样就受不了了。麻仓叶王，你不是想要建立一个只有优秀通灵人的世界吗？那你就要彻底的明白人类到底有多恶劣。或许，你还要想明白通灵人到底有多恶劣。普通人和通灵人只有力量的差别，没有本质的差异。你看明白了，或许你也就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了。”
“你既然知道人类有多肮脏，有多让人恶心，为什么你不会感到讨厌，感到难受，反而要和他们一样，充满了卑鄙、阴谋和欲望。”他不懂，为什么秋明会坦然接受，甚至乐在其中。接触人群的时候，那些丑陋的欲望总是让他忍不住想吐，想杀人。
“哈！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你可以看得到人的思想，也可以看见他们外部的表情，你不觉得实际上你在看一出非常精彩的戏吗？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戴着面具迎来送往。他们悲伤却要欢笑，他们骄傲却要谦卑，他们对权力充满欲望和野心，却偏偏装作不屑一顾。多么精湛的演技，我为什么要感到恶心和肮脏，这才是世上最有趣的啊。”
“所以你友情出演？”叶王带着讥讽说道。
秋明骄傲的说道：“没错。他们看不到我的思想，而我却可以看到他们的。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清醒着。看着他们被看不见的种种牵绊做出违背自己本意的选择，充满妥协、无奈、抗争，如果不自己参与进去，岂不是可惜。叶王，你以前也不是参与进去了吗？否则当你成为好时，为什么总是要笑，总是表现的不在乎。”
叶王整个人愣在那里，讷讷的说不出话来，“灵视”一直被他视为痛苦的根源，无数的思想、心声无论他需不需要，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