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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没有觉得可惜，与我何干？当你说出这段话，你已经为自己可惜了。”
“少自以为，我是确实做下去的人。”
“anyway，你不需要跟我辩解呀！”
这次对话以后，他们从酒肉朋友变成患难享乐的猪朋狗友。
13
jonathan为人热情浪漫，但在床事却意想不到的保守，花样并不多，不过marina不挑剔，花样多没什么，一个噱头，当初为了工作学了不少，但不代表样样都喜欢。
day 248
jonathan和marina没有触及很深的话题，就是同吃同玩，这天marina意外发现jonathan每天会花两个小时看医学索引（index medicus），这点让marina开始注意其他细节，除此之外nature、science……各种权威论文杂志也时常看他研究。
好奇心会让人探究，marina直来直往。
“jonathan，我是来这边体验人生的，但我是在两年内赚够一辈子花销后。”
jonathan难得正经的看着marina，然后道：“怎么突然对我有兴趣？要这样钓话。我们不是玩玩而已，何必太认真。”
“没什么，好奇，听故事。”
“怎么，爱上我啦，甜心，这样不行喔。”
marina微笑不语，用反问来恶逃，拙劣的手段，看来jonathan真的有故事不想讲，那就算了，顺着话说：“嗯，觉得你深藏不露，这样吧，陪我去一次great barrier reef，我还没去过呢。”
marina的识相反而让jonathan刮目相看，几次利落果决的行事，几次犀利的对话，似乎她可以懂。
“我要参加世界卫生组织，去非洲当志愿医生。”
“嗯，知道了。”marina心想，还是上钩了，人类可悲的心态，我不问你更想说。
“你怎么看？”
“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战争，你最后真的去了，其他人只能支持。”
“你懂什么，又不知道我的情况。”
“我说的是『只能』支持，不是『只会』支持。”
“……”jonathan舀起烟抽，看向外面不语。
marina没理他，去切奇异果吃，顺便把带回来的面粉和好，晚上下面条。没那么难猜，不是放浪形骸，而是胸怀目标，那不就是理想被阻后自暴自弃嘛，这年纪能阻止的不是亲人就是女友，抛下虚伪的责任，最后别人不就只能牵就自己，jonathan不够狠。
夜幕降临，marina煮了西红蜀蛋面放在jonathan面前，而后欲回客厅看电视，当marina步出门外时，jonathan开口：“我相信你两年内赚到一辈子的花销。”
“谢谢你了解，把内心虚伪拔掉，很多事情没那么难。”
“你的心很冷很淡。”有几个人能抛家弃子不顾一切。
“因为我是旁观者，没你说的那么超脱。”marina耸耸肩。
“你对自己也够决绝。”
“这是外人看到的，其实也没那么绝对。”marina关门，看电视去。
day 257
marina有些微后悔之前干嘛一时兴起，jonathan简直把她当心灵救赎，虽然敷衍很容易，对方只是需要一个跟他没有利害关系、懂他内心并且站在同一边的人。要什么言语可以真的抚慰到点，marina一清二楚但不想干，她是来洒脱的，不是耶稣帮背枷锁。
marina还是每天不咸不淡的做两餐、当义工，空闲时看jonathan最新更新的论文，浏览摘要，有兴趣的再研读，最近迷上物理学，希格斯玻色子终于抓到了。
偏偏就是这可有可无的态度撩搔到jonathan对marina的兴趣。
“你知道『传统医学』是世界许多地区卫生保健的重要部分之一？”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想表达你的目标多崇高，希望我能认同。”
“你别说的是不关己，譬如土源性蠕虫感染，不只南非周遭受威胁，你们中国以及东亚感染人数也是非常多，全球有2。7亿多学龄前和6亿多学龄儿童，生活在这些寄生虫的高传播区，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传染性疾病在啃食人类幼苗，去非洲当自愿医生是站在最前线，没有钱、没有名、只有危险及可能的贡献。”
“嗯，有厘清你是为了自我人生价值，还是为了全人类？你是否把对自己的小爱，自我造神成对人类的大爱？”
“妳一定要这样吗？”
“……”对方觉得刺耳，marina乐的不讲话。
day 272
当动物医院志工有
趣轻松，因为非专业人士，所以不会派遣太难的工作，不需要动太多脑筋，marina跟jonathan在这里一待就三个多月，生活平淡又温馨，两个人都不想浪费人生，jonathan最近搜寻who驻非医疗团队的动向越来越积极，marina也觉得这种感觉也享受够了。
“妳知道小孩的智商是看母亲吗？”
“知道，在x染色体上。好歹我的室友及床伴是医学系高材生，没看过猪跑至少还吃过猪。”
“妳很聪明又很漂亮，混血儿因为基因歧异度大，不容易隐性遗传显现，当我孩子的母亲是不错的人选。”
“已经决定出发啦？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这也被听出来啦，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
“第一，无缘无故说以前不触碰的话题，不难猜测别有他想，第二，你看上的是基因库，但我还是当作对我个人的赞赏，谢谢。”
“跟你相处真的很轻松，下个月五号，从澳洲出发。”
“我送你过去，帮你断尾这边，当作朋友一场。”
“妳很自立，不需要我分心牵挂，身材、智慧、长相还行，很适合我的伴侣，要不跟我一起去？”
这次marina忍不住：“一你没钱，二你没势，这两点也就算了，我自己可以，最重要的是你有多少斤两？虽然你长像俊俏，但还没到稀世珍宝，小孩智商我不担心，跟我，但小孩的个性大多受父亲影响，而我不是很苟同你的性格。”
“哈哈哈，果然是marina，也是呀，骄傲如妳怎么不会掂量我？是我又自以为了。”jonathan拍拍marina的背，“不过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以后没有其他机缘，咱俩凑合？”
“凭我讽刺你，而你坦然而受，光是这个心胸，当然还有体格长相及不低的智商，我答应你。”说完marina也噗哧而笑。
jonathan笑笑：“妳有什么打算？”
“还有三个月我就要回国了，在这之前我把澳洲玩完吧。”
“原来妳是逃出来的。”
“某种程度而言，是的，但你觉得我活得像落汤鸡吗？”
day 275
送走jonathan后，marina把所有留在宿舍的小东西丢光，换个城市，这次从语言学校开始再出发。
14
marina寻找性的条件，一定不会让各任伴侣有交集，所以熟人不找、同圈子的不找，因为未来到底怎么走还不确定，不要让现在的荒唐害了以后，所以崔任考只知道王亚卉，jonathan只知道marina。
lilith是山西煤老板的女儿，富二代，跟marina一样娟狂，但体现完全相反，lilith只跟一个圈子的人发生关系，而且每个都发生，把荒唐聚集在一处。
marina随便选了一间语言学校就读，学费不便宜，她是来找同伴的，人是群居动物，一直一个人也忒无聊。lilith就是在这里认识的，二十多岁的人没工作，家里养着，胡天胡地的玩。
同学两人同样衣冠楚楚，美丽大方，没有任何理由相看不顺眼，但她俩就是一句话没跟对方说过。
交集是这样展开的，lilith那圈子其中一人，一时兴起从中国飞过来，marina住在他们隔壁，整晚皮鞭啪啪□不断，重口味sex她没有偏见，但吵人整夜就太过分了。
marina舀保温杯敲敲连结两房的墙，隔壁没有反应，加重力道，反而隔壁加大音量，marina睡意全消，跟他们卯上了，找到螺丝起子，像爵士鼓般劈哩啪啦敲墙。
一会儿听到lilith叫唤“宝贝，你看隔壁帮我俩打节拍，你可要加把劲，跟上节奏！”
然后又是一阵咿咿啊啊，marina莞尔一笑，换到客厅蒙头就睡。
隔天中午，marina上完早课吃完午餐正要回房，才看到隔壁两人两眼迷茫开门找外送广告条。
两人视线交会，marina微笑点头，反而是lilith狂傲叫嚣：“【人生就应如蜡烛般，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
marina一愣，下意识：“萧楚女。”马上又回，“【人生不是一种享乐，而是一份十分沉重的工作。】”
lilith：“列夫…托尔斯泰”随后哈哈大笑，“怎么会是跟你对上频？”
marina：“我是marina，很不喜欢妳”伸手，“即使妳也爱玩名人箴言。”
lilith回握：“lilith，一样不喜欢妳假清高”这时lilith房间内发出男生的声音，“我游戏朋友之一，要认识一下吗？”
“有何不可，我二十分钟后过去，帮你们准备一些午餐。”
“甜心，你怎么那么体贴，不过不用回避，十分钟以后就可以。” lilith熊抱marina，随后关门进屋。
marina微笑，这才是真洒脱的人吧。准备一大盘生菜色拉、一大篮面包、三颗煎蛋六根热狗一兜，就去敲隔壁的门。
marina大喊：“【生命有多少用时间计算，但生命的价值是用贡献计算。】 ”
lilith 开门：“裴多菲，【如果是玫瑰，它总会开花的。】”
“歌德。”
“开个门还对啥口号，我是秦子汉，欢迎，请进。”秦子汉接过marina带的餐点。
“你好，我是marina，lilith的同学兼……邻居。”
“哈哈哈，昨晚快板六八拍节奏是妳敲的吧，抱歉啦。”
marina微笑不语，屋里果然很有lilith风格，大地震过后般，没一样东西是在位子上，marina自己把沙发空出一个位，把茶几东西往地上扫，没整理，三人就吃了起来。
秦子汉似乎有事，狼吞虎咽后，盥洗正装就走了，两女人随地躺着，毫不拘束。
lilith 叼根烟：“看你13样，没想到还能扛的住。”
“我前两年当人情妇，赚够钱，要恣意人生，跟你一般货色。”
“我是暴发户第二代，什么好东西我屋里没有？一群好哥们，一个我爱恋，一天大家喝酒，他们把我上了，秦子汉就是其一。”吐了口烟，“破我处的至少是我喜欢的那个。”
marina 打开冰箱取出啤酒丢给lilith： “我们都是过的好的人，不用互相取暖，我三个月后回国，本名洛水。”
“三个月呀，我是打着学英文的名义来玩的，也就一个月，行呀，我留下来咱做个伴，洛水，诗情画意的名字，我是李莉。”
“我父母落水而亡，收留我的神父那时听不懂中文，听大家一直喊有人落水，以为我叫洛水。说句矫情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我努力滋味活着。”
“那我也不客气的说，咱不缺钱不缺貌，天生给我就是挥霍，生命意义狗屎懒蛋。【生活得最有意义的人，并不就是年岁活得最大的人，而是对生活最有感受的人。】”
“卢梭，【生活最沉重的负担不是工作，而是无聊。难得闺蜜，我们出去逛逛玩玩。】”
“罗曼…罗兰，走吧，才女。”
隔阂是在交换秘密后解开，很奇妙，原本互看不顺眼的两个人，扒开来一样烂疮，阖上一样光鲜亮丽，相处时间非常短，lilith成为marina唯一女性友人。
lilith语言不行，绑住marina后索性连学校都不去了，开始真正的体验度假旅游，lilith很有钱，marina不缺钱，两人绝不会用最克难的方式旅游。
与jonathan喜爱大自然不同，lilith偏好人文美食，墨尔本博物馆（melbourne museum）、维多利亚国立艺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victoria）、联邦广场（federation square），看不出lilith会对南半球的艺术藏品、前卫的展览有兴趣，但她第一个指名要去的就是这些地儿。
lilith看展有模有样，有时候会在一幅作品一待就一下午，这时marina就会安安静静的在旁边陪着她，即使一点感动都没有。两个女人当然对享受美食也很执着，海边午餐、小巷咖啡馆、美酒糕点、各国美食……。chapel street的高级时装、brunswick street的精美裙子、flinders lane的高档名牌，到其它拱廊小巷中特色个人品牌，大多是lilith消费marina看，不妨碍两人玩遍这城市大街小巷。
也不能因此说lilith有文化素养，但确实名言佳句信手拈来，夸张粗俗的动作不隐藏。
lilith：“煤老板暴发户的女儿，就算真心喜欢人文艺术，也只会被笑乡下人穿西装。老娘我喜欢扮演他们想看的样子。”
marina了然一笑，没有什么人是真洒脱，她们也才二十多岁。
15
lilith是读艺术的，大家对富二代的观感，认为是混文凭而已，marina一开始也不知道，一个月相处后，一天lilith关在房门不出去，折腾两天后，marina看到一个极据抽像的作品。
marina 拍门：“【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姑娘，妳已经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了。”
lilith精神亢奋的应门：“高尔基，【时间最不偏私，给任何人都是二十四小时；时间也最偏私，给任何人都不是二十四小时。】你来的正好，我的作品刚要完工。”
“赫胥黎，什么作品？咱家瞧瞧。”
作品是用洗衣绳串连一堆胸罩与内衣，作成挂在房间吊灯上的荡秋千，用钓鱼线勾住天花板的另一端，做出秋千飞翔到最高点的感觉，坐在荡秋千上的，是不会飞翔巨型拟真的鸵鸟娃娃。
“这就是妳不吃不喝两天两夜，弄出来的？”
“突然来的灵感把我身上的小宇宙给爆发了。” lilith用脚把本来就很凌乱的房间，踹得更加凌乱，“这幅作品背景就该是这乱七八糟的房间。”
marina不懂艺术，刚刚是用揶揄的口气，发现lilith的表情很认真，换个态度好好欣赏。
跟lilith的个性相符，所有的胸罩内衣都非常夸张暴露，色彩也很鲜艳，张扬的在半空中晃荡，marina指了指其中一件桃红色蕾丝内裤。
看到marina 很仔细的欣赏，lilith 骄傲：“那个不是真的尿渍，是我舀无糖红茶染的。”
marina 对这房间只有脏乱的感觉，各种颜色的内衣裤飘荡，色彩是很缤纷亮丽，‘小地方’也别出心裁，胸罩乳_头端全都剪一个星型的洞，但marina还是很努力的挤出感想：“该在自然借奔跑的动物，却被关在凌乱的房间，本该是飞翔的鸟类，却只能借由秋千体验飞翔的感觉。”
“没想到妳还挺有感触的，我就是要表达这样的意境，这作品所有残缺的构件，其实是女性的内在美，及使有破洞、污渍，也不能撼动可以给人自由自在的狂想，关在躯壳又怎样，天生限制又怎样。”
marina不感性，当然感受不到这些情绪融在作品的意境，但lilith讲的话她懂，顺着说就是了：“视觉感觉很强烈，非常有个人风格，让我帮你的作品做个纪录吧，让更多人感受。”
marina没有艺术天分，但是抓住机会充分利用的营销观念很不错，跟房东谈了一下午，结论就是lilith般过来一起住，房间变成艺术展示屋，房租半价，外国的好处就是，怎样的东西都有人欣赏，在marina精心设计的广告文案下，还不少人与这‘我自有奔放’的作品留影。
理所当然这件事迹也写进每个礼拜一发‘fw：’转寄信件的题材，mark还难得回信：这不是洛水的风格，一定认识其他人了吧，男人？
marina没有回信给mark，但是非常窝心，毫无疑问mark了解她，彼此了解不需要很长时间，频率对上就是。也换个角度深思，跟jonathan相处快半年，信件都不曾让mark觉得有改变，看来跟lilith相处的一个月，真的让自己内心产生变，真的需要一个好朋友吧。
lilith看到marina真心帮她经营作品，内心的感动不假，原本没有很上心，现在也很仔细的把作品留影、写心得，到最后marina把这些图片文字都整理好，做出十几页的作品集，乍看之下还挺有模有样的。
两人在小巷酒吧里看赛马狂欢，这几天非常痛快充实。
day 351
marina已经多久没有算日子来过日子？
在中国消失一年是合约上规定的，洛水其实也不一定要回国，但是房产中介约她先签一年，不管怎样到要回去续约看顾家产。
day 360
marina和lilith在澳洲最后一项体验是跳伞，要跳就要跳最高的，1万4千英呎，两人都惧高，但两个都要尝试，十分钟左右的教学录像带，就算英文不佳的lilith也看得懂，而且看的很认真。
小飞机坐满人，lilith是第二个跳的，临跳前用中文大喊要放弃，还没喊完教练一动就下去了。
mar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