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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贱 作者:江北城南(晋江2012.03.29vip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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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柔软的嘴唇触了一下我的,又触一下,柔柔地亲起来。我们接吻了。
  他压在我身上,松开我的手,抬手抚摸我的脸,我得以用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他柔软的头发蹭着我的耳鬓,他的气息紧紧包围我的全身,温暖而撩人。他慢条斯理地亲着我,舌头舔上我的嘴唇,似乎有些不确定的探究,我生涩地回应着他。他的手指探入我的发丝,轻轻摩挲,我看到他幽深的双眼里似乎有萤火虫的光。猝不及防的,他的舌头伸入我嘴里,我无法自禁地搂紧他的脖子,换来的是他微有些用力的深吻。
  良久,他稍稍离开我,“闭上眼,江莱。”
  我听从地闭上眼,继续和他深吻。许久之后,他将嘴唇挪到我的耳边脖颈,细细浅吻,像羽毛拂过,我感到一阵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谭川夏咬了咬我的耳垂,气息呵在脖间,低声问我,“痒么?”
  “嗯。”
  “还要么?”
  “嗯,要不咱们两个换换位置?”
  “……”
  “这样有点压得慌。”
  “……”
  “谭……唔……”
  剩下的话被他堵住,吞进嘴里。
  初春,这一天是三月三,我和谭川夏开始了此生难忘的热恋。

  21 生活

  后来肖襄又来找过我一次。
  在学校遇见他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又来这里打球,可他说不是,他是专程来找我的。
  我提着书包站在图书楼门口望着他,他站在楼前好大一片场地的喷水池之前,好像真是专程找我的。
  我在广场的跑道边找个长椅坐了。
  初春时节,面前的草地真正的是草色遥看近却无,他坐在长椅的另外一头,抄着兜衣服看天。
  “你想说什么?”我问他,决定今天把话说清楚。
  肖襄的目光落在远处我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开口,“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日语培训班上,那天你穿一件短袖的格子衬衫,七分仔裤,头发梳得高高的,脸上也没有化妆。你跟老师讲理,讲得头头是道,当时我就想,这姑娘看上去真二啊。”
  我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呀?”
  他也笑,总觉得有些苦涩,“我又想,这么二的姑娘,就适合留在身边。”
  我不吭声了。
  “江莱,那之后我找了你很久,后来在西餐厅见到你的时候,我真是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了。甚至那天我对谭川都很和颜悦色……”
  “谭川是你哥!”
  “看,”他笑着说,“你们人人都说他是我哥,谁问过我想不想要这么个哥。”
  这孩子是什么歪理?误入邪教了吧他???
  “小时候有一天我妈回来,领着一个小男孩,说他是我哥。我家人都特别喜欢他,他做什么都是对的,连我爷爷奶奶,连我爸都特别喜欢他。寒假我出国去姨妈家,她问我,谭川怎么没来?她可想他了……人人都爱谭川夏,”他看向我,“连你也是。”
  我觉得我没办法和他交流了。
  肖襄看着我说:“江莱,如果寒假的时候我没出国,先一步去找你,现在还会是这样吗?”
  “肖襄,”我有些无力地开口,“这种事情和先遇到谁,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呀?”
  “就算是有关系,我先遇到的,也是谭川。”
  “你说什么?”他不相信地问。
  我对他讲了我和谭川夏小时候的事情,最后我说:“就是这样,我和谭川,早就认识了。”
  他倔强地盯着我看,“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你当我写小说的啊。”
  “谭川小时候,那么惨?”
  我看进他的眼睛,点头说:“谭川受过的苦,和受到的不公平的对待,他不会到处跟人家说。”
  肖襄不说话了。他低头,微长的额发垂下遮住眼睛。这孩子该理发了。
  我说:“就这么着吧,肖襄,咱们两个做朋友比较好。我知道你有毅力,但是别跟我死磕了,我们没可能的。”
  他依然一脸的倔强,“你觉得咱们两个认识,可以用缘分这个词解释吗?”
  “不可以,顶多是有缘无分吧。”
  “哦。”
  我以为他想通了,他接着来一句,“那我也只能跟你死磕了。”
  我差点栽一跟头,“肖襄,见好就收成不?”
  “这不没见着好吗。”他的样子颇有些无赖。
  “见着不好更要收,我喜欢的是谭川,”我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谭川。”
  他不说话了,半天抬起头看我,眼圈有点发红,我都不敢直视他。
  “你喜欢我不行么?”他可怜兮兮地问。
  “对不起。”
  “我会把你当成自己去爱的!江莱!”
  “肖襄,我这人其实特自私。我喜欢我喜欢的,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要追着他……”
  “我也是!”
  他一脸倔强地看着我,我震惊地说不出话了。
  半天我才说:“随你便吧……什么时候来我们学校打球,说一声,我还是你朋友……”
  “我不打球了。”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我爸说,学小提琴要保护手指,不让我打球了。谁问过我想干什么?现在我只有小提琴了,我要放弃别的守住它。”
  他站起来,低头看向我,“你知道么?我的小提琴老师说,谭川是天生的学小提琴的料,他不学,真可惜。”他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我得到得多?他缺爱?切,谁知道呢。”
  *****
  有人说过,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的。
  它像不羁的风,有时推着你往前跑,有时拦着你让你寸步难行,有时和煦有时萧瑟,它充斥在你周身的所有地方,你到哪里,都逃不开它的束缚。
  逃不开躲不掉,那就享受吧。
  生活这东西给人甜头的时候,让人身处天堂。而就算它让我吃苦头,我也不怕。
  我想,我是那种能在地狱里看天堂,只顾欢欣,甘之如饴的人。
  *****

  22 醉酒

  Z市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我在Z大,谭川夏在A大,公交车隔了7站,不堵车大概要46分钟23秒。打车就比较快了,只要十几分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更喜欢坐公交去找他,似乎这样的奔波更有谈恋爱的感觉。
  一有空了我就去找谭川,思遥说我是为了爱情不怕苦不怕累。
  我想的是,本学期我的课少,而谭川的大三将要结束,课虽然也少,但他要为毕业工作做准备。
  四月初,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我多了望穿秋水的思念,少了忘穿秋裤的寒冷。
  我换上单薄的长风衣和浅颜色的仔裤,五公分的小靴子,站在公交车上随着颠簸摇啊摇的。被我让给座位的奶奶很热情,说我:“小姑娘看上去活力四射的,年轻真好。”
  年轻真好,我最近才真切体会到这句感叹语的真谛。
  因为年轻,因为身体健康活力四射,所以我才可以跋山涉水地去见他。想到可以见到他,我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小宇宙可以爆发出无限的正能量。原来爱一个人这么幸福。
  我给谭川发短讯:任务搜查,请回复坐标。
  谭川:图书馆三楼第二借阅室左排第四个书架,坐标随时移动。ps:本校同学乐于助人,可为你指点迷津。
  我:你就乖乖等着我去揪你吧……
  谭川:……
  他深受我的不良影响,开始习惯于发波浪线……
  路痴如我,很久之后才误打误撞地找到图书馆。
  我轻轻推开借阅室的木门进入,第一眼就看到了谭川。
  阳光射进来的第一扇窗子下,他安静地坐在实木的大书桌前,手指间握着一支笔在写着什么。他穿浅蓝色的衬衫和一件藏蓝色的风衣,侧脸沐着阳光,神色极静极悠远。然后,他忽然慢慢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枝头抽出了小小的绿叶,偶尔有几声鸟鸣,阳光照在他脸上,他轻轻地眯起眼睛,神识悠远像是不在当世。
  很久很久以后,每当我想起谭川,最先浮上心头的一定是这个画面。
  早春,书香,我的谭川。
  *****
  我轻轻地走过去,还没开口他就抬头,看着我,微笑。
  我在他身边拉了椅子坐下,看看他面前的笔记本,依稀是建筑设计图稿。我轻声说:“晚上有空吗?”
  他的声音也是轻轻的,目光中有探询,“嗯。”
  “思遥过生日,大家都带男朋友去。”我说。
  他笑笑,“我当然不能缺席了,思遥不是还说要灌醉我一回呢。”
  他说的是上一次,我们俩确定关系之后,他请我宿舍的姑娘和他宿舍的小伙儿吃饭。思遥酒量好,人称“三碗不过解思遥”,是位女中豪杰。她放话要把谭川撂倒,结果没撂倒谭川,自己先倒了。马失前蹄的解思遥视那次醉酒为生平大辱,扬言要择日再战,于是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是今天了。
  我担忧地看着谭川,“谭川,为什么你酒量这么好呀?身经百战?”
  他真认真想了想,然后说:“与生俱来的。”
  “你还没参加工作就喝那么多酒,不好吧?”
  “你还没嫁给我就管我喝不喝酒,不好吧?”
  我愣了一下,作势要拧他,他笑着拦住我的手。
  对面坐着的同学不满意地瞥我们一眼,谭川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要我噤声。
  他查资料做设计,我找了一本小说在旁边看,安安静静的,时光过得飞快。
  我看小说看得入了迷,谭川叫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看向他。
  谭川低头看看我手里的书的封皮,纳闷,“西游记?你看西游记怎么一脸的伤感?”
  我轻声感叹,“看西游记就想到大话西游,想起至尊宝和紫霞,情绪就来了。”
  他帮我把书放回原处,拉我出了图书馆。
  我们上了出租车,我还沉浸在至尊宝和紫霞的凄美爱情里无法自拔,我抱着谭川的胳膊问他,“问你个问题。”
  “唔?”
  “你比较渴望什么样的爱情?是平平淡淡才是真的,还是轰轰烈烈你死我活的?”
  “……你死我活的,爱情?”
  “或者说是,干柴烈火娱乐至死的,总之是那种大规模特狗血的。”
  他挑眉看我,似乎不屑于回答我的这种问题,我催他,“快说快说,回答有奖。”
  谭川要笑不笑地回头望了望车窗外,然后又回头看着我,回答,“一个要求。”
  “嗯,是什么?”
  “有你就够了。”说完他的脸有些红,咳一声,又看向窗外。
  “有我就够了?”我逗他,“你的意思是受够我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咳一声,正色,“谭川。”
  他回头看我,我笑眯眯地说:“我真爱你。”
  然后我忽然凑近他,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笑眯眯地看着他,“说的答对有奖!”
  于是我确认,他的脸红了。
  谭川的眼睛亮亮的,他鼓了下腮帮子,轻声说:“有人看着呢。”
  我瞅瞅司机师傅,师傅咳一声,摆手,“我这专心开车呢,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
  思遥生日定在一家湘菜馆,我俩找到包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打眼一瞅二十多只。而且这一桌的成分相当之复杂,好像是有点关系的都来了,竟然还有我不认识的。
  我牵着谭川的手进去,“不好意思迟到了迟到了!”
  大家说要罚要罚,不知道哪个说一声,“哎呦你们俩还穿情侣装呀!忒情趣!”
  我一愣,和谭川来个对视。
  他穿的是浅蓝色衬衫藏蓝色风衣,我是浅蓝色针织衫藏蓝色风衣,连款式都很像,我的比他的多了个蝴蝶结。我瞅着他直乐,还真没注意。
  思遥打扮得聘婷袅娜的,这厮直接端着酒杯过来,“江莱,我一年就一回生日你也敢迟到,喝了!”
  “废话,谁不是一年一回生日。”我接过酒杯,准备来个一饮而尽。却被谭川拦住把酒杯拿走,他一笑,“江莱等我才迟到的,该我喝。”
  思遥等的就是这个,立刻来了兴致,“有你的谭川!我欣赏!”又冲外面喊,“203再来一箱啤酒!”
  我说她,“过个生日就原形毕露了,好好一姑娘整得跟泼妇似的。”
  “我乐意!”思遥跟我叫板。
  席间大家一顿乐呵,热热闹闹的简直像吃散伙饭,过了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一个事儿,问她,“你们家那位呢?怎么没露面?”
  “掰了呗!”
  我大惊,“你让大家带男朋友来,自己跟人家掰了,你这是什么思路?”
  思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搭理我了。她端着杯酒站起来,致辞。
  “安静安静……”她说,“今天我生日,感谢大家伙儿记着有我解思遥这么个人,这一杯,我先干为敬。”说完仰头干了,大伙儿敲桌子起哄。
  我瞅着她有点不正常。
  又满上一杯,思遥笑盈盈地说:“今儿还有一喜事,在座的千万都记住了。从今天起,我解思遥,跟林徵那小子,再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席面上一下子静了。我明白了,这一桌全都是认识林徵的。林徵,思遥的男朋友。
  “他是他我是我,大家能分清,就是给我面子了!”说完,又干了。
  她又倒上,我站起来拉她,被她厉声制止,“江莱你坐下!”
  “站着舒服我乐意站着。”我说。
  “今天你别跟我叫板,我怎么痛快怎么来!”
  “不就是痛快嘛,谁不会啊!”我抢过她手里的酒杯,干了,“我陪你。”
  思遥看了我一会儿,不理我了,对大家说:“在座的都不是自己,身边都有人,来挨着点亲密点。我许愿了哈,我希望!在座的都能走下去,能不辜负爱情!就算是掰了ci了,见了面也能打个招呼吃个饭,不至于悔不当初抽自己耳刮子。那么,就算赢了。”
  她好像想哭,但倔着没哭出来,还笑着。
  一男生站起来,端一杯酒,“解思遥我敬你!”
  他女朋友也站起来,眼睛红红的,“思遥,我敬你。”
  思遥被林徵伤得不轻。她一直笑着和大家敬酒,从头笑到尾。
  这场生日宴,成了她曾经视若珍宝的爱情的葬礼。
  不是祭奠,是忘却。不是缅怀,是告别。她像一个穿着细高跟鞋的舞者,一脚踏碎脚下的薄冰,索性让自己陷下去。
  爱情,原来也有如此惨烈的一面。我的好朋友,因它伤得体无完肤。
  我记得我跟她抢啤酒,她挡开我,“江莱你别跟我抢,今天我高兴。”
  我记得谭川陪她喝,她喝醉了,说:“谭川,我可等着你和江莱向我证明爱情它不是徒有虚名呢。我可是看着你牵她的手,你牵了就一直牵下去,别学有些人做TMD混账王八蛋!”
  最后大家全醉了。醉眼看人,每个人都是这么歇斯底里。外面的客人不以为然,评价,“这些孩子是高兴还是闹心呀,怎么又哭又笑的?”
  “年轻嘛,谁没年轻过,可不就是感情丰富。”
  这是一群孩子年轻的盛宴,一个姑娘爱情的葬礼。
  围观这场爱情葬礼的不是每一个人,而是每一双人,思遥请大家来相聚一起,是另一种形式上对她自己的孤立。而我们大家,亲眼目睹了爱情的另一种可能,是否也会心悸?于是我们喝醉了,醉得人事不省。我听见有女孩儿哭了,搂着男朋友不撒手,说咱们一辈子不分开。男孩说亲爱的,好,一辈子。
  我第一次觉得爱情有些毛骨悚然。它像一杯酒,溢出时光,陈年之后才能品出其辛辣。
  而年轻无畏的我们不知天高,纵使它是毒酒,也会将其笑着饮下。
  谭川抱紧我,他在我耳边说:“不怕,江莱,不怕。”

  23 同居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还想着今晚一定得回去陪着思遥。但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还没离开包间我就已经不省人事了,听说,我是被人拖回去的。
  这个听说,是听谭川说的。
  头疼欲裂,我哼哼唧唧地缩在被窝里,十分不情愿起床。
  有人拍我背,揉我脑袋,捏我脸,最后还捏着我的鼻子导致我呼吸困难。我一下子睁开眼,伸手挥开始作俑者,“我要睡觉,退散退散!”
  谭川在我面前蹲下,趴在床边继续捏我脸,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我六点钟就你踹醒了,你还睡?别睡了,快起来吃饭。”
  听到吃的我立刻就回魂了,腾地坐起来,脑壳里脑仁一阵晃荡。我痛苦地抱着头缓了半天,谭川无语地瞅我。然后我搞不清楚状况地抬头看他,为自己辩白:“我睡觉很老实的,最多踹踹被子,怎么会踹你?你不要趁我不清醒就污蔑我名声,这样不好。”
  “你不但踹被子了你还踹我,我在被子里。”
  “那也不对呀,你身手那么好,怎么会被我身手那么差的人踹到呢?”
  “因为睡觉的时候我没有防备,近身搏斗完全和身手没关系。”
  “近……近身搏斗?”我张大眼,“孤男寡女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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