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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记by渐蒙(温馨he)-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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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浮,我年轻的时候,觉得可以按照自己的理想,培育一个完美的恋人,所以把David养大。但是我错得厉害,我没有想到最後会变成……”,弗兰语调很诚恳:“程浮,给你带来这麽多麻烦,我向你道歉。”
  “……”,程浮无话可说,心里一阵阵发紧,不知为何就眼里聚满泪水,低下头不语。
  “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追求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男人长叹一口气,握住青年手掌:“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至少试一下,来爱我”,他呼吸清浅,蓝色眼睛在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显得极度孤寂而哀伤。
  程浮仍沈默著,这些天受的委屈伤痛全涌出来,怎麽也止不住泪水,一颗颗打在草地上,“嗒嗒”直响。他一直以为自己只要不去想,一切就会过去,再重的伤害也会自己结疤。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和李道文在一起就是场朦朦胧胧的闹剧,自己不过是人家游戏道具这一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无论何时都会在心里刀割一样地疼。
  “嘘……”,弗兰伸长手拥住青年,将他额头按在自己颈窝,字正腔圆地用中文轻声安慰:“你乖,哭了这一次,以後就不会再哭了。”。
  “可是,嗯……”,程浮抽噎:“无论什麽时候想起来,心里都好难受”,他皱紧眉头用手指去揉眼睛:“我没办法不哭啊”。
  “嗯,我明白的”,弗兰握住程浮手指,头颅下移,在青年胸口轻轻吻一下,沈声安慰:“kusje,吻一下就不疼了”。
  “呃,这样……”,程浮被男人孩子气的举动弄得忍不住想笑,但脸上仍挂满泪水,扁著嘴非常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程浮,我不会再让你难过,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弗兰在程浮胸前轻轻蹭一下脸,伸手扳住青年後脑,极度温柔地看他一眼,将嘴唇贴上对方嘴唇:“我爱你”。
  程浮仍止不住啜泣,觉得这人嘴唇像有魔力,这麽温热地贴著自己嘴唇,心里那些难受的地方就渐渐都消失掉。心脏就仿佛某张曾经被狠狠搓成一团的纸一样,每一条皱褶都被他用亲吻摊平抚顺,过去那些日子那麽多不快,一丝丝全都消散掉了。
  他忍不住环住弗兰脖颈,恍惚间轻轻张口回应,用舌尖去碰触男人的,有些笨拙而怯生生地吮吸对方,微微喘息著想要更多。这不是他第一回跟人接吻,然而感觉却不是可以拿过去哪一次经验来相比较的。
  弗兰呼吸逐渐悠长,托著青年脸颊缓慢加深这个吻。他一直微微眯著眼睛,从睫毛缝隙间打量对方反应,安抚讨好的程度要远远高於享受或者情欲。
  两人斜倚在树下,极其缱眷地十指交握,似乎永远也吻不够一样,鼻子磨蹭著鼻子,唇齿相依,天色彻底黑下来也完全没有觉察。
  “嗯,弗兰”,良久程浮开口,一手仍搭在男人颈後,两人胸膛抵住胸膛,可以感到彼此心跳。
  “嗯”,弗兰用麽指爱抚青年耳垂,侧脸吻他脖颈:“什麽事”。
  “那个,我们不要进展太快”。
  “好”,男人闻声一愣,稍微直起腰:“我答应你”。
  “嗯,所以,我明天还要去实验室”,程浮脸红得厉害,还是鼓起勇气盯住对方眼睛:“所以我现在要回家了。嗯,我不请你上去坐了”。
  “呵,程浮”,弗兰低沈地笑,用额头去碰程浮的:“我可以按照你的步骤来……不会要求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他一手握住程浮腕子,轻轻啄吻对方鼻梁:“我们慢慢来”。
  之後几天两人都没有见面,按照Cecil的说法,弗兰是去西班牙帮助“李道文这个讨债的”了,他英文里满是土话与男女生殖器名称,叽哩咕噜地大声咒骂,搞得青年满脸通红,不知道到底是该听懂了好呢还是不要听懂的好。
  这麽被人当面提起李道文,程浮还是有些鼻子酸酸地难过。然而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觉得弗兰说得对,总不能就一直活在阴影里,日子还长得很,要往前走那就不能回头望。程浮是个下了决心就会坚持到底的人,用尽全力,将所有注意集中在弗兰身上,打算要一心一意追求新生活。
  好在虽然见不著人,弗兰每天会发一两条手机短信过来,跟程浮道“早安”与“晚安”,有时会体贴地提醒他记得给身上那些疹子擦药。
  程浮闲下来就按照对方要求给他写email。他仍不太能用英文简洁地写作,好在那些罗里罗嗦汇报自己一日生活的流水帐弗兰也全都在看,偶尔会回一两句诸如:“我还真不知道去超市是要自己配备购物袋的”之类的闲话。让程浮觉得自己跟这人在一起已经很久了,连鸡毛蒜皮的小事拿出来说说都会有点甜蜜。
  每次收到短信,看著最後落款前的“kusjes”,程浮忍不住微笑。然而笑了之後就更加有点惆怅,渐渐地非常思念弗兰。他有时还会压低嗓子学弗兰那平缓高贵的嗓音来念他回给自己的email,读完之後发呆发愣,觉得这种有时欢欣有时忐忑而且还非常温馨的感受,真是自己一辈子都没尝过的。
  这麽过了一周,连安滕都发现程浮有些不对劲,她也不再旁敲侧击,直接了当地用肯定句通知青年:“你恋爱了,请大家喝酒吧”。
  “呃……”,程浮抓耳挠腮,有点发愁。他知道实验室里面讲究“team building”(团队建设),大家有什麽喜事都要分享的。然而自己跟弗兰也还没完全确定关系,现在就请客未免太过轻飘飘了吧……何况弗兰是个男人,更别说还是自己项目的终极大老板。
  安滕见程浮支支吾吾就更加来劲,命令几个学生见到程浮就使用苍蝇战术,逼著他请喝酒。搞得青年焦头烂额,不停後悔自己怎麽当初就选了这麽个性格古怪的人当导师。然而被连轴转著催化了几天,他也不由自主地觉得,该是时候跟弗兰确定关系了。
  只是Sotoca家似乎真的非常难搞,弗兰短信里也没提过近期内会回来的迹象。程浮有些烦恼,不知道该怎麽跟对方交流,难道要写email说:“你快点回来,我们确定关系了我好去实验室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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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表妹从日本回来了……带了四瓶一公升装的清酒……其中两种是毛爷爷亲手酿地……
  毛跟毛老公,毛表妹……在3小时内kuso地喝光了所有清酒……之後觉得意犹未尽又喝了两瓶bacardi……这叫什麽bt的组合啊……
  俺们基本上啥都没干……就是看著电视那个casino的扑克直播……边看边喝……
  嗯……
  用毛老公的话来说就是:酒越难喝,头三杯越要大口喝……因为无论什麽劣质酒,等你喝了半瓶後,尝起来都像神仙佳酿一样……
  毛觉得此话有理……人再kuso,上头三次床的时候如果很满意的话,接下来也都会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比如说,小浮……嗯……
  摸下巴……
  人说男人在射精的时候大脑活动律是绝对的为零(相当於脑死亡哈)……难怪会有人说看到白光啊……嗯……

  浮生记71

  次日早晨程浮照旧被安滕催促:“什麽时候请客”,他几乎要无语问苍天,抓著後脑苦笑,心想再这麽下去自己真是要装病不来做事了,抽个冷子抱著干冰盒躲到菌种储藏室里面去。
  直到午饭他才慢吞吞出来,揉著鼻子查看手机。弗兰发了条信息:“到实验室外面来”,後面是一串Cecil打来的未接电话,看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前。
  青年“哗”地一声跳起来,抓著头发往外跑,然而外面并未见到弗兰那辆黑色麦塞迪斯。他大为沮丧,心里砰砰乱跳,在实验楼周围转来转去地张望,一边急匆匆地打电话给Cecil,心里实在太紧张,连手指都微微发抖。
  “程浮!”,黑色加长车缓缓驶近,Annita和蔼微笑的脸从车窗後面探出来:“嗳,我们在这边”。
  “呃”,程浮瞪著Limo有点愣,其实刚才出门见到过这辆车,自己却全身心贯注去找那辆看熟了的黑色汽车,想都没想过人家有可能换车子。
  车未停稳门就打开,弗兰穿了深兰色西裤的腿探出一只来。他一半身子还在车内,微眯著眼睛看青年:“程浮”。
  “哗”,程浮有点愣,握著手机站在当场,电话还在打给Cecil,传出轻柔的拨号声。他见到瘦高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站住,身量比自己高了那麽多,忍不住有点心如鹿跳,不敢抬头去看对方。
  “你今天工作忙吗?”,弗兰轻声问询,一手探出去碰触青年手指:“实验到要紧关头了?”。
  他手指一反常态,并不冰冷,反而比程浮体温要高出很多去。青年被碰到了就更加脸红,轻声嗫嚅:“嗯,我,我在储藏室,所以没有听到手机响”。
  “嗯,你身上疹子好了很多了”,弗兰侧头打量青年脖子上那些已经褪下去的疹子痕迹,手势轻柔地托起他面孔:“脸上好了吗?”。
  程浮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就羞成这样,被男人盯著的时候头顶都要冒出白烟。他忍不住往後退,一手握住了弗兰手腕:“嗯,你回来了。”。
  弗兰见对方答非所问,稍微有些愣,随即低沈地笑:“呵,我回来了”。
  “哒哒!”,Rose被Annita抱著从车里出来放风,她见到程浮,很有点兴奋,扭著身子要往地上去。後面Silvia与厨师Marco也都探头出来招呼。
  “呃,都来了啊”,程浮见到弗兰家全体出动,有点摸不著头脑。回头见弗兰穿了深兰色西装,配著粉红色衬衫与银灰色宽领巾,领结正中别了蓝宝石的颈针,是非常正式的打扮。
  虽然是夏天,其余人等也都穿了一色的西服与衬衫,外套左胸有蓝色盾牌形状的刺绣图案,倒像是制服一样。连Rose都在粉色纱裙外套了深兰色短袖毛线开衫,满头卷发被规规矩矩地束成高髻,上面别了与弗兰颈针一样的蓝宝石发夹。小姑娘肥白的小手握著短短一束粉红与白色相间的珍珠玫瑰,她一冲程浮挥手,花束便“嗒”地落在地上。
  “呃,你们是要出席什麽正式场合吗?”,程浮有点愣,见到Rose也不顾花束,下了地歪歪扭扭往自己这边走,忙抛下弗兰弯腰去抱起小姑娘:“哟,Rose,你穿这身裙子很好看哟”。
  “今天是我父亲忌日,程浮,你可有空跟我们一同去看一下”,弗兰伸出一根手指给女儿握著,语音温柔:“如果不耽误你工作的话”。
  “呃,当然不会!”,程浮有些惊讶,低头看看自己的牛仔裤与白衬衫,有点尴尬:“我,我得先回家换衣服”。Rose被程浮抱得热了,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抓著程浮耳朵不停啃著吻:“kusje”。
  “不必,你现在这样很好”,弗兰揽住程浮肩膀示意他上车,顺便低头在他另一边耳垂啄吻一下:“kusje”。
  程浮被这对相貌出众的父女左右夹攻,血压直线上升,心脏病都要出来了,甜滋滋地不知该说什麽好,乖乖抱著小姑娘跟弗兰一同坐进车子後座。
  Cecil一直在车里候著,见到程浮笑吟吟地打招呼:“打半天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又在躲著我们呢”。
  “呃,怎,怎麽会!”,程浮窘得厉害,不敢抬头。忽地手指又被弗兰握住,男人凑得很近,在自己耳边轻轻亲吻,低声道:“我刚才也很担心,你不再愿意见我”。
  程浮听出对方语气里那点酸涩与委屈,不由自主地心软,反手握住弗兰手掌,用鼻子蹭一下对方脸颊:“我绝对不会不见你的”。
  不过是一周未见,却好像已经分开很久一样。程浮心里感触良多,加上周围Annita等人都跟自己熟得象一家人,他也顾不得害羞,紧紧贴住弗兰坐著,跟他十指交握,舍不得松开。
  车子行驶不久便抵达目的地,是家位於近郊的小型儿童医院。程浮有些愣,见弗兰脸色凝重也不好说什麽,任由男人握著自己手掌下了车,绕个圈子往医院後花园去。
  那边早已有人候著,见到这一行人,毕恭毕敬地带路穿过庭院,打开了围墙上另外一道小门。
  里面原来真的是墓地,按照荷兰规矩被铁栏杆围住,四周种了高树与香花。墓地被打扫得非常井井有条,可见是有专人在管理的。
  程浮看著那些大理石墓碑有些愣,他从没听说过在儿童医院背後开坟场的,而且按照弗兰的身份,他父亲不该是跟女王之类的贵族埋在一起麽?
  “这里是van de Oost家的所属地……”,弗兰看出青年的疑问,牵著他手缓缓引路:“我家在数百年前被派到印尼做总督,女王立下誓言,每个van de Oost家的人都可以回到故地安眠。这块墓地属於van de Oost家所有,我不点头,任何组织都没有资格可以涉足的。”,他顿一下,用下巴示意青年:“原本这块土地是现在你看到的十倍大……我曾祖把大部分地方捐给基督教会,後来就开了这家医院,现在主要是在研究遗传病”。
  “呃,这样啊”,程浮立刻肃然起敬,能在一个国家内占有块绝对属於自己的土地,该是多麽大的权力……既然任何组织都管不了,那麽就是说,在这块地上,杀了人也不会有警察来追咯?
  “在想什麽”,弗兰示意程浮注意脚下,握著他手指轻轻晃一下:“在这里杀人不会有警察进来抓,但只要出去就会被追究……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愿意躲在墓地生活一辈子”。
  “呃”,程浮揉一下鼻子有点难为情,弗兰果然厉害,自己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都能给他一眼看出内容来,这人长了X光眼吗?
  “我不会透视的”,弗兰低沈地笑,紧紧握住青年手指:“所以你穿的衣服是很安全的”。
  程浮心思再次被看透,还被连带著调侃了一下,忍不住红著脸咬住下唇笑。他紧紧贴著弗兰,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直到被男人领到片较为空旷的地段,在块墨色大理石碑前站定。
  “这是我父亲,William”,弗兰垂著眼睛,一手屈起食指,在第二个指节轻轻吻一下,伸出去在墓碑上靠一下:“他去世快有二十年了”。

  浮生记72

  程浮有点愣住,他知道弗兰是van de Oost家的族长,然而此人年龄也不大,照这麽推算,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才不过十六岁。
  “嗯,那个……”程浮立在弗兰身侧,看著Rose被抱著上前递过花束给父亲、他从未听人提起过弗兰的母亲,正打算发问,转头便看到弗兰父亲墓碑右侧地面上连著铺了四片深灰色大理石板,上面用银色花体字篆了人名与生卒年月,看名字都是女子,然而姓氏全都不是van de Oost,显然不会是弗兰母亲。
  弗兰微微侧头,将花束递到程浮面前,示意他与自己十指交缠地握住了,才神色凝重地一同将花束搁在墓碑顶端。他手指冰冷,腕子软绵绵的,程浮握著花束举起男人手的时候,觉得自己举起的简直就不是成人的手臂,对方力道弱得未免也太出奇了。
  众人垂首静默一刻,弗兰转身微笑示意:“今天天气好,待会去花园树下晚餐好了。”
  程浮手指仍被男人握著,他见弗兰站著不动也不好意思离开,只得红著脸跟Marco等人点头示意。看到Cecil脸上颇有深意的笑容,忍不住非常心如鹿跳,也不知道弗兰摈退众人,跟自己独自要说些什麽。
  “程浮,你看这些墓碑,”弗兰眼帘低垂,用下巴示意青年看地上:“这些都是为我父亲孕育过子嗣的女人……而我母亲,她是英国人,按照她家的规矩,葬在英国。”他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声调很悲哀:“她是我父亲唯一的正式妻子,然而他们从未住在一起过。我记忆里他们一直在争执……不过她身体很不好,我很小的时候她便去世了。”
  “嗯,呃……”程浮不知该说什麽才好,他自己父母亲是标准的相敬如宾,从未在人前红过脸,他实在无法想象幼小的弗兰该是怎麽面对病弱的母亲与风流的父亲的。踌躇半晌他讪笑著搭腔:“嗯,弗兰,那个,你还有兄弟姐妹咯?”
  “不,我没有。”弗兰似乎料到对方要问什麽,低沈地发出笑声:“我是van de Oost家这一代唯一存活的嫡系子弟。”他微微摇头不再发言,牵著程浮沿著墓碑间的小路不住前行,直到尽头一小块空地才停下来。
  程浮觉得诡异,可是也不知道该要怎麽发问。
  这片墓地里墓碑虽多,直立的却寥寥可数,几乎都是跟弗兰父亲的一样,一块立著的深色墓碑旁铺了多块石板,想来都不是正式的妻子。仔细数数,一共只有三处是有两块墓碑并肩而立的,然而那些墓碑周围也还是照样铺了其他石板。
  “程浮,这是我跟青湖的那个孩子。”弗兰脸色煞白,扶著青年肩头缓缓单膝跪下,轻柔抚摸一座不到小腿高的乳白色墓碑:“他连名字都没有。”
  “嗯,弗兰,你不要难过……”程浮说到一半便无法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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