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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时果然露出喜悦的笑容,“好!”
刘公公一直在等着,得到洛时的命令,就去把吃的端到床边临时放着的小桌上。
正禧是一看到那些往日爱吃的东西就觉得胃里翻滚,她脸色白了白,还是在洛时期待的目光下,张嘴把那勺粥给吃了,她没来得及嚼就往下咽,顿时就觉得喉头一阵恶心。她赶紧捂了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洛时慢慢沉了脸,然后他把碗往桌子上一丢,粗暴地扯了她的手,厉声道:“别吃了!别吃了!”他一脸怒气,话语里都透着火气,不知道是在气正禧还是自己。
正禧受了惊吓,“哇”地吐出了粥,然后嚎啕大哭,只是没有力气,她只是哭,没声音地大哭,哭得刘公公都哭着跪下,求洛时不要再生气了,小皇帝已经激不得了。
“你下去!”洛时回过神,格外懊恼,让刘公公下去。
“摄政王……”
“我自有分寸,你退下!”他火了。
刘公公这才哆哆嗦嗦下去。
“你别生气……”正禧伸手扯了扯他,扁着嘴,“我再试试,再试试,便是……”
洛时只觉眼睛一热,他伸手给她抹了嘴角的呕渍,柔声道:“不吃了,正禧,不吃了,我不生气。”
正禧被他一安慰,心里更难受,颤声道:“洛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吃不下……”
洛时长叹一声,大手一揽,轻轻把她拥入怀里,“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般安谧之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凌风端着一盘东西,大跨步进来。不等洛时说话,他便跪下,双手呈上盘子,低头道:“下官该死,惊扰了陛下和摄政王,但是下官冒死献上一样食物,或许陛下会吃。”
洛时一听,伸手捏了一块,还是温热的,透着酸甜的香气。
“酸枣糕?”他看了一眼凌风,然后把糕放到小皇帝的嘴边,“陛下,您尝尝?”
小皇帝闻到酸味,就觉得清爽,便没说什么,咬了一小块,在洛时的灼灼目光下,慢慢地咽了下去,然后她笑了:“我还想吃。”
洛时觉得今日这四个字比世间任何音乐还要动听,他赶紧端了盘子,细心地给小皇帝喂着,让凌风去倒杯水,时不时给她喂一口。他觉得最近真的是急昏头了,看着小皇帝吃东西,都能感动地眼睛发热。
他心情大好,对凌风道:“你是立了大功,陛下要好好奖你才好。”
凌风摇头:“无功不受禄,这是绿萼姑娘说的。”
洛时微微一愣,眯起了眼,“嗯?”
“绿萼姑娘在天牢里一直询问陛下的身体,得知陛下吃不下,一直想着求下官去跟御膳房说一声,下官见她求了好几天,就想着不妨一试。”
洛时知他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是个实诚人,便道:“行了,陛下,你怎么看?”他问正禧。
正禧却是震惊地问:“你怎么把人给关起来了?”
“我不能排除她有与张子然勾结的可能性。”
正禧明白了,“那现在我就跟你说,她是个好人,你把她放了。好么?”
洛时二话不说,点头,斜睨凌风,“听见了吗?陛下说了,要放人,让她梳洗一番,继续回陛下身边伺候。”
“是。”凌风退下。
回过头,他又是一脸温柔对着正禧,“吃饱了吗?”
“吃饱了。我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绿萼是个有心的丫头。”她笑眯眯道,把那几日的事情都与洛时细说了一番。
“嗯,我知道了,她护驾有功,陛下想着要赏什么,就等改日身子好些了下道旨意便可。”他见她有些犯困,就让她躺回去,给她整了整枕头和被子。
“你今日怎么怪怪的?”她噘嘴,呡唇笑。
“我怎么了?”他微微一挑眉。
“你听我的话就信了?”
他晃神一瞬,然后是淡淡一笑,“陛下长大了,我身为臣子,应该相信陛下的判断力。”
“没人的时候,我不想有这般生疏的君臣之别。”她不开心道。
“知道了,睡吧……正禧。”
她刚要闭上眼,又睁开,问:“对了,你那日赢了么?”
“难为你还记着这事,我怎么敢给你丢脸。”他无奈地伸手刮了她的鼻梁一下。
她咯咯笑:“那你想要什么赏赐?”
他眸色深邃了一瞬,柔声道:“改日我定会问你讨来,你可别赖了。”
“不会,你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朕都赏给你。”
“胡话。”
她又笑了一会儿,便闭眼睡了。
洛时一直守着,然后绿萼进来了,刚想跪下,他便比了个手势——外面说。
出了内室,绿萼就想要道恩,他说:“这是陛下的旨意,你且记得,从今日起,你的命就是她的了,以后若是有危险,必得以命护之,懂?”
“奴婢知道!”绿萼俯身,叩谢。
“嗯,起来吧。你的酸枣糕,真是解决了一大难事,即日起你抽空去御膳房帮个手,想想还有什么吃食陛下能吃得下。”
“奴婢知道了。”
“还有张子然……要暴众三天。”
绿萼呡了呡唇,淡淡道:“他自己做了孽,怨也只怨自己。奴婢以后只想好好伺候陛下,其他的,都成了过往云烟。”
他一直观察她的表情,此下放了心,道:“嗯,你去陛下身边守着吧。”
“是。”
正禧一觉醒来发现绿萼就在身边,高兴地不得了,绿萼过来把她扶正坐好,就跪下去,谢恩。她听她说完了,就赶紧让她起来,问她有没有在牢里受苦,知道没有,才放了心。
“那日朕以为你受伤了,原来是……唔,你受了惊吓。”正禧觉得让张子然死在绿萼的面前实在是太残忍了,不过那日若是箭晚了一步,说不定绿萼就惨死在他的剑下了。她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在天牢的几日,我想的明白,就算我害他失了前途,他也用伤人的话语和害人之心报复了我,我们就此,真的是如两股一时相交的风,终是散开了。”
“你这话,朕怎么听不明白了,你也不过大朕几岁,心智却比朕成熟地多了,若是朕有你这般,洛时就不会老是说朕小孩子心性了。”她皱了皱眉脸,道。
绿萼笑了,“陛下那是孩子般的纯真,摄政王平日虽是嫌弃的模样,可是心里还是喜欢的。”
“真的?”她咧嘴笑了。
“真的。陛下,你瘦多了。”绿萼心疼地看她的脸,好不容易圆了些。
“你多做些好吃的,朕就能长胖啦,不怕不怕。”她笑嘻嘻道。
“陛下当真是惹人喜爱地紧……”绿萼叹气。
“怎么朕惹人喜爱你还叹气了?罚你晚上多做一碟酸枣糕。”她故意冷着脸,道。
绿萼被逗笑了,“奴婢知罪,这就去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好久,今天考试考得我心碎,哎哎哎,结果今天还是没把分水岭写出来,明天再写吧,明天没考试棒棒哒。小虐预警,不过说不定不虐,我的文笔向来自己都捉摸不定。╮(╯▽╰)╭
爱你们,晚安。
☆、第十三章
小孩子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能吃得下饭,正禧的状态就一日比一日好了,过了一星期,便想着要下床走走了。绿萼拦不住,而洛时也吩咐了,能走就多走走,但是范围只限在寝宫外的小院里,免得她远了走累了。正禧不高兴,她闷在寝宫里,也没什么事儿可做,练字练着练着,就把笔丢一旁了。
绿萼知道她烦心的是好几天了洛时都没来看她,就劝道:“定是前几日摄政王为了找您落下了许多政务,您再等等,说不定晚上就来了。”
“等等,等等,他这分明是故意的,惹我烦心。”她不高兴地坐着,托着腮帮子,噘着嘴道。
“陛下,您就宽心吧,皱着脸的, 别人还以为是奴婢欺负了你呢。”
她不语,许久,突然弹起来,“绿萼,替朕更衣”,她狡黠一笑,“朕要去监督摄政王。”
绿萼应声,去给她取了外套,又给她扎了发。
正禧几乎是一路雀跃疾走,她想象着等会洛时会是怎样的表情,高兴?惊讶?愠怒?无论是哪种,都有趣地很。
绿萼和一大群太监宫女在她身后紧跟着,不时喊道:“陛下,慢些,诶,小心台阶……”
一路顺利到了御书房,门外的侍卫见到她要行礼,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噘嘴,心里嘀咕,大白天的还关着门,我就听听你在背着我做什么。
然后她给众人一个警告的眼神,悄悄趴在门上,做起了偷听的“小贼”。
“……这件事,本身就是因我而起。朝臣都认为我和陛下是亲疏有别的,只是没料到陛下对我格外依赖和信任,而这里面,包括了你,丞相大人。”
正禧蹙眉,原来魏爷爷也在。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是,我也不赞同陛下和你亲近,你毕竟做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若非军权在手,我绝对不会让你靠近陛下!”
“我知道,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我都不会让它再发生了。”
“所以你才说要回西北守着?你跟陛下说过了吗?”
他沉默几秒,道:“再过几日吧。再昭告天下,还权与她,这两年教了她许多,她应当知道如何当个帝王了……”他好像叹气了,“有的事,还需你们这些老臣,多帮着她些。”
老丞相也沉默了许久,道:“这是一定的,只是你也让老夫我大开眼界,我终于明白,先帝为何要让你这个‘逆臣’担任摄政王辅佐幼帝。”
“不,是陛下让人有忠于她的本事。”他这么说,却忍不住笑了,如果撒娇也算是本事的话。
正禧趴在门外,脸色一下子刷白,她听见了什么?还权与她?洛时要回去?回西北?
绿萼看得真切,正要上前问,却见正禧猛地踹开了门,惊得里面的人一齐回头。
洛时正要斥责,却见是正禧,脸色缓和下来,温柔地上前迎接,“陛下,你怎么来了?……你……听见了?”他变了脸色。
正禧不理他,对老丞相揖了一礼,道:“魏爷爷,朕有事与摄政王讨论,劳烦您先走一步,可好?”
老丞相赶紧道“好好好”,路过洛时时,他丢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赶紧溜了。
绿萼识趣地关上了门。
正禧面对着洛时,抬头看他,满脸委屈,“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洛时叹气,“我每次处理完政事都已经太晚了,我不想来打扰你。”
“我没睡,我每天都等你等到午夜,没人陪我吃饭,我饭量都小了一半,因为想着你为何不来,我就睡不安稳,一夜醒了好几次……还有……”她边说,边抽鼻子,豆大的眼泪往下砸。
洛时蹲下,长叹,“陛下,你该长大了,切不可再哭。”
“你混账!”她却越哭越大声,“你就打算这样跑了么?!你怕什么?朕都不怕!朕福大命大,就算再多的刺客,朕都不惧!”
洛时闭了闭眼,把心中的酸楚感强压下,道:“陛下,你可知现在这个朝廷是怎样一个状况?无数的人在怂恿我弑帝夺位。这次是一个张子然,下次就不知会有谁逼着我上位。一个国家不需要两个领袖,你懂?”
“我懂,懂……”
“你不懂,若是有一天,丞相或者其他的大臣想让你杀了我,你会吗?”
正禧大惊,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那便是了,可是他们是为了你好。一边是我,一边是拥护你的大臣,你要怎么选?别任性,你要想保住现在的位置,切不可失了拥护你的人的心。”
正禧被他噎住了,只得抽抽噎噎良久,突地一拳砸向洛时的脸,“你真真是混账!对我这么好!现在又想着不对我好!你就滚吧!滚了就别回来了!”她一把推开洛时,开了门就往外冲。
吓了已经和其他侍卫宫女太监退到远处的绿萼赶紧就提了裙摆追上去,“陛下!”
侍卫站了回去,不敢去看里面的是怎样一个状况。
没人看到,洛时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摸了摸嘴角,皱了皱眉,自嘲地一笑。
绿萼追了好久,才追上正禧,只是她停了脚步,又突然往回跑,绿萼无法,只得跟着,一群宫女太监像是被绳子串作了一串,跟着她跑,只有亲眼看见了才知道是怎样一副搞笑的画面。
气喘吁吁地跑回御书房,她只看见空荡荡的书房在无声嘲讽她的天真。
“洛时呢?”她急问守着的侍卫。
侍卫回道:“摄政王应该是回王府了。”
没有特殊情况,她不得出宫。她就像泄了气一般,松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绿萼抱着正禧一路奔回寝宫,让小宫女赶紧去叫御医。这御医是老资格了,他看了三代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来了二话不说,略一把脉,就道:“陛下这是气急了,再加上还病着,伤上加伤。你们这是怎么伺候的?”
绿萼听了,就道:“请您看着陛下,我这就去请摄政王。”她说完,奔出去找凌风。
凌风彼时正在重新部署宫里的守卫,见绿萼满头大汗跑来,有些惊愕,问:“绿萼姑娘,这是出什么事了?”
“凌公子,陛下病了,你能不能帮我去请摄政王过来?”她急得都带上了哭腔。
凌风递了一块手帕给她,道:“姑娘莫急,我这便去找摄政王。”说着,他的手下拉来了马,他上了马就往外跑。
绿萼左顾右盼小半个时辰,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赶紧迎上去,还未说话,就被他一个手势制止了,“我都知道了。”她便什么都不说了,只是给凌风送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收到了一抹淡淡的笑,就跟着洛时回了寝宫。
御医把情况跟洛时细说了一番,就退下抓药。
洛时坐在床边,看着正禧皱着眉的睡颜,伸手去抚平了她的眉心。
“这又是何苦呢?怨我也好,气我也罢,何必惹得自己不开心……”他握了握她的手,叹道。
“摄政王。”绿萼跪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起来吧,你这个做丫鬟的,只要想着怎么让她多吃些睡得好就好,其他的,你莫管了。”
绿萼不起,眼中泪光闪烁,“您就是陛下的心事,若是您让她想不明白了,奴婢怎么能开解她吃得香睡得好呢?”
这话噎得洛时一时无语,许久,长叹一声,说了句“知道了”,便让她退了下去。
正禧很快就惊醒了,见到洛时就在身边,大喜,腾地坐起来就搂住了他的脖子。
洛时索性就坐正了身,让她抱得舒服些。
“你别走,别走,好不好?”她喃喃道,蹭了蹭他的脖子。
洛时僵了僵,慢慢抬起手,扣上了她的头,摸了摸,温柔吼道:“好,不走。”他知道现在千万不能惹她生气。
“那你还气不气我了,说什么大臣和你,这太为难我了,可若是真要选,我还是想选你的……”
闻言,洛时怔了怔,手下一顿,然后把多年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了:“你这么信我?为何?”
“……洛时,没人知道在你怀里多么安心,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你的声音很好听,你说的话是天底下最老实的实话。若不信你,我不知道还该信谁?”
“你还是小孩子心性,等你以后长大了,认识更多的人……”
正禧把他推开,怒视他,重重地认真地说:“不会,我把话放这了!我!唐正禧!这辈子就信你一个人,就算是魏爷爷,就算是绿萼,你与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洛时愕然许久,想问,怎个不一样法?还是没问。
正禧见他不说话,更生气了,纤细的手臂一伸,拉着他的衣领子就拽到自己面前,她怒问:“你还是要走!你就是骗我也要走!是不是?”
洛时放了全身的力气,就让她这么诡异地拉着,无奈地道:“是,我不想骗你,我必须得走。”
他与她对视,一个眼睛含着怒火,一个眼睛里全是伤感。
许久许久,她突然凑过去,吻在了他的嘴角——方才她打了一拳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块淤青。
洛时震惊地瞪眼,傻了一般,愣愣地看她的发顶。
她吻了很久,才又把下巴搁回他的肩膀,喃喃道:“痛吗?我想,这辈子,大概就我一个人,敢对你的脸下手了。”其实她刚才看见这淤青,也是心疼地不得了,恨自己手|贱,竟然打得留了伤。
洛时没有回话,她继续道:“你走吧,朕准了。只是我不会去送你。你就走吧,我说了,你走了就别回来了,君无戏言……”她松了他,倒回床上,像是困极了,说话声越来越小。
“我不留你了。”
洛时回过神,猛地站起来,看了许久已经闭了眼的正禧,然后疾步离开了这里。绿萼一直在门口守着,见他出来,才发现了他的伤,便道:“摄政王,您的伤……”却惊异地看到洛时的脸上浮现了几抹红晕。
“无事,”他不自然地别过了脸,干咳了两声,“陛下已经睡了。你等她醒了,记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