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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 作者:秋李子(晋江金推vip2013.09.30完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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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的事曼娘并没告诉婆婆,至于外面开始传的流言,说陈铭远那日在御前应对,近乎失仪。曼娘也吩咐了下人,不许露一丝风声进来,至于别的人,陈二奶奶安心养胎,还是和平日一样。韩氏未必不晓得,但韩氏也知道这里面轻重,除了偶尔她看到曼娘时若有所言,别的时候都和平常一样。
  日子又来到八月,八月中秋,也要四处去送节礼。已经出阁快一年的雪琳亲自来送节礼,看见女儿归宁,陈大太太欢喜无限,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又嗔着她,说哪有快过节了还到处乱跑,亲家太太定会不高兴的。
  雪琳出阁后换了妇人打扮,况且妇人和闺中女儿是不一样的,只是听着自己的娘说话,等到陈大太太说完雪琳才笑着道:“娘,我这是特地来报喜的。”喜?陈大太太又不是那样笨人,再者雪琳出阁也快一年,这喜,就落在身孕上,拉着女儿的手怎么都不肯放下:“几个月了?哎呀,你怀着身子还跑什么?”
  雪琳笑了:“娘,您瞧我,不是能吃能睡能走动?已经两个月了,我特地先来告诉您,免得您担心。”陈大太太自然要叮嘱一番,韩氏在旁边笑着恭喜几句,不一时曼娘进来,晓得这个喜讯,忙忙地吩咐人寻一些补品药材让雪琳带回去。
  陈大太太不由拍下雪琳的手:“你瞧你三嫂,想的就是比我周到,我方才可只记得嘱咐你,就忘了要备那些东西。”曼娘已经吩咐完了,听了这话就笑道:“婆婆这些日子都不理家里的事,这些本就该是我们做媳妇的想着的。”
  曼娘进来之后,雪琳瞧着曼娘,面上似乎有些别的神色,此时听到曼娘的话也只笑笑,等说了几句就对曼娘道:“嫂嫂你是晓得我的,最粗心大意了,我今儿来,还特地想来请教嫂嫂这怀着孩子要注意些什么呢。”说着雪琳就撒娇:“嫂嫂你一定要细细地告诉我。”这话也平常,曼娘笑一笑,也就起身和雪琳往外走,来到隔壁屋,雪琳让人先去拿些点心才变了颜色:“按说嫂嫂你怀着身孕,这话不该我来说,可是你妹夫的意思,还是先知会嫂嫂你一声。”
  曼娘的身孕有三个月,小腹微微凸起,不由摸下小腹看向雪琳,雪琳神色有些庄重地道:“你妹夫是在吏部做事的,说这些日子,隐约听说最近有些对三哥不利的传闻,甚至还有说,陛下因三哥在御前应对失措而大怒,可能要贬斥三哥。”果然是这件事,曼娘轻轻地拍下雪琳:“我晓得了,回去和姑爷说,就说多谢费心。”
  雪琳不由抓住曼娘的手:“嫂嫂,难道你不去想想办法吗?”这件事,被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这是曼娘和陈铭远共同的心思,不过在没水落石出之前,怎么都不能说出实话,曼娘安抚地拍拍雪琳的手:“在外面做事,难免会遇到别人褒贬,这样的流言是很平常的。我会和你哥哥去说,要他担心,至于别的,我们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你说去想办法,天子之怒,又有几人敢去捋虎须?”
  雪琳晓得曼娘说的是常理,能在京中长居的人家,有几家是一帆风顺?不都一样经过浮沉,可是别人浮沉罢了,自己的兄长,是万万不能浮沉的,虽应了却还站在那。曼娘笑着摸下她的肚子:“你安心养胎吧,我还等着做舅母呢。”
  雪琳不由抿唇一笑,嫂嫂比自己有主意,那就听她的。两人又说一会儿话,也就手牵手回去,韩氏见了就笑道:“小姑和三嫂,果然十分亲热,这说了好半天悄悄话,小姑,你快些过来。我这个做四嫂的问问,我可是哪一点比不上你三嫂?”
  陈大太太笑了:“你这机灵鬼,哪有吃你嫂子醋的?雪琳不过是因多和你三嫂相处了一年半载,等和你日子处的久了,自然和你也极亲热。”韩氏故意思索一下就笑了:“婆婆说的是,倒是我这个做媳妇的没想到。”一屋子从上到下都笑了。
  只是不仅雪琳,连陈珍兰那边都遣来人问这事缘由,还有要不要帮忙的话?曼娘怎能因这事麻烦姨母,自然说了多谢回绝的话。
  种种关心也应付不过来,陈铭远索性请了几日假,带上妻女前往三皇子的别庄去赏花。有消息灵通的,知道陈铭远那日在御前是因天子问后来事,说此时是立国本时机才让皇帝发怒的。见陈铭远不但不回避反而还带了妻女前往三皇子别庄赏花,不由摇头果然是没经过风雨的少年人。
  三皇子的别庄果然不负盛名,此时是菊花开放时候,刚一进庄,就看见无数菊花摆在廊下,粉的红的紫的,开的美不胜收。别庄的管事略带点得意地说:“这庄子本就是用来赏花的,若是春日,庄外桃花开放,更是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少年夫妻,渐渐成长为彼此离不开的骨中肉,这种类型其实我还没写过啊。毕竟当初婉璐比赵同学要成熟一些。




☆、密会

  提到桃花;曼娘和陈铭远不由相视一笑;陈铭远曾对曼娘说过自己的打算,曼娘虽然嘴里嗔怪,可心里竟有隐约期盼。可每次桃花盛开时;都有事不能前来;陈铭远心中是有遗憾的;但此时当着外人自然不能说出来;只是笑着道:“那几棵桂花可开落了?”
  管事的已经带着他们走进屋子;听了这话就恭敬地道:“那几棵桂花还有一些残花呢,陈公子您是晓得的;这必要四季花开不断;况且京城桂花虽是早秋时节开;可此时还算暮秋,咱们这的桂花要落了,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吃?”
  睐姐儿初到一个地方,自然要四处瞧瞧,此时正牵了曼娘的手在屋子里面到处乱转,打开窗指着外面的桂花:“娘,桂花,好看。”曼娘用帕子把她流到下巴上的口水擦干净才点头:“我们睐姐儿会看花了,真好。”
  睐姐儿一对眼睛又笑弯了,陈铭远已和管事的说完话,走到妻女身边坐下指着外面:“你看,那高高处就是赏梅的地方,足有数百株梅花,各种都有。此地唯一遗憾就是没有荷塘,夏日只有几棵石榴树,不过这里的石榴还不错,我已让他们去取窖里放着的石榴了。”
  石榴好吃难储藏,现在已是九月,这时候还有石榴,曼娘不由笑道:“你对这里很熟?”陈铭远嗯了一声:“刚开始赐给三皇子的时候,我来过数次,那时表哥也一起,我们几个在花树下畅饮,连三皇子都起身做舞。”说着陈铭远摇头,年少轻狂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既选了就不能后悔,看着妻子的脸,陈铭远心中生起愧疚:“只是,会苦了你。”
  曼娘的身孕已经有四个月了,小腹已经凸起,睐姐儿已经会回避不要去碰曼娘的肚子。曼娘把睐姐儿拉过来:“不苦,这世间最苦的不是没好吃没好喝,而是,我的夫君不在我的身边,我的儿女不能得我抚养。阿远,我说的话,你不能忘记,我也不能忘记。”
  既能同甘,也能共苦,这才是夫妻家人。妻子不仅是需要自己保护的人,也是能护住儿女,让自己在外无需烦恼的人。陈铭远笑了,门外已经传来春雨的声音:“奶奶,石榴送来了,现在要吃吗?”陈铭远起身掀起帘子接过,捧了托盘过来道:“我来伺候你一回。”
  皇家保存水果的方法和外面人家果然不一样,这石榴已经被破开,颗颗晶莹,子竟有小拇指甲盖那么大小,尝一颗甜腻多汁,里面的籽是软的,不需吐出来。睐姐儿已经张开小手要吃,曼娘拿一颗喂到她嘴里,又塞一颗到丈夫嘴里,笑着道:“也不需你伺候,还是我伺候你吧。”
  石榴多子,这是好兆头,陈铭远手里虽拿了一掰石榴,多数都进了女儿的嘴,一家子嘻嘻哈哈,一个石榴很快吃完,睐姐儿吃的最多,吃的小嘴周围都是石榴汁水。曼娘唤来春雨她们端来热水给女儿擦嘴洗脸,又和陈铭远一起去外面赏菊。
  赏菊罢,晚饭就在那两棵高大的桂花树下吃的,花香氤氲,饭菜很香,虽没有酒,陈铭远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这时管事的走过来:“陈公子,小人主人来了。”别庄主人自然是三皇子,陈铭远刚要站起来,就见有人走进院来,虽乌冠布服,却龙行虎变,神采飞扬,正是三皇子。
  曼娘急忙牵着睐姐儿上前行礼,三皇子已经挥手示意不必多礼,坐下笑道:“打扰你们一家子用饭了。”曼娘自然连道不敢,见三皇子分明和丈夫有话要说,也就牵了睐姐儿进屋。
  等曼娘母女进屋后,三皇子才接过管事送上来的酒,给陈铭远斟了杯:“这杯,送你。”陈铭远和三皇子认识近二十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接过酒杯什么都没说,只是一饮而尽。三皇子见陈铭远已经站着,示意他坐下:“你坐下,在这里,不必说什么皇子臣子。”陈铭远依言坐下,三皇子自斟自饮:“阿远,那日父皇把我叫去,久久不言。过了许久才道,难道你我父子,我竟这样不被信任。阿远,从我长大后到现在,已经许久没听过父皇在我面前这样说了。阿远,生在天家,又为男子,享非常之福时候,所得乐趣,远在别人家之下。”
  这是很久前,三皇子曾说过的一句,别的人家,纵有子女争宠,不过是为钱为地位,少有危及性命之时,而皇家却不是这般。若有嫡皇子也罢,无嫡皇子长子不足托,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陈铭远把酒壶提起,轻轻一摇:“三皇子,你醉了。”
  三皇子摇头:“阿远,我没有醉,我那日才晓得,父皇毕竟是父皇,我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看不出来?他当时也对我失望吧?”当今天子即位已近三十年,所经过的事,自不是三皇子可以比。陈铭远没有接话,只是拍一下三皇子的肩。
  三皇子还是摇头:“父皇那日和我说,求正名的心谁都了解,可是,做大位的人,要有大气魄。无气魄而一味以为靠了那些小算能够登上大位,纵登上了,日子也不久。皇家皇家,既是皇也是家,父皇让我好生想想,等想通了再说。”说着三皇子用手捂住脸:“骨肉手足,父皇要说的是这句。可我,竟忘了。”
  陈铭远的声音低低响起:“昔日汉景帝欲立栗姬,问栗姬自己百年后可能善视猪王姬妾?栗姬不悦,景帝大怒,此后栗姬失宠,太子被废。三皇子,陛下终究是诸皇子的父亲,做父亲的,又怎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
  三皇子的手放下:“我这会儿才明白了。阿远,可惜对不住你。”月光之下,陈铭远的容貌更显俊美异常,他只淡淡一笑:“有什么对不住的?当初被选为皇子伴读,难道那时就少背了黑锅?”提起往事,三皇子不由哈哈一笑,接着就郑重道:“你的妻女,我会让皇子妃照顾好的。”
  陈铭远唇边的笑容变的温柔:“曼娘她,会带了孩子和我一起去,我们一家人,不会分开。”三皇子面上神色变得惊愕,接着就道:“可是那里,很苦。”看来自己的去处已经定了,陈铭远的眉微微一挑:“她说,就算再苦,我能受的,她自然也能受的。我们是夫妻,是要在一起的,同甘共苦,永不分开。”
  三皇子默默念着陈铭远说的那几句,眼里神色染上羡慕:“你娶了个好妻子,原本,我还预备了人。”那人不必说定是美貌善伺候的宫女,陈铭远起身对三皇子作一个揖:“那就多谢三皇子了,不过我近期添了季常之惧,生怕这家里添了河东狮吼,只有却了美意。”
  自然晓得这是陈铭远的托词,三皇子也不会再继续,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不外就是追忆下当年,这一别,不晓得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即便三皇子说过,一有机会就让陈铭远回来,可有时,那种机会,难免会有些渺茫。
  直到金鸡三唱,三皇子才离开,那时秋雾已经渐生,三皇子这一路飞马到京城,正好能赶上早朝。陈铭远目送三皇子离开,这才回到屋里,曼娘这一夜也没有好好睡着,陈铭远一进屋,她就睁开眼睛看着丈夫。
  陈铭远脱掉还有寒意的外衫,手指竖到双唇中示意不要惊醒睐姐儿就脱鞋躺到妻子身边,什么都没说,握住妻子的手:“睡吧,等雾散了,再起来。”曼娘微微应了声,听到丈夫已经发出鼾声,给他盖上被就靠到他肩上。
  别庄鲜花盛开,景色宜人,除第一日三皇子来过,别的时候连个客都没有。在曼娘心里,这就是世外桃源,可惜这里也不能待久,一家子在别庄待了三日也就离开。
  睐姐儿很舍不得离开,抱住陈铭远撒娇,要下回再来。陈铭远虽然答应女儿,可是晓得等下回再来,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曼娘让陈铭远把睐姐儿送到车上:“你啊,什么都答应她,难道不晓得有时候有些事,是做不到的?”
  陈铭远翻身上马,脸上笑容没变:“可我只要能给她的,就会给她。”曼娘把女儿拉到自己面前让她乖乖坐好:“我们睐姐儿最乖,这里等有机会再来,现在我们回家去找祖母,睐姐儿想不想祖母?”
  睐姐儿点头,曼娘亲下女儿,陈铭远吩咐车夫赶车,自己在背后骑马跟随,一家子回去。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去给陈大太太问安,就有管家匆匆过来:“三爷您回来的很巧,衙门里已经来寻三爷了。小的本想去别庄寻三爷呢。”
  来了,陈铭远和曼娘心里齐齐说了一声,陈铭远把睐姐儿放下:“乖乖,跟着娘去见祖母,爹一会儿就回来。”睐姐儿点头,和爹爹挥手说再会,曼娘牵着睐姐儿往陈大太太上房去,还没进院子就见陈大太太带人走出来,见了曼娘陈大太太停下脚步,几乎是慌张地问曼娘:“老三呢?方才衙门里来人寻他,我才晓得,他可能会被贬。你一天到底在做什么,这样的事都不告诉我?非要瞒到不可瞒的时候才告诉我吗?”
  说着陈大太太泪就落下来,曼娘让人把睐姐儿带走,这才上前扶住陈大太太:“婆婆休恼,这秋老虎可不是说着玩的,先进屋去,媳妇再细细说给您听。”曼娘这么镇定,让陈大太太的心也定下来,由着曼娘扶自己进了屋,刚打算开口问,就见曼娘示意人全都退下去,接着曼娘就走到陈大太太跟前跪下。




☆、准备

  这一跪让陈大太太的心顿时抖起来;忘了曼娘现在身怀有孕;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这么说,是真的?你们这些孩子,天威难测;怎能轻易去捋虎须;快;你快些让人吩咐车马;我去求见太妃。”
  福王薨逝;陈太妃就成为皇家辈分最高的老者,怎么说她也是当今的庶祖母;只要不是那种大罪;保住陈铭远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曼娘却没有动;而是紧紧抱住陈大太太的双腿:“婆婆,晓得您很焦急,可是这是夫君和三皇子商量过的,婆婆,媳妇也晓得您舍不得夫君受苦,可是夫君他,不愿意还在您与太妃的羽翼之下。”
  陈大太太有些恼怒,已经起身打算出去,但听了曼娘后面这几句,身子又缓缓坐下:“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晓得我疼爱他,舍不得他受一点罪,他从小,又哪里受过什么罪?何必牵扯到这样的争执里面去?”
  曼娘顺着陈大太太的话往下说:“婆婆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可夫君走的,是那条读书上进的路,从一开始,就已注定了,做官的人,要有所成就,哪里又有真正的一帆风顺?”这话说中陈大太太的心,自己丈夫不过是个闲职,靠了祖宗荫庇一辈子顺风顺水地过。
  这样的日子,大概不是儿子要的,可怎么舍得让儿子去?那是自己疼在心里的儿子,从来舍不得他受一点风雨,怎舍得他去那么遥远。陈大太太伸手握住曼娘的手:“我晓得远儿想做出一番事,可是做出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好容易你们各自成亲,生儿育女,我得以享几天福,他就这么忍心离我远去?这是不孝不孝啊。”
  陈大太太的泪又涌出,生长在这样人家的当家主母,怎么不明白?可是泼天富贵后面的,或者就是泼天祸事。又不是没听过前一刻还在绣楼,后一刻就遇到倾家大祸,任你是金枝玉叶如何娇宠,都被拖出去和那些下人们关在一起。
  陈大太太看着曼娘,还有她那已凸起的肚子,示意她起来:“我晓得,做男儿的总想飞,可是曼娘,你现在也是做娘的人,你难道不明白做娘的心,我宁愿他平平淡淡,靠了家里荫庇过了这一世,也不愿他去外面飞,反过来庇护我们。曼娘,这是我做娘的一点私心。”
  陈大太太的泪越流越急,曼娘虽站起身却没有坐下,拿出帕子给婆婆擦着泪:“婆婆,我晓得的,夫君也晓得的,可是他已经被你生成男儿,从小又被太妃送去做了皇子伴读,那时起,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儿子娶了妻,生了子,就和原来不一样了。陈大太太心里又骄傲又酸楚,骄傲的是自己儿子能干,不是京中那些同样人家,只晓得在祖辈的荫庇下过日子,而是要打出一片天地来庇护家人。酸楚的是,这样太辛苦了,而生在陈家,明明是可以顺利的,即便不能做到高位,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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