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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无可忍，猛地喷出一口带着殷红血水的肮脏之物。
啪
哐哐…
他的身体落地之后，双脚连连后退，很是艰难的才站稳身体停下步伐。
唐重后退两步，立即就站直了身体，冷冷地瞥着小老头，说道：“我说过，你太老了。”
实话虽然伤人，可是，这也是唐重的一番好意。
“这么大的年纪，这么冷的天气，在家喝杯热茶看看报纸或者网络小说多好”唐重觉得小老头的选择很愚蠢。
“唐重…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秋意寒奔跑过来，担心唐重受伤。
唐重推着秋意寒走到河堤边沿，因为那里有个凹洞可以勉强避雨。
“我没事。你快进去。”唐重大声叮嘱着说道。“脸朝里面，不要偷看。”
“我…”秋意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唐重塞进凹洞里了。不过，她并没有听从唐重的话脸朝里面不要看，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的心里害怕极了，但是却不想切断和唐重的联系。
她怕在她背对着唐重的时候，唐重会突然间出现什么危险。虽然出了危险她也不一定能够帮上什么忙，可是，她仍然要看着他那是她祈祷的目光，目光里有她加持的力量。
唐重把秋意寒安顿好了之后，就大步朝着小老头走过去。
他之所以坚持让秋意寒背对着他不要偷看，那是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杀人。
他不希望秋意寒做噩梦，而自己是她噩梦里面的人物角色。
唐重脚上的皮鞋湿淋淋的，鞋子里面也灌满了水。
他的头发衣服都湿透了，豆大的雨滴让他几乎无法视物。
他冷冷盯着那站在雨幕里的小老头，说道：“我赶时间。你呢？”
唐重仍然讲的是华夏语，小老头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可是，和他的眼神对视，他明白了唐重的意思。
“无论杀人还是被杀…都请快一些吧。我很忙。”
小老头轻轻叹息。
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又摸出火机想要把雪茄点燃。
可是，他尝试了好几次，刚刚燃烧起来的火苗会立即被雨水给浇灭或者被冷风给吹灭。
他把淋的稀烂的雪茄丢在地上，轻轻叹息着说道：“真是遗憾。”
“我叫蝙蝠。”小老头用英语大声说道。因为雨下的太大，又夹杂着雷声，如果他不大声喊话的话唐重根本就听不见。“是大帝十二圣骑之一。”
唐重讥讽的笑，说道：“别人都叫我小皇帝。我没有十二圣骑，只有十二土鸡。”
他最讨厌这样的家伙了，不是把自己的外号取名叫做‘凯撒’，就是叫‘大帝’，搞的威风凛凛的，其实不过就是个卖报纸烧饼的。
你看，别人都叫我小皇帝…我好意思用这个做外号吗？
唐重是一个很谦虚的人，所以他也不喜欢他的对手过于高调。当然，只要是他的对手，无论对方是否高调他都不喜欢。
“我老了。”蝙蝠并没有理会唐重的讽刺。“直到今天我才清晰的认识这一点。”
“你还真是没有什么自知之明。”
“我告诉你这些的原因是…”
“让我知道我杀了什么人？”唐重打断他的话。都说人的年纪大了就容易啰嗦，很明显，小老头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我对这个没兴趣。”
“不要侮辱老人。”蝙蝠笑着说道。
他黑色的小西装，他白色的立领衬衣，他脖子上的蝴蝶结全都湿透了，但是他仍然保持着一个绅士应有的风度。
他脸上带着笑，淡定从容的笑。
握拳，俯冲，再一次朝着唐重奔了过来。
他的眼神坚定，脚步有力，握拳的手青筋暴起，一幅要和唐重拼命的架势。
这一次，唐重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感觉到了危险。
按照刚才两人的交手情况，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或者个人搏击能力，自己都远远处于上风。即使小老头吃了什么仙丹神水基因药剂，唐重也有信心把他打的连他的鬼妈也认不出来。
可是，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觉得吃定了自己。凭什么？”唐重心里瞬间分析出了他的表情特征，然后便开始变得恼怒起来。
可是，这恼怒也只是一闪而逝，换上来的是头痛和惊恐。
几步助跑，然后人便高高的跃起在半空。
蝙蝠握紧的拳头松开，像是两只鹰爪似的扑向唐重。
他要抱紧唐重的身体，然后和他同归于尽。
这就是真相！
唐重已经知道他要用什么样的攻击方式了。
人体炸弹。
把威力强大的炸弹置入人体，然后在战斗的时候引爆炸弹，把自己和对手同时炸死。
这是最残忍也最有效的攻击方式，而且让人难以防备。
那样强大的组织，他们竟然被迫对自己使用人体炸弹？
唐重真不知道是应该感到荣幸还是惶恐。不过，心里对他们的恨意又加深了无数立方的倍数。
想明白了，唐重总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强大的组织会选择这样一个人物来刺杀自己。以他们对自己实力的了解，蝙蝠是不可能杀掉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还那么做？
第一，蝙蝠年迈，方便偷袭。
第二，蝙蝠足够的老了，肩负着以命换命的责任。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再厉害的唐重，也怕别人把自己当做人体炸弹和你玩自杀式袭击啊。
蝙蝠愿意死，唐重可不愿意死。
他的脚尖一挑，那柄蝙蝠刚才脱落在地的拐枪应声而起，直刺蝙蝠的胸口。
蝙蝠眼神一凛。
如果他闪避的话，将会让唐重逃脱他的抓捕。
可是，如果他不躲的话
他选择了不闪不避，任由那枪尖朝着自己身体飞来。
枪尖刺穿蝙蝠的身体，随着拐枪本身飞行的力度，以及蝙蝠身体的大力前扑，整个枪筒也从他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
身受重伤，蝙蝠仍然不肯放弃自己的目标。
他要抱着唐重去死。
在距离唐重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他的速度竟然能够再次加快。
这是临死前的挣扎，也是回光返照式的绝杀。
他的手触碰到了唐重的衣角，只差那么一点点
唐重怎敢让他粘上自己的衣服？
一旦被他缠上，想要脱身就非常困难了。
他的身体一百八十度旋转，在密集的雨线里，就像是一个黑色的妖怪在跳着古怪的舞蹈。
他一脚踹在蝙蝠的胸口，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人衣分离，然后唐重用力一甩，衣服包裹着蝙蝠的身躯朝旁边的河水里倒飞而去。
哗…
人还没有落水，唐重的衣服就燃烧了起来。
不仅仅是衣服燃烧，就连蝙蝠的身体也跟着燃烧。
“啊”蝙蝠发出惨呼的声音。那个时候，他的意识仍然保持着清醒。
轰…
一声闷响传来，蝙蝠的身体就像是吹饱的汽球似的爆炸开来。
扑通扑通…
红白之物飞溅，肉片骨块纷纷落水下锅。
唐重在把蝙蝠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身体踢开之后，立即朝着秋意寒所躲藏的位置奔跑。
如果蝙蝠身体里面的炸弹威力太大的话，那个凹槽就是整个区域最安全的位置。
而且，他要有自己的身体挡在秋意寒的前面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第865章、你怎么可以这样？
哗啦啦——
浴室里面的水一直流敞，玻璃门折射出昏黄的光。
秋意寒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仍然没有出来的动静。
唐重能够理解秋意寒此时此刻的心情，或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够完全消化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他一直都想找个时间找个机会和她好好的诉说，所有的事情都向她坦白，但是，每当面对她单纯无辜的眼神时，那些酝酿良久的话却怎么也没办法再说出口来。
那是一种玷污，也是一种犯罪。
当真要把无忧无虑的女孩子拉进自己那肮脏黑暗又充满血腥仇杀的世界吗？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揭开真相。
上一次的玉女峰事件，那个时候的秋意寒对自己还一无所知。这一次的赛纳河人肉炸弹袭击，两人已经变成亲密的爱侣。秋意寒还能接受自己的爱人是这样危险的男人吗？
唐重赤裸着身体坐在地毯上，他把秋意寒抱回来之后，他们俩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秋意寒娇嫩体质弱，他把她先推进了浴室洗澡。
唐重还得继续等待，又不能任由那湿淋淋的衣服粘在身上，只能先把它们脱掉丢到房间的角落。
屋子里的暧气开到了最大，所以即使光着身子唐重也不觉得寒冷。
寒冷的是心脏，他一定要让那些企图杀害他的家伙付出应有的代价。
以血还血，别无其它。
哐——
浴室门终于从里面被人推开。
裹着酒店白色浴袍的秋意寒走出来，也不去看唐重的眼睛，说道：“去洗澡吧。”
然后，她走到角落里去用吹风机吹头发。
唐重看了她一眼，在心里轻轻叹息，然后转身进了沐浴间。
唐重洗澡极快，几分钟的时间就冲洗完毕，穿着剩下的一套浴袍出来。
他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对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秋意寒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我想和你谈谈。”秋意寒同时抬头看向唐重说道。两人竟然想到一块去了。
唐重的心脏一紧，勉强的笑着，说道：“好啊。你要和我说什么？”
秋意寒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唐重，说道：“你先说吧。”
唐重走到秋意寒面前坐下，看着她的身体倦缩在沙发上的可怜模样，心里一阵难受。
他斟酌了一番用词，想要找个话题或者是从头开始讲起。
可是，努力了半天，却仍然理不清头绪。
他还没有出生，仇恨便如影相随。他又能做出多少的改变呢？
“这就是我的生活。”唐重说道。
“——”
“这次的事件还不算危险。他不应该主动向你搭讪，不搭讪我就不会注意到他，没有特别留意他就不会露出那么多的破绽——在他的实力不如我的情况下，留下破绽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那么狠毒，竟然有了人肉炸弹袭击——不过，以前有很多次比这个还危险。”
“——”
“上一次咱们游玉女峰那个道士其实也是冲着我来的，和你没有关系。还有——前段时间我带一个朋友去五岭老家，一群人跟着进山，把整个村子都给放水淹了。我就是个灾星，谁跟我在一起谁倒霉。散个步都能遇到杀手，吃个饭都能吃出炸弹，一不小心就要被他们给杀了，救也救不及——”
秋意寒的眼眶红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唐重，说道：“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啊？”
“什么？”唐重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秋意寒语带哭腔的说道。“你说这些，是不是不想再和我处朋友？”
“——”唐重有些无语的看着她。
秋意寒抹着眼泪，鼻子红红地说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啊。我爸爸妈妈很早就对我说你是一个危险人物，所以他们才不同意我和你谈朋友。那次我们去玉女峰旅游——我当时真的好怕好怕。可是，后来我又不怕了。我想，我们不还活的好好的吗？只要不刻意的去想那些事情就好了。”
“刚才我也好怕。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第一次——”秋意寒想到那漫天血雨的情景，喉咙奇痒，又有一股子酸涩的物体想要喷涌而出。“我——我刚才在洗手间里已经吐了好几次了。想到那种情景就恶心的不得了。我没想到会把人炸成那个样子，太恐怖了——”
“对不起，吓着你了。”唐重搂着秋意寒道歉。
“不怪你。又不怪你。”秋意寒趴在唐重的怀里，还在替他说着好话。“你又没招谁惹谁，是他自己冲过来要杀我们的。要不是他一直追着我们，又怎么会死呢。都怪他——都怪他自己。”
“是啊。”唐重点头说道。“要不是他想杀我们，我怎么可能会和他动手呢？我们各走各的路，谁也不碍谁，我怎么会杀他呢？”
“那炸弹也是他自己装的——”
“对。他原本想用炸弹杀我，没想到把自己给害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出门在外一定要与人为善。”
“警察会不会找上门来？”
“应该不会吧？”唐重出声说道。“他们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会处理好那些事情的。”
秋意寒搂紧唐重的腰肢，说道：“我什么都帮不了你，我心里已经很愧疚了。你就不要再说那些话了好不好？你说那些让我以为你觉得我很没用，所以想要和我分手。”
“我说那些不是为了要和你分手。”唐重搂紧秋意寒的身体，心痛的说道：“我是不想让你掺和进这些脏事里面。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下一次在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们接着要做什么——你跟我在一起，我遭遇的，你也可能会遭遇。甚至他们为了对付我而专门找你们下手。你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吗？”
“不愿意。”秋意寒摇头。
“是啊。没有人愿意。”唐重苦笑。“我说这些，就是给你一个重新考虑的机会。一个认真选择的机会。你现在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维能力了。你应该清楚，什么样的才是最适合你的——”
“可是，我更不愿意过没有你的生活啊。”秋意寒说道。“我知道这样很危险，有时候发生的事情会让人绝望。但是，如果我们分手了，那我的生活就只剩绝望了啊。”
“现在，你不在巴黎的时候，我每天都可以想象着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如果我们分手了，我能想到的就是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我该怎么办？”
唐重紧紧的抱着秋意寒，勒得她呼吸都得困难起来。
“回去我找你爸爸谈谈。”唐重说道——
砰砰砰！
门板被人瞧响，从声音里就可以听出来，敲门的人极其的不礼貌，而且心情也不是很好。
唐重裹着睡袍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打开房间门，一个漂亮的女人带着一股子冷空气从他的身边穿了过去。
“秋意寒——秋意寒——秋意寒，你在哪儿？”女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唐重的房间里闯进去。发现床上没有秋意寒的踪影，她转过身来怒气冲冲地盯着唐重，大声喝道：“唐重，意寒呢？你把她骗到哪里去了？”
“洗手间。”唐重指了指洗手间。
秋靖闻不信，跑过去敲洗手间的房间门，喊道：“秋意寒，你在不在里面？快说句话，不然我可就撞门进去了。”
“姑姑。”秋意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听到秋意寒果然在里面，秋靖闻就开始发飙了。
“死丫头，你还好意思和我说话啊？你说话不算话，答应的事情却做不到，你心里就没感觉到愧疚吗？你明明向我保证说十一点前准时回家，结果呢？你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担心的一晚上没有睡着？你知道我是怎么应付你外婆的检查吗？你就算不回来，也应该给我打通电话吧？就算不愿意打通电话，也不能把手机关机吧？”
哗——
秋意寒拉开洗手间的门，满脸羞愧的站在门口，说道：“姑姑，对不起，我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才没办法回去的。我不是故意的。”
身上的衣服不见了，只有一件白色睡袍。长发披散，看起来还很凌乱。
脸蛋潮红，那是激情尚未退消的凭证。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靖闻的瞳孔瞪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秋意寒，嘴里念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