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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楚,翘楚,醒来……乖,醒来,我在这里。”
覆到额头的是温暖干燥的大掌,并非那刺骨的寒冷狰狞,翘楚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帐外灯火薄透,半室黑暗半帐微亮里,男人一头银丝,仿佛披沥着月辉清华,跌散在她身上,他捏握着她双肩,眼里都是紧张和心疼,却又隐隐夹集着一丝什么情绪,她暗暗辨认着,那似乎是怒意茛。
只是南柯一梦,她怔怔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抿了抿唇,终于将他紧紧楼进怀里。
“惊鸿……”
“活该,让你别看你非看不可。”
“我……”
“我便如此不值得你相信么。”
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着,声音却低霾沉愠,翘楚连番噩梦,又担忧上官惊骢摄伤势,心里本便难受,这时听他不仅不安慰,反有责怪之意,也动了气,伸手便去推他,“是,是我阻了你的大业,你是东陵王,本也是三界之主,要什么没有,区区一个女人,自是不值得你拿大好河山大千世界相抵……”
“你不可理喻!”
上官惊鸿声音愈沉,将她放开,紧紧盯着她,眼中怒意丛生,“你自己的身子你不重视,我重视,我们的孩子你爱折腾,我还想要。只要是你翘若蓝想的,我什么不能给?你何苦给我按罪名,还是说你心里根本在怨恨我伤了上官惊骢?你知道你昨夜梦里叫了多少遍他的名字吗?嗯?”
翘楚听他说身子,孩子本已软下来,甚至想给他道歉,想好好告诉他,她如此执固亦是为两人的将来还有孩子,一听他提上官惊骢,气得发抖,用尽力气推开他,“是,是,我是想着他,却选择了你,留在这宫里,这答案你满意了吗?”
上官惊鸿怕弄到她,她反抗他也只能蹑手蹑脚,由着她来,看她肚子粗重缩在内侧,两眼通红,他是明白她到牢房里去的心思,但有些事情,加上上官惊骢……哽咽的声音低低传来,他心里也是狠狠一抽,想去抱她,她却狠狠看着他。
“皇上,五更天了,今儿可需罢朝……”
外间,方明的声音小心翼翼而来,上官惊鸿整夜未寝,守着眼前人,不时为她把脉,知她情况尚好,他仍放不下她,却又想,也不能事事过于迁就,反让她轻视了他去。
他要她比在乎上官惊骢更在乎他。
终于,他瞥了她一眼,一声不响穿衣束发出了去。
*
御花园。
翘楚觉得自己还真是疯了,情人夫妻间争吵并不是新鲜事,哪怕她和上官惊鸿经过种种波折罹难才走到今天,她却半天心不在焉的,默默听着冬凝、佩兰和七王妃几人聊天,心里只想着他,一句话也没搭进去——她们今天又相约过了来,倒不知是自发的还是上官惊鸿的令,但她终是没有问,她突然发现自己不想听到否定的答案。
这边厢,众人看翘楚模样委蔫,心想幸好过了来,本看她昨晚困顿,想让她好生休养,今天并没有进宫的打算,天没亮的时候,宫里却一道圣旨过了来……
冬凝眼珠一转,正要逗翘楚说话,有内侍过来禀报说沈妃过来拜访。
众人闻言都是一凛,昨天是上官惊骢,今天又来个沈请苓——翘楚想了想,让内侍将她带进来。
数天不见,沈清苓像换了个人似的,容颜憔悴到极点。她看到翘楚,眸中顿时浮现出几分喜色,看了看冬凝几人,又微微变了脸色。
“什么事。”
三世记忆,翘楚反而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她没有让上官惊鸿杀她还是怎样,却不代表她心里不恨不喜这名女子。
沈清苓看了看其他人,眼里极快的闪过丝迟疑,翘楚像看穿了她心思,轻声道:“五嫂她们我的好朋友,你有话不妨直说。”
沈清苓咬了咬牙,正要说话,一个内侍又过来报,说皇后娘。娘求见。
皇后也来了?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下,连翘楚也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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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461 何处是归鸿:大结局(五)
内侍将郎霖铃领过来的时候,翘楚见她身旁还跟着一名女子,越发奇怪。。
那女子颜容姣好,却两眼通红,神色悲戚。
及至相见,郎霖铃看到沈清苓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淡淡笑道:“沈妹妹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本宫不会扰了妹妹之事吧。”
沈清苓一笑回道,说听说翘妃身子抱恙,心里担心,特意过来探看一二。皇后娘。娘来访必有正事,不妨和翘妃先议,清苓相等便好。
她说罢,只站在一旁,并无告辞之意,大有旁看热闹之心。
翘楚这时倒有几分猜测出两人过来的目的,宫里事没有不透风的,她身子不适也不是今天的事了,她们现在过来,必是听说她和上官惊鸿闹了矛盾郎。
沈清苓是个骄傲的人,这些天尝到了绝望,这个时候来见她而非去找上官惊鸿,隐有示好之意。当然,有些话估计并不想当着冬凝她们的面说。
可是,便连她也没有把握上官惊鸿会不会回来和她用午膳,这会儿早过了下朝时间,他该回来却没有回来。
好吧,她承认,她也耍了个小心计,她没有拒见沈清苓,是因为上官惊鸿也许会因顾虑她吃沈清苓的亏而回来。
他和她之间这场争吵,若要论对错,还真不好说。他有他的顾虑他的道理,她亦有她的,最难为的却是将上官惊骢牵扯进去。
如今,她虽惦记着上官惊骢的伤势,却不好再提出去探看,她怕他真会对上官惊骢做出什么事来。
两人争吵,总要有一个先服软,她想过去找他渖。
可有些事必须要他自己想通,否则,以后总还有争吵的时侯。
她留在宫里是为了谁,他该明白该相信,不能再像往日一样。
两人在一起,光有爱恋的感觉是不够的,以前,她便对他说过,他们都要学习相处。
今天她反省了半天,她希望他也能好好想想。
可是,才半日不见,她已开始想他,才借了沈清苓的造访。
但她似乎猜错了,上官惊鸿终是没有回来。
他似乎气得不轻。
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浅。
至于郎霖铃,这女子不比沈清苓,两人在后来的相处中,都生了惺惺相识之意。
只可惜,感情的事不可相让。
对于这名女子,她始终心存歉疚,是以,虽知郎霖铃来访的心思,众人面前,她还是按着妃嫔的礼数给这个正宫娘。娘见礼。
郎霖铃看沈清苓一眼,一笑受了礼方扶起她,她身子弯屈得有些难受,仍是谦敬的施完礼。
郎霖铃似乎还为它事而来,问了几句她的身子情况,指着身旁女子便说,“妹妹,这是刑部一位新侍郎的夫人,新侍郎姓宋,是皇上近日在对地方政绩的考核中亲自提携到朝歌的地方官。不曾想宋侍郎今日朝上进言,说妹妹既怀育龙嗣,皇上何不大赦天下为皇子积聚福荫,皇上当场大怒,不仅将之斥回,说后宫妇人之事怎可与国事混为一谈,并将他打入大牢,要动大刑。”
“宋侍郎是姐姐祖父往日的门生之一,姐姐冒昧过来,是想看看妹妹能不能在皇上面前说个情,按说妹妹与皇上恩爱,妹妹所生子嗣定是他日东陵储君,没想到皇上却……”
“是啊,这岂非是件大好事,为何皇上……”
七王妃惊讶地接口说了一句,在佩兰示警的目光下,慌忙住了嘴。上官惊鸿下朝不回来陪翘楚而让她们过来,已是蹊跷,上官惊骢大闹御花园的事,她之前也是听说了的,又听佩兰说了昨日之事……皇帝和翘楚之间……
沈清苓闻言也是一怔,看了翘楚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时,那宋夫人跪到翘楚面前,颤声道:“请翘妃娘。娘救命。”
冬凝和佩兰对望一眼,看翘楚垂了眸,都担心不已,心忖翘楚这次只怕亦是伤了心了,但她若到上官惊鸿面前说情,却又是一桩麻烦。
冬凝去搀翘楚,朝郎霖铃歉意一笑,道:“皇后娘。娘,翘姐姐的身子还没见好,娘。娘说的事容姐姐回去想想再答复可好?”
郎霖铃不语,朝宋氏一瞥,宋夫人立刻抓住翘楚的裙裾,连连叩头,哭道:“娘。娘救命。想奴。婢夫君也是为娘。娘请命……还望娘。娘乞怜。”
这一来,冬凝也为难起来,佩兰一急,心想纵使开罪皇后,也要劝翘楚三思,她正想说话,抬头间,却见不远处的花圃之后,上官惊鸿率一众人员静立,他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过了来,此时正淡淡盯着翘楚。她越发焦急,想给翘楚提个醒,上官惊鸿身旁的宁王却蹙眉摇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佩兰一震,这帝王家最是无情,但上官惊鸿和翘楚之间,也还要观察考验、看这后宫妃嫔是否干政吗。
她大急,不知怎么是好,本来,按翘楚性。情便不会见死不救,何况是皇后开的口,事关的又是替翘楚请命的官员。翘楚这次伤了心,必定在上官惊鸿面前争到底——这时,果见翘楚弯腰将那妇人扶起来,她一惊,却见翘楚的目光落到郎霖铃身上,“姐姐见谅,这事恕翘楚不能施援。凡后宫妃嫔命妇皆不可干政,此为一;其次,大赦天下实非善事,这天下囚徒不乏大奸恶,若皆恕无罪,则其被恶徒祸害之人岂不冤屈?”
462 何处是归鸿:大结局(六)
郎霖铃脸色一变,似乎绝想不到她会如此说,一时怔在原地。
“皇后和沈妃此前奏请,欲。在宫中辟庵堂静修,朕准了,只是后宫设庵不成体统,便在冷宫辟开一处罢,莫存丰,你安排内侍保护,两位娘。娘但凡出入,必须有人跟随。玩忽职守者,斩。”
低沉的声音自侧方淡淡响起,到翘楚定住,怔怔看向前方,只见上官惊鸿大步朝她走过来。明黄背后,莫存丰躬身应答。
郎霖铃脸色变得惨白,看了上官惊鸿背后的郎将军一眼,郎将军苦笑,摇摇头,她咬牙一笑,颤声道:“谢皇上恩典,霖铃静修过后,再回宫服侍皇上。”
那晚所见,她痛苦不甘,虽仍不想取翘楚之命,但总想借机让上官惊鸿和翘楚多一些生分,她可以再次走进他生命里……没想到上官惊鸿…德…
后宫不可干政,翘楚说得对。这一下,众目睽睽下,是谁干的政,谁敢去为郎家说一句什么。
沈清苓闻言,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上官惊鸿,“你怎可算我连坐之罪?我做过什么?我只想和她和平而处,还不行吗?”
郎霖铃浑身冰冷之际,居然还分得一分心神去可怜沈清苓,他明知道她绝不会伤害翘楚,也不放心,何况沈清苓,和他要囚沈清苓,有的是地方,怎还会放在身边。
能自由出入的冷宫、却被人无时无刻看守着的冷宫。
他的心变得越来越狠。
听说,他曾爱过沈清苓,很爱嘤。
在沈清苓几近崩溃跌撞着被方明搀着走在她身旁,她和宋夫人亦被数名内侍领出园,她看到他走到翘楚身边,将她轻轻拥进怀里。他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翘楚看着四周的人缄默有序地向她行礼,又有序地告退,将园子留给二人,突然很是茫然。
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和这么多人有关,甚至和这天下有关。
上官惊鸿似乎并不爱看她这副沉闷的模样,有些粗。暴地板过她的脸。
“今天……怎么回事?”她低声问道:“你算计的皇后还是我?还是我们二人?”
“都有,也都没有。在将宋侍郎下狱的时候,我想的更多的是,你会来找我。没想到,你倒是比谁都清楚我的想法……”
他的指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语气起伏,带着些激。烈,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他可以宠她,可以为她而死,但对于民生国计,他有他的做法。
她摇头,“皇后懂你,否则,她不会借宋侍郎这事来让你我嫌隙……她并不是个恶人,往后放了她吧。”
“若无其他事,我先回去了……”她说着想挣脱他,这样的争执争斗心计让人累。
“皇后的事往后再说。”
他的手将她握得紧紧的,她寸步难移。翘楚亦是动了气,使劲去挣,他眯眸盯着她,“皇后不懂我,譬如,你没有将清苓拒之门外,我会为了你的小心思过来,我不放心。譬如,我今天混帐了一个早上,在所有臣子看来,皇帝在认真又严苛的处理着朝政,我想的却是……我们之间的事情。翘楚,去找上官惊骢吧,我陪你去。我们不要再争执了,我不好受。没有办法做事。”
翘楚怔住,“上官惊鸿……”
他凝着她,笑得无奈亦深长,“在天界,我得最多的是忍,在睿王府,我做得最多的还是忍,和你一起,我要做的却是学习、相信、妥协。”
翘楚咬着唇,末了,终于忍不住笑开,用力投入他怀中。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们料想的顺利。到得夏王府,出府迎接的并非上官惊骢,而是夏总管。夏总管将一封信呈到两人面前。信上写着:八哥八嫂见字如晤,惊骢在围场恭候大驾……夏总管苦笑,说爷两天前从宫里回来便出发去了围场,说是将从前侍养着的小狐狸带去放了,算是还了一直以来的心愿。
那只狐狸翘楚是知道的,是元宝。他们将它从围场带回来,后来逃到了夏王府。上官惊骢一直亲自喂养,好生照料着,便是战时,他走得急促,也记得将它交给附近民居饲养,到他回到朝歌,方将它接回。翘楚还是小蛮的时候,就在夏王府里和它玩耍过。翘楚闭眼一笑,心想,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吗。她问夏总管,九爷的伤可还好。
上官惊鸿宫里的太医来过,却被上官惊骢撵了回去。夏总管叹了口气,垂眸半晌,方道:“无论好不好,他下决心做的事情,谁也阻挡不了。恕老。奴大胆说句,便像当初爷……妄想娶娘。娘为妻。”翘楚一震,上官惊鸿一声冷笑,瞥了夏总管一眼,又默默看了她半晌,用力揽过她的肩膀,“朕带到围场去。”
*然而,又一个然而。当上官惊鸿因她七个多月的身子为这趟舟车劳顿的出行做好各种准备,马车缓缓行进到达物是人非的围场时,上官惊骢并没有如约出现在信笺约定的地点里。他失踪了。
上官惊鸿让人找遍方圆几里,也不见踪迹。到宁王、宗璞、左兵、夏海冰等人率禁军回报时,上官惊鸿突然变了脸色。左兵和宗璞也同时变了脸色。
翘楚不知道这几个敏锐的男人同时想到了什么,但她清楚看到上官惊鸿眼里的怒气和杀意,比任何时候都浓烈的杀意。这时,她反而想到一件事:上官惊鸿和上官惊骢之间,有人说了谎。这个谎,只怕事关重大。
463 何处是归鸿:大结局(七)
这时,左兵低声说道,皇上,卑职早便说过,上官惊骢身边的人不可以撤,现下……。
“莫说了!”
上官惊鸿粗厉地打断左兵。从他吩咐各人去寻找到现在,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但那里面的神色她读不懂,那是一种仿佛要将人拉坠入深渊的沉重和绝望……
她心头怦跳,上官惊鸿到底在思虑什么,为上官惊骢的欺骗而动怒?
如果说谎的是上官惊骢,他将他们骗来了这里,目的是什么。
若要对付他们,这里没有伏兵,何况,上官惊鸿带了上万精锐出来,加上出行前便通知安排各省各府沿途打点,上官惊骢要做动作,并不容易当。
若说是调虎离山,要在朝歌里作些什么布置,上官惊鸿出行前已布重兵驻京,且上官惊鸿的治理和管治是牢固的,他即位以来,不动声色慢慢撤掉了一批庸腐的旧官,能留在朝堂上的都是他信任的,他又从地方上抽调了一批新官进朝,像宋侍郎这样看在旧臣份上调过来加以考核的只是少数,要引起朝政暴动,要在这样一个时间里撼动上官惊鸿的基业不可能……
上官惊骢手上亲兵更是有限。
上官惊鸿呢。
上官惊鸿真的就原谅上官惊骢了吗。他跟她说的,包括所有的妥协,其实都有违他的作风。
上官惊鸿从没对谁妥协过。
在他还是飞天的时候,他就一手决定了他们今生的命运女。
如果说谎的是上官惊鸿说,左兵方才的话便是……假的。
目的是要她安心。
上官惊鸿动怒似乎顺理成章,但若仔细考究,其实不妥。上官惊鸿并不轻易动怒,一直以来,无论他处在怎样的劣势,都处之安然,或许说,他早便伏线千里。上官惊骢只是爽了约,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这时的情绪不值得思疑吗。
她突然打了个冷颤,若说谎的真是上官惊鸿,上官惊骢果真到过这里来,他们出发前,上官惊鸿已经知道上官惊骢的行踪——为了照顾她,马车行进极慢,他有足够的时间派人到这里来……
她低下头,再也止不住牙齿也格格打战。
“楚儿,冷?”
随着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一只强壮的手臂有力的环到她腰上。
肌肤一触之下,她身子一抖,上官惊鸿是什么人,立刻看出她的不妥,说道:“我知道你想见他,但现下情况你……我答应你,尽快将他找出来,你莫要多想,身子要紧……”
她没有应他,只是猛地抬头看他。
这一照面,上官惊鸿的脸色亦再次变了。
他本就最会审人度人,更何况她此时眼里来不及掩饰的悲恸和冷漠。
他缓缓松手,一字一字如经过激烈撕挣方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翘楚,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你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