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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后的秋筱无力地瘫在床上，腰部以下酸麻到几乎失去知觉，只是沉浸在情事过后的余韵中昏昏欲睡。
「哪，毛巾…擦一擦吧。」冲了澡的卫泓武披着肥大的睡袍坐到书桌前，顺手丢给秋筱一条热腾腾的湿毛巾。
「谢谢…」有点尴尬地接过热毛巾，秋筱拉起被子背过身清理身体，不太好意思在卫泓武的注视下做这样羞耻的事。知道秋筱会害羞，卫泓武也知趣地坐到书桌前摊开还在研究的专利诉讼判例，只是眼睛望向书本心却绕着秋筱害羞的神情打转，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是喜欢看他发窘的样子。
躺了一会儿，身体也缓缓地复苏了，秋筱整理好服装仪容，轻声地对埋首读书的卫泓武道：「我回去了。」
点点头，最后卫泓武还是不太放心地起身帮秋筱检查，刚才太投入了，还好没留下吻痕，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
「嗯…没有留下痕迹。」
「那我…走了。」因为担任宿舍里的学生舍监，没有请假的话再怎么晚也得回去，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舍得离开…秋筱藏起心中的眷恋对卫泓武笑了笑离去。目送着离去的身影，卫泓武微微地探了口气…
搞不清楚自己心底闷闷的感觉从何而来，卫泓武又坐回书桌前。「也许只是太累了吧…」自言自语地说着，卫泓武用力摒除秋筱离去后产生的失落感，书桌前的日课表让他不再胡思乱想而聚精会神地专注在课业上。
半工半读真的是体力与耐力的绝对考验，逐渐受到器重的卫泓武，在学校及办公室也开始尝到能者必多劳的滋味了。昏头转向的一天过去，他独自走在河边，绽满枝头的粉色八重樱在周围一片嫩黄鲜绿中显得娇美无比，和风徐徐落下一片樱花雨，身在其中仿佛可以带走人的一切的烦恼。这样的感觉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沉吟中，脑海里竟出现了秋筱如春花般的笑容…
今天…很想看看宛若缤纷落英的清丽面容…
第五次打同样的电话号码对一向缺乏耐心的卫泓武来说真的是破天荒，不过他也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原本只是想找他出来吃饭，但是不知怎么地，电话愈是没人接就愈想看到他的人，弄到现在快十点了，既没见到人又浪费了整个晚上。正当卫泓武火大地要摔电话的同时，电话接通了！
正是气头正旺，卫泓武的口气简直冰到了极点：「这么晚你去哪里了？电话都没人接，搞什么你！」
「我…我去家教，学生有些问题问我…才拖时间的。」秋筱连背包都来不及放下就气喘吁吁地接起电话，却被骂的惨兮兮的。
「啧，又是打工！你是来这里读书还是来捞钱的？」虽然训了两句，但是秋筱理由恰当的无懈可击，这让卫泓武反倒不好意思咄咄逼人了，他不由的放软了语气：「本来要找你吃饭的…」这家伙真是…不累吗？
「咦，吃饭？你今天晚上不是有课吗？」听到他难得的邀约，秋筱有些惊讶。
「是啊！但是七点就结束了，所以才想找你，怎么知道你又去赚钱了！」虽说是理解，但是不习惯等待的他还是忍不住抱怨，知道自己没理由迁怒，卫泓武也只好讪讪地说：「算了，改天吧！」
「对不起，明天好吗？我…我可以去你家煮饭。」懊恼着错失一次机会，但是是自己错过的，这也没办法。
听到秋筱诚恳的道歉声，卫泓武的火气消去了些。
「咕噜…」静默间，电话里突然蹦出一声奇怪的咕噜声，卫泓武先
是感到莫名其妙，等到会意过来忍不住笑开了严峻的脸：「喂，你还没吃饭啊？肚子叫成这样！」听到带着嘲讽的声音秋筱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只好吶了声：「嗯…」
半小时后…
秋筱楞楞地看着桌上冒着蒸气的火锅，觉得脑子还转不太过来，都这么晚了还叫他到他家吃饭，有时候真搞不懂他的逻辑。
「吃饭吧！」递了罐冰啤酒，卫泓武招呼着秋筱。
「我开动了！」饥肠辘辘的两人举筷点头，津津有味地大嚼特嚼起来。
饭后收拾再洗了个澡都已经超过一点了，秋筱有点僵硬地坐在床上，想到等一下要发生的事他心里就如吊水桶一般七上八下…即使两人在一起已经好一段时间了，性事方面也有过几次经验，但是他还是不太习惯面对这样的亲密情事，卫泓武就曾半开玩笑地抱怨他在这方面要多加强！
为了一窥性事的奥秘，他在书店里躲躲藏藏地翻阅书籍，还上那些小电影的网站看那些免费的小电影想尽办法揣摩体验技巧，只是单靠自己盲目地摸索不但事倍功半，单纯的他更被那些大胆露骨的形容与图片唬得花容失色…
之前对这件事一直抱持懵懵懂懂，得过且过的心态，在一探究竟之后反而令他终日揣揣不安。现在坐在柔软的床上他却好象坐上了钉床，回想起看过的那些难以相信的画面，原本就因为疲倦而气色不佳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
「你还是不要戴眼镜好看，戴眼镜看起来像书呆子！」一出浴室看到端坐在床上的人卫泓武就忍不住出言批评。虽然眼镜让秋筱漂亮的五官呈现另一种书卷味儿，但是卫泓武就是不喜欢他戴眼镜的样子，总觉得眼镜遮住了一大半他那不到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像个老学究似的。
听见卫泓武的话，秋筱下意识地立刻拿下眼镜，但是近八百度的深度近视让他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几乎跟盲人没啥两样，尤其是看不清卫泓武脸上的表情，那会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啧！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青啊！打工打得身体都搞坏了…你一天没打工是会怎样吗？」用那种让人分不清是关心还是嘲弄的语气说话，无法辨别真意的秋筱只是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怎样反应，甚至看不出来距离自己两公尺远的他穿的是睡衣还是浴袍。
没察觉秋筱的处境，卫泓武一边叨叨地念着，一边翻身上了床将人拉进怀里扯过棉被盖好，然后关灯躺下睡觉。
「咦？」讶异他的动作，秋筱有点胡疑地瞠大眼睛望着他。难道他不…做吗？尽管眼睛瞠得老大，秋筱眼里的卫泓武的脸也不过是一团模糊罢了。
「怎么？你今天特别有兴致做？」略略抬头看了一眼秋筱，卫泓武的声音充满谑笑。一听到这样大胆的话，秋筱的头立刻摇得像波浪鼓，心里感到难为情的同时，也有些埋怨卫泓武那张不留情面的刀子嘴。
我们回家吧 【十一】
By try
「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今天不要做了。」
「…」惊讶于卫泓武的贴心，秋筱内心感动不已…
温带地区的春天常是变化多端的，白天还出太阳的，夜里就又开始风风雨雨。寒冷的夜里就适合窝在被窝里，秋筱静静地缩在卫泓武怀里感受着他规律吐纳的呼吸及温暖，难得能清醒地体会被拥抱入眠的滋味让他兴奋地无法阖眼。听着平稳的呼吸声不只不敢翻身，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深怕扰了难得的平静。
「啧！你的身体僵得让我以为在抱石头，你想我睡得着吗？」突然，头顶响起卫泓武的声音，吓坏了贴在卫泓武胸前悄然无声的秋筱。
「！！！」
瞧了一眼瞠目结舌的秋筱，卫泓武真觉得从没看过长得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即使是一副蠢样还是那么吸引人。
「算了，反正我也睡不着，聊聊天吧！」很久没有享受无所事事的生活了，况且还有美人在抱…卫泓武一边想着，瞄向听到他的话而开心得双眼晶亮的秋筱，一脸得意。
跟情人东南西北的闲扯淡对秋筱而言是既新鲜又珍贵的，从卫泓武是独生子等背景调查到他参加世界反曲弓大赛，秋筱恨不得把他二十几年来的生活编成历史记下来，还好卫泓武今天心情还不坏还能耐心地应付问个没完的秋筱，否则秋筱大概又要被电得惨兮兮了。
「泓武哥，那你…未来的计划是什么？」卫泓武的合作大大鼓舞了秋筱早就雀跃不已的心情，跟平常的正襟危坐不一样地全身放松地趴在床上，漂亮的粉红嘴唇嘟成一小球，卫泓武第一次知道男生也可以这么卡哇依！这样一想，健康有劲的男性象征又几乎要抬头挺胸了…但是已经答应过他不做了，他也只好尽量集中精神应答分散那里的注意力。
「我想要开一家专门处理台湾与日本贸业务的事务所。」
「台湾跟日本？」
「嗯…台湾跟日本那么大的贸易量一定会有很多商业法律上的问题，我就是看准这块市场大饼才来这里的。要不然，我就在台湾挂律师牌翘脚爽快就好了！干麻来这里活受罪？」
「…」真的很难受吗？秋筱有些难以理解地沉默了。平常总是处处吃得开的人竟然也会说来京都是活受罪…
不过，想到他们两人有这样共通的感受，秋筱的心里就免不了小小的高兴了一下…吃过不少京都人苦头的他突然觉得那些高傲到看不见别人的京都人不再那么讨厌了。
「不过，想要走这行就要拿两边的律师牌…」停了一下，卫泓武接着气恼地抱怨：「你们日本人最龟毛了，要拿你们的弁护士牌简直比拿美国绿卡还难！」
只要是干这行的都知道，日本的律师考试是相当繁复严谨的，尤其是对语言上处于劣势的外国学生而言。如果想要达成自己的理想，不但要有两国的工作经验，更必须同时拥有台湾及日本的律师执照，这样才有可能叩关成功！如果在取得修士学位之后通过司法考试，再加上司法修习生两年，能在三十岁前取得日本的律师资格就已经是普天同庆了！
「而且还规定只能办理跟母国有关的法律业务，如果我的目标不是跟两国商业贸易有关的话，来这里留学还真的是资产被掏空，血本无归咧！」说罢，犹是愤愤不平的卫泓武还极为不爽地咒了两句国骂。
「嗯…是很辛苦。」身为日本人听到祖国被骂总是感觉不太自在，但又知道情人只是发泄迁怒，处境有点小尴尬的秋筱只好随口附和一声，可感觉好象自己又不太真诚，所以认真地又加了一句：「不过你的成绩那么好，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呵呵…希望如此。」很多人都说过这一句话，但秋筱认真的神情才真正给他畅快轻松的感觉。
「那你呢？你将来想做什么？」说了半天都是在讲他自己，秋筱的事他却一点也不了解，交往至今也才知道他从小就当小褓母照顾一对双胞胎弟弟而已。
「我…我想到仙台区的裁判所上班。」对于卫泓武兴致而来的询问秋筱心中暗自狂喜，这样心情交流的感觉应该就是所谓的恋爱吧…真希望这样温馨的对话能永远持续下去。
「裁判所？你将来想当裁判官？」不知道秋筱脑中的美丽憧憬，卫泓武的对话只是就事论事地想解决心中的疑问罢了！
「嗯…倒也不一定是啦！我自己是比较想从事民事调停的工作啦，我觉得弁护士的性质不是太适合我。」卫泓武怀疑的语气让秋筱下意识地否认，没想到他一猜就猜中了。虽然那是自己的志向，但是个性含蓄的他从没在人前坦白过自己的志趣，万一没有考上岂不是丢脸？不过在卫泓武面前，他发现自己较平常直率很多…是因为近朱者赤吗？
有人聆听自己心事的感觉很好，秋筱忍不住又补充道：「我只是…总之，我只是想在山形老家附近的裁判所上班，比较稳定又可以照顾家里。」
「不愧是排行老大，你的志向真务实。唔…好冷，秋筱你过来一点…还有棉被！」刚下过雨，带着水气的夜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显得格外刺骨，生长在南方的卫泓武冻得手脚冰冷，忙叫秋筱靠过来暖暖自己。拥着秋筱充满弹性的温暖身体，卫泓武才发觉他好象从来没这样抱过秋筱…之前的肢体拥抱都是所谓的附加动作，他们竟然不曾单纯地为拥抱而拥抱！
「你之前说你爸是做什么的？」享受着这种温暖的触感，卫泓武舒服地半眯着眼喃喃地问着。
「我爸在山形车站附近开了一家土产店，卖一些自家农场的农产品，我妈大多待在店里，我爸则是店里跟田里两边跑…」秋筱半抱着昏昏欲睡的卫泓武，半是沉思地说着。
「哦~」有点迷糊地应了声，卫泓武脑子不甚清醒地思付着秋筱的话…一家小小的山产店怎么养的起三个小孩？难怪他打工打的没天没日的…
渐渐地，秋筱的怀里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晚安。」专心地凝视着卫泓武带着孩子气的睡相，秋筱悄悄地在他光滑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亲昵的晚安吻。
也许是有一点良心发现吧，卫泓武终于忙里偷闲地找了一个星期天邀秋筱一同出游，像一般恋人那样的约会。老谋深算的他当然知道行事要低调的同性交往法则，这样禁忌的恋情根本就是铤而走险，只是越是冒险就越刺激！不过，他可不会笨到去做争取社会认同这样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什么“恋爱无关性别”、“平等自由的恋爱权”这一点都不关他的事。人生苦短，何苦自循烦恼稿那些无聊的社会运动呢？
再说，跟秋筱出门既不怕他像个女人般骄纵任性胡乱撒野，又有如沐春风通体舒畅的感觉，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卫泓武嘴角的笑纹加深，看到由远方小跑步而来的身影，他更是得意极了。
「卫学长！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同时，一阵悦耳的女声没有预警地插了进来。两人大吃一惊回头一看，一身淡藕色访问着（和服的一种）的小泉初子正笑盈盈地站在两人面前。
「嗨，小泉。」还好两人没做出什么暧昧的动作…定下心来的卫泓武神色自若地对她微笑。
「学长，你上次不是说对京都的怀石料理很有兴趣吗？我今天就是来找你一起去的。」
「咦？可…可是你没跟我说时间啊？」对于小泉突如其来的邀约，卫泓武感到相当错愕。
「我想啊！可我找不到你，所以我请清原跟你说了，难道他没说？」面对卫泓武的不解，小泉依旧满脸堆笑地解释着。
「学长，下鸭茶寮不太好预定，我们得赶快去，迟到是很没有礼貌的！」看到卫泓武没有动作的打算，小泉再度催促。
「这个…」沉吟之间卫泓武已经在心底把没带到话的清原狠刮了一顿，眼睛一转，见到表情比自己更加错愕的秋筱。
虽然小泉的提议很有看头又是免费的大餐，但是早就跟秋筱说好了，而且今天的自己只有跟秋筱出门的心情，卫泓武当下婉拒：「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今天已经跟秋筱说好了…」
只是他一开口马上被小泉打断：「可是我是以我父亲的名义预定的，如果无故爽约的话会对父亲的信用有不良影响… 」小泉蹙着眉头似乎颇为难，但是她很快又回复一贯的笑容。
「算了，没关系！我自己去吃好了，下次再找你去。没事先跟你联络好本来就是我不对！」听到她的话，两人不由得大松一口气。
闲扯了两句，她突然看向站在一旁的秋筱，显出一脸饶富兴味的神情…
「嘿，松井，你真的好有魅力唷！学长拒绝我也就算了，为了你竟然连百年名店下鸭茶寮他都可以放弃！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呵呵！如果跟清原他们说的话，铁定没有人相信我。」戏谑地取笑着，小泉笑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开心，但是两人却被她的无心玩笑吓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卫泓武，脸色都变了。
「小…小泉，你真是爱说笑。泓…学长只是因为要跟我一起讨论西根教授的报告才会不好意思放我鸽子的。」轻松地微笑着，秋筱又转向全身僵硬的卫泓武。「学长，下鸭茶寮可是京都怀石料理究极之选呢！报告我们可以改天再做，下鸭茶寮可是不能错过的。」三两句话轻易地化解了差点就东窗事发的危机，秋筱平静地轮流看了卫泓武及小泉一眼，果然看到两人如释重负的表情…不同的理由，同样欣慰的笑容。
「真是谢了，秋筱。报告改天再做。」朝秋筱感激地一笑，卫泓武微笑地走向小泉初子，而秋筱则朝刚才来的方向离去。
「我是全世界最笨的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约会跟恋人一起打包送给别人。」自言自语地望着全身上下打点的焕然一新的自己，秋筱紧紧地捏烂了口袋里跟店长请假的假条。
机会是稍纵即逝的…秋筱最近对这句话有了十足十的体验。在自己故做大方把那稀有的约会拱手让人之后，卫泓武就没有再提起出门约会的事了。两个人各自忙着应付考试打工赚钱，尤其是渐渐闯出名堂的卫泓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