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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正打算说话,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哭叫,像是在叫四奶奶,韩氏面色顿时变了,扑到窗口陈大太太就淡淡地道:“你那两个丫鬟,翠玉翠红,年纪已经不小了,嘴也很不好,我让人把她们送到庄子上去,以后再给你挑好的使。”
韩氏的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大太太,陈大太太已经重新恢复平静:“现在,你可以说了吗?”韩氏终于开口,却是看向曼娘:“三嫂,你就这样恨我,必要和我撕破面皮,让……”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只想默默地说,求求你们用古代人的思维来考虑下问题啊,古代女人一出嫁,原本陌生的夫家人在外人看来,全都是比你娘家人更亲的亲人。要知道,古代女人出嫁,夫家的姓在前面,祭的是夫家的祖,入的是夫家的祖坟。
☆、手段
韩氏的话并没说完;曼娘的眉已经微微挑起,虽然她眼神平静;可是韩氏还是感到一阵寒意,接着曼娘缓缓开口:“说起来;一两万银子对别人来说;自然是很多;对我;也不算个小数目;可是四婶子你要真缺了银子,和我商借;我定会全盘托出;不说一个不字的。”
后面的话曼娘没有说出,韩氏一张脸越发通红;对着曼娘道:“好一个温柔贤淑知大体的三嫂子,给人一刀后再给个糖吃,你若真不在乎,又……”猛地韩氏觉得自己说漏了什么,停住口,曼娘的头微微一点:“我的东西,是个线头也是我的,你要,我能给你,可是你若不和我说,私自拿了,那就别怨我。”
韩氏眼里泪都流出,顾不上去擦而是看着曼娘:“好,好,你这个口蜜腹剑的,算是我看错了你,一片真心待你,为你这么辛苦,谁知你竟这样对我,我要……”曼娘浅浅一笑:“还不晓得四婶子要怎样,去各府哭诉我欺负你?还是回你娘家哭诉,你连身边人都保不住?四婶子,你方才说的我倒也明白了,说起来,还是我招人恨,那么一大笔钱财放到别人面前,不动心也是难免的,其实呢,你要拿个两三成,我也不会说一个字,毕竟我们也是一家子,你管家辛苦,分润一些也是平常事。可你只给我剩下三千两银子不说,还一副留下这么多已经是便宜了我的神情。四婶子,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了,还是以为,我会顾忌名声不会说出来,吃了这个亏?”
曼娘说出的,当然是韩氏本来的打算,可是这打算现在看来已经不成了,刚要反唇相讥就听到门外传来刘婆子的声音:“太太,武嫂子全家大小都被拘起来了,太太要怎么处置?”韩氏是真没想到曼娘能说服陈大太太做出这样的事,眼顿时瞪大,手指向曼娘,你,你,说了好几个你终究没说出后来的话。
陈大太太都没看韩氏一眼就道:“全家大小除随身衣服,全都赶出,再传令所有管事和田庄铺子的人,敢有收留武家的,同罪。我倒看看,有没有人家愿意冒着这风险,收留他家。”门外的刘婆子被这话吓的抖了一下,武家的人,原也是大太太的陪房,后来又娶了韩氏的陪嫁丫鬟,一家子在这府里,算是十分体面的人家,可现在大太太竟这样说,到底是什么罪名,要大太太下这么狠的手。
韩氏无法相信地看向陈大太太,陈大太太还是端坐在那,看都不看韩氏一眼,武家全家被逐,双翠被赶到田庄配人,照此看来,只怕一辈子都回不了府。这是釜底抽薪,韩氏慌乱地想,陈大太太还是那句:“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韩氏几乎已经崩溃,跪坐在地就哭起来,刘婆子听到韩氏的哭声,心里越发奇怪,武家,到底是触犯了四奶奶还是三奶奶?按说,武家现在是韩氏的人,可方才是曼娘前去找的太太。想到曼娘那三千两银子,刘婆子豁然开朗,定是武家也从中分了杯羹,说不定还是他家撺掇着韩氏做的这么大。
没想到平常看起来不言不语待人宽厚的三奶奶,一下手就是下死手。这样魄力,刘婆子在心中啧啧称赞两声,幸亏自己没有因为他家出外六年而对曼娘有所轻视。要晓得,好处是要落的,但有些好处,是不能伸手的。
屋子里除了韩氏的哭声,再没有别的声音,陈大太太看着跪坐在地上哭个不停的韩氏,又叹了一声,也不再去问韩氏那些银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哭够了,就把那间洋货铺和田庄的契,都交给你三嫂吧,原本,这些就是她的。”
吃进去的还要吐出来,韩氏怎么肯依,张口就是:“婆婆,我的确从三嫂的嫁妆里得了些钱财,可是并不多,三嫂的田庄铺子,每年也就两千来两,我管了这么几年,拢共也就有六千来两的,我承认,我确实从中昧下了三千两,三嫂要,我等会儿回去就拿出来,可是……”
陈大太太的神色淡然:“把洋货铺和田庄的地契都交给你三嫂,不然,你别怪我把这事告诉老四。”韩氏叫了声婆婆:“可是,”陈大太太再次打断:“没什么可是,做错事是该付出代价的,不管怎样,你名下新添了产业是实,你三嫂这些年的收益只剩下极少一部分也是事实。而经手人,是你。”
韩氏眼里的泪又闪现了:“婆婆就是偏心,四爷也是您的儿子,也那么成器,我给你添的两个孙子,都是聪明伶俐的,可是婆婆从来只看见三哥三嫂的,自从他们回来,你连多看谌儿一眼都没有。现在,还要把我给谌儿他们攒的产业全拿去填补三嫂的空。婆婆,天下有您这样偏心的吗?”
陈大太太几乎快气死,这个儿媳,初进门也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贪婪爱财也就罢了,可是此刻竟这样颠倒黑白,声音开始变得冰冷:“我还给你留着脸,没有刑求武家的人,不然我得了他家的供词,把证据往顺天府一送,四奶奶,不要脸的话,大家拼了都不要脸。”
从韩氏嫁到陈家,还从没听陈大太太说过这样的重话,知道已经再无圆转之机,放声大哭起来。陈大太太任由她哭着,等她稍微歇一歇气才道:“你但凡还想着孩子们,就不该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真的以为,这事真传出去,是给谌哥儿和凌哥儿脸上都有光的事?”韩氏听的伤心,还是大哭着,陈大太太叹一声:“先不说你三嫂平日怎样待你,就算她真有千般不是,百般不对,也不是你从中取利的理由。”
韩氏抬起一双泪眼看向陈大太太,眼里此时方有了祈求之色,陈大太太并不看她:“谌哥儿和凌哥儿,以后都送到我这边来吧。你管家也辛苦了这么多年,好好地养养身子。”韩氏叫声婆婆,陈大太太已经叫来人,刘婆子掀起帘子走进,陈大太太指着韩氏对刘婆子道:“你四奶奶听说武家和翠玉翠红竟做了这样背主的事,大为伤心,你把她送回去,好生安慰了,再让翡翠先过去服侍她两天,等过了节,再从家里挑两个好的给你四奶奶使。”
刘婆子自不会多问一句,上前扶了韩氏就往外走,韩氏还想叫婆婆,刘婆子已把她扯出门外,在韩氏耳边轻声道:“四奶奶,您消停些吧,不然真闹到鱼死网破,落下不好的还是您。太太没唤四爷来,也是给您留着脸。您这又是何必?”
翡翠已经过来跟刘婆子一起扶着韩氏回去,韩氏只觉得昏昏沉沉,鱼死网破吗?韩氏长叹一声,方才的确想过这样的,可刘婆子这话才让韩氏知道,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错了。韩氏收音不再哭,快到门口的时候韩氏才挤出一句:“她怎就这样不要面子?”
这个她刘婆子想都能想到是谁,看一眼翡翠,见翡翠面色如常才道:“四奶奶,到了,您好好歇着吧,下人们犯了错,总是下人们的错,您啊,别为下人们犯错就气的伤了自己身子,那才叫划不来。”
陈大太太房里,沉默了良久,曼娘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婆婆您,怨我吗?”这事,自然还有别的处置手段,曼娘总归是要掌家的,到时候零碎收拾了,可是曼娘不愿意用这种手段,若别人算计自己,也算计回去,那岂不变成和别人一样的人?
陈大太太有些疲惫,用手支着下巴:“一块肉烂了,割掉了,虽然一时会疼,但过些时日也就好了。如果不管,或者去别的地方挖些肉来把这疮补上,暂时看着,是不会疼了,可是迟早会酿成大祸。”曼娘的眼里这才露出笑容:“媳妇明白了,其实媳妇告诉婆婆,并不是为了……”
陈大太太抬起手:“那些本就是你的,再说你四婶子这些年,”陈大太太眼神有些暗淡,女儿们出嫁之后,媳妇们陆续进门,这几个媳妇,在自己面前总是恭恭敬敬的,面上也是和和气气的,背后有些小争执,陈大太太并不是不知道,但这也是各家常事,怎么也没想到韩氏会这样大胆并且贪婪。
真以为伙同下人们,就露不出一丝马脚?她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不晓得下人们可信可用但不可伙同取利。今日是用雷霆手段把武家赶走,若不如此,异日事发,那时只会酿成更大风波。
陈大太太的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几下:“这事就这样吧,这个家里有些人,该让他们出去的就让他们出去。”汰走旧仆,换来新人,这也是惯例,曼娘应是才道:“夫君已经择了十八日回家乡,前后总要两个来月,这些事,等媳妇回来也不迟。”
放出风声但迟迟不动,中间总能寻出几个有别的念头的人,陈大太太点头:“你主意不错,下去吧,宁安公主府的赏花宴是在明日吧?把睐姐儿也带去,我那么漂亮的孙女,得让人多瞧瞧。”
宁安公主府有好花匠,年年不等春到就催开鲜花,宁安公主也借此年年办赏花宴,京城的贵妇们都已能得到赏花宴的请帖为荣。今年催开的是牡丹,老早就听说太子夫妇也要光临。曼娘的请帖,有一多半是因为陈铭远而得到。
曼娘应是,刘婆子已经走进来:“太太,四奶奶送回去了,二少爷和五少爷,也已经让奶娘们收拾东西等会儿送过了。只是武家那边,小柳儿怎么都不肯走,哭着要见您。”
小柳儿?陈大太太抿起唇,当年也是一起长大的,陪自己出阁后,这些年也没亏待过她,惟其如此,才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看我文的人都知道,我历来对人命很慎重。
☆、证人
人心易变啊;陈大太太叹息,刘婆子见陈大太太久久不语;大着胆子又叫一声太太。陈大太太回神过来,手在桌子上轻轻敲一下就道:“不必了;有些事;不用再说。”刘婆子应是,但还是没动:“小柳儿说;您要不去;她今儿就一头撞死在门口;虽说,太太。”
陈大太太闭眼;有心想说一句,那就由她去吧;但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来,只是长叹一声,五十年,快半辈子了,当时她们几个,都是尚未留头的,现在,各自都已做了祖母。若是别人,陈大太太还没这么伤心失望,偏偏就是她,才让陈大太太更加伤心失望。
刘婆子垂手侍立在旁,等着陈大太太的决断,过了好久陈大太太才艰难地对曼娘道:“我今儿乏了,要歇着,你出去瞧瞧吧。”曼娘应是,陈大太太又缓缓地道:“当家人,是要令行禁止的。”
曼娘轻声说:“媳妇明白。”就行礼退下,陈大太太看着曼娘离开,似乎在问刘婆子:“你说,偏偏就离开了那么久,不然,也不会这样。”晚走几年,曼娘带来的丫鬟已经各自婚嫁,曼娘身边自然有了已经能用的人手,那时就算是离京,也能把里里外外的事给撑起来。而不是这样匆忙离京,人手不足,导致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刘婆子安慰陈大太太:“太太,您不是常说,人这辈子,哪有一帆风顺的,其实出这样的事也好,能瞧出是什么样的人。小柳儿也真是,跟了您一辈子,家里也不缺吃穿嚼裹,还撺掇着四奶奶做这样的事,真是,想都想不到。”
陈大太太的眼转向刘婆子:“你还不晓得吧,小柳儿的二儿子,在外面一夜就输了上千两,还养了外室,这排场,别说有头脸的管事,就算是这家里的爷们,也没一个敢这样做的。出了这样的奴才,我真是没脸出门见人。”
刘婆子的嘴顿时张大,世家大族的管事们,收入丰厚,不少人的日子比起那些温饱之家的小姐少爷们还要好,可这是要建立在管事们规规矩矩的前提下。输赢很大,养了外室,这样的事情不处置的话,那陈家就等着祸事上门吧。刘婆子觉得心砰砰乱跳起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道:“原本我以为,是三奶奶嫁妆的事呢。”
陈大太太抬眼看她:“你以为小柳儿家的银子哪里来的?”总之,这算是层层叠叠的事都赶在一块,刘婆子算明白了为什么陈大太太下令不许任何一家收留,这是要杀猴子给鸡看。不过陈大太太又道:“这事,只有你知道就好,银钱不过小事。你四奶奶她,”陈大太太又叹气,精心选择付以重任的儿媳和十分信任的下人,联手起来侵吞了另一儿媳的收益不说,问到了还个个满口谎话,甚至以命来要挟,这怎么不让陈大太太愤怒?
陈大太太眼里的怒气又慢慢集中,过了会儿才道:“你去告诉你三奶奶,若是武家再不肯走,就全都给我卖到最远的地方。”刘婆子急忙应是,躬身退出。
武婆子还在二门处哭诉,身后跪了一家子的人,武嫂子和她妯娌俩都跪在那,她妯娌还是个刚过门不到三个月的新媳妇,身上还穿着喜气洋洋的红袍子,嘴里虽然在哭,眼里却满是愤怒之色,什么大不了的事,打了骂了也就罢了,偏偏要连全家一起逐出,还不许别人家收留。
武嫂子却平静的多,毕竟当日做的时候,就已经曾想过事发后的处境,也曾劝过婆婆,可是婆婆只是嘴一撇就说,就凭了太太也不会有多大的事,再说那么辛苦,吃点喝点也是应当的,到时顶多哭求太太,挨上几十板子就够了。
可是现在,听着婆婆的哭诉,武嫂子近乎绝望地闭上眼睛,太太拒不见面,而三奶奶,虽然一句话都没说,武嫂子却晓得她定不会这样轻易放过。现在要紧的是一家子的生计,弃奴,连投靠别的主家都不可能,更别说去找点省力的事养活一家子。
可是从公公到丈夫小叔,虽说是下人,也是锦绣堆里长大,读书识字,比起一般人家的少爷还要娇惯。特别是小叔,从生下来连差都没当过,成日遛鸡斗狗,花街柳巷的去,不知道的,还当是哪家富户的公子,而不晓得这是陈家的下人。
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被赶出来时,除了随身衣衫,什么都不许带,幸好发上腕上还有首饰,身上还有几件好衣衫,要照武嫂子想来,此时也只有离开,先把一家子的这些东西当了,找个落脚地方再慢慢商量,而不是这样在二门处哭,可惜没人肯听她的。
曼娘听到武婆子哭诉告一段落才开口道:“你认为你冤枉了?”武婆子一门心思要见到陈大太太,再说她之前是极其得脸的管事,韩氏待她那叫一个如沐春风,抬起一张满是泪的老脸:“小的晓得,小的是做错了,可是罪不至死,太太要罚,打了骂了也可,哪有把小的一家赶出,还不许别人收留。太太这是全不顾昔日情谊,要小的一家都没活路。”说着武婆子口里唤着太太,又大哭起来。
钱妈妈走到曼娘身边,悄声道:“奶奶,那个人来了。”曼娘嗯了一声,钱妈妈让开,就见几个婆子推着一个小妇人过来,这妇人生的十分美丽,姿态娇柔,一双眼水汪汪的,脸上虽有泪痕,但只更添娇媚,让人想怜爱。
武婆子的二儿子正跪在那里百无聊赖,看见这小妇人被推过来差点失声喊出,但看见自己媳妇忙住了口。那小妇人已被推到曼娘面前,这妇人今日本好好在家里坐着,谁知竟有一群人如狼似虎地把自己抓出来,然后又到了这样府邸面前,此时见到曼娘,还当她就是养了自己的人的大婆,慌张跪下,声音娇娇滴滴:“奶奶求饶命。”
曼娘并没说话,身后的婆子已经一个巴掌打在这妇人脸上:“奶奶也是你这样贱|人叫的?你的主家,在那边。”说着那婆子就把这妇人的脸转过去,妇人看见跪在那里的那群人,眼不由瞪大,接着就起身扑到武二那边:“爷,求您给奶奶说说好话,奴愿进来服侍奶奶。”
武二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装作不认得这妇人,身边他媳妇已经忍不住了,伸手一巴掌就打在那妇人脸上:“我说你怎么每日不着家,还从我手里拿银子花,原来养了这么个狐狸精,你对得起我吗?”说着就撕打武二。
武二虽然常在花街柳巷装大爷,回到家里也要老老实实装孙子,这个媳妇,是武大叔替他娶的,陈大太太田庄管事的千金,虽也是陈家册上的丫鬟,但在田庄那里就是大小姐一样养大,脾气哪有半分娇柔,过门不到三个月,就收拾的武二服服帖帖。
武二见了她,比老鼠遇到猫还老实三分,此时老婆撕打着,并不敢还手,而是抱着头喊道:“我并不认得这妇人,娘子你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