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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不是说在打预算吗?把价钱打高一点!”
“呃?”
“不赚白不赚!”
“……”
“赚了钱要请我吃饭!”
“……”
“还有我的铺子,免设计费!”
“……”
“要是他为难你,跟我说!我罩你!”
“……”
☆、70
花了两天时间;小齐同志终于把六套示范单位的预算整理完毕。韩宝琦又检查了遍;指出最好把每项材料的品牌写出来,以增加预算的透明度。然后俩人又修修改改,确定无误;才携着预算书去赴约。
池军看了预算后默而不语;过了好久才沉着脸说单价比外面的装修公司还要高。
其实韩宝琦并未听取池唐的意见故意提高工价,只是这两年为确保质量,他们的工程一向采用最好的环保材料,一分钱一分货,若要便宜些,那材料便得将就。
池军听了她的解释扯了扯嘴角提出疑问;谁晓得会不会偷工减料。
分明就是不信任!韩宝琦即时就端正了脸色;说预算书上都写明材料品牌,施工时他们大可安排监工。做生意最重诚信,她分文未拿便做了六套房子的设计不也是靠着一个“信”字?
池军随即笑了笑,叫她先别激动,客人有疑问其实很正常,既然写了品牌倒不如就详尽些把型号也列明清楚。
装修工程里所需材料大大小小不知多少种,大的不说,小至一颗钉子一粒螺丝都得写型号,分明就是苛刻,没事找事做。不过既然人家要求,他们又真正想做生意,也得照干。如是这般又过了几天,预算书总算按要求做好,韩宝琦这次索性连合同书一并递交给林凡。再次恰谈池军没出现,林凡看过后说没问题,但签合同时他加上一条:要是验收时发现有偷工减料货不对版者,施工单位得作出该项工程的全额赔偿。
看到这项条款,韩宝琦和小齐同志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下不由有些凛然。全额赔偿……太严重了吧?韩宝琦起初还担心池军会提些附带条件,结果什么都没,现在添加这条或许是对方约束他们不要作怪罢了。鉴于对自己的信心,他们最终还是签上名字。
六套房子的装修工期为四个月,除去春节假期大约明年三月前得完工。为了取更多时间,韩宝琦要求提前进场,先拆墙做水电,这些不影响最终设计效果,她也好利用这段时间把每套房子的设计施工图全部整理好。
林凡把她这个要求上报池军后,第二天就获批准了。十月中下旬,公司组成后所接的第一项工程,便这样红红火火的开始了。
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墙身拆改后便到定好水电位置,六套房子估摸得再忙两三天时间。工人埋管接线期间,她便能过上十天八天的轻松生活。想想就很美满,她稍稍松了口气,接近午间时分收到银行发来的短信,致成第一期30%的工程预付款成功到帐,韩宝琦马上给小齐同志报喜。彼此说了些鼓励的说话,兴起之时便提议中午去饮茶。
M市的饮食文化很发达,特别茶市,无论早餐或午饭,管你假期或是上班时候,酒楼里的茶厅均是坐无虚席。韩宝琦去得比较晚,好不容易轮到号,咨客小姐领她往大厅墙角一张空桌走去。坐下开了茶位,在微信里跟小齐同志说清楚方位,放好手机,猛地听到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
“蓝蓝,这次真多亏有你,要不是你认识医院的人,我想今天要排半天队都轮不上。所以这顿茶你一定不能跟我争,我请!”
韩宝琦眯起眼,以为自己饿得出现幻觉,但当另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时,她又马上否定这个想法。
“那怎么行?伯母这么客气分明不当我是自己人!”
“伯母就知道你乖,可是你专程请了半天假陪我做检查,还给我当跑腿,这顿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破费!”
“伯母,从小到大,你都很疼我,而且我也是把你当成第二个妈妈来对待的,后辈孝顺长辈本是应份,你这样说我可伤心了!”
韩宝琦沿着声音微微扭头,果然看到隔壁那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唐母,另一个是周盛蓝。此刻周盛蓝一手把唐母格开,一手把银行卡塞给侍应小姐。
真有缘份啊,M市那么大,出来饮顿茶竟然也能踫上。唐家有兄妹俩,居然让个外人带自己老母去看病,真有够糟糕,不过要是唐母自己主动贴上去又另提别论。周盛蓝也的确有些本事,能让唐母喜欢上二十多年,所以说走婆婆政策永远是个不错的路子。
不想跟她们直接打上照面,韩宝琦侧了侧身用背正对着她俩。只是桌与桌之间离得不远,即使她有心避开,但这两人的对话却随着大厅内的喧哗声一并传进她的耳朵里。
“蓝蓝你真的……这么乖这么好,唉,是我家禹森没福气。”
“伯母说这些干什么?森哥刚离婚,暂时不想谈感情事是正常的。这么多年我都熬过了,我不介意……等等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含羞答答。
“你这傻孩子,咋就那么死心眼?”这话听得唐母快心痛死了:“都怪我,要是我早点知晓你的心思,说什么也不会让那女人进门。禹森肯定是被鬼蒙了眼,身边就有个好女孩,非要折腾,白白浪费了几年光阴。幸好他们现在分开了,祖宗保佑!你放心,这回伯母一定会帮你,我相信再过不多久,禹森必然会看出你的好!”
“嗯,我也这么认为!”
好大的口气,不知她俩哪来的自信。唐禹森又不是木头人,要是他能接受周盛蓝,早些年干嘛去了?不过倘若唐母要死要活的非要周盛蓝当媳妇,不知他会不会妥协?韩宝琦撇撇嘴,心想他要跟谁在一起与他何干?他们已经离婚了!
想到这她只觉心烦,连带听到她们的声音更添了几分闹心。幸好对话并没维持多久,侍应就拿了刷卡机来。
周盛蓝刷卡的同时,小齐同志胖胖的身影也出现在大厅门口。他左右环顾,始终找不到人,韩宝琦不得不举起手招他过来。这么大动作,少不免把自己暴露于人前。唐母与周盛蓝结完帐起身走人,正好与过来的齐同志擦肩而过。
小齐坐下后,韩宝琦给他倒了杯茶,放下茶壶,意识到被注视,抬头,便迎上她俩直勾勾的眼神。
周盛蓝嘴角微勾,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挂着一丝讥笑。唐母略皱起眉头,明显是不喜欢这样的偶遇。
存心避开还是有难度,倒不如大方些。韩宝琦礼貌地点头打招呼,唐母冷哼一声,快步走了去。周盛蓝追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嘴角的讥笑更深:“这个倒是配你。”撂下这句,她便姿态优雅地离开。
小齐同志看了看远去的周盛蓝,又看向韩宝琦,愣愣地问:“认识的?”
韩宝琦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自嘲地笑了笑:“一位是前任婆婆,一位是肖想我前夫的女人。”
“哦。”小齐点点头,样子笨笨的但一语直戳要点:“感觉很不友善。”
“都是极品!”
小齐看她阴森的表情,没再接话。
韩宝琦并不想表现得那么刻薄,但对那两个仇视自己的女人却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不过还好,她现在跟这些人都没关系了。
隔天中午她约了池唐在星巴巴踫面,主要谈他铺子的设计。一番讲解后,她拿起笔在图纸上即场修改,池唐把她面前的咖啡杯拿开,又体贴地将她点的可颂拉到跟前,用刀叉慢慢地切成小块。
韩宝琦全然没察觉他的所作所为,写写划划一会,完成后顺手扒开挡在他跟前桌上的碟子,又凑近他继续解释。直到他点头说好,她才微微舒了口气。池唐适时把食物推向她:“不饿吗?吃点东西吧。”
其实挺饿的,她起床后早餐都没吃就跑去工地,站了大半天,又累又饿。不过看到那盘被肢解的面包,突然就没了胃口。那小子最近的表现好像越来越亲密,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都已经尽量避免与他单独见面,所以连约会地点都挑在喧闹的地方,偏偏他死心眼,她暗示明示说了好几遍他们不可能,他还是尽搞些小动作。
韩宝琦暗暗叹气,故意忽略他的好意,双手捧起咖啡杯,眼睛往外一扫,出乎意料地又撞上那双熟悉的眼睛。排在点餐队伍后面那个,不是周盛蓝是谁?
怎么去到哪都能踫上她?韩宝琦顿时蹙了眉,不过这次对方眼底可没了昨天的讥笑,反倒有些怨恨。
怎么了?韩宝琦支着头想了想,眼角余光瞥见对面那张俊脸,综合昨天她临走前那句话,突然恍然大悟。
她肯定误会了!昨天误会她跟小齐相亲,见小齐矮矮胖胖的很心凉,今天对象换了一个超级大帅哥,便嫉妒了吧?韩宝琦转了转眼珠子,莞尔一笑,朝她挑了挑眉,好不得意。周盛蓝一眼瞪过来,韩宝琦又挤了挤眼,气得她红了脸,索性把目光移开。
“干什么?眼皮抽筋了你?”
大煞风景的臭小子。韩宝琦垂下头但笑不语。尽管这样示威很无聊,但能在讨厌的人面前讨到些好,她竟然得到些许快意。韩宝琦啊,你越来越出息了。
☆、71
十月底;新公司在韩老太定的吉日里响起几声礼炮,正式开业。外面走廊放满了道贺的花篮,有人来;又有人走;场面好不热闹。午后池唐也拎着几盒他亲手做的蛋糕上门;美其名是来谈方案,结果坐了大半天啥也没干,最后韩宝琦推说有事要出去他才离开。
晚上韩宝琦与小齐宴请工地上一众工人去开了三桌,高高兴兴地吃了顿晚饭;几杯下肚后;因还要赶图纸,还没散席她便回了公司。拉开走廊的铁闸;感应灯“啪”声亮起,借着昏黄的灯光,映衬得门边那个花篮里的香槟色玫瑰娇艳欲滴。
这花篮里的玫瑰花少说也有几百枝,看着特别大特别养眼。挽手上绑着一块红布条,韩宝琦执起翻至正面,唐禹森敬贺几个金色的正楷字清晰可见。其实早上签收时她就知道这花篮是他送的,当时觉得膈应,随便扔在角落,后来小齐同志说这个最漂亮,于是又被摆到当眼位置。
说真的,当了六年夫妻,他一根草都没给她送过,唯一从他手里接过花束是结婚那时,现在倒是大手笔。他们有半个月没见了,那天她把他骂了一顿后,他就没再出现,而她更是存心避开,连接唐嫣回娘家都让姐姐代劳。
他应该知道自己被不待见了吧,不然不会只让人送来花篮而没现身。
韩宝琦摇了摇有些浑沌的脑袋,不明白今晚怎么会想起他?离婚后的好多个夜晚,她都压抑着叫自己别再在意这个人,但接二连三的踫到周盛蓝,发现那女人跟唐母似乎要算计他,她就觉得有口怨气堵在胸口。要是他真跟周盛蓝在一起,她真会瞧不起他!
捧着因酒精而涨红的脸颊吐了口气,韩宝琦转身把铁闸拉上锁好。公司装修好以后,她每晚都在这里加班,偶尔小齐同志会来,但不常。他家有三个孩子,就他老婆一人忙不过来。
推开两扇木门,室内工作桌上的电脑出门前没关,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线条看着特别刺目。亮起灯,再打开所有窗户,清风送进来,夹着对面住宅区隐隐传来的电视声和吵闹声,想起以前一家三口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光,更叫人不由生出几分寂寥。她其实最懒了,不爱拼搏,钱够用就好,安安份份地守着两个人,偶尔跟闺蜜喝喝咖啡聊聊天,日子过得很舒心。可是现在却要天天忙过不停,她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好好地休息,有多久没跟女儿静静地谈心。
怨唐禹森,更恨他的家人,但此刻,她突然无比怀念以前的生活,怀念得心都拎成一团了。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坐在沙发上,思潮起伏,她的眼睛有些湿润。正在这时,手机响起。她如梦初醒,看了看,屏幕上那串数字即使没记录名字,却熟悉得倒转也能背出来。
要不要听?她迟疑了一阵,电话铃声停了,外面却传来拍打铁闸的声音。
“妈妈……”
她愣了愣,随即跳起身跑出去,夜色下,一高一矮两个人站在铁闸的另一边。那一刹她惊喜万分,拿了窗台上的钥匙匆忙去开锁。
“妈妈!”
她微蹲下身,小朋友就扑了上来。韩宝琦抱着女儿肉肉的小身板,亲了亲她的脸:“你怎么来了?”
“我跟她说妈妈的公司今天开业,她就非要过来看看。”
头顶的解释不愠不火地落下,韩宝琦一怔,几秒后若无期事地起身,捊了捊快及肩的头发,问:“都这么晚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在?”
“你每天晚上都待到很晚才走。”
依然是淡淡的语气,韩宝琦却不由得一僵。她的确每晚十一点多才离开,他是如何知道的?韩宝琦抬头看他,他的脸上没啥表情,甚至没跟她对视,讪讪地别过脸。
这人……偷窥她?韩宝琦按捺住内心的动荡,恰好唐嫣扯她的衣角,说要去参观,她便撇下他,带着女儿走了进去。
新环境对小朋友来说充满了好奇,更何况这是妈妈的地盘,小朋友高兴地在屋内左蹿右跳,自得其乐。而另一个人,却木木地站在门口,像尊门神似的,不进来也不离开,甚是碍眼。韩宝琦连剜他两次,发现他仍无所觉,便粗着声叫:“我又没不许你进来,你站在那干嘛?”
他眼角微扬,笑容牵强:“我不想惹你厌。”
韩宝琦一噎,心里顿时有些发虚。大概人都有些犯贱心理,之前他倒贴上来,说了不少混帐话,的确惹她生气,但现在他冷冷淡淡,她心里反倒不好受。应该是酒精作怪,肯定是!她佯装冷静地走到门边的沙发坐下,用手扇着脸,祈求酒气快些过去。
站在门外的他身子微微往墙边靠去,脸朝阳台外面的夜色,轻描淡写地问:“你喝了酒?”
韩宝琦动作顿了顿,微微哼一声,没回答。
这反应令他相当惆怅,再开口时已接近呢喃:“我听说,你前两天去相亲。”
唐母这么快就把消息传得街知巷闻了?韩宝琦冷着脸反问:“那又怎样?”
“我听说,那个男人又矮又胖。”韩宝琦抿着唇不作声,这是默认了,唐禹森苦笑:“以你的条件,其实不需要那么急,慢慢找个好的吧。”
神经病!要是他带了脑袋出门,细心想想就该知道她身边又矮又胖的人是小齐同志!韩宝琦不知为何闷了满肚气,连带语气都冷了几分:“一个失婚女人,做点生意都怕输不起,有什么条件可言?”
她故意贬义自己,唐禹森听着更难受:“你别这么说,我知道……那天说得太过了,我向你道歉了好吗?”
居然又道歉了?韩宝琦的脸上有些动容,却双手抱胸,没再接话。
唐禹森误以为她又气上心头,离婚以后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领情,只道这次又搞砸了,身心疲惫,慢慢的蹲了下来。昏黄的灯影下,是一张苍白的脸。晚上吃饭时母亲提起她相亲的事,他即时就吓得掉了饭碗。之前是池唐,现在又出现别的男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恐惧感袭向胸膛,他用手扒了扒头发,脆弱地说:“宝琦……别相亲好吗?”
他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无理,但他没办法。韩宝琦转过头窥探了他一眼,那家伙根本没看进来,缩在角落,显得可怜兮兮,是博同情?“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因为……”他忽地抬起脸:“你是我老婆!”
韩宝琦双目一瞪:“我呸!”
唐禹森反倒不说话了,只是深深地看着她。韩宝琦在他灼热的目光下竟然被瞧得浑身发烫,恼怒之下起身就要走。
“宝琦,我后悔了!”有些话藏在心里很久,一直不肯说出来,怕丢脸,怕她看不起自己,为了那丁点的自尊,他错失了最佳的机会。“我后悔离婚,后悔自己轻易就放开了你!”
离婚后的每个夜里,他都在后悔自责中度过,特别是独个带着唐嫣生活,遇着重重挫折,便越能体会出她以前的苦。“我以前觉得自己辛苦赚钱养家,让你不愁吃穿,生活无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已经很了不起。所以当你有埋怨,我置之不理。”
他怎地突然说起这些话?韩宝琦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其然地紧握,僵着身体听他继续说。
“我知道我妈不喜欢你,常常给气你受,但哪家的婆媳不这样?百行以孝为先,我就让你一再忍让,甚至他们无理地要求你通过试管婴儿生儿子,为了息事宁人,我还是要求你妥协,你反抗,便觉得你不够体贴。”
过往那一幕一幕随着他的说话如电影播放似的在眼前重现,韩宝琦咬紧关牙,死死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直到你提出离婚,我依然觉得自己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