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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什么厉害的。”焦扬嗤声,“不过是年轻气盛,一时逞强罢了。”
“你认为我是在说他拿下这块地厉害?”郑总摇头,苦中作乐似的拿腔做调,“非也非也!”
焦扬不解。
“真正厉害的是他能做到隐秘。我们的事前工作准备的够周密了,几乎是把握了所有竞价企业的情况,唯独没调查出毓泰参加。”
“竞标之前我们已经拿到了所参加企业的资料?”
“是啊,你以为我们就傻楞的给人家拼价格?”郑总看她,笑道,“这几乎是土地征卖的隐性规则了,谁去参加,报价多少,我们基本都能了解个仔细。当然,这了解也不是谁都能了解,关键还是要有门道。”
焦扬恍然大悟,这才知道他们来的时候为什么一派云淡风轻,这才知道他们看到易明的时候为什么暗呼不祥。
“这个易总很不简单,他不是n市的人,竟也能将这个事情隐藏的如此好。我们要是不知道他参加,别的公司就更无从指望。”郑总微微勾唇,显然是很无奈,“不过我看他今天这个样子,反倒像是摸清了我们底细的。真是失策啊失策!”
焦扬不再做声,脑海里全是易明拍卖会时的志得意满,特别是那最后一声漫不经心的喊价,看似什么不在乎,其实却是故意甩给她看的脸子。
她不由苦笑,比起前几年的无力追击禁锢,现在的易明,只不过是换了更高级的追杀方式对付她而已。
独爱骄阳 第二部分 她+他 对手(3)
回到雅高,焦扬与郑总并行去林弈辰办公室汇报情况。郑总大谈轻敌,几乎将易明说的无所不能的阴险。而林弈辰只是“嗯”了几声,便结束了郑总慷慨激昂的汇报,吩咐焦扬留下。
焦扬知道他留下她的缘由,因此看到郑总走时便卖了个乖,“林总,我很抱歉。”
“易明和你有什么深过节?为什么要与你做对?”林弈辰长睫微烁,“还有,你为什么说他会输?”
她原本不想告诉他所有缘由,但毕竟是因为自己才让雅高丢掉了一笔早就看上的生意,总这样含糊其辞的也说不过去。想了一想,焦扬终是艰涩开口,“您或许知道,我和他曾经是恋人。”
林弈辰看她的表情,便预料到这将会是很复杂的故事。但是事情说完,还是让他为之一惊。
“他现在知道这些事情吗?”
“应该知道了吧。”焦扬微微抬眸,往日澄澈的眸光中却缠绕着很多晦暗苦涩,“这次拍卖会遇到他,他仍问我什么意思。其实我上次已经向他点明了一些,但是没料到彦嘉凌依然不向他说出所有过程。不过今天,应该知道了。”
“哦。”林弈辰略有所思,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焦扬,你掌握了哪些资料?”看她一怔复又和缓一笑,“别担心,我不是想打听那些内容。。。。只是想,事情恐怕并不那么简单。”
眸中的忧思还没退去,她恍而浅莞。“我没担心,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只是,为什么不简单?”
“如果你掌握的是他前几年地资料,仅凭这些,能不能上诉都是问题。”林弈辰认真的看着她。“洗钱那还好说,罪名很大。但是偷税漏税,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又如何说的清楚?”
“其实我也担心这个问题。”焦扬眸中刚跃的神采再次黯然,“那能怎么办?我爸爸拼尽生命才保来这些东西,而我舅妈因为这个又受了很多年地侮辱。我吃不下这个亏。”
“如果用彦嘉凌威胁我的那些照片,根本不足为证据,而且对我的损失都是精神上的,并没有转换成物质形式。不好评估价值。”
“嗯。”林弈辰点头,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似也是感觉棘手。但只是一瞬间,他的瞳眸突然亮起万般亮色,“焦扬,你想没想过你父亲的死或许有什么蹊跷?”
“什么意思?”
“根据你刚才说的,我总觉得你父亲地车祸而亡会与易家有所关联。或许是我多想了,总觉得有点儿像灭口。”
她听着他的话,脑中突然有根弦剧烈一震,痛的她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易家害的我家?”
“别这样,只是猜测。”林弈辰看她脸色突然煞白,知她是被自己的假设彻底吓着了,不由弯出一抹和然笑意安抚她的情绪。“如果吓着你了,我抱歉。”
虽是这样说,但他心里确如口中所述。在这个世界上见惯了太多的勾心斗角,有时候人命只是最能解决事情的利落手段,除此之外,毫无价值。
诚如萦希的死,便是一个最实际不过的佐证。
她仿佛是慢慢平静了下来,煞白地脸色渐渐涌上些许绯色。但那眉宇间紧锁着的忧愁却依然不愿弥散,甚至放肆的延伸到了她的眸子里。晶亮瞳子由惊愕至现在地茫然无助,焦扬辛酸凄苦的整个过程犹如一幕大戏,在他面前慢慢上演。“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事情一触即到这个边儿都强制自己不再想下去,我不敢想。”
她的声音诺诺的。似乎是承受了太多的惶恐惧悚。那双渗透着凄楚的眸子空洞的看着他。“林总,如果爸爸真的是他们故意造车祸害死地……那……”
终是不敢说下去。她死死的攥住自己的拳头,像是要把这样的念头掐死在自己的掌心里,一旦他们真的是车祸制造者,那易家就是直接制造他们家惨状地人。以前或许可以用种种理由来说服自己,毕竟只是些精神上地侮辱恩怨。可如果真的是她们家半生不幸地凶手……
她闭了闭眼睛,直到掌心传来阵阵利痛才张开眸子,肩膀却突然感到一热。茫然抬头,却撞入林弈辰深幽的瞳眸,灼灼的目光中甚至还有了几分怜惜,“焦扬,”他深吸一口气,“事情一旦发生,总要有面对的勇气。当时的我,面对萦希的车祸,也是生不如死。”
“可是,萦希的死是因为白氏。而我爸爸,却是因为……”
“实质相同。”他收起了刚才柔和低沉的语气,似乎是想用冰酷的语声迫使她清醒,“商人为达到目的,去除阻碍,不是不敢触及人命官司。”
“你以前说,那一场车祸,造成了你爸爸的死,你妈妈的残疾。只有你,在母亲的拥抱下逃出一劫。你说,是一个货车撞的你们,可撞完了你们之后那货车司机呢?死了还是逃了?”
她一下子怔住,手又不自觉的攥紧了包带。那场车祸是她一辈子的梦魇,以后的几年,她几乎每次都会被这样的噩梦惊醒,梦中的爸爸妈妈躺在血泊,将她的身体慢慢染成最惊艳的红色。
可是今天,她却不得不记起。
九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强大的记忆力,而且那场车祸又是那么惊心。焦扬想了想,终是抬头,“司机仿佛是一个年轻人,具体我记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当时逃逸了,因为后来被逮到了拘留所里,而且还赔了我们款。”
“哦?”林弈辰轻扬,唇角勾起戏谑的一弯,却让人无端觉得冰冷难耐,“焦扬,不要怪我多事。我直觉觉得,毓泰又会重走白氏的路子。”
他旋身,嘴角慢慢敛起了那般冰冷,只是认真的看着她,“若是能从车祸这里入手,焦扬,这会容易的多。”
“也许你会觉得我别有动机,也许你会觉得我目的不纯,可能妄图想要霸占毓泰的心都有。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仅仅出于你与那个人的故事帮你。你和他,比我和安冉还要波折。这个世界可以不成全爱情,但不可以放任罪过。”
他的眸瞳乌墨凝重,犹如无星暗夜。虽然压抑,却并不虚假。
独爱骄阳 第二部分 她+他 对手(4)
“我知道。”焦扬微微点头,“从您给我说您故事的时候,我就知道。”
或许她现在还是太过单纯,并未认识到世界的虚假。可当他给她讲述了那么一个故事,她真的不能不信他。
拥有那么一段神伤爱情的人,总不会给人带来虚伪。
“要不要我帮你?”他看到她完全没有杂质的信任,慢慢呼气,“关于车祸的调查。我曾经有过经验。”
他慢慢苦笑,再次忆起了那段痛苦的生活,“萦希的死也据真相大白时隔了八年之久,你这个虽说是二十年。但我想只要过了那个最佳调查时段,或长或短没有区别。”
“如果你想用你的资料作为工具,也未尝不可。或许只是时间长了些,但总有沉冤昭雪的时候。”他笑,“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是未定决心,潜意识里害怕知道真相,害……”
“您帮我。”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了一双美丽的眸子,决绝,挣扎,坚忍,痛楚同时上演,她定定的看着他,“您帮我。”
林弈辰随即给那个好友打了电话,调查萦希死因的时候,他明着依靠公安机关,暗地里同时告诉了这个朋友。他这个朋友也是刑警,只是不在海涯。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那位朋友要求和焦扬面谈。双方约定好了,后日去z市与之见面。
回到家中,焦扬努力掩下自己的心神不宁,照常陪伴着袁月看些肥皂剧。可林弈辰的那番话实在是对她有太大影响。联想到后日地调查,她还是不动声色的向袁月那里凑了凑,“妈,您还记得那次的车祸吗?”
袁月莫名,“怎么了?突然想起这事儿?”
“也没什么。”焦扬嘿嘿笑了两声。“我们单位今天有被车祸撞到的,根本就不严重,人家司机还赔了1万多。我就突然想起咱家这事儿来。”
“哦。”袁月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视,“咱们当时收到了1万的赔款吧。”
“10万?”焦扬深知那时候地钱比现在实在太多,不由一惊,“那么多?”
“你以为呢,后来你上学,咱们生活的那些钱不都是用的它们?”袁月看了她一眼。低叹,“不幸中的大幸,那司机虽然当时逃逸,但还算老实,十万一下就给齐了。要是按照现在电视上演的这个拖法,咱娘俩都不知道有没有今天。”
“哦。”焦扬嗯了一声,白天与林弈辰进行的那个最可怕的假设竟再一次涌上心头,刻意让自己不再追究下去,她翻了个身,再次陷入沙发里。
心思不宁的度过两日。林弈辰与焦扬下午便去了z市找那位钟警官。到了市公安局,林弈辰简单地介绍了焦扬的情况,便让他将她带到她自己的房间详细问询。
大体上翻了一下她所带的资料,钟警官拧眉。“这些问题专业性很强,且时间已久。若是根据此断案的话,会有一段时间。”
焦扬点头,“我和林总已经预料到了您所说的情况,那您的意思是……”
“听说你还怀疑造成你父亲死亡,你母亲残疾的那起车祸真相?”钟警官抬头,“说说看。”
焦扬努力将自己让自己表达的清楚明细,所有能记住的片段都说给了钟警官听。却见他地眉头先是微皱,到后来竟成了紧锁,死死的结成了一个疙瘩。她在他愈溅肃厉的表情中发觉了些许不妙,心也随之慢慢揪紧起来。果真,钟警官在听她说完之后低沉开口,“根据我的经验分析。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地车祸。”
“预谋?”几天来挥之不去的可怕假定得到了专业人员的肯定。焦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强作笑颜。“为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那是一个小货车。90年代初期,开小货车的一般是司机,好吧,就算是车主,也应该没有多少钱,能一下子掏出10万来赔偿你们?10万在现在都很可观,那时更应是一笔很大的费用。”他微微吸气,“我觉得,这10万应该是雇主,也就是背后的人交的费用。”
“既然有雇主可以交费,那当时还逃逸什么?”焦扬不知不觉地想要摆脱那样的可怕假设,“直接交钱赔偿不就可以了?”
“对,这也是一个问题。”钟警官叹息,“其实事情未定之前,也不好下结论。我只是因为朋友的关系,所以才提前透露了一下直觉。对了,”他忽然抬头,“你记不记得那个司机长什么样子?”
“当时吓蒙了,”焦扬不好意思的看他,“可能记得也不算清楚。我们的车虽然彻底坏了,但是他的车只是车头挤得有些扭曲,仍然可以用。我就记得他打开车门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便关门逃逸。那一抻脖子地张望,脖子上应该有道痕。还有,因为车祸,他地额头也有了血。”
九岁的孩子也只能记住这么多。焦扬做了一个无奈求助地表情,“钟警官,麻烦您帮我查一查。”
“好。”钟警官点头,“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至于你的那些资料,先放到你那里,看看此事的眉目再说。”
林弈辰又与钟警官寒暄了几句,便与她踏上回程。坐在车上,焦扬感激的看着林弈辰,“林总,你那么忙还帮我,真的是谢谢您。”
“不用谢。”他浅勾唇角,“来回只是两个小时的路程,又不是什么大工夫。”
看出来他是真心不用感激,焦扬也没再客气下去。微微垂头,脑海里回响的都是钟警官的话,虽然能是推断,但是从他眉眼里的自信可以看出,起码已经准了七成。
难道她们一家的惨剧,真的是易家故意为之么?
独爱骄阳 第二部分 她+他 对手(5)
回到公司正值下午三点,焦扬又忙忙碌碌的工作了两个小时,雅高虽然丢弃了n市的地块,可海涯的那片却依然在运筹中。此外,雅高别苑也要开始二期尾房阶段的宣传,这些东西,都需要她拿大主意。
不知不觉的忙乎了一通,等到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出去一看,竟已经是七点。怪不得感觉这一阵特别安静,原来大家都已下班。
焦扬磨磨蹭蹭的收拾好东西,打开手机,竟没有家里的来电。若是她没有在正常时间回家,袁月一向都会打个电话问情况。可是一下午,除了接了几个业务电话,手机安静的仿佛过分了些。她拿起电话,拨出去家里号码。
因为妈妈是残疾人,她怕她不方便接电话,因此习惯响的长一些。可是这次已经到了“对方无人接听”的提示,依然没人接过电话。
瞬间,她的心猛地被提起。随即抓起钥匙,疯也似的向门外奔去。
七点正是人潮涌动的时候,繁华海涯的道路更是拥堵的难以前行。焦扬打了个车,看快到自己家的那块儿堵车,便交给司机师傅钱,疾跑着回家。
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原以为家中会如往日一样,会有袁月“来啦来啦”的招呼声。可是这样的意向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便已凝结成冰。
洗手间门以一种近乎恐怖的形态大开,焦扬的心提到了极点,疯也似地跑过去。只见袁月无力的垂着脑袋。另一只手如同以前那般搭在轮椅之上。腰间还系着围裙,上面却布满了残渍,散发出微酸的气息,显然是她呕吐所致。。;。
低低的喊了几声妈妈,袁月却并像以前那般应声。慢慢将轮椅自洗手间拖出。焦扬颤巍巍的将手触到妈妈地鼻孔上,气息已然全无。
那双为她操劳了一辈子的手冰冷的如同置身于零下十几度的室外,慢慢延伸至她肌肤的其他部分,均是这样的寒冷。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溢出,焦扬腿不自觉一软,竟猛地坐在地上。
日日害怕今天,却没想到今日真的来临。
接下来的两天,焦扬请假处理母亲后事。他们一家思想开明。从不在乎那些丧葬程序,什么守陵三日地老规矩也都没有践行。她只是将母亲送到火葬场,然后到公墓买了块地方让她安息。原本也想如同焦启泽那样将身体的其他器官捐赠出去,可是看着母亲的照片,终是没有忍心。
整个过程,就连舅舅舅妈也掉了几滴泪水。可是焦扬的唇却抿的紧紧的,泪水从没盈上瞳眸,丧母的悲伤,仿佛从未来过。她第三日便去了雅高上班。若非仔细观察那微红的眼眶,几乎找不出刚刚经历过丧母之痛的半分痕迹。而雅高的高强工作力度也给了她最好地挥别悲哀的借口。她彻底与繁忙的业务融为一体,根本没有余力播散哀漠。
直到那一天,电话突然响起。里面的女声中规中矩,毓泰集团n市项目启动。邀请她去参加奠基仪式。
想起拍卖会上与易明地相见,她微微牵扯嘴角,慢慢凝出一弯苦笑。那一声类似于赌气的约定,他果真记在了心头。
没有理由不去,亦没有必要不去。焦扬深吸一口气,随即吩咐助理定好了那日飞往n市的飞机。一切办好之后,她打开手机,上面的那张熟悉的俊颜仍是大学时候的样子。青涩中透着些英气,没有现在咄咄逼人的气势,亦没有那种逼人至骨的戾气,一切一切,平和地只剩下美好。
可是,却很模糊。
她知道这是因为那时摄像技术的关系。时隔多年。总不能要求像现在这般技术精良。可是心里却隐隐涩痛,失去了父母双亲。终于连最后一个生命至重的人也要划去。她的人生,仿佛注定要上演一场最无情的决绝。
奠基的那日很快来到,焦扬提前到了现场。往日地交通花园已经彻底拆迁完毕,空场中央堆着大量砖土,刻着“毓泰集团”地大石碑在场地中央分外夺目,在初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