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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说姑姑出嫁之后,莫忘记家中还有兄长等人。”后面这句是曼娘听了今日这番话自己添的,不过曼娘觉得,自己爹也一定是这个意思。
十五姑娘笑的眼都弯了:“你回去替我谢谢八哥。再等两年你也该出嫁了。记得你初生时候,我也不过有那床高,站在八嫂膝前看着你,今日想起还似昨日,谁知你竟这么大了。”说着十五姑娘的手比划下,曼娘也有些感慨,和十五姑娘又说了些家常也就告辞,走出院子的时候看见十五姑娘房里的那些丫鬟嘻嘻哈哈地回来。
曼娘不由停下脚步看了看这才离开,春雨有些不解地问:“小姐您瞧什么?”曼娘回头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听见曼娘叹息:“果然这家里的聪明人多。”春雨和夏风对看一眼,夏风已经追上去:“那小姐,宋姑娘也是聪明人吗?我觉得,她好像也有些不一样。”
绵珠?夏风这话让曼娘想起那日绵珠伤了脚,俞泠的焦急。原本还想让丫鬟们去探听下的,可俞泠后来的回答让曼娘一颗心都泡进蜜里,就忘了这事。春雨也跟上来:“我听说,宋姑娘和俞家两位表少爷都很好,大姑奶奶也待她很好,还说要请大太太给她寻门好亲事,可是宋姑娘没同意,也不知道为什么?”
绵珠比曼娘还大两岁,这个年纪的姑娘本该陆续寻亲,夏风已经哎呀一声:“春雨你不知道别乱说,那日我遇见伺候宋姑娘的小蝉,小蝉说宋姑娘觉得好亲事自己配不上。毕竟宋姑娘说起来原本只是大姑奶奶的侍女,虽被收做弟子,可总不是亲的,真要嫁到那高门大户里面去,只怕被人欺负。要我说,宋姑娘这样的,就该嫁一户且过得去的人家就成。”
嫁一户且过得去的,顶好还是很熟的人家,曼娘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漫上不安,急忙把那种不安从心里抹掉才对两个丫鬟道:“你们俩,大天白日地说什么嫁不嫁的?难道还欠管事妈妈们罚你们吗?”
春雨夏风各自吐下舌不敢再说,曼娘心中的那点疑既然已经起了,就再怎么也消不下去,很快想到邻人疑斧,又觉得全是自己疑心,况且瞧谁都不好,未免太不符合自己平日所受的教养。回到房中坐了半日才决定以后多瞧瞧,若俞泠和绵珠之间,只是兄妹之情,那也是自己庸人自扰。可若真是男女之情,曼娘的脸变的煞白,自己又该怎么办?是嫁还是不嫁?
两种念头都在心里翻滚,难免睡的不好。第二日起床去问安,徐大太太见孙女脸色有些发黄,还以为是收拾东西累着,让柳嫂过去帮忙,曼娘忙止住她:“我房里的丫鬟们也大了,都该学着了。”
这话说的也是,徐大太太握住曼娘的手:“再过两年就出阁了,你那些丫鬟日后都是要做管事媳妇的,当然也要学着些,你这主意很好。不过自己也要好好睡。”曼娘点头,看见徐大太太慈爱神色忍不住开口问:“孙女想请教祖母一件事。”
徐大太太示意她开口,曼娘想了很久才迟疑开口:“孙女现在心中因为一件事疑心一个人,可是又觉得是自己疑心错了,怕到时冤枉了,想问问祖母该怎么办?”徐大太太还以为曼娘问的是她房中的下人,哦了一声就道:“你要记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有些时候,用人不是那么凑巧,那就要多瞧瞧,况且下人中间,为了争有油水的差使,使绊子的也不少,那时你要分清楚,这疑惑是不是因为别人使了绊子。”
作者有话要说:曼娘在慢慢长大啊。
☆、教诲
徐大太太说的用心,曼娘听的仔细,只是这点疑心并不是因为下人而起,见徐大太太端起杯子喝茶,曼娘等她喝完接过茶杯没有放下而是握着茶杯开口:“祖母,孙女房里侍奉的那些人,现在瞧着也是好的,孙女的疑心,并不是因下人而起。”
不是因下人而起?原本徐大太太还打算让柳嫂去瞧瞧曼娘房里的那些人可有人这些日子和原来不一样,此时听到曼娘这句,徐大太太的眉不禁皱起来,曼娘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遇不到别的人,只和姐妹们说笑玩耍。到底是对谁起了疑心,徐大太太往曼娘脸上看去,曼娘说完已经十分困窘,这种事,本该埋在肚子里不说出来才是,可是不说出来,又有些坐立难安。
见曼娘只是绞着双手,十个嫩白的指头都快打结了,徐大太太把孙女的手拉过来握在自己手心:“你说的,是不是绵珠?”见心事被说中,曼娘一张脸顿时红起来,低头不语。徐大太太是经历过事的人,俞泠和曼娘从小定亲,在小两口成亲前见见面,对彼此都有感觉,等成亲后日子要好过些。
见曼娘这样表现,徐大太太心里顿时明镜似的,自己这个孙女,对俞泠算是情意已生,正因为情意已生,才会对俞泠一举一动都那么关心,甚至对和俞泠接触更多的绵珠心生疑惑。终究是年轻人啊,徐大太太把孙女的手握紧一些,款款地道:“你和俞泠打小定亲,他是你日后的丈夫,做妻子的,总是要信任丈夫的,况且这回回来我瞧着,他对你也算用心。”这话让曼娘的心又喜又害羞,那张脸已经热辣辣的像要着火一样。
徐大太太摸摸孙女的发:“绵珠呢,和俞泠一样,跟在你大姑母身边学画,难免有些接触,你大姑母说来,颇有几分持才傲物的性子,纵……”徐大太太的眉皱起来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如果绵珠和俞泠之间真有了情分,若俞泠记得自己定过亲,发乎情止乎礼也是好的。若不能,曼娘照旧嫁过去,岂不委屈了曼娘?
毕竟嫁一个心上有别人的男子,那是多么地难熬?徐大太太把孙女的脸抬起来,曼娘脸上对自己写满了信任。很快徐大太太就心就定下来,少年男女,接触多些,又是兄妹相称,难免比别人熟些,自己想的未免太多。徐大太太转口道:“总是定过亲的,等我去和你大姑母说,说绵珠也不小了,虽是兄妹相称,但毕竟不是亲兄妹,也该避嫌些。”
这也合了曼娘的心意,曼娘抿唇一笑,笑容里有几分不好意思:“祖母不会觉得孙女疑心太重,本该信任泠表哥和宋姐姐的。”徐大太太拍拍她的手:“你啊,只不过是长大了。曼娘,你既然长大了,祖母也要和你说些夫妻相处之道。说起来,这夫妻之间,不止是要信任,还要明白,如果你的丈夫既不能让你信任,也不让你明白,这样的丈夫说来也没什么可要的。”
说着徐大太太叹气,自言自语地说:“我此生最悔的,就是没教好你大伯。”徐大爷的荒唐,徐大太太还是有耳闻的,而自己的儿媳,分明一副已经对丈夫死了心,不再开口规劝的样子,一心只扑在儿女身上,难免眼界就没原来那么大了。毕竟做这个家的主母,眼里不能只有儿女丈夫,那是样样事都要想的周到的。
徐大太太的悲伤感染了曼娘,她伏到徐大太太怀里:“祖母,我不会像大伯和大伯母一样的。”徐大太太拍拍孙女的脸:“我的曼娘,果真是长大了。曼娘,你是我的孙女,不管出了什么事,徐家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曼娘紧紧依偎在徐大太太怀里,什么都没说。
徐大太太把她抱紧一些,答应曼娘上京,其实也是想让她早些经些事,毕竟徐琴,着实不是一个能教导儿媳的婆婆啊。至于那个绵珠,徐大太太的唇抿紧,总要多瞧瞧,若真是她有意无意和俞泠之间有些什么,那就容不得她了。
时光过的很快,先是陈铭远收拾好行装要出去游历,小九爷知道了和他结伴而去,徐明晋见哥哥们要出门游历,也眼馋了回去缠徐启要跟着哥哥们去,被徐启呵斥一顿说还小那能凑这些热闹。徐明晋也只有眼巴巴瞧着哥哥们束装而去,接着就到了曼娘上京的日子,徐明晋坐在那瞧着曼娘指挥丫鬟们把东西装箱,不死心地问:“姐姐,我真的要和爹一起上京,而不能提前和你一起去?”
曼娘这回上京带的人和东西都很多,房里伺候的四大四小八个丫鬟全都要带走,还要带一房家人进京,至于房里的东西,除那些家具不好移动之外,别的细软摆设全都装箱带走,毕竟这一去,等再回来时,只怕就是嫁做人|妇,不是这家的未婚女儿了。
曼娘在百忙中听到弟弟这话,上前弹他脑门一下:“我和难哥儿都上京,你当然要留在家里陪祖母了,爹身边哪能没有儿女呢?再说你们过完中秋也就上京了,那时秋凉了,路上更好走。姐姐先到京里,把院子收拾好了,再给你买些好玩的放着,等你一到京,样样都是齐的,你说好不好?”
小小少年托着下巴的手并没放下,反而叹了口气:“哎,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哄我。”说着徐明晋伸手扯住曼娘的手:“姐姐,我会很想你的。”曼娘弯下腰看着弟弟,徐明晋的个头都快和她一样高了,再过两年,就不再是孩子而是成人了。看着他清澈的眼,曼娘摸摸他的头:“是啊,我们十五弟不是小孩子了,所以要像大人一样,等……”
徐明晋鼓起腮帮子:“我不要娶媳妇,”看着弟弟双颊飞上红色,曼娘点头:“嗯,你不娶媳妇,然后等到夜里就哭。”徐明晋的腮帮子鼓的更厉害了,曼娘收起戏谑:“姐姐上京了,你要好好照顾爹知道吗?”
看见徐明晋乖乖点头,曼娘摸摸他的脑袋:“你照顾好了爹,等你过了十五岁,我去和爹说,让你也学陈家表哥和九哥一样出外游历。”真的?徐明晋的眼顿时瞪大,头点的更厉害。曼娘轻叹一声,看着这渐渐空了的屋子,不知数年之后归来,这屋子是否还会和现在一样,而那时心情又将如何?
在陈家过了端午节,陈阁老夫妻看见曼娘姐弟来,都十分高兴,陈阁老是拘着徐明晋读书,还把自己少年时用的一些书给了徐明晋。陈阁老是一甲榜眼,最希望的就是书香能传下去,曼娘的舅舅成亲还不到三个月,陈阁老等孙子还早,只有先指望徐明晋了。
陈夫人拉着曼娘说的就更多了,怎么管束下人,约束家中子侄,婚后和那些夫人太太怎么应酬,怎么和丈夫相处。诸如此类,巴不得把自己近七十年的人生经验都告诉外孙女,让她少走弯路。
曼娘细细听了,有些徐大太太也说过,有些却和陈夫人说的不一样,不免要问问陈夫人,陈夫人笑着说:“人性子不一样,自然所想的也不同。要说我除了生子不如你祖母,还有件事不一样,我性子内外都是平和的,你祖母呢,外头虽瞧着和我一样平和,但毕竟是宁国公府出来的人,内里有股骄傲,轻易不肯低头,当初刚嫁过去,和你祖父也闹过些矛盾。若没有你曾祖母,只怕你祖父祖母也成了一对怨偶。说到这些,你曾祖母才是最通达世事的一个。穷的时候也好,富贵时候也罢,都是那等待人,我说来远不如她。”
曾祖母在曼娘心里,是个永远笑着拿些糖果点心给孩子们分食的慈爱老太太,至于别的,曼娘接触也不多。陈夫人已经笑了:“哎,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曼娘,你嫁过去后,是一家主母。一家主母,是不能眼睛只盯在子女丈夫身上的,小家有小家的当法,大家有大家的做法。这些,我就算和你说,你也学不到这么多,以后,慢慢领悟吧。”
曼娘点头,陈珍兰已经掀起帘子走进来:“娘还和曼娘没说完?娘,有些事,纵然告诉过她,没经过总是要吃些苦头的。”陈夫人笑了:“但告诉了总比不告诉好,你说是不是?”陈珍兰的胳膊已经绕上陈夫人的脖子:“我知道,娘,你看,你不就把我和妹妹都教的这么好。”陈夫人拍拍陈珍兰的手满足地笑了。
五月初八很快到了,前一晚已经把所有的行李都发到船上,只需坐了轿上船就是,曼娘带了弟弟,和陈珍兰还有前晚到的徐琴他们一起上了船,挥别故乡往京城行去。
☆、扬州
虽已近六月盛暑,面前依旧柳绿花红,不时还能听到声声莺啼,恰似春|色没去,曼娘赏了会儿景,和琦玉笑着道:“难怪说扬州盐商富甲天下,这园子虽不是十分大,景致之精致难得一见,更难得是牡丹芍药这个季节都还开放。”
琦玉尚未答话,旁边一个少女已经笑出来:“这牡丹芍药这时节还开放,不过是花匠的矫揉造作罢了,生生让花儿又多开两个月,说起来倒是这花不好,不能自由开放,偏生被拘着。”琦玉不由笑了:“秦姐姐两年不见,这口齿又伶俐多了,只是我们今儿总是借了这园子来做客的,哪能说主人家的是非,传到外面去,别人犹可,若是秦姐夫听见了,要说秦姐姐你一张利口,怕就怕日后有季常之患。”
说着琦玉已经捂住嘴笑了,秦姑娘名唤婉柔,是盐运使的长女,父亲和琦玉父亲是同科进士,两家在京城时常有来往,此次陈珍兰路过扬州,秦家自然要尽主人之责,借了本地张总商的别院请陈珍兰听戏喝酒赏玩。
秦婉柔和琦玉是自小的交情,又是两年不见,见了面自然要携手逛去趁机说些悄悄话,陈珍兰见毕竟是在别人家里,怕两人走远丫鬟一时照顾不到,让曼娘也跟了过来。三人在这园中赏玩一会儿,又来到一处太湖石堆的假山亭上坐坐。
此时听到琦玉笑话自己,秦婉柔伸手去打琦玉:“呸,两年不见,你也越发伶俐了,只晓得拿我取笑。”琦玉忙躲到曼娘身后,曼娘顺势握住秦婉柔的手笑着道:“秦家妹子,这就我们三个,方才你说的话自己不会传出去,难道说我和表妹会传,如此的话既不敢深交了。”说着曼娘自己崩不住,先笑了,秦婉柔还是过去捏琦玉脸一下才笑着说:“常听琦玉妹妹说,她的徐家表姐又漂亮又大方,昨儿一面已经晓得姐姐也是和我们是一样的人,这才在姐姐面前放肆,姐姐这样说,我就不敢和姐姐相处了。”
说着秦婉柔扭身坐下,琦玉从曼娘身后转出来,伸手去扳秦婉柔的肩:“好了好了,别装了,我晓得你在笑。”秦婉柔抬起头,果然是一张笑脸,曼娘抿唇一笑,三人又伏在栏杆上对着下面景色指点一番,秦婉柔指着牡丹芍药上张着的黑色纱帐道:“姐姐知道为何这牡丹芍药这时节还开放吗?唐时就有人搭了棚子,让冬日有白菜生长出来。这张家老太太最喜牡丹芍药,恨不得日日都能瞧见牡丹。虽说牡丹常年开放是做不到的,但要多开两月还是能成。这花匠想了无数法子,先是把一盆盆牡丹都放进地窖里,让它们只长骨朵不开花,等牡丹花期已过,这才又从地窖里抬出来,上头用黑色纱帐遮了些日头,下面又挖条深沟,让水流过,还怕这水不够凉,又往水里投些冰块,虽是夏日,那牡丹摆放之处却似春日一般,这才这个时节依旧开放。”
夏日用冰也是常事,可把这冰块投到水中,只为多赏几日牡丹花,这着实是大手笔。秦婉柔也道:“扬州盐商豪富,只把银子不当数的花,家家院子里处处都只见太湖石、楠木厅,好在这总商人家常和官府往来,这园子还有些雅致,不然有些人家,就只恨不得把有钱两个字写在脑门上,穿金衣着银靴呢。不过父亲说,天下银子总是有来有往才对,若都聚集起来不流出来,那才叫没了法子。”
琦玉一双眼都瞪大了,秦婉柔这两年在扬州,也见惯了扬州盐商互相攀比花钱,说来张家是为了讨老太太欢心,还算是孝顺之意。有些人家那做的,真是小老婆都要穿了镶珠的绣花鞋,就有些过了。”
徐陈两家都是积年的世家,教育子女都是惜福怜下为要,吃穿用度不愁,故意糟蹋东西是不许的。琦玉是陈家外孙女,自然受的也是这样教导,听了不由摇头:“虽说银子是他们自己赚来的,不过这样糟蹋,未免太不惜福。”
秦婉柔挽着她的手走下假山,笑着道:“可不是,不过扬州盐商大都出身普通,这一发了迹就想给自己脸上贴金也是常事,再说,”琦玉已经接话:“这样花销也不晓得能多少时候?真是不为后辈积德。”
秦婉柔和曼娘都笑了,三人又往牡丹花处赏玩一番,正待要走时见前面来了一群人,领头少女已经笑着说:“二妹你和邱家妹妹见了面就说个不停,只怕徐妹妹听的烦了。”领头的是秦婉柔的姐姐秦婉宁,和她一起的有琦华、绵珠,被请来做陪客的扬州知府的女儿和这园子主人张总商家的千金。
少女们未免又是一场厮见,丫鬟们已经在牡丹花边摆好茶水点心,秦婉宁招呼众人坐下:“原本我还想去寻你们,没想到你们恰也在这牡丹花边,今日的姐妹们相聚也是难得,各人也都读过些书的,我就想着不如约姐妹们来咏牡丹,谁夺了魁,就请宋姑娘画出来,把诗题上。倒省的坐在那楼上听戏,烦闷的很。”
秦婉宁一说完秦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