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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但无论怎么争怎么吵,只要他来个蛮不讲理,软泡硬磨地和她丢上一枪,她就再也争不起来了吵不成了。由此他还概括出一个秘不外传的歇后语来,叫做“公婆争交——一丢就和”。说也奇怪,在这次的肉搏之中,他竟明显感觉到阿英的高潮不单来得快,而且来得猛烈,那地方两边的肉一夹一夹地颤抖。而他呢,尽管是第一次在六十瓦的电灯光下丢丢,也仿佛看到自己身下压着的就是阿樱。这时,番薯老大也感到怪怪的,光天化日竟会像发梦般听到阿樱的哭声呢。 六婶是趁着傍晚天暗从娘家回来的。去村去得久了,她到底对老公和仔女放不下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毕竟是娘家,嫁出去了的女人总不能在娘家过上一世。更要命的是,肚子一天比一天凸了起来,自己老豆老母又着急,说出嫁女如果把仔女生在娘家,就不成体统了。父母心里疼她,当然不会举了扫把赶她回去,但两个老人老是问她肚里那崽儿的天数,她识意思地自己提出转去了。唯一令她不安的是,每次因争交去村都是背拱六叔去接转来的,这一次他竟真的冷了心硬了肠不来了,害得她常常偷偷地望着院门,盼望老公来哄她,求她原谅,然后接她转屋。六婶转到屋里,见到背拱六叔蹲在门口烧烟,见了她也不吭声。她便也不吭声,找见了仔女,问这问那后便点火煮饭。吃夜时,背拱六叔倒了碗酒闷声地喝,一件菜也不夹。酒碗空了,卷了支烟点燃,又倒满一碗酒,还是不声不响地喝。六婶忍不住了,横了背拱六叔一眼,说:喝咁多有鬼用,烧酒佬死得早的。背拱六叔眯了一只眼,用一只眼瞄了瞄六婶,不紧不慢地说:死早了好,早死了好,地子死了你就放王了,冇人管了。六婶估着她会借题发挥,但还是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背拱佬你讲下道理好冇好?背拱六叔也立即大起声来:吓,老子冇大声你重大声过我,比了顶绿帽老子戴还要嘴强同老子讲道理?!六婶被气得半死,蹭地企起身来,把手中的饭碗往地上用力一摔,“啪”的一声碎了。两个仔女都吓得哇哇大哭着跑了出去。六婶用颤抖着的手指着背拱六叔,骂道:你只狗丢,老子系得同人丢过是契弟!只见有了七分酒意的背拱六叔也蹭地企了起来,一拍桌子,也用手指着六婶骂道:再强老子一脚踢死你!六婶也不示弱,把凸着的肚子用力向背拱六叔腆去,嘴里不停地顶他:你敢冇敢踢?你踢呀你踢呀两只都踢死算了!背拱六叔被她顶得一时讲不出话来,更加火冒三丈,抬腿就是一脚,正踢在六婶的凸凸的肚子上,只听六婶杀猪般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这天家里,血不停地从六婶的两腿间流出,血在床单上染出了一幅斑驳的画。六婶瘫在一种恐惧里,感到浑身发冷,全身没有一粒力气。第二日天光,六婶勉强能爬起来,她想到找人用摩托车搭她到街上药店去开些药。走过村里的屋巷时,她感到许多人在对着她的肚子指指点点,甚至还听到了诸如“那野种是番薯老大的”这类的议论,更多的是一些阴湿恶毒的话。待她猛地掉转头时,看见在墙根蹲成一堆的六七个婆婆妈妈,一见她回头,都立刻关实了嘴,都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眼光看着她。好像她是糯米饭煲旁边的一粒老鼠屎一样。六婶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指着腰骨骂她,索性连药也不去开了,转身转屋,闷闷不乐地把自己摆上床上,鞋也不脱。怎么也想不通,村里人为什么会认为自己的肚是番薯老大搞大的。要说以前读书时两个人相好过是事实,可惜那个时他们什么都不懂,读书一粒都冇用心,把小聪明和干劲都用在钻木薯地去了。结果两人连高中也没考上。正因为没考上高中,她老豆骂她便有了借口,常常没好声没好气对她说,一个妹儿屎读书读冇去就算了,要趁早找个人嫁了。后来碰上她老豆打麻将赌输了好几千文钱,就迫着她嫁人。开头她不肯,对家里讲自己还细只还冇想嫁咁快,想不到她老豆竟对她说:你还细只?捧得碗入得卵,睇睇你面前的两只肉包子,都差唔多要胀崩衫了。讲得她又羞又恼,但还是不敢顶撞他。她老豆得寸进尺,也不知是赌债逼得紧了,想迫她早日嫁人自己好收彩礼,还是真的兽性大发。有一晚他竟摸到她床上,在她身上乱摸乱捏,撕扯她的衫裤。挣扎之中,她还碰到了他那硬梆梆的东西。她怕得要命,哭着低声哀求老豆放过她。最后他终究停了手。对老豆的作为,她怕得要死,情急之中,她嫁了比自己大几年的背拱六叔。一年后,番薯老大复员,在村公所当了民兵营长,娶了比他大几年的阿英。自打读完初中,两人便少有来往,虽然同在一条村子,少不了低头不见抬头见,即使远远见着了,两人都会不约不同地躲开。时间就像六廓河里的流水,在他们之间流出了一块沙洲,一个人在一边,一个人在另一边。两个人一日比一日变得疏远。直到春耕农忙,背拱六叔着阉受不了辛苦,番薯老大带人来帮手,做工时手忙脚忙,可彼此的嘴闲着也是白闲着,觉得说说笑讲讲话也没什么,高兴处大声笑笑也是平常事。想不到这样也会引来非议,六婶真想冇到,更不知如何是好。幸亏番薯老大酒醉那晚冇做到,要不就真是跳落大塘洗都洗冇净了。可又想,早知道冇事也会着人讲成有事,那晚还不如真做了那事才好,省得现在这般鱼儿吃不到,自己倒惹了一身腥。 趁着秋收未到,人闲心闲。族上有人就提出修筑一下村头通往公路的村道,号召村里人有钱出钱,冇钱出力。这种公益事总是一呼百应,很快就开了工。人多做起工来热闹,人多手多脚多嘴也多。人多的地方男人总喜欢出风头耍滑头,特别是有女人在场的时候,男人会表现得更卖力。良善村的男人百无禁忌,在女人面前总是说一些男女间的事儿。这回花名叫花头鸭的水得就讲起他在广东打工时的事,他说老板补发了三个月的工钱,他也想去红灯区开下眼界。他入到一个娱乐城,见到走廊两侧排满了小姐,个个摇奶扭臀的,一个比一个妖冶,一个比一个年轻,鬼火都冇甜靓,“任你挑任你选,好比我地趁圩捉猪花一样,任你拣,拣了一个,冇中意可以立即换一个,任你摸任你丢,只要你有钱。”水得最后问大家:你地估一下,那次我摸了几个丢了几个?众人哄笑,都冇相信水得大炮,平时话都冇敢讲多句,在广东会敢叫鸡。后来水得自己公布了答案,说摸了11个丢了2个,本来还想丢多一个的,但身上一分钱都冇有了,被两个保安赶了出来。背拱六叔就称水得厉害,说他一晚能丢2个,底下那佛头肯定比大牛牯的还要大还要长。水得就开玩笑,说我系牛牯就好了,日日都可以去丢牛嘿,“还日日丢你家那头大水牛。”背拱六叔顺口来了一句:我丢你重差不多。花头鸭反驳道:唔种你那头牛母冇比牛公丢?我睇你六婶比人地丢你都冇知!一句话惹得背拱六叔火起,丢下手中的砖刀,嘴里骂着“你老母道会着人丢”冲上前一巴掌打在水得面上。水得挨了一掌,立即还手。两人就扭打起来,旁边的人赶紧救架。番薯老大也在另一头做工,看见这头乱了套,马上跑了过来。见两人还在打,便大声喝停。两人就都收了手。番薯老大问:怎么回事?都三四十岁了还打交,也冇怕丑,有本事打美国佬去。见花头鸭水得转过身去,就问背拱六叔怎么回事,背拱六叔咬着牙说:还不是因为你只狗丢!咁坏种最好你乜种!番薯老大一下子也火了,识得他是指自己丢了他老婆,转念一想大庭广众的也不好跟他计较,怎么也得保持一个基层领导的高姿态,便强压了心头的火气,大声说:冇乜佛收工后慢慢再讲,大家都继续做工!众人便都又忙着修路了。番薯老大铁黑着脸面,一边做工,一边思想怎样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搞成这样,自己老婆天天不给好面色他睇是小事,村里人日日搬是搬非就是大事了。打铁重要自身硬,作为村干部,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怎么去处理别人的事呢。只是,番薯老大实在想不出一条两全其美的计教来。昨日在村公所,村长就交待他要抓得做背拱六叔的工作,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六婶生下来。再动员不了的话,就要通知镇政府计生专业队入村捉人,强行要六婶打胎了。现在闹成这样,动员工作是难已做下去了。 临近中午,人们纷纷收工转屋吃粥去了。日头很重,晒得心事重重的背拱六叔汗流浃背。于是背拱六叔跑到河里捧水洗了把脸,又喝了几捧水解渴。末了,他走到六廓桥下,爬上左边的桥洞想躺一下凉一凉。桥洞外的河塍长有一蔸茂密的青篙竹,长长的竹枝竹叶几乎遮严了桥洞口。背拱六叔刚爬上去,就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抬头一瞄,只见阿英正涨红着脸在系着裤子,原来她尿急跑到桥洞来屙尿,想不到被背拱六叔撞上了。阿英惊慌地忙着系裤子,羞得要命。碰见女人屙尿屙屎不是好运的事,是倒霉的兆头。背拱六叔感到晦气,转身想跳下桥拱走人。刚走两三步,他想起阿英是番薯老大的老婆来,火气就又窜了上来。心里就骂道:丢你老母,狗丢番薯老大你丢我老婆,老子也要丢你老婆!于是他不走了,转身扑向阿英,一下子把住了她,用手猛脱她的衫裤。阿英又惊又怕,哀求背拱六叔放开她。背拱六叔恶狠狠地威胁道:尽你,冇丢又可以,等下我就到政府去告你老公,反正个个都识番薯老大丢了我老婆,老子喊公安来捉佢去坐牢。除非你让老子也丢一枪,老子就放过你老公。听到背拱六叔这么说,阿英害怕了,虽然还在挣扎,但还是让背拱六叔得手了。背拱六叔穿好裤子,还在阿英的胸脯狠狠地又摸又捏。阿英三下两下拨开他的手,盯着他说:今日扯平了,六叔你要有口齿,讲话要算话。背拱六叔头也不回地跳下桥拱,不做一声。在转屋的路上,背拱六叔感到日头没那么热辣辣了,喷出去和嗍入来的气也顺了许多。
夜鬼灯笼 第七节
晚上吃夜,番薯老大又倒了二两米三花喝,最近他一直睡不好觉,喝点酒才好睡些。夜里,番薯老大撩开蚊帐钻上床去,发现阿英面朝墙壁侧睡着,衫裤也不脱。才想起这个女人半天也不讲几句话,明显与往日不同。番薯老大也懒得理会,趁着酒兴想丢丢,阿英却一下又一下地拨开他的手。番薯老大有点火了,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却看见阿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还噙着泪光。番薯老大不知道阿英怎么了,只知道她又想和自己吵架。顿时觉得冇爽瘾,硬朗的地方瘫软下来。累了一日,心又重又烦,番薯老大根本冇精神跟老婆争交,更觉得三头五日争交吵架冇粒意思,干脆闭上眼睛装睡,一动也不动。阿英却在辗转反侧,床铺响动的声音夹杂着叹气。阿英看见灯光透过蚊帐落在男人身上,像洒了一层月光。慢慢地,阿英的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楚,跟着酸楚化成了泪水涌到了眼里。阿英在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今日要受背拱六叔的气。紧接着阿英又回答自己:我什么也没有做错,是老公做错了,才使自己受背拱佬欺负。都是睡在身边这个死鬼害的,阿英生气地对自己说。阿英决定报仇,从番薯老大身上讨回一个公道。于是,阿英把手伸向男人的裤裆,把身体也压到了他的身上。刚开始迷糊,番薯老大就被女人拨弄醒来了,他感到纳闷,这种事他想做的时候她不做,到他不想做的时候她倒想做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捞不着啊,他感叹。他很快被调动起来,想推翻身上柔软的山,可山却不让他推翻,坚持要继续压迫他。他就在山的压迫下喷礴而出,获得了一次新奇的体验。 半夜,屋外传来喊他的声音,很紧急的样子。番薯老大一骨碌爬起来,以为村子来了贼佬了。跑出屋外看见是村公所的文书永强跑来喊他,永强也住在村尾。他上气不接下气、惊慌失措地说:毙了毙了,六婶肚疼喊痛,快冇命的样子,看来要生了,毙了毙了,讲冇定是难产,背拱佬又冇理会,讲是谁的种谁负责送卫生院。我地系干部,冇能够冇管,我地送六婶到卫生院吧,迟了出了人命就大镬了。毙了毙了。一听是这事,番薯老大的头当下就大了,心想真是毙了,真是屙尿屙入粥镬去了,又要同那背拱佬打交道。本来就闹到讲不清道不明的地步了,现在再去揽这事,就等于人家烧红了镬耳自己却去抽,烫伤手是肯定的了,更等于承认了和人家的老婆有那么一腿。一想到可能难产,会出人命,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和文书急匆匆就往村尾跑去。番薯老大不知道,他的老婆这时正靠在门框上,望着他的背影隐入黑暗中,眼泪嘀滴答嗒地滴落地底。 六婶吃了夜直到睡下还是好好的,到了十点多钟肚子忽然疼痛起来,痛得很厉害,忍不住就哭爸喊妈地叫了起来。背拱六叔却没事般懒得理她,嫌她叫得烦了,干脆拱了背到火灶烧烟去了。六婶的叫喊引来文书永强,文书叫背拱六叔马上送六婶到卫生院去,背拱六叔却扔下硬梆梆的一句话:讲是谁的种谁负责送!文书去找番薯老大这回儿,六婶痛得更厉害了,背拱六叔更嫌她叫得烦,竟倒了半碗酒喝了起来。刚喝几口,番薯老大和文书跑入屋里,番薯老大见他这个样子,一掌把他手中的碗打掉了,一手抓住他的心口的衫领,大声骂道:背拱佬你冇系人!背拱六叔挣脱了他,阴阳怪气地说:你心疼了吧,你系人,你送去卫生院呀,你做的好事当然要你来负责。番薯老大骂道:狗养大的,系冇系老子做的第日一做亲子鉴定就清楚,到时冇系老子做的老子找你算账!番薯老大不理他,看到阿樱脸色苍白地蹲在床上,浑身颤抖着,在不停地叫唤,额上尽是黄豆般大粒的汗珠,身上的衫都被汗水打湿了。于是立即拿了一把竹睡椅,和文书一块,手忙脚乱地扎了抬杠,铺了被子,然后把六婶抬上椅子。两人一前一后把睡椅抬起,直往卫生院走去。背拱六叔被晾在一旁,想了一下,只好悻悻地跟在他们身后,也往卫生院去了。 番薯老大他们望得见卫生院的时候,半路上却碰上了一帮人,一看是镇里的计生专业队,正赶往良善村专门要围背拱六叔的屋,把六婶捉去采取强制措施呢。带队的是计生站长老石,听番薯老大一说,这个“老经家”掐指一算,说时间还早得很,肯定是流产了。我们不用理了完成任务了,就叫专业队收队。 六婶被送入急救室动手术了,背拱六叔才蹒跚而来。文书见了他,冷冷地说,背拱佬你真冇系人,医生讲再迟半个钟送来,六婶就冇命了。背拱六叔问他现在点样了,支书指了指手术室。背拱六叔就小跑过去,把脸贴在门缝上往里目瞄,刚好有个护士端了盆子出来,一把推开他,凶声凶气地骂道:睇乜睇?动手术有乜好睇?!背拱六叔说我是佢老公,睇睇都冇准?护士依旧冷冷地说:老豆也不准!一会,又从里面走出一个医生,背拱六叔就迎上前问怎么样了,那医生说死不了,再迟20分钟送来就冇使老子动手术了。医生的话,把背拱六叔噎在原地。想了想,他马上忍下了,追了上去,摸了烟递上去请医生烧,被医生一把推开。他就摸了两张50文的钱塞到医生的白大褂的口袋里,满脸挤笑地说:我想问一下能做亲子鉴定冇?“亲子鉴定?”医生停下脚步:你冇系佢老公?系又使乜做亲子鉴定?背拱六叔惴惴地说:我怕佢肚里的冇系我的。那医生听他这么一说,笑了。他对背拱六叔说,可以用传统的抽液检查来鉴定,但要收800文鉴定费。要800文咁多?背拱六叔心疼了。心疼这几百文就冇做吧,医生说着要走开。背拱六叔咬了咬牙,冇心疼,冇问题,天光了我拿钱来交,照做。医生就叫一个护士帮他抽了血。 鸡啼头遍,六婶的手术才结束。她的命保住了,肚里的仔也没有了。虽然经历了一场痛苦的生死考验,六婶还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医生对她说了,流产的是个男仔,流产的原因是她最近做了辛苦的工,或者肚子被重重地撞击过,胎儿的血已送去检验了。护士把六婶推出手术室,她看见番薯老大在关切地看着他,脸上便浮起了微笑。番薯老大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阿樱心里想的,是等她养好身体后,一定要找机会拉上他,还到雷祖顶的木薯地里去,好好地和他做上一次,找回读书时找不到的东西。 背拱六叔知道鉴定结果时已是三天以后,那个医生笑着奚落他:我睇你脑瓜有毛病了,那个男仔系你的种,你以为自己戴了绿帽?背拱六叔有点不相信:真系我的?“冇系你的难道系我的?”医生把鉴定书丢给他,吹着哨子朝厕所走了。 背拱六叔拿着鉴定书怔在那儿,在发着白日梦般,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