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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
书名:一世清歌凤未央
作者:月落声息
文案
初识,他眼神澄澈笑着说:“阿竹,这世间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你,我也愿意相信你,因为你是阿竹。”
他死,她痛彻心扉,化身成宸王手下大将秋篁公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再后来,她看清了面具下的容颜,所有的曾经顷刻破碎,她一挥衣袖,功臣身退。
最后,待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他温柔如初,“阿竹,幸好,我没有放开你的手。”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绯竹(陆梦,凤清歌),燕天宸 ┃ 配角:箫玦,苏子兮 ┃ 其它:穿越时空,一波三折
2012…09…17 当前被收藏数: 182 文章积分: 6;213;581
☆、临死穿越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陆梦才渐渐开始有了些知觉。
恢复意识的瞬间,毫无预料的疼痛如浪潮涌来,紧紧扼住她的呼吸。
缓缓睁开眼,夜色昏暗,月明星疏,冷风如刀刃,四周一片寂静。
她猛地坐起身,剧烈的疼痛惹得她忍不住轻哼一声,昏暗的房间内,借着月光看清了将自己五花大绑的麻绳,粗硬的绳子勒紧了每一寸贴着的肌肤,甚至嵌进了肉中,因为她的动弹摩擦到伤口,结着痂的伤口又开始流出血来。
温热的液体粘在褪色的劣质棉衣上,渐渐渗透。
她动作极为缓慢,深怕触到伤口,此刻她的心一片迷茫,撕扯般的疼痛让她没有办法集中起精神去思考发生的一切。
陆梦一边安抚着不安跳动的心;一边试图借着背靠着的破木桌起身。
她咬住牙踉跄着从草堆中爬起,仔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一堆堆的枯草和随意摆放的枯柴,除此之外就连一只蟑螂也没有,只是不远处的木窗就好像北京胡同四合院里的老式模样。
“啊。”陆梦直愣愣地看着木窗突然惊吓着叫出声,方才还有些混乱的脑子顿时清醒起来,惊愕,不安,难以置信的情绪交杂着在心间,震惊万分。
身患先天性心脏病,从懂事开始就一直住在医院的她,上一刻还躺倒在急救室的手术台上,惨白的手术灯打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恍惚间她似乎还听见了仪器里传来的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
合上眼的那一刻她紧紧攥着她从未曾见过的妈妈留给她的遗物,再醒来竟是没有了医生,也没有了消毒水的气息,她不知道她来到了哪里,又是否还活着。
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至近打断了她的思索,陆梦还未来得及回首看清来人,一个巴掌就狠狠落在她脸颊上,苍白的脸顿时起了一个浅红色的掌印,“臭丫头,我让你在这好好反省,你倒好不好好反悔,还如此无礼,见到本小姐也不下跪,大晚上的嚷嚷什么,本小姐在弹琴全被你打乱了。”
陆梦感受着左脸火辣辣的疼痛,扬起下巴愤怒的看去,一双带着傲气的眼然再看清那人之时转而黯淡,眼前之人身着一袭绯色芍药贴身上衣,下罩水粉色拖地长裙,一双桃花眼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敞开的衣襟露出一大片细腻如玉的肌肤。
“你在说什么?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你是在拍戏吗?”她一时惊慌失措一把抓住女子的肩,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毫无思绪问了一连串问题,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不安。
“死丫头,又想打什么鬼主意,脏死了,还不快把你的手放开,小心我派人砍断你的手。”女子见状,微微一惊,皱起柳眉,一脸嫌弃地白了几眼,猛一用力将她推到在枯草间,“别给本小姐玩什么花样,也只有阿绿那个笨蛋才会上你的当,我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胥的资格是不会轮到你的,若是你能听我的话安分守己,本小姐兴许饶你一命。”女子语毕,拍了拍肩,得意的扬起头向着门外而去,留下陆梦一人呆站在柴房之中发愣。
本欲脱口而出的话语再次吞咽回喉间,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进入当机状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穿着古装的女子,未知名的地方,不是自己的自己。
她机械地抬手扶上自己的脸,高挺的鼻梁,大小适中的脸庞,略有些厚的双唇,似乎就是她原本的面貌,可是这儿并不是医院,更不像她生活的二十一世纪,那么她现在是穿越了,还是重新轮回投了胎,若是投胎喝下了孟婆汤,她又怎么会还留着上世的记忆,所以就只可能是穿越,她闭上眼,脑海一片慌乱,对于突如其来面临的一切,还是不能接受。
“绯竹。”门外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陆梦本能收起思绪双眼警惕地向声源处望去,深怕方才离去的女子折返又虐打自己一番。
门外露出一个小脑袋,梳着双丫髻,谨慎地左右环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才从暗处走出,迈着碎步小跑到她跟前,从怀中掏出冰冷的馒头塞到她怀中,挠着头愧疚说道:“绯竹,真是对不起,你帮我承担了打碎玉器之错,我却帮不了你,这馒头是我从厨房里偷出来的,幸好落梅姑娘没有察觉,虽然已经凉了,你一夜未进食,将就着吃吧”
“绯竹,这是我的名字吗?”陆梦盯着手中硬邦邦沾染着灰的馒头,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丝安心,瞥见少女发紫的指尖以及冻红的鼻子,心知此人必是名为绯竹之人的挚友,放下心问道。
“绯竹,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少女一惊,看着陆梦的眼,眼眶湿润,哽咽起来道,“都怪我不好,你身子本来就弱,却替我担下了罪名,落梅姑娘本就处处针对你,这次抓到机会竟是毫不留情将你鞭打足足一个时辰,还将你捆绑起来扔进了柴房。”
她边哭边抹去嘴角的泪珠,双手紧握陆梦的手,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可千万不要吓我。”
恍惚之中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叶月,她也那般紧握住她的手对着她说一切都是我的错,稚嫩的声音因为哭泣颤抖着,陆梦不忍看下去,眼中也不能自控地充盈了泪水,她伸出竹竿一般瘦得惊人的手臂,轻搂住少女,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在被鞭打时因为挣扎撞在了墙上,许多事一时想不起来了。”
陆梦替少女抹去脸上的泪痕,扯起嘴角,双手又落在她肩上,凭着这具身体仅剩的记忆唤道:“阿绿。”
“你还记得我,你看,你还记得我的名。”少女听见后,立即破涕为笑,圆溜溜的眼中还含着泪,嘴角却咧开笑着。
“阿绿,我现在只能记起一些事,很多事还是模糊不已,我需要你的帮忙。”陆梦叹了声气,她不知道回不回的去,也不知道身在医院的自己是否已经宣告死亡,眼下能做得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至少得先处理好这满身的伤痕。
“好,只要你没事就好。绯竹,我们回屋去吧。”阿绿眼中满是喜悦,扶着陆梦走到另一间狭窄昏暗的小屋,处在角落的破屋散发着腐败之气,不过打扫得倒是很干净,只是屋子里不保暖与屋外的温度并无太大差异。
陆梦收紧身上薄薄的碧绿荷叶小袄,禁不住寒气搓揉着双手,绕着木桌转圈小跑。
“绯竹,你能不转圈圈了吗,绕得我头晕。”阿绿手支着下巴,撑大双眼看着她来回跑动,嘟着发紫的小嘴说道。
“我冷。”陆梦停下脚步边呵着气边说道。
“你等着我。”阿绿眼咕噜一转,甚是可爱,语毕,夺门而出,不过片刻,怀中揣着蓝色的布包急急跑进屋,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喘着气边拆着包袱,边断断续续道:“这是我娘去年为我新制的袄,我还未曾穿过,正好绯竹你穿上吧,这样就不会冷了。”
“这怎么行,那是你娘为你做的新衣,我怎么能……”
她话还未说完,阿绿就将鹅黄色的小袄塞到了她怀中道:“其实我娘年纪大了,把袄做小了,我穿上勒得慌,你比我瘦,穿上一定合适,再说了,绯竹你生得比我好看,娘亲的新衣穿在你身上才能衬出它的美。”
她笑得天真,脸上的小雀斑因笑皱到了一起,冒着些傻气,却是明亮如天边的星辰,看得陆梦心头一热,嗓子很堵,有液体从脸颊滑落,似乎是她的泪,又好似是绯竹的。
“绯竹,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伤口痛,快让我看看。”阿绿看见她落泪的模样,又急了起来,生怕伤口化了脓。
“阿绿,你对我真好。”她牵过想要掀开她外衫查看伤口的阿绿,声音哽咽说道。哪怕是在现代,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从未体会过被人关心惦记的滋味,待上了大学因为优秀被排挤在人群外,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叶月也背叛了她,她这二十年终是孤独。
“绯竹,我们是好姐妹,干嘛突然这么客气。”阿绿不好意思侧过身,腼腆的笑着。
“好姐妹。”陆梦低声呢喃重复着她的话语,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曾经也有人这样对她说过,只是最好那人却抛弃了她,她鼻尖酸涩,拉起阿绿的手坚定道,“阿绿,只要我有一口饭吃,也绝不饿着你,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一定护你周全。”
“恩。”阿绿满心欢喜点着头,虽然明知那一天遥远得如同梦境,但听闻绯竹一番肺腑之言,心里暖得似四月的春风。
陆梦同阿绿脱了鞋,坐在床榻上,蜷缩在背子里,猛地一拍脑袋,想起最重要的事道:“糟糕,你快同我说说,明日若是再遇上落梅姑娘,我一无所知,必然又会遭来毒打。”
“绯竹,你还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阿绿你,以及这里是梅园,其它一概想不起来了。”陆梦努力想要拼凑起绯竹留下的破碎的记忆,却始终寻不到任何线索。
“这里是梅园,是专门为皇家设置的乐班,梅园里的乐师都是在御前弹奏的贵人,我们只是学徒,往上便是胥,各类乐师,大胥,总乐师,大司乐。只要成为乐师,便能在宫中为皇上皇后以及各皇亲贵族演奏乐器,表演歌舞了。”
阿绿顿了顿,看着陆梦点头深思的模样继续道:“大司乐李大人是乐官之长,兼掌学政,为朝中四品大官,我们学徒极少能见到他,平日总是由总乐师来处理园中大小事。”
“落梅姑娘今日所言胥的竞选又是什么?”
阿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嘴开得足够吞下一颗鸡蛋:“你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学徒三十人中就属你与落梅姑娘琴技最佳,最有资格竞选今年的胥,正是如此,落梅姑娘才会处处争对你,挑你刺。”
阿绿叹了声气道:“绯竹,你也不要将落梅姑娘记恨于心,落梅是官家小姐,即便是庶出,身后也有人撑腰,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百姓怎么争得过她,我好害怕,她会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你答应我,不要再去争胥了好不好?”她双手紧抓陆梦的手,央求道。
不忍看到阿绿眸中的担忧,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残留着绯竹的琴技,更何况她已经彻悟了枪打出头鸟,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她自然是不会去争取那所谓的胥,若真的再也回不去,她只求能借着绯竹的身子,过完平淡的一生。
“我答应你,阿绿。”瞧着她咧嘴笑的模样,陆梦也觉心情大好,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就算回到原来的身子里,那个世界也已没有了她留恋的东西,既然如此,不如当做重生,或许能在这里寻到她追逐了二十年的幸福。
昏暗的烛火下,阿绿倚着墙已进入了梦想,陆梦看着她小声嘟囔着,浅浅一笑,屋外北风凛冽,屋内一片祥和,其实也不坏,这么想着,她渐渐觉得眼皮沉重,终于在这个异世界中度过第一个黑夜。
☆、深夜惊梦
第二日,天边刚染上鱼肚白的光,梅园里的学徒尚沉浸在梦乡中,而刺骨的凉水毫无预兆的落在陆梦身上,吓得她从床榻上惊醒过来,冰凉的水珠顺着发丝不停往下滴落。
落梅站在床边,脚边放着木盆,身后跟着的婢女个个同她一样,嚣张跋扈的模样。她左手插着腰,右手戳着陆梦的脑袋,声音尖锐朝着二人喊道:“死丫头,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昨日本小姐吩咐你今早去秀山下打水之事竟敢不放在心上,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陆梦眉头一皱,刚欲开口,阿绿就拉住了她,挡在她身前,低着头抱歉的说道:“落梅小姐,都是我们的错,我们这就去打水,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吧。”
落梅听完心中怒气未褪半分,扬起长鞭就朝着阿绿的手臂抽去,恶狠狠道:“本小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干涉,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连替本小姐提鞋子都不配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对本小姐说话。”
阿绿左手臂瞬时有了一道血痕,她扑通跪倒在地,俯首卑微地拉着落梅的衣角求饶道:“落梅小姐,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这园子里就你的琴技最高,谁也不敢与你争夺胥。”
落梅总算扬起一点傲慢的笑,说道:“算你这东西还识货,暂且就绕过你们,若今晚之前,绯竹不能将屋外水缸的水打满,你等着我给你好看。”
“阿绿你怎么那么傻,她要对付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若不为我出头,她是不会如此待你的。”陆梦心疼如针刺,撕开破布将伤口小心的包扎起来。
“绯竹,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还记得我刚进梅园什么也不懂,经常做错事,都是你帮的我,若不是你,我早就活不到今天了,我们可是有月亮作证的,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不离不弃,复祸共享。”阿绿忍着痛,推开她继续道,“你别管我了,落梅姑娘有意刁难你,你若是再不去打水,只怕她今晚又会想方设法折磨你。”
陆梦咬着牙,不再去看阿绿那干瘦蜷缩在一起的身子,呵了口气,搓暖两只手,提起两只木桶,踩着厚厚的白雪,向着秀山蹒跚而去。
秀山脚下,白雪皑皑,冷风凄凄,松木枯黄,百花凋零,万籁俱寂。
河里的水冷得刺骨,冻得陆梦瘦的只剩骨头的小手通红,她刚打完一桶水,将另一桶水扔到河中,忽然瞥见不远处河边的乱世嶙峋上躺着一个人。
陆梦放下木桶,靠近那人仔细瞧去,只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静静躺着,乌黑如墨的发凌乱的披散着,双眼紧闭着,眉头紧锁,吸满了鲜血的外袍衣角浸在河里,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被刀剑划到的伤口,臂上尚未结痂的伤口顺着他垂下的手流到清澈水中。
陆梦轻拍他的脸,低声唤道:“喂,你醒醒,你醒醒。”
少年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睫毛轻轻颤动,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力说出。
陆梦思虑片刻,双手抓住少年的肩,虽然只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但绯竹的身子太过瘦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少年从河中拖到岸边。
“喂,你醒醒。”陆梦依旧不放弃俯身在他耳边唤道。
少年忽然睁开眼,一道精光从他漆黑璀璨如星辰的眼中迸出,看得她不由牛头一震,还未片刻少年又晕厥过去,只是口中不停呢喃重复着:“我恨你,我恨你。”
“喂。”陆梦轻扯他的衣襟,瞥见锁骨下已然溃烂的伤口,心里一阵发闷,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是什么人如此歹毒,竟是要将一个孩子置于死地。
“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陆梦背起少年,艰难地向着梅园缓步走去,他虽是清瘦然这活生生一个人的重量压在她枯瘦的身板上着实吃力,每走上一段路,都需要歇上好一会,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路程,她却整整走了两个时辰才将少年背回到梅园。
“绯竹,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谁?”她刚将少年安置在床榻之上,阿绿就急匆匆地冲进了屋子,喘着气问道。
“你别急,先喝口水慢慢说。”陆梦嘴角扬起,递给她一杯水,轻拍她的背,好让她缓上气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去打水吗?怎么突然多出一个人来?”阿绿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顿了顿问道。
“我瞧见他横躺在河边乱石间,浑身是伤,所以把他带了回来,你快帮我找找有没有金疮药,他身上的伤口还未愈合,若再不止血,只怕到时候失血过多。”陆梦移步至床侧,掀