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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瞳兮正该说的谢恩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天政帝的身躯早压了上来,不容她反驳,因着几个月来不侍寝,这种滋味越发的难熬起来,起初他的动作还算柔和,再后来瞳兮的眉头皱的越深,他的动作便越快,仿佛要压碎自己一般。
瞳兮唯一庆幸的便是江得启早就离开了,估计是她刚上床,江得启便划着小舟离开了,否则她落水的时候,便不该是天政帝来犯险救她。
在船上,他折腾了一夜,瞳兮天快亮时才得了一点儿时间睡觉,才迷迷糊糊的时候,便听见江得启的声音,仿佛是在唤天政帝上朝。
天政帝窸窸窣窣的自己穿了衣服,刚要抱起瞳兮,却将她仿佛被虫咬了一般的惊恐,“我,我不要出去。”这种狼狈不堪的样子,瞳兮实在不愿在光天化日下被人看见。
天政帝停了动作,独自离去。
瞳兮听着岸边的报更声,已经是卯时了,看来天政帝的早朝算是迟到了,怪不得走得那般匆忙,只留下她自己悔恨,衣裙已毁,她可怎么回去,更何况她在禁足期,大白天被人发现,又是一番麻烦事。
瞳兮本身就疲惫疼痛得紧,所以就迷迷糊糊的半晕半睡了过去,直到听到有人唤她。
“瞳兮,瞳兮,你怎么还在这儿?”
瞳兮睁开眼却发现是天政帝正拍着自己的脸,“皇上。”瞳兮挣扎着起身。
“你一天都在这儿?”
“嗯。”瞳兮将被子拉高,点了点头。心下也庆幸天政帝回来了,不然她只能裹着毁坏的衣服,摸黑回去了。也不知道自己一夜未归,彤辉宫上下闹翻天没有。
“江得启,去取些饭菜来,顺便带一碗米浆过来。”天政帝朗声道。不久就听见船桨拨水的声音。
“臣妾衣衫不整,还请皇上……”瞳兮咬咬唇。
天政帝挑挑眉,并不开口,反而还在船头坐了下来,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瞳兮,看得她发麻,这种眼神和氛围都极端的诡异。所以即使再不会聊天,瞳兮还是憋出了一句话,“皇上会游泳?”
天政帝眼光这才从瞳兮身上撤了去,“小时候经常在太液池游泳,很多次都被我母后抓住责罚。”他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嘴角还噙起一丝笑容。
瞳兮心里一动,看来以后要多跟天政帝聊他的母亲德章太后,他提起来的时候仿佛心情会好很多。
“德章太后会怎么责罚你呢?”瞳兮有一丝好奇,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也被人责罚过。
“还能罚什么,背书呗。”天政帝撇撇嘴,仿佛在回忆他母亲毫无创意的责罚。
瞳兮看了暗自记在心上,今后如果自己有了孩子,可不能光罚他抄书,得想点儿别的法子。
“你呢?令狐进是不是也罚你背书?”天政帝开口,那语气好似在说令狐进也没什么新鲜的措施。
瞳兮笑了笑,“臣妾的父亲从没责罚过臣妾。”她一直很自豪,每一件事她都做得力求完美,只会比她父亲母亲的期望更高,所以从没被责罚过,面对她的那些兄弟姊妹被责罚时,她总有一种优越感,总觉得自己平日里那些辛苦与努力都是有回报的。
天政帝愣了一下,那眼神里并没有瞳兮所望看到的羡慕,或者期望的赞赏,反而是一种惋惜。
幸好江得启回来得快,瞳兮怕自己又该冷场了。天政帝将食盒拎了进来,瞳兮听到划水声,看来江得启又离开了。
“臣妾的衣服毁了。”瞳兮急声道,江得启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嗯,明天朕让江得启给你送过来。”
天政帝取了米浆,递给瞳兮,她只好将一只手从被子中伸了出来,难免被子就滑到了她的腋下,露出雪白的臂膀和锁骨。
她的手刚握住碗便差点儿打翻,因着掌心昨夜被指甲给戳破了,一遇到热碗,便觉得疼痛难忍,所以碗差点儿翻了,还好天政帝眼明手快。
“朕来吧。”
瞳兮松了口气,赶紧将手缩回被子里,总觉得天政帝的眼神不太对劲。她可受不了第二次了。
四周静得吓人,瞳兮只能就着天政帝的手饮了一口米浆,一日未沾米水,喝点儿米浆最是暖胃,让人舒服。她眯着眼睛,又享受了一口。虽然有点儿不习惯天政帝的伺候,但是瞳兮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柔和起来,相处起来也十分的愉悦。
瞳兮从没想过,有一日天政帝能这般喂她喝米浆,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接着天政帝有喂了一块桂花芙蓉糕给瞳兮,她轻轻的嚼了,可是天政帝的手并没有缩回去,那粘着桂花糕粉末的手指就那么伸在瞳兮的嘴边。
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瞳兮不得不根据他的示意,将他手指上的粉末给舔了,觉得这个动作淫猥得紧,动了动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这种氛围,便被天政帝又塞了一口糕点。
她认命的将那粉末吮了,然后快速的开口,“臣妾用好了。”
天政帝才停了手,趁他收拾餐盒的时候,瞳兮将昨夜穿过的肚兜拿了过来,她所有的衣服里就只这个还是完整的,其他的在她被湿淋淋的救上船时,因着难脱,都被天政帝撕坏了。
不过对瞳兮来说也聊胜于无,总比赤 shen luo 体的好。却不料她穿了那粉色肚兜后,风光越发的若隐若现,比她光溜着身子更为来得魅惑。
瞳兮感觉天政帝从背后抱住了自己,那呼吸越来越热,“皇上,臣妾……”
只是她没得选择,天政帝用她的腰带将她的手捆在上方,瞳兮便觉得先前的那一丝丝温存仿佛都是为了映衬这后面的冰冷。
只是还好,还好他这晚要得不多,瞳兮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起床。在风暴停止后,她蜷着身体,双手紧握,双眼紧闭的侧着身子面向天政帝,并不敢背对着他,这是大大的不敬。
他的手在她的背上轻抚,只能让她更紧张,好容易才挨到他离去。醒来后便发现一套新衣服放在枕边,她强忍着疼痛,穿了起来。
也顾不得白日会被人看见,只悄悄划了她的小船,从僻静处上了岸,择那平日不怎么有人走的小径回了彤辉宫。
齐云等人将她一身狼狈,趔趄着走入时,眼睛都瞪大了,不过也没多说,估计是江得启知会过她们了。玄纁和束帛立即将她扶进了浴池,心疼的看着她的伤。
“娘娘。”玄纁才叫了一声,就哭了起来。
瞳兮早没力气搭理玄纁了,只恨不得昏睡个三天三夜。
待她醒来后,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了。
“娘娘,奴婢看那贤妃只怕也得以不了多久了。”玄纁得意的哼着小曲。
“怎么说。”瞳兮闭着眼睛,任玄纁为她捏腿。
“这两日本是贤妃侍寝的日子,可皇上没去毓德宫,哪儿也没去。端午宴那阵子贤妃和纯元夫人那般出风头,奴婢还真以为她就能飞上枝头了呢。”玄纁继续道。
“嗯。”瞳兮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她前些日子禁足,那个捐赠物的拍卖和端午宴都没能参加,先前给父亲也知会了一声,他没说什么,只是让自己看着办,时时得想着令狐一族,而不是她一个人。
“奴婢听说,皇上这两日都去了太液池散心。”齐云在一旁整理物件,听玄纁这么说,也插嘴道。
瞳兮心一动,太液池,前日他确实在,昨夜他也去了?瞳兮觉得心里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酥酥麻麻的,是一种舒坦中含着无数恐惧的感觉,旋即又压了回去,谁能指望帝王的宠爱呢?
至于太液池瞳兮是连去看一看也觉得脸上发烫的,平日里游湖玩耍的时候,她有时也去小太液池,但是现在只是在彤辉宫附近的湖面转一转,一切还算平静,除了六月初一的到来。
因为连续几个月没在初一侍寝了,瞳兮都险些以为这个规矩从此就废了,哪知天政帝却在他“冷落”瞳兮许久之后,忽然决定在初一这日驾临彤辉宫了。
“娘娘,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接驾啊。”玄纁在一旁推着瞳兮。
瞳兮打心底不愿起身准备,一来是这当头天政帝忽然来了,这表示她令狐瞳兮又有了可以和独孤思琴等一较高下的可能,二来,她是在不适应这般密集的侍寝,虽然休整了几日,她也还觉得自己没缓过劲来。
何况她心里还有一丝羞耻感,一想起自己与天政帝居然就在一艘小船上媾和过,她便觉得无法面对天政帝。
齐云为她挑选了一袭月白色广袖茜纱裙,裙摆处处点点着金粉,只是这些都是映衬,最最要命的是那嫣红色的绣金丝牡丹抹胸,牡丹绣得十分细致逼真,那黄色花蕊乃是用黄水晶串成,恰好点在胸前隆起之处,上面还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蝴蝶,远看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瞳兮自己瞧时都觉得难以移开眼睛。
“姑姑,这件衣服什么时候制的?”瞳兮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般大胆的衣服。
“这是入夏后新做的,听说民间现在都流行这种。”齐云回道。
瞳兮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看越来越穿得低的抹胸,想不到民风堕落如此,看来繁华盛世引来的纸醉金迷,不可不防。
“还是换一件吧。”瞳兮总觉得胸口凉凉的,她虽然喜好新样子的服饰,可是这般大胆的却还接受不了。
“娘娘,现在宫里的妃嫔都爱穿这种,夏天凉爽,再说皇上马上来了,来不及换了。”玄纁在一旁添声,为瞳兮将额前缀着的东珠理了理。
束帛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傻眼了,只能娇憨的笑着。
瞳兮略微有些不自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放任某种事情的发生,什么时候她也开始狐媚君主了?
春意来
“皇上万福。”瞳兮盈盈行礼,起身时还特意瞥了一下天政帝,脸色依然冷漠如冰,连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深邃而冰冷,并没有瞳兮所期盼的那种赞赏的光芒。
其实对今日的打扮,瞳兮还是颇为自信的,放眼宫中能与她一别矛头的恐怕并没两个,她原以为借着这身打扮,能让天政帝另眼相看,如今看来不过是白费力气了。
天政帝的脚步并没因为瞳兮的请安而停下,直接进了内室,一干伺候的人都留在了外堂,瞳兮只好跟进。
“还不过来伺候朕宽衣。”天政帝的口气略有不耐。
瞳兮低头上前为他解开腰带,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怒了他,之后周遭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瞳兮只好自觉的从梳妆台底格的盒子里将平素用的布带取出,呈给天政帝。
“你可伺候得真好。”天政帝的话一字一字的咬出,仿佛费了极大的力气,瞳兮根本不敢看他的脸,傻子也知道天政帝在生气,不过是那自己撒气而已。记得有时候自己的哥哥在朝堂里受了气,回家也拿他的一众小妾出气,瞳兮碰见过好几次她哥哥的小妾暗自哭,当时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并不能理解那些卑贱的婢妾,如今想起来,倒有同病相怜之感。
瞳兮强忍着泪水承受着天政帝有些疯狂的临幸,只是这次比以往都要来得痛楚,让她被天政帝逮了个正着,有些惊恐的满脸泪水的与天政帝对视。
这是不应该的,承宠时哭泣绝对不是妃嫔该有的表情。
“伺候朕让你觉得很委屈?”
瞳兮根本不敢开口,怕自己的呜咽声更让天政帝生气,只能摇摇头,看着天政帝愤怒的退出。
次日,玄纁才小心翼翼的告诉瞳兮,天政帝当夜在彤辉宫宠幸了聂琼华,事后聂琼华还被封了更衣,皇上命她搬入永和宫配殿住。
瞳兮没觉得有什么惊奇,只是聂琼华被封了更衣她还是有些意外,天政帝甚少个这些出身低微的女子封号,上次聂琼华侍寝也没得封,想不到这次倒飞上枝头了,不过对瞳兮来说却不是坏事,她反而有些庆幸,这当头她可不要出风头,破坏了那边的两虎相争。
“姑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么?”瞳兮看着齐云的脸色不太对,有些苍白。
齐云的眼里有些焦虑,但是掩饰得很好,“娘娘,昨晚……”
瞳兮笑了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宫宫里有宫女能够承宠也是本宫的荣幸,表示本宫会调教人,姑姑你别担心了。”瞳兮素来不喜欢让人同情和怜悯自己,一切苦楚都咽在心底。只是也有些担心,怕今后自己永远都是个可有可无的贵妃了。
到傍晚的时候,江得启来传话,说皇上派了船来接瞳兮到太液池上游湖。
“公公,还有别的人在吗?”
“回娘娘,纯元夫人也在。”
瞳兮便没再说话,其实今夜本还该瞳兮侍寝,因着独孤思琴和万眉儿改了宫制,按制瞳兮身为正一品贵妃,同贤妃还有从一品的夫人都是连续侍寝三日,其他妃子也按品级决定侍寝的日子,如此一来得利的自然是位份高的妃嫔。
但是今日本该瞳兮侍寝,天政帝却还招了纯元夫人,在外人看来瞳兮这个贵妃的确是越来越窝囊了。
瞳兮到的时候,刚好看到贤妃也到了,在场还有一些其他的妃嫔,看来算是个小型的家宴。
“皇上今日怎么这么好的兴致?”独孤思琴娇笑着上前,坐了天政帝左手的位置,而万眉儿居于右手,两人瞥眼看瞳兮的时候都有一种得意之态。
这两人目无尊卑,并不将高于她们的贵妃看在眼里,有一瞬间瞳兮觉得即使自己这会儿身为皇后,估计也不在她们眼里,因为天政帝仿佛并不在意她们的无礼一般,这便是天子的宠爱,凌驾于一切之上。
瞳兮面无表情,反而是急着了江得启,不知道引瞳兮往何处就坐,还是瞳兮自己拣了独孤思琴的左手坐下。
“皇帝哥哥,你是不是要出宫寻访民情了?”万眉儿忽然开口。
“是有这个打算。”景轩朝的皇帝出巡并没什么惊奇的,每隔一两年总会出宫寻访一次,体察民情,先祖康晋帝就曾数次南巡。
只是万眉儿消息倒挺灵的,瞳兮也不过刚刚得到从宫外传进来的消息。天子出巡,总是后宫大清洗的绝佳时机,瞳兮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好戏了,万眉儿和独孤思琴斗得不上不下,实在没什么看头。
“皇帝哥哥,眉儿也想跟着你去。”万眉儿开始撒娇,瞳兮看了有一丝惊愕,这种国家大事妇孺之辈怎好参与,何况前些年天政帝出巡的时候从没带过宫娥。如果带着宫娥出巡,岂不成了游山玩水,大有前朝废帝的作风。
“你跟着去干嘛?”天政帝并没像瞳兮预期的那般责备万眉儿,反而和颜悦色。
“路上也能伺候皇帝哥哥啊。”
独孤思琴没有说话,她是做过太后的人,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关键,万眉儿如果跟随天政帝出宫,未必不是好事,正好留时间让独孤思琴把宫里万眉儿的眼线全部清理干净,为她布下天罗地网。
瞳兮不开口是因为她可从没想过要跟着天政帝出巡,虽说皇帝出巡各方面的依仗、住宿都会被伺候周到,但到底不如宫里来得舒服,如今她虽身在低谷,但有些事却也不得不先未雨绸缪的安排。
瞳兮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开始考虑起天政帝如果出巡,她这个贵妃恐怕才能真正算是一个贵妃,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便是这个道理。
但是天政帝没有明白拒绝万眉儿,却让很多人开始侧目,甚至独孤思琴,其实能跟在天政帝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独得圣宠。所以也有不少妃子开始附和万眉儿的说法。
而当夜天政帝临幸了万眉儿,抛下她这个贵妃在一旁,于是天政帝将会带着妃嫔出巡的消息便开始四处传开。
这么多人想要跟着天政帝出巡倒是瞳兮没有想到的,连慕昭文都希望瞳兮能帮她的时候,瞳兮倒有些侧目了。
“皇上不在宫里,不是你离开这后宫的最佳时机么?”瞳兮有些不理解。
慕昭文哑然,然后才呐呐的道:“昭文还有些事没做完,所以并不能出宫。”
瞳兮心里了然,自然是她孩子的事情,如今还没有水落石出,但是她这般模样,倒让瞳兮怀疑慕昭文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以瞳兮今日只能,丝毫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慕昭文为何却偏偏能查到呢?
瞳兮不得不警惕。“那你为何想跟着皇上出巡?”
“昭文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散散心。”
瞳兮不说话,总觉得慕昭文有所隐瞒,但也不好挑明,“我该怎么帮你呢,这些事都只有皇上能决定。”
瞳兮此时都觉得自己有些恶毒了,她心底十分期盼慕昭文能复宠,万眉儿和独孤思琴两人旗鼓相当,很难短时间打破平衡,如果慕昭文能加入,或许会有所帮助吧。
“更何况夫人如果要为你那可怜的孩儿报仇,岂不更应该借助皇上的力量?”瞳兮决定再加一把柴。
慕昭文的眼神瞬间就变了,甚至有一丝愤恨,“他,他才不会帮我!”只是她的情绪很快就控制好了,“多谢娘娘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