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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慢慢道,“所以,我忽然就下决心不顾一切的要去北京,去曹宁和你都在的那个城市,我想去感受你们的生活,更想将你从他的身边拉开,我想加入他的生活。”
凌晓长大嘴巴,有些惊讶,不,是愕然。但是之前丝丝点点的线索,却都被苏青蓝的坦白连成了线,贯穿起来。
“我先是来北京公差了一趟,大致了解了你们的状态,我知道,要赶走你,就必须先要走进你的生活,于是我非要挤进了你和小雨的家,想要看看,曹宁到底是怎么对你的,而他又到底知道不知道你也一直喜欢他。结果,我成功了,你的倔强让我的计划进行得一帆风顺。”苏青蓝将一只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想要掩盖自己那羞愧后悔的神情,阻止那不断下滑的泪珠。
“我发现了你们俩的感情似乎还处在刚刚捅破的那个初始阶段,于是我开始变本加厉的对曹宁好,并且开始故意在你和小雨的面前透露我故意营造出来的我们之间暧昧的假象。”苏青蓝将眼神看向凌晓,大大的出了口气,继而又轻轻的加了一句“对不起”。
“我看着你痛苦,心里开心,那个时候的我,心里畸形变态到可怖的地步。可是我并没有开心很久,体检的时候,我被查出了肝区有一块硬化,不过只是不大的一块,说不上严重,也不算不严重。”凌晓在这一刻猛然抬起了头,她若是没有记错,曹宁在那个时候告诉她的就是肝癌。
苏青蓝努力的将自己的身子往上窜了窜,昂起头,想看凌晓看得更清晰一些,“我那个时候是真的昏了头了,为了得到曹宁,我搜肠刮肚的想主意,连自己生病这个机会都不放过。我花钱请人给我改了诊断单,故意把结果写成了肝癌。我哭着拿给他看,告诉他,我离不开他,我跟他说,哪怕就陪我渡过生命的最后几年呢。我傻傻的想,如果控制得好,保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几年后,没准他会对我产生了感情,也离不开我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绝对不会是不负责任的人。”
凌晓彻底傻了,事实的真相越来越可怕了,她从来没有想到,高中她一直景仰的苏青蓝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她,甚至是到她那次在老家第一次见苏青蓝,她依旧是那么崇敬的看着她。甚至是她回国后,她依然觉得苏青蓝只是在争取自己的幸福,她并没有侵害他人。而她违背自己的原则,甚至丢失自己做人的准则,只是为了曹宁,只是为了抢那个并不爱她的男人。义无反顾、毫不退缩。
“我想我做的事情一定是太疯狂了,老天也是为了帮我,让我的表演真实可信。”苏青蓝惨然一笑,笑容凄惨得可怕,“我逼走了你,我以为万事俱备了,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顺着我想好的路径一路朝前。可就在你出国后不久,我的肝病恶化了,这次的结果真的是肝癌,这次,不用我再去改诊断单,就是真的。”
凌晓的泪也滑落了下来,她想去怜悯,又觉得可恨,可真要恨,又觉得恨得无力。她身边的女人,从小雨、眉眉、苏青蓝到自己,这几年似乎就没有一个顺遂的,各种性格,各种人生,各种际遇,遇上感情,都是让人揪心的痛。
“我在拿到诊断单的时候,还依旧愤懑不已,凭什么老天对我就这么不公平,一直到你回来的前几个月,我终于躺在了这里,连生活自理的能力几乎都已经完全失去了。我瞬间醒悟过来,这一切才是我应该得到的。”苏青蓝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嚎啕,“我看着曹宁每天在我身边忙来忙去,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心情一天比一天低落,我才知道,我做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伤害了一个我最不应该伤害的人。”
凌晓也跟着大哭起来,压抑在心里的痛、恨、委屈畅快淋漓的倾泻而出。
“所以!”苏青蓝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大力,从病床上直坐了起来,空荡的病号服就像被衣架撑住一样,挂在她干瘦的身上,双手再一次紧紧的攥住凌晓的手,“请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曹宁的犹豫,他是被我逼的,每次他想要联系你,疯狂的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搞出各种各样的状况,让他无暇顾及其他,让他死心塌地的围着我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没有其他的愿望,我只希望他幸福,请你一定要回到他的身边。”
☆、65第六十五章
喧闹的走廊里;坐着两个安静沉默的人,曹宁背靠着椅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边的小雨,也两眼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墙发呆。这里是医院的肿瘤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各色人等,不管穿着打扮如何,不管看上去有钱没钱,没有一个眉头舒展的,个个都绷着一张灰暗的脸;眼里脸上看不到一点希望。
钱这个东西在这里,只是延续生命的一种手段;而这种手段,也是一种随时可能消失的赐予,说不好在哪一刻就会毫不留情的收走。有人说,期待加上付出,最终的结果就是绝望。在这里,每天都上演着这样的戏码,从期望到绝望,也许仅仅只是一个眨眼,只是一个瞬间,便天翻地覆。
“曹宁!”小雨动了动僵直的身体,忽然轻轻的唤了一声,“听说,你从高中就开始喜欢凌晓了,可你知不知道凌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她有跟你说过吗?”
曹宁没有说话,轻轻的摇了摇头,视线却没有移动半分。
“那我今天告诉你,好不好?”小雨忽地将头扭过来,瞪视曹宁的眼里忽然带着浓重的恨意,“从她认识你开始,一直到现在!掐头去尾的算,也有十四年了!”
身边的曹宁身子动了动,侧过脸来,一脸的惊讶,来不及等他发问,小雨又继续说道,“前十年,是毫无希望不求结果无私的单恋,虽然清苦,倒也回忆得快乐,虽然无法分享,没有回忆,也算自得其乐,每每回忆起来,还是开心要多。中间的一年,有付出也有收获,却是备受煎熬,凌晓忍受你的犹豫,你的左右摇摆,甚至还要逼迫自己微笑着接受你和苏青蓝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连我都觉得咬牙。这最近的三年,她为了成全你们,更为了不让你摇摆在两个人中间纠结痛苦,于是自己远走他乡,**坚强的过着。可是你知道不知道,这一年的煎熬折磨和三年的孤独、寂寞,远比那十年的默候要难熬得多。你让她看到了希望,尝到了爱情的甜美,却又吝啬得让她浅尝辄止,甚至从那时候开始不再给她希望,那种痛,抽筋扒皮、蚀骨蚀心。”
曹宁在小雨轻声慢语的叙述中一点点将身体坐直,挺成了一张直板,嘴巴开合多次,终于道,“我的痛,不比她的少,我能体会,但我毫无办法。”
小雨夸张的笑了起来,前仰后合,鄙夷的看着曹宁,撇嘴摇头,“你始终没有凌晓的果敢和坚决,凌晓好比自断指,而你的手指是任由他人剁断的。所以,也许你也有那种痛、那种感触,但你的痛,远比她要小得多,你的永远体会不到她的痛。”
曹宁沉默,头渐渐低了下去,又重重的点头,“是,你说得没错,的确,在这场感情的战争中,凌晓受伤最重,苏青蓝则是人算终没斗过天算,而我,只是为自己的软弱和纠结买单。”
小雨别过脸去,不想再去看曹宁痛苦的表情,在她的眼里,他的痛,是活该,只是嘴里还继续说道,“凌晓当年走的时候跟我说,她想自己一个人去坚强,一个人去坚持,她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快乐、坚强、痛苦、坚持、执着、期待,都和任何人无关。”
曹宁的眼睛漫上一层水汽,忽然伸出手来,用力抓紧小雨的肩膀,摇晃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她真的是那样,她真的是那么说的,她……”
小雨很不屑的扒拉开他的手,“你以为就你痛苦?你以为就你坚持?你以为你是救世主?抱歉,你什么都不是!你的所作所为把凌晓害苦了!”
小雨越说越不屑,越说越气愤,到最后索性把脸一扭,冲着走廊的另一端再不说话。曹宁此刻的神情比早上去找凌晓时还要落魄,好似霜打的茄子,被小雨那么一扒拉,居然重重的撞倒在椅背上,路过的病人家属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人,又都叹气走过。
忽然,曹宁猛地起身,奔进病房。与外侧两张病床隔离的帘子被豁然拉开的时候,苏青蓝正半做在床上,死命的扯着凌晓的手,一脸的苦苦哀求,凌晓则满面恐慌,想要挣扎,却又不敢使劲,两个人跟拉锯战一样,正胶着纠缠着。
见曹宁进来,苏青蓝无助的眼神瞬时有些发亮,“曹宁,你来得正好,快过来,我已经跟凌晓道歉了,我什么都告诉凌晓了,所有的错都是我的,和你没有丁点关系,你告诉凌晓,你一直喜欢的都是她,从高中,一直到现在,从未变过,你的心里全部是她,我根本走不进你心里一丝一毫,你对我好只是因为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你快说呀!”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苏青蓝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无助而又可怜,凌晓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感到后悔,却已经什么都来不及更改了。
曹宁的眼眶已经通红通红的了,但还是坚忍住那一眼眶的泪水不让它落下来,“苏青蓝,你……你不用说了,你太激动了,好好冷静冷静,一会儿阿姨回来,又要担心,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照顾好自己。”
“你不会处理!”苏青蓝痛哭的喘不上气来,颓然松开凌晓的手倒在枕头上,苍白瘦弱的手紧紧的揪住胸口的被子,脸似乎还有些抽搐,不知道是因为病痛还是因为心痛。
被她松开的凌晓连连后退,脸也是苍白,条条泪痕挂在脸上,靠在和曹宁一起进来的小雨身上,粗气直喘。
“要是你能处理好,就应该从一开始就狠心告诉我,你喜欢的不是我,就应该在我一意孤行非要来北京的时候就阻止我,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更不应该插手你的生活和感情。要是你能处理好,你更不会放任凌晓独自一个人孤独痛苦的一走三年,任由你们两个人痛苦煎熬。我疯了,可你不应该搭着你自己的幸福由着我疯!”苏青蓝已经话不成句了,慢慢的蜷成一团,却还在断断续续的哭诉道,“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们,你们把所有的怨和恨都给我吧,我反正是要死的人了,没有希望,没有将来,没有一切,怎么样都好,只要你们能在一起。就当你们最后一次帮我,让我能把眼睛闭得紧紧的,毫无牵挂的走,让我走得稍微坦然一些,走得没有念想,好不好?”
曹宁双手紧紧的握紧病床尾部的窗框,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个个骨节突出发白,浑身剧烈的抖动,将头狠狠的朝后仰着,想要阻止那滚滚而下的眼泪,却终究止不住,那滚烫灼心的泪水,顺着脸颊,烫到曹宁的心里。
“青蓝!”忽然一声抑制不住的哭声传来,所有的人回头朝后看,是苏青蓝的妈妈,颤抖着扶着病房的墙,泣不成声,“孩子,不怪你,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没有阻止你,让你从小到大没有坎坷没有挫折,什么都顺着自己的心意,所以你受不了挫折,所以你才会把自己的失败和痛苦都算到别人的头上,这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妈妈来负责,你所有的痛苦都应该让妈妈来承担。”
一屋子的抽泣声,一屋子的痛!
☆、66第六十六章
苏青蓝回老家的时候;凌晓没有去送,她觉得自己的出现对已经病入膏肓的她不会有丝毫的安慰,反而会让她情绪更加的激动,更加的悔恨。并且;凌晓也并不想再见到苏青蓝,她的这个年纪,那个样子,就算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见了,心里也会隐隐的发紧、发痛。
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苏青蓝的事情随着逐渐升高的气温,似乎也渐渐的蒸发在空气里;从最开始的偶尔提及,到最后连最八卦的宣薇也不再说了。其实凌晓是记得的;至少每个周一开周会的时候,看到对面桌子的曹宁,她就会想起她来,她甚至很想问问苏青蓝的近况,但在被小雨鄙视过后,便再也不敢提了,有些东西,的确是放在肚子里是最安全的。
凌晓在众多出国回来的同事中逐渐显示出与众不同的才华,冷静、果敢、坚决,是她这个年纪的年轻领导身上不多见的,每每照镜子,凌晓都会在镜子前凝视自己很久,面目依旧,笑容依旧,声调依旧,只是,她却再也找不到昔日自己的影子,好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只不过借了她的皮壳而已。
小雨以为苏青蓝回家后,曹宁不管从哪个方面,都会放松些,加上经过那次走廊里的对话,他应该会很坚定的回来挽回凌晓,既然相爱,何苦煎熬。可是,没有!曹宁什么举动都没有,反而渐渐的在凌晓蒸蒸日上的事业里日渐沉寂下去,也几乎很少很少再参加同学的任何形式、任何场合的聚会。偶尔的一次见面,小雨都差点被吓翻一个跟头,只觉得几日不见,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咖啡馆在小雨的经营下日渐红火,节假日的时候还出现了排队等位的现象,胆大心细的小雨决定将隔壁那家半死不活的快餐店也盘下来,扩大经营。开业那天,没有花篮、没有贺词,小雨只是请来了北京的所有的同学一起热闹热闹,当然,也包括曹宁。
聚餐就在那个新店里举行的,隔壁的老店照常营业,小雨早就请了几个帮手,平时也只需要偶尔过去照应一下就好。
整个店是几个女人亲手布置的,温馨写意,屋里凉风习习,环境优雅静谧,和屋外喧闹的大街形成的鲜明的对比,让人有种既然走进来就不想再出去的冲动。冲外的一面,小雨全部选的是加厚隔音的玻璃立面,半遮半掩的各色窗纱,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里面的人却可以看到外面人影重重,忙碌而又繁杂,自己这一小片宁静惬意的空间,怎么会不舒爽。
开业时间选的是周末,该来的都来了,曹宁居然也没有缺席,没有穿一本正经的西装,一件简单的polo衫,一条米白色的亚麻长裤,衬得人还稍微精神一些,小雨冲凌晓捅捅胳膊肘,让她过去招呼一下,凌晓还她一个白眼。去了,说什么?
徐刚破天荒的穿得超出往常的正式,虽然只是一件简单的衬衫、一条西裤,但是和他惯常的打扮天差地别,宣薇哆嗦了很多下才恢复正常。他自己似乎也不太适应自己这样的穿着,别扭得不时拉拉衣袖拽拽领子,黝黑的脸膛愈发得红黑油亮。
小雨早就从酒库里找了几瓶从来都不舍得开封的红酒,豪气的打开,一时间觥筹交错、酒香人酣,凌晓在这样的气氛里,似乎也微微的醉了。
正当气氛热烈,众人祥和欢快的时候,忽然,店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停下了正在说的话、做的事,四处张望着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身着一条深紫色无袖长裙的凌晓从后厨房里端出一只盘子,里面除了一只大红色的丝绒小盒子外什么都没有,凌晓稳稳的托到徐刚的面前,一屋子的人虽然没有被通知下面是个什么戏码,不过,倒都是笑眯眯的等待着,看样子,应该是场皆大欢喜的好戏。
徐刚再一次局促的拽遍身上的各个衣角,抖抖的双手紧张的抓起盘中的那个小盒子,却不知道该迈那条腿,低着头纠结了好半天,在众人轻微的笑声中,好不容易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往谁那里走,这个细节没有悬念,既然是徐刚拿了那个盒子,那接受者就只会是小雨。
小雨已经呆了,愣愣的看着左脚差点踩到自己右脚跟的徐刚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只小小的盒子。当这个瘦高的男人正正的立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小雨已经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由于各种情绪交杂已然合不拢的嘴上。
徐刚的胸口不住的起伏,脸紧紧的绷着,忽然,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几秒后,又忍不住鼓起掌来。徐刚已经是单膝跪下,将手里的那只红丝绒盒子完全的打开,举到小雨的面前。
“齐小雨,请你嫁给我!”这几个字说得很是磕磕绊绊,宣薇在一旁急得恨不得掰开他的嘴,把他的舌头捋直了,好在后头的话说得还算顺溜,“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自信能对你好,一心一意,不欺骗你,不隐瞒你……”
小雨大眼睛里开始凝聚水汽,一会儿工夫,就开始叭嗒叭嗒掉下来,凌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小雨落泪了。这一次,她是实实在在的是开心的眼泪吧。
凌晓和宣薇在一旁笑着把宾客都引到隔壁的老店,给他们俩独自消化的空间。人群散开,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各自分散开聊,凌晓独自找了一个角落的沙发坐下,疲惫的叹了口气。
人生就是不停的在找寻自己合适的人,就好比两个可以互相咬合的齿轮,总要你的凹点正好对应对方的凸点,而自己的凸点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