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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义心里一喜,这些天来她一直都浑浑噩噩的,现在总算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充满理性光芒的建筑系高材生的样子了。
如果说她肚子里这个小生命可以拯救她的生活,他有什么理由不为此而感到欣喜呢?他甚至于很感激司徒啸风,至少他在离开之前,留给了安然一个这样宝贵的礼物,以至于在安然生命之火快要熄灭时,可以因为这个宝贝的降临而重振精神。
“既然这样,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齐修义说。
“什么?”安然问。
“以后让我接送你上学和放学。”齐修义说。
“这怎么可以?”安然立刻摇头。
“你是孕妇,明白么?不能再挤公交了,除非,你不怕出现意外,导致她中途流产。”齐修义一脸严肃说。
“可是我怎么能这样麻烦你呢?我可以每天打车去学校的。”安然说。
“安然,如果你不肯让我接送你,那么我每时每刻都会担心你的,你难道愿意我受这样的煎熬?你大可放心,我并没有趁人之危的念头,我只想让你们母子平安。”齐修义用最深沉的目光望着她说。
那一瞬间,安然的心中升起无数感动,在过去的日子里,他给予自己的太多太多,以至于她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够偿还她欠他的情谊。
“齐教授,你要我欠你越来越多,一辈子也还不清么?”安然仰着脸问。
“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如果你不肯答应这一件事,我会建议学校让你休学的。”齐修义别开脸,努力不去看她的脸,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在梦里做过无数次的事——抱紧她,深深吻,直到永远。
“好吧,我答应你。”安然点点头。
“别有太多的思想负担,我只是在想,我干儿子或是干女儿将来长大以后,我可以有点向他们吹嘘的资本。”齐修义笑道。
安然无言地望着他,忽然间就觉得,只要他还在,她的天就不会塌陷。
她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上帝对你关上了一扇门,一定会悄悄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在她的生命中,齐修义就是上帝留给她的那扇永远也不会关闭的窗。
每当她感觉到四面楚歌时,这扇窗就会悄悄打开,为她送来清风细雨,为她吹散浓雾阴霾。
“傻瓜,再这么看着我,我会怀疑你是不是贪恋我的美色了,呵呵!”齐修义半真半假道。
“谁让你这么秀色可餐的?”安然哽咽着,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肩上,眼泪一滴一滴打湿了他的肩头。
“煽情时刻已过,现在,孩子他妈,我们该去给你和宝宝买营养品了。”齐修义轻拍她的后背,幽默地说。
190 死了还会痛?(红包金牌加更)
司徒啸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每一处都痛,似乎每块骨头都裂了似地。
“NND,死了还会痛,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他小声咕哝着。
他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周围的东西,但是入眼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耳边听到风呼呼地吹打着窗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整间屋子吹走。
他感觉自己似乎躺在一块硬邦邦的木板上,身子轻轻一动,身下的木板就咯吱咯吱地乱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无神论的教育,司徒啸风自然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是他从飞机上掉下来的时候,那可是六千米高度,他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还能幸存下来。
如果他死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痛?
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周围会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呢?
他痛苦地思考着,为自己的现状而感到沮丧。
电影电视里面,那些鬼呀神的,不都是身轻如燕么?为什么他只觉得身体重得要命。想要动动胳膊都觉得困难?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尽了全力,得到只有更多的痛,身体却根本无法支撑起来。
累加上痛,满头的汗水滴落,流进了他的脖子里面,他只得无奈地躺着。
“有人么?”他扯开嗓子喊,但是嗓音低哑,根本不可能传到远处。
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助又无能为力。
睁着眼睛躺了大约有一两个小时,终于听到门“哐当”一声。
跟着,他听到脚步声,有个人走到了他的床边。
分不清敌我,他顿时紧张起来。、
“后生,你总算醒了。你这一觉,睡了足足三天呢。你别害怕,我叫张阿根,原来小岛上的人都叫我阿根伯。是老汉我把你从海边捡回来的。当时你被海水泡得浑身都发胀了,背上还有一个吓人的洞。也是你这个后生命不该绝,遇到老汉我。我家祖上是就是这小岛上的巫医,所以我也懂点儿草药。是我用刀帮你把子弹挖出来,然后又用草药给你敷上的,然后又撬开你的嘴,给你喂了消炎药。换成是一般人,这么重的伤肯定活不下来了,好在你的身体结实,虽然发了两天的高烧,但是总算烧退了。”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说。
“现在是晚上对么?阿根伯你能不能点一盏灯,这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很难受。”司徒啸风说。
“唉!后生,你的眼睛恐怕是出毛病了,现在是大白天,我这屋子里虽然有些暗,但还是能看得清人的。”阿根伯叹息一声说。
“什么?难道我的眼睛瞎了?”司徒啸风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惊恐袭来,浑身一下子变得冰凉。
“后生,如果不是妈祖庇佑,你连小命儿都保不住了,你就认命吧。”阿根伯说。
“那么阿根伯,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我失踪了三天,家里人肯定都急坏了。”司徒啸风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说。
虽然现在他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并不代表一定治不好。这里医疗条件差,只要回到部队医院,说不定就治好了。
“可不是么?你发高烧那两天,嘴里一会儿喊‘然然’,一会儿喊‘老婆’,我看要不是惦记着你婆姨,说不定你就醒不过来了。不过,你这个忙老汉我可帮不了。我们这个小岛上,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根本没有电话线,也没有电话。”阿根伯说。
“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住呢?”司徒啸风问。
“早些年,还有几十户人住,后来,一户户都搬到外面的大渔村去了,只有我,是个孤老汉,我的婆姨死了,唯一的儿子出海打渔时也死了。他们都葬在这个小岛上,我不想一个人到外面去,宁愿留在这里守着他们的魂灵。”阿根伯说。
“那你平时生活用品短缺怎么办呢?”司徒啸风说。
“咳,离这小岛三百里的一个岛上有海军驻扎,他们的海岸巡逻队,每隔两个月会来给我送一次吃的,有脱水蔬菜,水果罐头,牛肉罐头,还有常用药品呢。平时我自己也会到海边去下网,捕捞一点小鱼小虾的,生活是不成问题的。这次你能退烧,也多亏他们前几天来的时候,留给我的消炎药了。”阿根伯说。
他的一番话,彻底浇灭了司徒啸风的希望。
阿根伯的意思很明白,他们前几天刚刚来过,那么下一次来,起码要到五六十天以后。
他的眼睛看不见,即便是天气晴好,也不可能驾船出海。阿根伯年纪又大了,更不可能让他带自己出海。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后生,你这把伞好奇怪呀,骨架都可以随便弯曲的。你昏迷在海边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抓着它呢。我试过了,把它一撑开,它就变得鼓鼓囊囊的,中间好像充满了气一样,扔它到海水里,它就会自动往上浮呢。我发现你的那天,又是风又是雨的,要不是我惦记着头天夜里埋下的网,根本就不会去海边。结果我的网没有网到几条鱼,倒是网住了你,哈哈!”阿根伯见他神情萎顿,便主动跟他说笑。
司徒啸风这才明白,自己能活下来,确确实实是托了赵德胜这把微型降落伞的福了。它不但减低了他降落的速度,而且,在他坠海以后,还充当了他的浮漂子,所以他才没有沉到海底喂鱼。
他不知道该感激赵德胜,还是该责怪他。
如果没有他的这个宝贝,他早已经死了,死得干干脆脆轰轰烈烈。像个真正的英雄,死在对敌的战场上。
现在,他靠这个宝贝活下来了,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成了一个瞎子,或许胳膊腿还有断掉的地方,也许他一辈子都是一个残疾人了。
骄傲如他,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他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
当年成为植物人的时候,也远比现在来得幸福,起码,他当时毫无知觉。
而现在,他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令他难以接受的现实,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够坚持到回家的时刻。
191 恍如隔世
毫无希望的等待是漫长的,在黑暗中毫无希望的等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整整一周,司徒啸风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竖起耳朵听阿根伯屋子里唯一的一只老挂钟的滴答声。
无数次地想,就这么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吧,这样的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每次绝望的时候,他就会想起离别前他和安然最后的对话。
她在**欢愉的顶峰,断断续续喊出的话是:你要活着回来,陪我一起变老。
而他给她的回答是:我一定会活着,好好陪你一辈子。
他是个军人,同时也是个一诺九鼎的人,他答应了她要活着,现在老天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他亲手把这个机会扼杀,有一天安然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他?
司徒啸风从来不做梦,但是昨天晚上,他在梦里看到安然一脸的泪水,她站在十字路口,大声地对每一个路人喊:“风没有死,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从这个梦里醒来,他发觉自己满脸冰凉,伸手一摸,全都是水。
他知道那是他的眼泪,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由秉承“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格言,但是现在,他为他的小女人而泪流满面。
他觉得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他不该招惹她,不该让她爱上自己。如果她没有遇到他,或许她现在会跟齐修义在一起,他们会过着富足而无忧的生活。
但是他这一失踪就是十天,不知道安然会担心成什么样,伤心成什么样。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的身体已经渐渐能动弹了,四处活动之后发现,他的四肢除了震荡留下的疼痛之外,只有一只手腕轻微骨折,其余的地方竟然侥幸地完好无损。
半个月之后,他终于能扶着墙下地走了。
阿根伯看着他能够走路,心里也高兴,特意砍了一根长树枝,削得光溜溜的,给他权充盲杖。
每天,他跟着阿根伯去海边埋网,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力气不算小,有时候鱼网得多了,两个人一起往岸上拖,心里充盈着收获的喜悦,他的焦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了。
有时候他也想,如果一辈子就这样过,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每当夜晚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想爷爷,想猫咪和老三,还会想他的小组成员,当然,最想的还是安然。
那种噬心蚀骨的想念,在他失明之后,更深刻了。
他好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多看看她,现在,即使再见面,他也没有机会看她可爱的面容了,更不能看到她动情时雾蒙蒙的眼睛。
原来,很多东西,只有在失去以后才会觉得珍贵。
漫长的两个月时间终于过去了,可是海防巡逻队的舰艇还是没有来。
司徒啸风急得每天都去海滩边上等,直到天色暗下来,浑身冻得麻木了,才慢慢住着盲杖回去。大文学
“啸风,你也别太心急了。最近的天气不太好,收音机里都说了,海上风浪大,估计海防巡逻队的舰艇过几天才能来。你放心好了,他们那个舰长可是个大大的善人,这四五年来,他一直都惦记着我这个孤老头子,只要路过小岛,总会给我送吃的用的来。”阿根伯看出他的心焦,忍不住出言相劝。
但是司徒啸风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劝说而变得冷静,他像一只焦躁的困兽,每天都不停地在海滩附近走来走去。
又过了一星期,司徒啸风和阿根伯正在吃午饭,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阿根伯,我们给您送菜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大声说。
司徒啸风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等了两个多月了,终于等到了外界的信息。
“周连长,你终于来了,这里有位司徒同志,也是部队上的人,他受了伤,在我这儿呆了两个多月了。你们来,正好可以带他回去。”阿根伯说。
“同志,您是哪个部队的?”周舰长惊讶地问。
“我是北方军区二军分区特种兵团三团长司徒啸风。”司徒啸风扶着墙站起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哎呀,您就是司徒团长呀?我们海防队两个多月前接到通知,一直都在你出事的那片区域进行搜救,整整寻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您的影子,没想到您竟然飘到阿根伯的小岛上了。”
“阿根伯,太谢谢您了,我代表我们海防队全体成员谢谢您!”周舰长对着阿根伯行了个军礼。
“周舰长,您这么多可就是见外了,军民一家人,你们一直把我这个孤老头子当成亲人,我为部队做点儿事那是应该的。再说了,司徒同志就算不是部队上的人,我见他晕倒在海滩上,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呵呵!”
“阿根伯,这一次我们给您多带了一些罐头,再让随舰医生给您做一些常规检查。”周舰长笑着说。
坐上舰艇,挥手告别了阿根伯,司徒啸风只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这一段日子里,他和阿根伯一起,过着鲁滨逊一般的生活,外面的世界离他似乎遥不可及。
当周舰长用无线电通知海防部队找到司徒啸风的消息,他们立刻通知了铁卫国。
得到这个消息的铁卫国,激动得热泪盈眶。
搭乘海防部队的专机,司徒啸风终于回到了金凤山营地,铁卫国和秦天柱亲自等在军用机场迎接他,一同来的,还有六人小组的五个成员。
每一个战友都紧紧地拥抱他,他们的眼里含着泪,同时却都露出最开心的笑。
“赵德胜,我建议你去申请专利,不过你这个东西还不够完善,弄瞎了我这只小白鼠的眼睛。”司徒啸风从怀里取出那只完好无损的微型降落伞,冲着大家挥了挥,玩笑道。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团长,都怪我,早知这东西能派上用场,当初我就应该更加用心研究,如果它再完善一点,团长的眼睛或许就不会成这样了。”赵德胜十分懊悔道。
“哈哈,你小子还真被我唬住了。其实我很感激你,要是没有你,我肯定不能活生生地站在这儿了,只不过现在又不兴磕头谢恩那种,所以我才故意拿话堵你呢。”司徒啸风大笑道。
“对了,头儿,你失踪以后,安然嫂子一个人在楼上整整七天都没有下楼,害我们都担心她会不会精神出问题。学校开学两天她都没有走,要不是他们学校的齐教授亲自来接她,还不知道她会怎样呢。”铁如风说。
“齐修义对安然确实很好,回头我会亲自去谢谢他。”司徒啸风不动声色说。
按理说,他不在的日子里,有人替他照顾安然,他应该是感激不尽的,但是偏偏这个人是齐修义,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头儿,待会儿你去医院接受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给安然嫂子打电话吧?她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她,有你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不用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反正这么多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了。”司徒啸风说。
“头儿,男人到底是男人,真能沉得住气,如果换成是我,肯定一回到有信号的地方,就给安然嫂子打电话。”秋兰有种赞叹道。
经过军区医院的一系列检查,司徒啸风的眼睛被确诊为视网膜受损,想要复明,几乎是没有希望的。
虽然早已想到过这个结果,司徒啸风的心还是沉了又沉。
回来之前,他还抱着一线希望,或许现代化的医疗条件,能够让他的眼睛有机会复明。但是现在,检查结果彻底浇灭了他的希望。
“如风,你们能不嫩不告诉安然我回来了?”司徒啸风语气沉沉。
“不行,头儿,安然嫂子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不让她知道你还活着?”铁如风坚决地摇摇头。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摇头。安然当时的伤痛,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忍心对她隐瞒?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眼睛不可能再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